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了高雄火车站之后,叶雨蝶坐上公车,来到了西子湾。突然回家的话,家人一定会吓一跳吧,加上小弟正在准备联考,她不愿增添家人的忧心。
人个一坐在西子湾岸边一个矮柱隔着一个矮柱形成的“情人
”除了她形单影只,每一个萝卜坑都是双双对对的。
夕阳在海面上挥洒了波光潋
,她的心情随着点点金光,起伏不定。
“小雨?”有人从身后叫唤了她,叶雨蝶回头,光束下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是你吗?我是阿居啊!”用手稍微遮住了阳光,眯着眼,叶雨蝶看清了前方之人就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章鸣居。“阿居!”她惊讶地叫了出来。
“真的是你!我原本只想碰碰运气,到以前我们常来的地方走走,到想没真的遇见你!”章鸣居
出黝黑皮肤下洁白的牙齿。
“你来是想遇见我?”叶雨蝶挪了空间,让章鸣居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是不也啦,就是想来海边吹吹海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啊,我们以前常常来,现在各忙各的,我很久没有看海啦。”叶雨蝶有感而发地说。
“你怎么回来啦?”偶遇的欣喜在章鸣居的脸上展
无遗。
听见这样的问题,叶雨蝶重被拉回现实,她不想谈,来海边不应该还记得不愉快的事。
“没有啊,放假嘛,你呢?逃兵喔!”
“对啊,我是偷偷从金门游回来的,游了我三天三夜,才刚刚上岸喔!”章鸣居装出恐怖音声的。叶雨蝶被逗得笑了出来,深呼吸一口海洋的气息,心
豁然开朗了些。
“去喝一杯吧?”章鸣居建议着。
“嗯。”叶雨蝶点点头。
坐上机车,叶雨蝶看着眼前这个半年未见的老朋友,当兵让他皮肤晒黑了许多,身体也散发着男人独有的成
味道。当兵果然是一个男孩蜕变成男人的重要过程,透
出来的魅力也会变得截然不同。
高中前,他们两家是邻居,就是
到两家的妈妈时常一起去买菜或没事就聚在一起聊八卦的那种,所以不用怀疑,两家的小孩想要不打成一片也难。小学时,大她一年的章鸣居总是牵着她的手带她上学(这也是被家长强迫的),直到升上四年级,手牵手的两人有一次被同学们在回家的路上嘻嘻哈哈地嘲笑着“羞羞羞,谈恋爱”只见章鸣居气得握起了拳头就冲动地开扁那些人。几个小
头扭打在一起,小叶雨蝶只能站在一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事后,章鸣居被父亲狠狠地骂了一顿,叶雨蝶则是不知所措,躲在自己房间大半天,害怕是自己做错了事,为此,两人还因此尴尬地互相不说话长达一年。
直到毕业典礼上,叶雨蝶代表在校生上台演说,她瞥见台下章鸣居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她于是对他笑了,这一笑,两人的心都释怀了,消失的友谊又重新回归。两人虽然接着上了不同学校,章鸣居却一直是叶雨蝶少女时期读书与玩乐的最佳伙伴。
来到一家叫作“下雨的昨天”的餐厅兼酒吧,章鸣居走在前头推门进去。进到里面,昏黄的灯光与弥漫的烟雾下,零零散散摆置着一些深木头
的桌椅,感觉不是很新,却很有特色;吧台不大,却颇长,从墙上透出霓虹的蓝,
人且诡异;酒吧里几乎座无虚席,却给人一种强烈的颓废感。
捡了一个位在二楼与一楼之间夹层的座位,可以隐约看到一楼的全景,这里的桌子很矮,客人们都坐在棉制的坐垫上,章鸣居及叶雨蝶也不拘束地坐了下来,侍者在这时送上了菜单。
“这间店真酷,什么时候开的?”
“你不在的这半年。”章鸣居笑着说:“这里的气氛一向很
的。”
点了三两样招牌菜,章鸣居也要了一壶生啤酒。
喝下清凉的啤酒,叶雨蝶住不忍赞叹:“真过瘾!”
“你还是一样喜欢啤酒。”
“我常说酒
是最快让人忘了现实的特效药嘛!”说着又猛灌了一口。
章鸣居也举杯畅饮:“看来我们今天是不醉不归喽!”
“当然,小心了,小雨V。S阿居,看招!”两人互撞了玻璃酒杯,开心地笑了。
今天的叶雨蝶显得特别活拨,章鸣居虽觉奇怪,不过倒是很享受,看着叶雨蝶比手画脚大声地说着带团时小学生天真活泼的故事,还不时夸张地笑来起了,章鸣居慢下了喝酒的速度,面带微笑地看着叶雨蝶。幸好这间店的客人都很特别,很包容,也很体谅,并没有人过来抗议叶雨蝶的超高声调。
“我怎么会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呢?现在的小朋友道知不都在想些什么,知道的事比大人们还多,打电脑上网,
男女朋友,还问我日本的成人影带是不是比美国的
采极,很扯吧?”
章鸣居哈哈地笑了出来,不过,今天的叶雨蝶行为实在异常,他有些忧心。叶雨蝶一向是不主动谈太过有颜色的话题的,看着叶雨蝶又喝光了一杯啤酒,章鸣居还是问了:“怎么了吗?在台北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了?”
被打断话题的叶雨蝶用力摇着头:“没有啊,遇见你让我高兴嘛。”叶雨蝶灿烂一笑。
章鸣居微笑,也举起杯,一口干了。
“说说你在军中的事吧!”叶雨蝶一副期待的表情。
“很无聊耶。”
“不会啊,阿居说话一向有趣的。”
拗不过叶雨蝶,一如所有当兵的男人,章鸣居开始说着在军中的点点,他原本就是个幽默的人,说起故事来自然不乏味,但是谈笑中他细心地察觉到叶雨蝶有些心不在焉,笑语中逐渐开始少了些生气,送进口中的菜不多,倒是已经又喝掉了两杯生啤酒。
“说说这一年在台北的事嘛!”章鸣居突然换了话题。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这样啊…”叶雨蝶酒意已深,但还是深锁心房。
“还是喜欢着任语吗?或者是
了新男朋友?”是青梅竹马,当然也知道叶雨蝶的心事。
这一问,让叶雨蝶鼻子一酸,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短短一天前还是百分之百的“是”然而,现在,她与任语还能算是“男女朋友”吗?
昏暗中瞧不清叶雨蝶的神情,见她不语,章鸣居有些忧虑:“是任语?”
叶语蝶缓缓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一定跟他有关,你从国二认识他后,就时常为了他郁郁寡
。”他轻轻一叹。“想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约有一刻钟,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章鸣居灌下了最后一大杯酒。“走吧,我送你回家。”
听到章鸣居这么说,叶雨蝶急忙拒绝:“不行,我不能这样狼狈地回家,我爸妈会担心死的。”
“那去我家?”
“可是你家人…”
章鸣居轻轻地叹口气,摇头道:“走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坐上机车后,大量的酒
议叶雨蝶靠在章鸣居背上一度陷入昏睡状态,到达后,章鸣居轻轻摇醒她。模模糊糊地跟着章鸣居进了一栋很豪华的建筑物,经过挑高的大厅,隐约间听见他跟着另一个女子说了些话,接着叶雨蝶就跟他进了电梯。
来到一间房前,章鸣居开了房门,进房后他倒了一杯水给叶雨蝶,清水入喉,她总算是比较清醒了。“这里是饭店的房间?”
章鸣居笑笑点点头:“不要误会喔,是你说不要回家,又不要到我家,我只好带你来‘开房间’喽。”
“可是我身上没有很多钱,这里一定很贵吧?”
她环视房间周遭,柔软的地毯、洁白的双人
、玻璃制水壶水杯,还有柔和的台灯、豪华的梳妆抬…
“傻瓜,不用担心,我大学的直属学妹在这里实习,她一直说要好好报答我从前对她的照顾,说送我三个晚上,免费的唷。”
听见章鸣居叫她傻瓜,她忽地忆起任语也曾经那样温柔地唤过她,这时候她再也住不忍,哭了出来。这一哭,让章鸣居慌了手脚,他轻扶着叶雨蝶,让她在
边坐了下来。哭了一阵,叶雨蝶安静了下来。“起不对喔,阿居。”
“究竟是怎么了?”章鸣居口气中有着坚决。
“我跟任语发生关系了。”她
搐着。
“啊…”章鸣居没有想到叶雨蝶会说出这样的事,他很震惊。
“可是,他前女友今天早上跑来跟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说到这里,叶雨蝶更是激动得泣不成声。
章鸣居低下了头,紧紧搂住了叶雨蝶颤抖的肩膀。“你不要伤心,也许事情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样的。”他眼中透
着一丝明显的受伤,不过叶雨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道知我,我不应该这么冲动,我应该要把事情弄清楚,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平静地跟语讨论他与别人的孩子…”
“小雨,你跟任语在一起很久了吗?”
“不到三个月吧。”叶雨蝶低语。
章鸣居苦笑:“他不是失明了吗?”他一直关心着叶雨蝶,当然不会错过任何有关任语的消息。
“嗯,他失明后,我一直很担心,几个月前我去拜访他,之后就一直有了联络。”
“就算他看不见,你还是一样爱他?”
叶雨蝶轻轻点头。
“就算别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你也还是爱他?”
叶雨蝶抬起泪眼,看着章鸣居,觉得他今天有一点怪怪的。
“我想,就算我怕我们会没有未来,我还是爱他。”
“么什为要爱得这么苦呢?么什为不善待你自己一些?”章鸣居有些激动,他站来起了背对着叶雨蝶。
“你怎么了?生气了吗?”叶雨蝶也站来起了,望着章鸣居的背影,不明白他此刻的怪异从何而来。
“小雨,么什为你要这样折磨自己,除了任语,你还有好多其他的选择啊!”“阿居…”
章鸣居转过身来,眼中有着炽热与
望
杂而成的痛苦,叶雨蝶默住,脚步也像是钉在地毯上一样,无法移动。章鸣居突然俯身,双
吻上了叶雨蝶的,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叶雨蝶,叶雨蝶全身完全因惊讶而僵硬,章鸣居
息地说着:
“小雨,让我爱你吧,我爱你好久了,远从你喜欢任语之前就好爱你了…我不会让你伤心,绝不会像他对你这样,我会一辈子爱护你…”听到这里,叶雨蝶用力推开他,她整个人蹲在地上,哭得厉害。
被叶雨蝶一推,章鸣居
口剧烈起伏,看着哭泣的她,心中充满累积多年的不舍,但是他明白此刻的冲动只会加深对叶雨蝶的伤害,他很后悔。“起不对,我真该死,起不对,小雨。”
叶雨蝶犹自啜泣着,章鸣居选择悄然离开。
醒来后,透进房间来的是南台湾熟悉温暖的阳光,叶雨蝶
着太阳
,希望能多少减轻一些头疼。淋了一个舒服的浴,虽然宿醉的痛苦略减,但纷
的思绪让她依然心烦意
。梳妆完毕,她望向窗外,道知不任语抑或章鸣居现在在做些什么,她决定走入阳光,试图忘记一些烦恼。
出了房间,她来到大厅准备退房,一位柜台的服务生见她要退房,匆匆和正在帮忙叶雨蝶的职员
换,她有着具亲和力的笑容,问道:“睡得好吗?”
叶雨蝶呆了一下,随即微笑点点头。
“我是毓萱,鸣居学长的学妹。”
“你好。”叶雨蝶会意地笑了。
“你要退房啊?”
“嗯,不好意思让阿居招待我。”
“可是,我送他的礼物不能分期赠送耶,要一次送完,以免我们经理以为我时常在做这种事。”毓萱甜甜地笑道。
“是这样啊,那么请你联络他,让他来住剩下的两天好了。”叶雨蝶
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可是学长今天一早就回部队了耶。他还拿了一封信,托我交给你。”
从毓萱手中接过信,白色信封上躺着整齐好看的三个大字:给小雨
一封信让叶雨蝶的心情有些紧张,她对毓萱道了谢,将信收起,步出大厅,眯起眼,她
向阳光。
走了儿会一,她来到一家高中时期常去的早餐店,店里最有特色的饮料是冰咖啡红茶。叶雨蝶照例点了一杯,也点了一份
松蛋饼,好怀念的感觉,老板没变,依然前后搬货,进进出出,老板娘也像从前一般忙着作蛋饼,倒是从前背在身后的婴儿,现在则是一下子像吹气球一样,长得好高,乖乖地坐在一旁涂着鸦。
老板娘认出了她,高兴地寒暄:“你好久没来啦!”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兴奋之情难掩。
“嗯,老板娘还记得我啊!”叶雨蝶有些感动。
“当然啦,那一阵你常常来,还有一个高高黑黑的男孩子也常常跟你一起出现,对不对?”老板娘说的,自然是章鸣居了。
叶雨蝶点点头,从前这个早餐店时常有他们两个的身影,是其尤章鸣居快要联考时,每天总是一大清早就骑着机车到叶雨蝶家接她,拖她出来吃早餐后,强迫她陪他一起K书。
“他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很性格咧!这几年没来,是去台北读书了喔?”老板娘依然热情。
叶雨蝶尴尬地笑笑,拿起做好的早餐,在一旁的空桌坐了下来。
“别不好意思,以后你要常来喔!”老板娘说完,又开始忙着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叶雨蝶想起了昨夜,深
一口气,低下头开始用她的早餐。
填
肚子后,她没有多想就自动地往她国中的母校走去。正值寒假,学校里只有值班人员及工友,没有人拦她,她轻而易举地进了校园,虽是秋冬,但却没有丝毫寒意。
进了校园,也等于是打开了记忆的储藏室,所有的往事一下子全都重新在她心中活灵活现起来;来到布告栏,上面贴着陌生的名字,不过斑黄的标题没换,依旧是“模拟试考成绩优异之学生”她微笑,纤纤手指抚上玻璃,物换星移了啊,名单上不再是她或任语的名字了。
已近中午,阳光正烈,微风扫着落叶,叶雨蝶择了一棵榕树,在树下坐下,从包包中拿出了章鸣居的信,开始读来起了:
雨蝶:
读信的此刻,你在你国中的母校吗?如果是,我希望你遇见任语,也会摸摸鼻子对自己昨晚的鲁莽行为感到可笑。我想跟你说的是,起不对。
倘若我不当的情感,令我失去了你这个朋友,我将终生痛苦,虽然我一点儿也没有法子否认,之于你,我一直都有着强烈的情愫存在,从国小牵你的手一起上课那时候开始。
国三时,你我之间的对话开始出现“任语”这个名字,每每听你诉说着对他莫名的感情,玩笑中,我对他其实是充满妒意的;自从任语在你生命出现以来,你蹙眉候时的比开颜时多,我想我是从那时候开始努力背起许多的笑话,有事没事地
着你说,是想听你开心时清脆的笑声。
我一直都想不透,么什为你偏偏喜欢让你痛苦的人,经过昨夜,我明白了你对任语的感情是多么深厚,感觉起来,倒像是我亵渎了你纯真信念着爱情的心灵。
回到他身边吧,相信他,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因为一松手,机会是不会怜悯你的。
你一定要好好的,要有自信,因为你是那样一个可爱的女子。
阿居
读完了最后一个句子,叶雨蝶久久无法合上信纸,她反复看着章鸣居写给她的这封信,心中充满感触。原来她是那样少
筋,一直以来不断对着喜欢自己的人诉说着自己喜欢的人。脑海中,她回想着一向爱逗她的阿居总是说着新鲜的笑话,她还一直由衷佩服着阿居说笑的功力,原来阿居的幽默不是天生的,叶雨蝶心中五味杂陈。
直到前方出现一个黑影,打断了叶雨蝶的思绪,她抬起头,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人居然会是韩蔓婷!
“语还真有一套,算准了你会来这里。”韩蔓婷美丽的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你怎么会…”还没说完,叶雨蝶眼光随着韩蔓婷指着的方向移到远方教室二楼,她惊呼:“语!”
“是啦,是他带我来的。”韩蔓婷蹲在叶雨蝶面前,脸上有得意的表情。
“语带你来的?”
“没错,他说应该跟你把话说清楚。”
“么什说?”叶雨蝶口气中充满防备。
“当然是要你死心啦!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这个“我们”让叶雨蝶心如刀绞。
“要谈,我自己上去跟他谈。”叶雨蝶不甘示弱。
“不用了吧,要是他想跟你说话,干吗还留在那边?你可以四处看看,这里只有我跟他,没有其他人,你要是觉得我骗你,想想他人个一有可能来到这里吗?今天早上他打电话给我,要我坐飞机跟他一起来找你,说是要做个了断,他也说有我跟他一起出现,你应该就知道乖乖退出了。哎,刚刚他还带我参观了你们以前的教室耶,真大方,就那样把属于你们共有的记忆,毫不犹豫地就与我分享。”韩蔓婷拨了一下卷发,一口气说了一堆议叶雨蝶无法招架的话。
“我不相信…”叶雨蝶低下头,看着地上。
“随便你。”韩蔓婷一脸不在乎。
叶雨蝶望向任语,发现他似乎正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看”她有些激动,差点失声叫他。而韩蔓婷则兴高采烈地说:“语在等我,我得上去了,你想跟,就跟吧。”
看着韩蔓婷渐渐跑远,叶雨蝶视线也渐渐模糊,她有些呼吸困难,拭去泪,再看一眼远方的任语,她决定离开。
李倩芷靠在任约盛怀中无助地哭泣着,任申亚则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好啦、好啦,别哭了,语不会有事的。”任约盛柔声安慰着。
刚结束一个商业饭局,接到父亲的电话,任申亚立即驱车返家。
“妈咪,别担心了,语不是任
的人,他很快会回来的,何况他才失踪了一个上午,也许晚上他就会回来了啊!”任申亚试着安慰母亲。
李倩芷抬起头,看着一向让她放心与骄傲的大儿子。“我们只是想去看看他,顺便跟他提一下杨顾桦要为他看诊的事,到想没管理员说他人个一出去了…人个一耶…”由于对叶雨蝶放心,李倩芷早已撤去了一些看守在任语住处楼下的人员,却到想没儿子竟会失踪!
“没事的,你们不要担心了。”任申亚意愿不多说韩蔓婷怀孕一事,以免让忧心的母亲承受更多的打击。
然而,任语这一失踪,就是五天。
在大家都制止不了任母报警的决心之后,任语满脸胡渣,一身狼狈地回到了公寓,接到公寓管理员的通知,任家三人全都立刻冲到任语住处。
见到儿子憔悴的模样,李倩芷心疼极了,她忍住泪问道:“小语,去哪儿了?妈咪好担心。”
任语像是很多天有没都睡了,脸色很是糟糕,他音声的干涩而无力:“妈咪,起不对,让你们担心了。”
听见儿子音声的,任母哭了出来,她伸出瘦弱的双臂颤抖地拥住任语,这些天,她也是没有好好进食与休息。“小语,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温暖的怀抱,让任语不能抑制地决了堤,他全身剧烈地颤抖。“妈咪,我找不到雨蝶,等不到她,我在校园等了她五天,她有没都出现…”
任母心疼地轻拍他的背。“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妈咪怎么都听不懂?雨蝶怎么啦?你又是跑到哪里去等她了呢?”
任申亚轻轻走近他们,扶起了母亲,将她交给父亲,他又将任语安顿在沙发中,倒了一杯水给他。“语,你到高雄去找雨蝶了?”
喝了点水,任语激动的情绪较为平静了些,他点点头。任约盛扶着
子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李倩芷问道:“申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让语自己说吧。”任申亚看向任语。
任语合上眼,疲惫让眼睛酸痛,泪水也从他颊上滑落。
“雨蝶听到韩蔓婷说怀了我的孩子,伤心之余从我这里跑去出了,已经有一个礼拜了吧。”任语痛苦地重诉一切经过。
“韩蔓婷怀孕了?”李倩芷一阵晕眩。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担心
子精神会负荷不了的任约盛,终于开口了。
“爹地,我道知不韩蔓婷是不是真的怀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只想快一点找到雨蝶。”任语哽咽:“哥,道知你雨蝶在哪儿吗?”任语急切地想知道雨蝶的消息。
“她好像连高雄的家都没回,心瑞打过电话了,台北宿舍也一直没人在的样子。”
“天哪,她会在哪里?”任语闭上双眼,两行泪又
了下来。
“我们会继续找她的,现在的你需要休息。”任申亚给予中肯的建议。
“是啊,小语,医生说你的眼睛不能太劳累,你这五天一定有没都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好吗?”李倩芷握住任语的手,柔声地说。
依旧是没有叶雨蝶的下落,任语的心像是被掏空一样,他轻轻点头,不过却像是游魂般无意识的反应。
李倩芷又哭来起了,任约盛心疼地蹙眉,任申亚安抚着母亲:“妈咪,我会好好看着语的,你先跟爹地回家歇着吧。”
听了任申亚的话,任母犹自哭泣着,过了儿会一,她才开口:“小语,妈咪跟爹地先回去了,妈咪会再来,你答应妈咪不再
跑了,好吗?”
任语又点点头,任约盛挽着李倩芷,离开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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