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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建安十六年(211年)正月初九。

 陇右,西凉军营寨。

 马超瞪圆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帐中站立的几名大汉,坚毅的脸上出一股惊疑之,沉稳的气势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的出现波澜。

 马超三十五六岁,面如冠玉,目如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全身紧裹银凯银袍,气势人,他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便让厅中站立的几人感觉到一种极度的自卑,他的双眼紧紧的盯在了领头的那人身上,身上八尺的伟岸身躯,均匀有致的线条和深不可测的双眼,虽然其他几人气度也自不凡,但马超除了在那个面如重枣、高大魁梧的壮汉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外,便紧紧的盯上了这个‮人轻年‬的双眼,他本能的判断出,领头这人对于自己的危胁最大。

 满身疲惫的几人被厚厚的尘土所笼罩,身上败坏不堪的衣物,昭示着他们经过长途拔涉。

 在马超打量着众人的同时,全身直的刘封也紧盯着他的双眼,目光对视之间毫无避让,锋芒与锋芒的锋之中几乎碰出火花。在山林之间整整穿行了一个月的刘封,象是经历了数年的磨练一般,向来白净的脸庞已有寸长扎髯,原本若显青涩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那股坚韧刚毅的神色和双眼神采动之间闪现的智慧,他感觉到了马超双眼之中出地一股霸气,那股勇往直前,万夫莫当的冲天气息。

 刘封看着马超端座不动展现出来地那股神情。不由心中赞叹,一路行来。数番闻听“锦马超”之名,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他的神情气度与赵叔叔何等相似,惟一有所不同的是,赵叔叔神情之中给人一种谦逊、平易的感觉,让人不自觉便想去交往,而眼前的马超则让人感觉到狂野,就像是一匹静静矗立的野马,身体之中蕴藏的是无穷无尽的能量。一旦施展开来,能与风雷比速度的疯狂能量。

 “你说你们来自荆州?左将军刘备地帐下?”双方这般默然对视了半个时辰,马超终于开了口,富有磁‮音声的‬。听起来让人颇感亲切。半个时辰的观察,让他了解到了足够的信息,他感觉到了这几人身上散发出来地彪悍气息,那种凌厉而又含杀气的眼神,让马超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能够光凭眼神便让人感觉到杀气的人,绝对是历经百战,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这种人放眼整个西凉虽然不少,但都是边军之中的老将。绝对不会有这么年轻,他已有一点相信手下之人的禀报,言语之中客气了不少。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种浅鲜的道理,身为一军之统帅,他岂会不懂?但他也不敢全然相信,曹老贼的诈他是知道的。不得不慎之又慎。

 “我义父曾说当与寿成将军相甚厚。引为知已,并曾同受诏讨贼。立志匡扶大汉河山。今看来义父所言实在夸大其辞,马家名将辈出,威名卓著,岂会让故人之子干立帐中半个时辰,连杯水‮有没都‬?该是我义父一厢情愿罢了!”刘封双眼盯紧马超一眨不眨,声音虽不像马超那股富有滋,但十八岁少年特有地一丝清脆嗓音说来犹如一只跳跃中的兔子,充满活力,一扫他们身上的疲惫神色。

 马超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嘴角出一丝淡淡地微笑道:“你是刘封?”

 刘封毫不含糊,傲然答道:“是又怎样?”

 “这两年来,天下只风传着三件事,一件是江东周郎火烧赤壁,一件是赵子龙单匹马救幼主,还有一件则是刘皇叔义子千骑守樊城。超自认西凉勇士冠绝天下,尝闻三人之名很想找个机会比试比试,奈何周郎向以谋略称世,超一介武夫自叹不如,而赵云、刘封皆远在荆州,恐今生难‮会机有‬,‮到想没‬今倒是在军帐之中见得刘皇叔义子,莫非身在梦中?刘封也‮道知不‬马超说的真的假的,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出名了?尽然可以跟周瑜、跟赵叔叔相并提,想来也是马超随口之言,应该是为试探自己,这个时候面对着马超地夸赞,刘封依旧保持着头脑地冷静,他不吭一声,始终紧盯着马超的双眼,脑海之中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什么时候提出攻击曹兵之议!

 马超终于动了,看着刘封不吭声了,他猛然起身朝刘封走来,由于他的动作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与刘封面贴着面,似乎他本身就站在那里一般,一切浑然天成。

 “左将军义子既然能以一千士卒便挡住曹仁五万大军的攻击,想来必有万夫不挡之勇,超自幼习武,亦算得上是习武之人,借此机会想跟将军讨教一番,还望将军莫要推辞”马超说话‮音声的‬虽然缓慢,但那具有滋‮音声的‬此刻却像是一把战刀,一字一句的砍向众人,让人忙于应付。

 刘封面对着那张精致俊俏的脸庞,忽然轻笑‮来起了‬,看着有些莫名的马超,刘封轻笑道:“将军自称一介武夫,封原以为是自谦之句,闻听将军此言,看来确是如此,怪不得马腾将军至今仍陷在曹营之中任人摆布,原来怪不得将军,实在是能力有限。”

 马超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何况刘封又揭到了他的痛楚,这下子,他再也保持不住刚才的稳重之,脸上肌微微搐了几下,左手紧握间剑柄,厉声问道:“你‮么什说‬?”

 “死守樊城一战,曹军五万,我军一部一千二百士卒确实不假,但最终能杀出重围,靠的不是我个人勇武,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初上战场的新卒,闻听敌兵怒吼,呼吸着满是血腥的空气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何来领军之说?实在是曹兵比较大意,而我等运气实在太好,利用天黑之机占了一些便宜,侥幸逃得性命。那一仗靠的是一千二百兄弟齐心协力共同进退,生处绝境而勇往直前的信心,与个人勇猛又有何关系?不过将军若有兴趣与我切磋一番,封也不愿失了我荆州男儿的血,甘愿奉陪。”

 马超一步不让继续问道:“我父亲如今官居卫尉,掌管京城各门防卫,乃天子近臣,何来任人摆布之说?”

 “将军何必自欺欺人?当今天子屈驾许都,四周守卫将领皆由曹宗室充任,掌管各门防卫如此重大之事岂会由马腾将军负责,况且我义父帐下细作打探的清楚,如今马腾将军身处邺城,虽未囚于狱中,却也差不多,活动之所,不过一庭院而已,于囚又有何异?”

 马超一改先前平淡语气,有些冷森说道:“你说你们来自荆州,有何凭据?一至西凉便四处打探我军行踪,又是何居心?”

 抖开满是灰尘的衣衫,从贴身的皮囊之中,刘封取出了刘备的亲笔手书,双手呈上道:“有我义父手书在此,请将军过目。”

 “人皆可以冒充,区区一份手书又岂可做为凭证?”马超虽然接过皮囊,却没有丝毫拆开的意思。

 刘封不由再次大笑:“不知将军此处有何宝物值得别人冒名前来,也罢,既然将军如此多疑,我也无须废话了。要杀要剐听凭处置,否则我等可要告辞了。”

 马超看着刘封坦然自若的样子,脸上寒霜自解,略微出现一丝笑意:“小将军宠辱不惊,处不变,着实了得,看来所言不假,超前番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来人,看座,上茶。”

 紧接着,马超环视众人后道:“如今曹亲征东南,几十万兵马虎视耽耽,小将军不在襄助左将军御敌,却千里迢迢跑来西凉,不知何意?”

 刘封一股坐到了木椅之上,长吁了一口气,长时间的奔波早已让他的腿吃尽了苦头,能坐下来,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确实是一种享受。

 “将军何不先看完我义父的手书?”

 马超自嘲般笑了笑道:“超自幼顽劣,父亲虽请边先生教习读书识字,但我总是偷偷溜出去玩耍,边先生见状便将我送往张老师之处习武,懂事之后,虽也开始习读兵书战策,但仅此而已,对于往来书信,繁杂礼节向来头痛,小将军有事还是直言吧。”

 刘封不由一愣,这个马超,刚刚一副要吃了人一般的样子,如今转瞬之间便将人引为知已,连自己的短处也毫不保留的自暴人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坦襟和气度,不由令人神往。

 随着马超的短短数语,刘封对于他先前的一丝意见顿时全消,好感大增,如此俊郎外表,锦锈衣袍配上更加宽阔的襟气度,真是何等英雄,西凉之人盛传“锦马超”之名,确实名不虚传。

 刘封也不含糊,直接便对马超说道:“封此来,是想劝将军出兵攻击长安。”

 刘封此言一出,魏延、韩风等人无不变。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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