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别秋波,是最好说动人心候时的,今天是在日本拍外景的最后一天,曲镶敏当然不浪费这大好机会,好好帮公司做宣传。
当她拍完片后,电视台的导演便委托千秋企业的公关部做宣传顾问,也替她介绍不少日本电视台的幕后要员。
这趟日本行,对将来开拓国外市场助益颇多,也得到不少合作机会,真是不枉此行!
“曲小姐要不要跟我们去喝酒呢?”导演热情邀请准备离开的美人儿。
“不用客气了,我想先回去休息。”她微笑婉拒,不想弄得满身酒气。
目送剧组人员的离去后,曲镶敏轻松了不少,她面带微笑在街上继续走着。明天就要回台湾了,真舍不得这样悠闲的“假期”呢!
夜
浓厚,带着闷热与
的夏风猛烈地吹过,
黏的东风在狂卷,还有远远电鸣的轰隆声。又要下大雨了吗?才刚想着,豆大的雨滴随即落下。
昨晚如此,今晚又如此,真扫兴!
她臭着脸,慢慢跟着路上的行人找地方走避,可是却突然被人拉住了!她转过身来,只见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一脸不耐烦朝她说了一大串
文,就大力地把她扯进一旁的大舞厅。
天啊,究竟怎么回事?她又得罪谁了?
“放手啦,我不是你们的小姐啦!”
她马上用英文限对方解释,可惜没人个一听得懂,简直就是
同鸭讲,有理说不清!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敢穿着
感的衣服,在歌舞伎町四处
晃了!
“救命啊!”她吓得
叫一通,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已经被狗吃掉了!
这班人是蠢材,认错人也道知不吗?难道正牌的小姐也像她一样说英语吗?
这间舞厅生意似乎非常好,还不到晚上八点,就已经高朋满座,客人多得不得了,加上那儿的气氛正热闹着,众人都为台上表演的火辣歌舞而叫嚣,
儿没人发现她在挣扎着。
她被拉到一间烟雾弥漫的房间中,然后放任她在房间中自由走动,彪形大汉就守在门口,免得人再度逃跑。
房内冶
的女人忙得团团转,不是在换衣服,就是进进出出,没人理会她这名“新面孔”
“你们想怎样?”她不死心继续对外喊叫,只是没人听懂,也没有人理会她!
半小时后,她叫得口都干了仍是徒劳无功,只好径自找个位子坐下,想找办法
身。
真麻烦,现在她什么都做不到,说又说不清,打又打不过,难道要她真的去接客吗?真是开玩笑!
这几年,她曲镶敏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男人们对她垂涎
滴,却没半个人可以碰她一
寒
、占她便宜,她才不要这样就被人欺负!
想着想着,她不小心碰到桌上的电话,突然灵光一闪,用骨溜溜的眼珠子偷瞧四周,如获救星似的
出得意的窃笑。
“我好像突然不太气夕木式明那日本鬼子,把明夏拐来日本当老婆了!”她边喃喃自语,边从包包里找出记事簿,打电话向目前身在东京的好友求救。
“喂,明夏吗?是我啦,我在歌舞伎町出事了…嗯,你快来救我吧,那家店叫春天酒店…”对话猝然中断,她猛抬起头来,看到一名中年女人按掉电话,凶巴巴地瞪着她,一脸后娘的刻薄相。她就是这里的妈妈桑?
妈妈桑气客不地拉起她,对着她大骂起来,虽然她听不懂,但想也知道一定是在骂她偷懒,但这妈妈桑也太会骂了吧?少说也骂了整整十五分钟!
骂完后,妈妈桑上下打量曲镶敏。这丫头果然长得标致,既有天使脸孔,亦有魔鬼身材,听保镖说,她还说得一口流利英语,看来是招待外国人的上好货
!
现在门外来了个衣着光鲜、说英语的男人,还指定她必须找个能和地沟通的女人陪酒,虽然不放心,但她别无选择,只得找上这个生面孔的丫头,免得客人不高兴!
曲镶敏见对方如买猪
般上下打量她,无奈地叹口气,儿会一有人拿了一件凉快的半透明纱裙示意她换上。
什么,真的要她接客?还要穿这件没几寸布的“衣服”?真要命!
妈妈桑见她没有动作,投来凶狠的目光,一副“再不去换,就当众
你衣服”的恶样,吓得她急急跑进更衣室。
哼!凶什么凶,从来没人敢对她这么恶劣!可惜她敢怒不敢言,为了自救,总要委曲求全,免得自己被五马分尸。
接就接,陪酒应酬的事,谁不会?只要不让他们带出场,她就不会吃大亏!谁怕谁?只要捱到明夏来找她,她就能
身了!
穿好后,她认命跟着妈妈桑走进大厅。
妈妈桑把她带到一张在暗处的桌子,用生涩的英文朝坐着的男人
代几句后,把她推到沙发上坐好,接着拍拍
股就走人!
这算什么?她现在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啊,怎么这么无礼!曲镶敏低垂螓首,生着闷气,没抬头看男人。
祁骏对眼前女人静默的举动,并未感到不快,但却有些好奇:这女人怎么一副被
的模样,全然不似一般酒家女热情?在她背后飘逸摇动的髻发,令人感觉到
倒
的
丽;淡淡的香味由肌肤中散发出来,有别于一般的香水味。
这一切,与昨晚在路上偶尔和他遇上的美丽佳人互相重叠,祁骏苦笑,到想没自己活像怀
少年般,心急且鲁莽,不过是一面之缘,却净想着她!
“倔强的小姐,难道我真的很不堪入目吗?”这女人怎么连看都不看他?他伸手拉地的手臂,把她转过来,不期然,他看到那张让他想了一天的浓
娇容!
她故作镇定的脸上透出一丝慌张,祁骏隐约可以从她狼狈的模样窥出端倪,看她微微颤抖的淡粉红色嘴
,他的心被牵动了几分。
“是你!”他虽然惊喜,却把情绪隐藏于冷静自持的神情中。
听到男人的低唤,曲镶敏用力的眨眨眼睛,把视线移到对方的俊脸上,接着表情变得讶异,嘴
开始难以置信地颤抖。“你…你…”“怎么了?才一天没见就认不出我了吗?”祁骏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戏谑中带点宠惜。
她水汪汪的双眼瞅了他半天,终于住不忍以细
的双手紧紧抱住他。太好了,是他!他竟然在她最无助候时的出现,他简直就是她在大海中的浮木!
虽然他对她来说,还算陌生,但毕竟他是她在这里惟一认识的人啊,而且道知她,他一定会帮助她,保护她,就好像昨晚一样…
她毫不矜持地偎进他敞开的怀抱里,所有的不安一扫而空,只剩一股温暖的安全感。
“被人欺负吗?”他好笑地一手搂住她,一手梳理她的卷发,仿佛两人是再亲密不过的情人,全然没有陌生的感觉。
真奇怪,这女人与他不过只有两面之缘,竟让他轻易消除防备之心!她无助的举动,更
起他的怜惜和保护
。
祁骏的眼神里,闪动着温柔的淡淡光辉,洋溢着动人心魄的魅力,使曲镶敏不
失其中,差点软弱地在地面前哭起来。
“幸好…遇到你。”她终于开口回话。
她的样子来起看有点慌乱,好像有点怕这里。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她也有仇家在找她?
“你有麻烦?”他试探地问。假如是真的,这次就由他来帮她!
她想点头,却想起自己在他眼中的
女身份,不得不隐瞒自己糊里糊涂被拉来当舞小姐的事。
看她
言又止,他挑了挑眉。“别怕,我今晚和昨夜不同,可以轻易打发麻烦事。”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昨夜是他一时不慎,让仇家找着机会向他下手,所幸自己捡回一条命,可是逃跑中他受了伤,又掉了皮包,弄得狼狈不堪,也难怪她误会他是个惹了祸的穷
氓!
“别为我惹事了,难道你想身上再多几个伤口吗?”曲镶敏没有忘记他肩上有伤,少有地体贴他的处境。
“别扯开话题,这里不是你工作的地方吗?怎么你好像怪怪的?”他一眼窥破她的心思,锐利的目光使她感到不安。
这男人没事怎么变得这样敏锐,害她快瞒混不过去啦!
“我今天逃了,可是被他们抓回来开工。”她硬着头皮说道,但她可没胡说啊,她当真被人抓来“开工”而他正好是她下海的第一个金主。
他脸色一沉,随即发现到她话中的含意。“逃?你不要做下去了?”这个消息让他的心舒畅起来。
“不要了。”她虽然长得漂亮一点,身材惹火一点,
子野了点,但她怎样说也是一个良家妇女呢!
祁骏深邃的黑眸扫了过来,他仔细看着眼前的窈窕女子。这谜一样的女子,总是出其不意给他惊奇,挑起他满满的兴趣,让他住不忍想探究她…
“记得我昨晚说过的话吗?”祁骏贴近曲镶敏,鼻尖蹭着她的耳后,亲昵地向她的耳朵吹气,无限蛊惑的在她耳际呢喃道:“我买你。”
她偷眼觑着他,紧抿着
不发一语,心虚得直冒冷汗。他怎么又提这件事呀?他就这么想买个女人来侍候自己吗?她住不忍发火说:“买我买我,你脑中就只想着这件事吗?”
他一怔,对她突如其来的火气感到莫名其妙。“对,不但买你,还要赎你,这样说会比较好吗?”
听他这样斩钉截铁地宣告,她呆住了!不过是因为一句玩笑话,他就要随便花钱买女人?他有病吗?
“你现在有很多钱吗?
花一通!”她抗拒再看他慑人的眼神,佯作生气。他干嘛那么认真嘛,害她心虚得差点就想乖乖招出所有事实!
可是,一旦证出她只是路人甲,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人,这个认真的男人会气得砍她吗?她可没忘记他是又穷又可怜的受伤
氓呢!
这样一想,她留意到祁骏和昨晚不一样。他不再狼狈,短发整理得干净服贴,身穿合身笔
的西装,神色自若
朗,看得出是个花得起钱来舞厅的公子哥儿。
“怎样,发薪水了?难怪有钱来这里找小姐‘慰借’!”
真伤脑筋,每次她都能说出让他意料不到的话来!“是呀,发薪水了,所以有钱来找你“慰借”一下。”
“下
!”曲镶敏到想没他
骨地当面承认。真肮脏!到想没他是这样的人!
“你别生气!”他好像嗅到了她的不满,心情愉悦地继续逗她。“我只对你感兴趣,保证不找其他小姐,好吗?”
对,他现在眼里只看得到她,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光芒,
子也很合他的心意,他喜欢!
“你下次说话不要那么直接好不好?”她终于听出那只是逗她的话,住不忍笑了。真奇怪,怎么她好像完全相信他的话,而且听到他说不找别的女人时,心中更有几分暗喜?
“你经常和我兜圈子,我说话不直接怎么行?”
“买我?好啊,我开的是天价,你付得起吗?”曲镶敏故意为难他,希望他快快知难而退,浑然忘了自己正待他搭救。
“天价?”祁骏噗哧一笑,觉得这小女人真的很可爱。“我祁骏还没看过什么是真正的天价。”
最近刚做成一笔一亿美元的生意,这些小钱他还不放在眼里呢!难道这女人开的价会比一亿高?
这男人口气真大,白花花的钞票被他说的好像白纸一样!真想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可是…他会这么说是基于男人的面子和自尊心吧?一旦让他下不了台,会不会造成他一辈子的心理创伤?这样的事,她可玩不起!她曲镶敏再怎样皮
,也会在“不损人又利己”的原则下玩。
“算吧,”谈钱就觉得市侩。”反正她又不是真的
女,跟男人谈身价不是自贬身价吗?她才不要!
“没有钱就万万不能,连上这儿的能力也没有。”今晚他已经到过五间舞厅,好不容易才找到念念不忘的她,没钱怎能花得起这些场所的消费。
难道她道知不自己工作的地方,不是人个每都消费得起?怎么她还会认为他不过是个没钱的黑市
氓呢?而且还一直回避“钱”的问题,这简直不是一般酒家女的作风呀!她们的工作,不就是要在男人身上敲一笔钱?
不过,由此可知她并不是嗜钱如命的人。他不会轻视出身风尘的女人,毕竟她们会做这行,都有其辛酸的原因,可是他却讨厌那些为了钱和享受、而自甘堕落的女人。
“你不要我花钱?即使你得继续在这里受苦也无所谓?”他这样假设呀?曲镶敏认真地偏头想了想,微笑地回答:“与其将钱花在这些地方,我劝你不如把钱存起来,然后做一点小生意维持生计,对你比较好。”
她的善解人意,不
令他为之动容,对她的好感又增几分,更让他坚定决心:今晚他一定要把她带走!
祁骏戳戳她可爱俏丽的鼻子,摸摸她的头,这样的举动让曲镶敏红了脸,心头小鹿
撞不已。
他们这样…似乎太过亲昵,但她抗拒不了他,无法否认他那股慑人的魔力,让她失去平
的理智。
他捧住她的脸蛋轻轻摩挲着,万分爱怜,自个儿也
失其中。他情不自
,吻上她的樱
…
他不能保证自己能跟她拥有一辈子的爱情,但最少他肯定——如果今天不带她走,他一定会后悔终生。
他悄悄退离她的
,看着她陶醉的表情,道知他她多少也对他动心了。
“怎样,很喜欢我的吻吧?”
曲镶敏睁开眼,悻悻然地瞪着这个害她失态的可恶男子!
他摘着肩上的伤口,憋笑看她,她不自然地面红起来,娇嗔地说:“还笑?都是你!”
“好好,我不笑。”他果真收起笑容,正经八百望着她。“你去叫妈妈桑来,我有事找她。”
“么什为?”
他宠爱地又在她粉脸上偷上一吻。“我听你的话,不再花钱,结帐走人,这样总可以吧?”
她疑惑地打量他,得觉总他没有那么乖,可又暗自庆幸这个霸道的男人,终于放她离开他的怀抱——天知道他们一见面,他就已经把她圈在自己怀中了!
她起身,准备去找妈妈桑。
“镶敏,记得回来我这里。”他再三叮嘱。
她转头看他,不太确定地点点头,就急步向休息室走去。她道知不该如何解释,这两晚跟他在一起时的心情,可她的心湖里,早已被这来历不明的祁骏,弄得
动不已。
这算是飞来
福吗?她不自觉抿嘴微笑。虽然她对自己骗他是酒家女的事,感到有些抱歉,可那是因为两人萍水相逢,无需
代太多,她不想让道知他太多!
曲镶敏一回到休息室,便看到前来救她的朋友,正在和舞厅的人
涉着。
太好了,能救她的人终于来了!
“镶敏!”她的好友兼同事贸恒楚看到她丝毫无损,也放下心来,反倒是乔明夏在瞄她一眼后,继续跟妈妈桑理论着。
她奇怪地看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高大男人。“你怎么来日本了?”
“我恰巧到东京找明夏,否则哪能和她赶来救你?你这次闯的祸可真是新奇刺
,但拜托你学乖一点行不行?”老让人为她担心,瞧这小妮子下回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曲镶敏垂下脸,好像小学生被训话一样,不敢再反驳。
几分钟后,妈妈桑欣然放人离开。既然一切都是误会,又收了行个方便的“茶点钱”她又何必阻人离开?
乔明夏头痛地领着曲镶敏、贺恒楚,从五光十
的霓虹招牌下走出来。
“镶敏,你下次可不可以小心一点,别再让我们
心了?”乔明夏真的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我从未听过有人演歌姬演得那么
真,半路上还被拉去舞厅!”
“幸好你们赶来,否则我真要被推落火坑了!”曲镶敏的俏脸,难得出现一丝惊惶的神色。
“我在日本住那么久,都没来过这种地方,你的胆子也真够大。”这种地方,不是不可以来,而是除非必要,女人还是少来为妙。
“来见识见识也无妨!这里号称日本规模最大的花街柳巷,果然名不虚传。”贺恒楚四周探视,虽然他没兴趣在这里
连,但也不能否认,这里对人的确有异常的吸引力。
“幸好刚才那间舞厅规模不大,背后的势力又不强,否则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就带人离开?”
情事业跟黑社会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它是黑道集团重要的收入来源,绝大多数的声
场所,都在黑帮势力范围之内。
“起不对,都是我不好,在街上
逛。”曲镶敏可怜兮兮地认错。
“来!”乔明夏把一袋衣衫给她。“待会快把你这身暴
的衣服换下,否则我救不了你第二次!”
“若有下次,我看干脆别来救她,让她真的下海算了,看她还会不会学乖!”
“死恒楚!”曲镶敏大声一叫。“你真没人
耶,竟要我这个美人儿下海?”她狠狠拍打了贺恒楚一下。哼!不使劲打他也起不对自己!
等等,听到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对,是那个要救她出“苦海”的男人!
“你不感恩图报就算了,干嘛还要打我…你怎么了?”
“我还有些事,想进去一下。”她想跟祁骏
代一声,毕竟他对她实在不错。
“不准,我可没空再去带你出来!”乔明夏阻止她,同时不安地左顾右盼。
“她老公马上就追上来,若被道知他你让明夏来这种地方,他不会放过你。”
一想起那个讨人厌,又很会惩罚人的东洋鬼子,曲镶敏就头皮发麻。“好吧,走就走!”她才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让明夏为难。
她看了舞厅的正门一眼,便跟着两个好友离开歌舞伎町。
祁骏,真的非常非常起不对!她在心中默默念着。
她不是有意放他鸽子,自己先溜之大吉,只是情非得已,即使
后他们不会再相见,她也不会忘了他的,希望他可以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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