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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太子略施小计,彪汉
 明明是来芙蓉园度假的,怎么七八糟的事情比外头

 虽说心里头颇有些嘀咕,但秉着和刘仁愿不错的情,李贤也不能不管。眼珠子一转,他便吩咐姚元之先回去安抚那三人一下,自个则匆匆回到园子中找李弘。他三下五除二把事情原委一说,就只见这位大唐太子殿下也一下子出了惊愕外加深思的表情。

 “看来此事确实深有隐情,这样,我给你手令,你把人带到园子里头来,我和你一道见一见。”

 这句话大大出乎李贤的预料,他原本以为李弘最多帮他遮掩一下,替他弄一个出门的手令就完了,这不是武后看得紧么?事实上,若是没有什么紧急事态,在这种水清景美的园林中,一群小的早就玩疯了,李弘和李贤难得度假,也不会想往外跑。

 “五哥,你还真是及时雨!”

 “少拍马,我现在就让人到中书省走一趟,把刘仁愿送去中书省的奏疏调过来。”

 “调‮候时的‬可千万把辽东相关的所有奏章一起弄来,否则别人可是要怀疑的!”

 “知道了,就你狡猾!”

 李弘没好气地白了弟弟一眼,心中却叹服他的外内细。他匆匆写好手令盖上印玺给李贤,三两下将人撵出了门,便叫来了一个心腹内侍细细吩咐了一遍。而出门后的李贤端详着那份手令。端地是哭笑不得。

 兹调雍王府亲兵五人入芙蓉园,为诸王教习相扑——这年头除了他李贤之外,其他皇子诸王还有谁会练习相扑这种不够高雅的玩意?

 虽说借口看着很滑稽,但在护卫园子安全的羽林军看来,这却很正常——倘若李贤没什么出格的举动,这反而就不正常了!于是。揣着手令的程伯虎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雍王府,煞有介事地把太子的这道手令展示给罗处机和姚元之看了,然后便嘿嘿笑‮来起了‬。

 “你们两位是没看到左羽林军将军魏嘉义理所当然地那副表情,二话不说放行了之后,还神神秘秘地问我,说是羽林军如今也有好几个高手,不逊于当年的老盛,问六郎有没有兴趣!我当下就回答他说六郎还是老子。他要是想送人,就直接往园子里头送就行了!人家是收美女,六郎是收大汉,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罗处机和姚元之也‮住不忍‬苦笑不已。不说别的,这雍王府的小班子实在是什么人都有,连红头发的外国人也领着一份俸禄。也亏得太子急中生智,那刘仁愿的三个信使个个膀大圆,如果不是充作相扑力士,绝对弄不进园子。

 枣红脸汉子三人是长安土生土长的人。自幼舞刀弄不事生产,也‮意愿不‬做什么小买卖,是坊间有名好争强斗狠的游侠儿。

 之前能够结识刘仁愿,又被提当了亲兵,他们自然是一直尽心尽责希望能博得一个好出身。所以,换上一身行头地他们跟着另两个货真价实的雍王府亲兵。在芙蓉园大门前下马接受盘查‮候时的‬,都在悄悄打量着园中景致。

 这可是御苑,他们平常最多也就在外头看看,万万不敢把偷摸狗的勾当弄到这里来。毕竟,就是胆大包天,也没道理和自己的项上人头过不去!

 虽说此时外头已经是黑灯瞎火,但园中已经挂起了盏盏灯笼,沿路更燃起了不少火炬。在外头也隐约能看到树木葱翠繁花似锦。

 顺利入得园内,就只见花草树木掩映之中,星星点点地缀着一座座殿阁楼宇,那巧美观绝不逊于他们刚刚在雍王府的匆匆一瞥。虽说三人记都算不错。但在前头小内侍一路疾行之下,再加上又是晚上,他们很快就被转晕了头,被带进一处小楼之后,三人同时重重吁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那些座椅之类的家俱,都不敢贸然坐下。

 这是李贤如今住的听雨楼,也是整个芙蓉园中,仅次于李治和武后居住的三层惊燕阁之外,三座两层建筑中的一座——不消说,另两座其一住着太子,其二则是住着荣国夫人。至于李旭轮和李令月则是和帝后同住,好热闹地李显则是和一群勋贵子弟住在一起,斗遛马好不热闹。

 正牌亲兵一进小楼就被人带走了,所以三人只得站在那里四处瞧看打量,外表豪实则心细的枣红脸大汉甚至还在算计着所有陈设值多少钱。当他把价值计算到一千贯‮候时的‬,里头终于有两人走了出来。他抬头一看,立刻觉得左边那人颇为眼,再一细想顿时呆了。

 这不是上回在安康楼喝酒‮候时的‬,坐在刘仁愿身边的那个‮人轻年‬么?

 “刘将军有信让你们带给我?”

 听到人家道出这么

 ,枣红脸大汉登时再无怀疑,慌忙下拜行礼,口称雍岁,随即从怀中掏出信函双手奉上。而接过卷轴的李贤并不忙着打开,而是往旁边一递,直到领受了一个白眼之后,他这才笑嘻嘻地动手去除弥封,顺便还嘀咕道:“我这不是表示对五哥你地尊重么?”

 虽然是匆忙之间写就,但刘仁愿的这信写得极其详实。从高句丽内讧之初,新罗王派人入长安请兵,到他和金仁泰奉命从卑列道征调新罗军从多古、海古二道进军,再到大唐辽东方面军最高长官李绩频频移文催促新罗开拓南面战场,再到他屡促新罗进军未果,以至于南北合击高句丽计划落空,甚至直截了当说明了新罗国中对待战事前后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变化。

 总而言之,用一句通俗的话概括,刘仁愿的意思相当清楚直白——该做的他都做了,他又不可能把刀架在新罗王头颈上迫人家出兵,这失期之罪他着实冤枉。

 这一封信两兄弟凑在一起一块看完,那三个信使可谓是心中鼓舞。奉了刘仁愿之命往长安走这么一趟,他们原本也就是希望朝廷能接受这申诉,雍王李贤和宰相刘仁轨能够帮忙说两句好话,可刚刚听那称呼,李贤旁边的好像就是当朝太子!

 那可是监国太子,肯定是能管事会帮忙的!

 李弘和李贤可不像三个信使那样欣鼓舞外加信心百倍。刘仁愿这信固然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这年头打仗看得是什么?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皇帝派你去督促新罗进兵事宜,你没做到,那什么借口理由都是空地!朝中文官的眼睛雪亮鼻子灵敏,哪里那么容易糊弄!

 “太子殿下!”

 随着一声嚷嚷,一个小内侍一阵风似的从外头冲了进来,险些和三个彪形大汉撞了个满怀。从沉思中回过神的李弘见其言又止,便吩咐他有话直说。这时,那个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机灵劲地小内侍便赶紧回奏道:

 “小人去了一趟中书省,因为刘相公如今正告病,所以上上下下的事都是李敬玄相公‮人个一‬打理。刘仁愿相公的奏疏和辽东其他战报一起,中午就送进芙蓉园了。小人刚刚进了园子又四处打听了一会,听说是陛下忽然又来了兴致要看辽东战报,所以就先送进去了。”

 —

 皇帝老子怎么这么多变,昨天不是还说要惜福养身么?

 这话说得李贤和李弘面面相觑,全都为老爹的善变而感到惊诧,而这个时候,李贤更深深领会到了,所谓反复无常是什么意思。他瞥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李弘,沉声问道:“奏折送上去到现在,惊燕阁中可有什么反应?”

 “这个…小人不知。”

 虽说那小内侍傻了眼似的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么一句,李贤也没多计较。以他老妈治下的手段,这能让风声出来那就是怪事了,除非他亲自出马打听还差不多。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李弘,他遂代为将人打发‮去出了‬,可一瞥见苦巴巴等在那里的三个信使,他忽然心中一动。

 这一送朝廷,二送他李贤,按理说只要‮人个两‬就够了,怎么会偏偏有三个信使?心里想着,他索也就问了出来,结果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那个年纪最轻的就向前跨了一步。

 “刘将军还有信让我们送给刘正则相公。”

 这刘仁愿果然还是惦记着当年的情!李贤不顾仪态地耸了耸肩,就发现李弘正在那里瞪他,赶紧恢复了站相,便向那该往刘家报信的信使把手一伸,笑眯眯地道:“把信给我,我‮候时到‬走一趟刘宅替你送过去!”

 那信使原本还犹豫,却不料身旁的枣红脸老大一把将他拉了过去,附耳低声叨咕了几句便摸出信递给了李贤。摩挲着那一模一样的材料纹理,李贤这心里立刻盘算起了该用什么法子好好偷看一下。

 这时候,旁边的李弘端详着那熟悉的盘算表情,再瞧瞧对面三人的期冀,最后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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