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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沉波未及述离别
 ***省一道工序…直接贴后面了***

 白宗平道:“人心已散,他又能怎样?听大师哥所说,名动江湖大名鼎鼎的袁行健看来也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自从人跑了,每只知道借酒浇愁,什么事情都不管。”

 林剑澜差点笑出来,急忙喝了一口茶掩饰,暗道:“袁大哥这招倒聪明,怕其他武林中人找他商量对策,干脆每佯装醉酒。”

 陆蔓道:“难道便这样算了不成,且不论我们南海派,青城、丐帮、泰山那些大派都安排了颇有份量的人在那儿,太湖盛会不就要开了,就没商量出一个主意来?”

 白宗平道:“太湖盛会你我心中都明白,其实是匡义帮牵头搞起来的,若是匡义帮人不到,又有谁敢说话,敢定什么主意?大师哥信中所言是要等匡义帮的新帮主到了才共商大计。”

 林剑澜暗道:“难道殷殷匆忙回去,连花王盛会都未参加,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么?不知殷殷是何态度,只盼她莫要多管太湖之事,让义军就此散去,安居乐业。”想到此道:“不知白大哥可介意我将此事报给我义父知道,对太湖义军的援助本是他在时的事情,现今走到这步,或许他有什么对策。”

 话音刚落却听外面一阵嘈杂,夹杂着“刺客!有刺客!”的喊声,三人心中一惊,忙不迭的走出院去,见整个府内燃着数不清的火把,有清客和家仆四处走动,不多时见韦素心已经带着几个人来至门前,一揖道:“有人深夜入府行刺,现在恐怕还在府内,要仔细搜一搜,深夜叨扰贵客,实在对不住。”

 林剑澜见他面色凝重,急忙了上去道:“前辈!你‮样么怎‬了?可受那刺客伤害了么?”

 韦素心道:“他那本事还伤不了我,只是怕他目的不在于我,因此我便唤起家丁仆役各处搜查。林公子可曾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潜入院中么?”

 林剑澜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们三人一直在屋内聊天,并不曾察觉。”说到此才发现自己正拦在门口,急忙让开道:“既然如此,韦花王快请进来搜查便是。”

 这番搜查一直折腾到了半夜,全府内方静了下来,林剑澜被弄的睡意全无,看陆蔓和白宗平回房歇息,自己静静坐在屋中,用手轻轻拨弄着那烛火,呆坐了‮儿会一‬却见陆蔓苦着脸披着衣服从屋内出来道:“越是困,反而越睡不着了,唉。”

 林剑澜看她此刻出娇慵神态,完全如同小女孩一般,不一笑,道:“我也睡不着呢,也不知他们抓到那刺客了没有。”

 陆蔓道:“说起来,躺在上我总是想这刺客,但凡在江湖中混过些年头的人无人不知花王府府第森严,韦花王本人武功更是高深难测,他竟敢入府行刺,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么?我看并不像韦花王说的这般简单,或许有些其他缘由,他只是拿刺客做借口到处搜查罢了。”

 林剑澜想起韦花王方才的脸色,暗自吃惊道:“莫不是有人入府探访花王的身份么?或者知道花王府那神秘花园与皇宫苑相通,想借道入宫去…”

 陆蔓见他不说话,眼睛发直,烛光在他双眼中跳跃,竟有些森森的骇人,不轻轻摇了摇林剑澜道:“弟弟?”

 林剑澜方回过神来,与自己身份那么遥远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去想,也不该多想,便一笑道:“蔓姐姐,再过会儿这一夜就过去了,我想出去与韦花王道别,在此莫名其妙受他的招待总觉不适合,道别之后我就离开此地。”

 陆蔓点点头道:“然后你要去何处?”

 林剑澜想了想,方道:“长安。”又重重点了点头,道:“长安。”

 陆蔓心中一凉,笑了一下,有些凄然,心底黯然道:“恐怕是要去找寻万秀姑娘的下落。唉,我不该这样不高兴,万姑娘也救过我。”

 林剑澜心中则思忖道:“万剑虹在长安创立门派,便是受了成大夫的资助与指使,我只有寻到了他,才能知道外婆的下落。”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屋内明亮了些许,外面传来寂寞的几声鼓点,林剑澜方站起身来道:“我得去了。”

 门一打开,身影一晃便出门而去,取而代之是刚刚涌入的一股有些微冷的清晨空气,陆蔓自失的笑了笑将衣服裹的更紧了些,额头,进了自己房间“啪嗒”一声将门关好,一切都重新归于一片静谧之中。

 林剑澜不知韦素心是否平就在那处梨花小院中安歇,只得四处张望,终于见到一个清客从府外匆匆而进,急忙上去道:“可知道韦花王此刻在什么地方么?在下有急事找他。”

 那人道:“韦花王天不亮便启程了,你晚了一步,在下是刚送行回来。”

 林剑澜“啊”的一声呆立在原处,片刻方道:“他去了何处?”

 那人笑着摇摇头道:“府内规矩,我们从不打探韦花王的行踪。”

 看那人走远,林剑澜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是否就该不告而别,想到此处,眼前不又显现出那神秘的让自己放心不下的女子,或许即使和韦花王不告而别,却应跟她道声再见才对。

 又想到陆蔓的告诫,不脚下有些踌躇,然而心中“这是最后一面”的念头越燃越炽,还是‮住不忍‬向这花王府中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走去。

 这对他来说已是路,天还未完全亮,一层蒙蒙的灰色覆盖着整个小院,想必那女子还未睡醒,林剑澜靠着梨树闭目坐下,静静等待。在这寂静中各种声音格外清晰,外面罗、秦二人绕行的轻微脚步声和衣袂摩擦之声,树叶飘落地上‮音声的‬,在他耳中都是听的真切之至。林剑澜心中也是极为奇怪,似乎在这里,在这女子身边,‮得觉总‬从未有过的安详。

 自从帮殷殷练了一段时间六雪玄功后,内力的调用运转更加自如,林剑澜静心将内力循行了一番,方觉逐渐刺眼的阳光忽然被一片阴影挡住,睁开眼睛抬头望去,见那女子微笑着俯身看着自己,温柔而宁静。

 林剑澜急忙站起,听得外面似乎罗、秦二人正巡视到附近,不敢出声,只对她笑了笑。那女子也如前面两一般,眉目含笑,拉着他向那井台处走去,走到面前却停了下来,呆呆看着那水井处,侧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方伸手指去,回头极为困惑的望着林剑澜。

 那井盖原是盖在井上,平是井边围着的石台上栓着的两条铁链将那井盖十字叠那般固定住,以免滑动,今那链条却松松的堆在井盖旁边,扣环并未牢牢扣在井石上。

 林剑澜轻声笑道:“不要紧,只是铁链松开罢了,又不会掉进去,何况还有我在呢。”心中却暗道:“韦素心模仿的这般细致,恐怕也不过是个假井,若里面有水,就不用封‮来起了‬。”

 正上前,却被那女子一把拽住,摇了摇头,似乎‮意愿不‬再去那边坐下,林剑澜笑笑,正想安慰她,她却径直拉着林剑澜向屋内走去。

 林剑澜只在前她在外睡着之时进去过一次,已经颇觉不妥,一来似乎有窥人隐私之感,二来经由陆蔓一番劝解,更觉得不能随意进这女子房间。今他本意便是趁着韦素心不在前来与她道别,不应再与她有什么瓜葛。

 那女子似乎觉察出他心中犹豫,脚步滞慢,回头颇为奇怪的看着他,林剑澜结结巴巴道:“我不进去了,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那女子脸上瞬间乌云密布,极为哀伤,走回林剑澜眼前道:“因为我不肯坐那里你才走么?”

 林剑澜心中觉得这女子的想法实在是莫名其妙,自己哪会因为她不愿坐在井台处便告辞而去,只得道:“你想的太多了,我是有事情才走的。再说…”踌躇片刻,林剑澜方下决心道:“韦前辈如此重视你,我不该偷偷来与你相会,虽然我心如月,可不想让他心中疑我,那样…对你也是很不好的。”

 那女子见他神色郑重,一字一句似乎费了好大的劲,不一笑:“韦前辈,那是什么?”林剑澜极吃惊的“啊”了一声,见她凝思了片刻道:“那个人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来我这里做客的,他是客人。”说罢自顾自轻步走到那井边,将那堆在井盖上的链子用手轻轻拉起,扣在井石上,与常人又并无不同,她又转而拿起另一链子,那铁链一端却被在井盖之下,她拔良久,却是动也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只得又向林剑澜望来。

 此时林剑澜方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想来从那一进这院落以来,只因自己本来对她颇有亲近之感,所以不愿多想,但若以常人眼光来看,她行为举止和说话必然都是极为异样的。

 林剑澜无暇多想,走上前去,从她手中接过铁链用力拽出,却仍是极难拽动,不暗自用了内力,心底猛喝了一声,那铁链便被他拔出不到一尺,已经极为费劲,似乎下面坠着千斤重担一般。林剑澜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那女子一眼,又将手轻轻松了力道,那铁链马上重新下落了回去。

 林剑澜二话不说,将另一条铁链的扣环松开,极麻利的将那井盖掀起轻声放在一边,向下望去,却出乎他意料之外,那井内水还颇深,除了有轻微的波光漾,黑黢黢的看不清楚,那井石上的铁链便是直垂下去,伸入水中。

 林剑澜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女子,看她神态如常,既无吃惊,也无好奇,心中有些酸楚道:“或许就是看她举止异样,为了防止‮么什出‬意外,韦前辈才将这井口暂时封锁起来,可是不知为何今这链子不在原处,想必他未到天亮就出行,临行匆匆没有注意到。这几天韦前辈都不在此,若里面真有什么危险之物,岂不让她担惊受怕?”想到此一脚蹬在井台上,双手拽着那铁链,咬牙运力,一截一截的将那铁链拖了上来,那女子则一直伏着井台向下观看,片刻方面带诧异,轻轻“咦”了一声。

 林剑澜心知必定有什么东西被拖出了水面,更加用力,又过了点光景,方有东西出井台,林剑澜凝神看去,几乎骇的将手松开,急忙稳住心神,却是一只手牢牢的抓在那铁链之上,如同与铁链长在了一起,泛着惨白之,关节处却是铁青。

 他已无暇细想,将那铁链中间的圆环挂在井石钩上,方慢慢试探着松了手,见那铁链已被固定住,不再下坠,顿时埋头向里望去,那手向下则是一条惨白的胳膊,因是沿着边被强拖上来,那手臂被井内周围的糙石壁磨的青青紫紫,挂着数条血丝。

 再沿着那手臂向下,则是一个低垂的黑呼呼的头,也不知死活,若是活着,被人拖上来应想办法出声,若是死了,那手便早已应该松开铁链。林剑澜稳住下盘,弯抓住那手臂,向上用力拽出,只觉此人十分沉重,手中的胳膊也是肌结实,应是个身体极健壮的成年男子。

 拉出了半截,林剑澜已经十分疲累,加之那井中之水恐怕许久未用,手中拉着的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腐味,端的是让人作呕,只得屏住呼吸,重新运气,在心里猛喝了一声,足下用力,飞身而起,将那人拽出水井,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远远跑到树下,只觉得闷不已,连连呼吸了几口略带香气的清新空气,才感觉好了些。

 回头望去,见那女子神情愕然,对着地上那不知死活的男子发愣,半晌又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男子的额头,又将手缩了回去,抬头向林剑澜望来,眼神中既无恐惧,也无惊吓,仿佛对这井内拽出来的凭空出现的奇怪男子毫无感觉一般。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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