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我就算死了,也不让
为大唐第三任皇帝的李治最近一直还算悠闲。他自从善如
的人,正因为如此,遵医嘱这种事甚至不用太医多费心。太医署那一堆名医们更需要费心的,反而是这位天子太遵医嘱,候时到失明治不好他们怕是要全体倒霉。好在一切都朝着顺心的方向发展,随着日子的推移,李大帝的眼睛似乎一直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照这样看来,皇帝的复明指
可待!
这是一个让太医署上下群情振奋的消息。一直以来,当太医的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这一次,因为医治皇帝和太子有功,有些太医前前后后受嘉奖的次数几乎高过他们前半辈子的总和,更不用说林林总总的赏赐了。当然,李大帝平和的心境对于医治工作也很有帮助。因此无论崔元昌还是秦鹤鸣,在治病候时的都没忘了时时刻刻提醒皇帝放宽心。
然而,这一天的李大帝却破天荒再次大光其火,那咆哮音声的响彻整个蓬莱殿,然而却谁都不敢劝。这种铁板钉钉的谋反事件,能劝么?
要说李治即位之后,这国家确实还算太平。但是,在这种好似太平盛世的光景下,却仍然免不了发生谋逆事件——长孙无忌当初为了除去吴王和某些政敌,编造了谋反的罪名,人头落地何止上百颗,但那一次李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那是构陷。至于南边那个冒称文佳皇帝谋反地女人。不过只是一介村妇,根本没有掀起多大风
。
可这一回卷进去的又是他的亲哥哥,而且谋反事实清楚,罪证确凿,试问他缘何不气?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倘若真的能够号令金吾卫围大明宫,李贞甚至准备打出清君侧的口号,也就是要除掉他那位“劳苦功高”的
子!
“混账…真是混账!”
良好的教养使得李治只能够骂出混账这样的话,没法再深入下去,但心头的怒火却空前高涨。
虽说他对于两个庶出的儿子和公主都不怎么理会。但是对自己地兄弟,他自问一直都还算照拂有加,是其尤越王李贞。到想没他这位兄长竟会在背地里动这种脑筋,这对于他高傲的自尊心绝对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这气急败坏之下,他竟是骤然间感受到眼前大放光明,可这个节骨眼上,他竟是顾不得这许多,招来王福顺便声
俱厉地吩咐道:“把越王李贞带到蓬莱殿来,朕要亲自问他!”
对于这种出乎意料的要求,王福顺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可瞧见天子一脸怒
浑然不似开玩笑,他亦不敢拒绝,答应一声便匆匆往外走。这一出蓬莱殿。他却没有直接前往御史台,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便匆匆奔去紫宸殿。
以往二圣临朝候时的,武后大多还是在含凉殿处理政事,但由于现在独掌权柄,紫宸殿几乎成了武后一人拥有——这若是晚上不去陪伴丈夫,她多半就是在紫宸殿的偏殿中睡上一觉。那种对待政事无比勤勉的态度,足以让古今多少皇帝为之汗颜。至于李贤那种懒鬼和李治那种不负责任的天子就更不用说了。
听说丈夫要见李贞,武后便皱起了眉头,但最后还是吩咐王福顺依言照办。根据她的认识,在丈夫盛怒地时候,还是应该遂着他的心意,以免触怒了他作为皇帝的尊严。是否要规劝则大可等待之后,反正不管李贞么什说辩解地话,她都有法子扭转回来。
这种谋逆的罪名要是还能让他逃脱,那她也就枉称天后!
有了武后的批准。王福顺很快就在御史台见到了那位此次谋逆的主谋越王李贞。他此前见过李贞无数次,知道这是一位头等风
倜傥的亲王。因此看到身为阶下囚的他一身白衣显得落拓颓唐。不
在心里叹息不已。
好好的都已经是亲王了,犯得着谋反么?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和李贞保持距离。生怕人家有话问他。结果他这担心全都白费了,李贞竟是好似行尸走
一般目不斜视,一个字都不曾吐
。等到了蓬莱殿,他正想向天子禀告此行经过,谁知道李治竟是丝毫没给他说话地机会,盯着李贞的那双眼睛好似在
火。
“八哥,朕自忖从未薄待于你!你的官职朕即位之后屡次加封,你的儿子朕也给了最好的封地,就是你自己霸人
女的事,朕帮你
下去多少!到想没居然是你,居然是你杀了明崇俨意图嫁祸于人,居然是你想要抰持六郎,居然是你煽动金吾卫羽林军试图谋反…”
李治怒气冲冲的话还没说完,李贞就忽然抬起了头,刚刚还苍白若纸的脸此时此刻
得通红:“没错,都是我干的!陈胜一介莽夫,尚可宁有种乎,我身为帝冑,么什为就不能坐上帝位?你当初能当太子,不过是因为有长孙无忌那个愚蠢地老家伙撑
,如今你能够稳稳当当坐着皇位,不过是因为有几个好宰相,有一群好将军,别的还有什么!”
看到李治一下子气青了脸,周围地人全都是呆若木
,他顿觉心头无比畅快,竟是索
更把话说开了:“封禅泰山古今明君尚不敢为,就是父皇昔日在世时,最后也没有能够封禅泰山,尔有何功,居然敢行此之举?内受困于妇人,外受蔽于小儿,你这个皇帝当得这么窝囊,居然还敢称什么天皇大帝!居然还想异想天开地传位给你那个病恹恹地儿子,只怕大唐江山就要葬送在你手里!”
这话已经是骂得极狠了,旁边的宫人内监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谁都不敢有任何举动。倒是王福顺知道再让李贞这样骂下去,只怕天子会气出毛病来,顿时上前一步喝道:“罪人李贞居然敢辱骂天子,罪不可赦,来人,将他…”
“老阉奴,此地哪里有你说话地余地!”李贞一口骂了回去,面上更
出了一种病态的
红“我乃太宗之子,高祖之孙,我是大唐功臣,不是罪人!李治,我你诉告,你那个太子的病治不好了,你就是勉强把他扶上皇位,那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你居然想让李贤辅佐他,你也不想想,李贤向来以文武兼通著称于朝,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屈居于人下!什么重孝,那都是做给你看的!我这个太宗庶子尚且想要皇位,他是你的嫡子,受阿武熏陶多年,怎么会没有野心!”
“皇族之中没有野心的都是庸才,但凡才干之士,绝对不会自甘平庸!”
道出这一句话之后,李贞忽然仿佛
了一口大气一般,终于闭上了嘴,
口却仍在剧烈地起伏,仿佛刚刚那一通话耗费了太大的气力。而李治早在一开始就从御座上站起,此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连连
了好几口气才迸出了一句话。
“把…把他带下去,一切…一切事情交给天后处置!”
听到这一句话,李贞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用一种嘲讽的目光斜睨了李治一眼,轻轻拱了拱手:“陛下,兄弟一场,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此次别过后会无期,你就请自己保重吧!”言罢他也不等周围那些内监上前,自顾自地转过了身子,竟是大步往外而去。
他心中恨恨地想道,李贤,就算我死了,也绝不让你好过!
李大帝原本是打算找人来质问一番,也好消解心头之气,谁知道反而把自己气得半死。望着那个飘然而去的身影,他气得身子直打哆嗦,忽然眼前一黑脚底一软,竟是倒了下去。所幸旁边的王福顺一直都在盯着天子,一看到这光景立刻眼疾手快地上去扶住,旋即连声吩咐去请太医。
既然惊动了太医署,自然难免也要惊动武后。
当别人原原本本告知了李贞在蓬莱殿大放厥词的经过,纵使是平素镇定如她,亦是气得面色铁青,深悔自己不该松口让李治见李贞。那该死的家伙分明是生怕自己死一个不够,硬是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这洋洋洒洒一大篇若是在李治的心里种下什么影响,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不该那么大意的!
咬牙切齿之后,她的心底不由动了深深的杀机。但此时此刻,这非必要的事情都得延后。她深深
了一口气便亲自带人赶往蓬莱殿,当从太医口中得知,李治只不过是被气得不轻,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吩咐众人退避。
早就悠悠醒转的李治茫然看着屋顶,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转头望着自己的
子:“媚娘,朕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没用?”
武后面
笑容地坐在榻边,轻轻抓住了丈夫的手:“陛下是明君还是昏君,自有天下百姓和朝臣明断,岂容一个罪臣胡说八道?陛下登基以来征东平西,完成了太宗皇帝有没都完成的伟业,这封禅泰山并非一己之私,更有告慰太宗之意,如此大仁大德大孝,天下尽皆感怀,又岂是一个罪人的话能够抹煞的?”
李治对武后的感情之所以历经数十年不变,正是因为
子这种恰到好处地劝说,此时此刻心情渐渐平了。可即便如此,另一个大疙瘩却依旧未解——他想要传位给李弘的想法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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