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下兵词(上)
香炉中的香释放出最后一缕轻烟后终于燃尽,林剑澜回头四顾,宫廷寂寞,只是无数的罗幕重重,虽灯火通明照耀的殿内如同白昼,却止不住夜
穿过
雕细琢的窗扇向内浸透着阵阵凉意。
不单守卫被遣走,即使是打更之人都不见了踪影,林剑澜只觉得李隆基等人出去许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却见曹殷殷从外面阳台处走了进来,道:“林公子,恐怕儿会一就要动手了,西边忽明忽暗的有火光闪耀。”
西边正是花王府与宫廷毗连之处,林剑澜急忙走去出了,四野寂静的有些可怕,林剑澜深呼了一口气,道:“殷殷,你若现在不与我们一路,仍还来得及。”
曹殷殷并不答话,纤手一指道:“有动静了。”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瞬间爆开了一朵烟花,不出片刻,东、南、西、北四处城门均有响应,林剑澜道:“果然令从西边而出,他们动手了,只怕唐长老他们接应安排不及。”
秦天雄道:“要不要即刻前去?”
林剑澜摇摇头道:“不急,先让守军与丐帮弟子打头阵,我们几人与御寇司的力量,要确定韦素心在何处才能定夺。”想到此又叹气道:“还记得在匡义帮总堂前各位叔叔伯伯与云梦稹手下殊死相博,对御寇司积怨颇深,而今却不得已要并肩而战,岂不可笑么。”
曹殷殷轻轻瞥了一眼林剑澜,又望向西边道:“人世间机缘巧合,敌对与合作并不是人个一人个两便能决定,只要深信自己所做的是对的,就谈不上可笑。”林剑澜看她眼神中透
出坚定的神采,一方面固然是安慰自己,另一方面想必也在暗暗再次下定决心。忽而为敌,忽而为友,从父辈便是如此,极目星空,以前的浩瀚历史中又何尝不是,林剑澜这点倒早已看穿,看着殷殷一袭白衣,在微风中似乎不胜夜凉,暗道:“世间不得已的事情这样多,还有无法深信却仍然要背负的重担,我已经算是幸运。”想到此柔声道:“殷殷,我爹爹说六雪玄功并不好,我也一直这样觉得,让你平白废去,自然不太可能,只是…这第六重,不要再练了可好?”
曹殷殷愕然回头,深深看了林剑澜一眼,正要开口,却听楼下一阵喧哗,十数名宫女或执拂尘,或执香炉,或执长柄绢扇,步伐一致的拾级而上,上得楼来极为熟练的分别站在门口、帘幕各处,向下望去,见还有数十名护卫分别回归到大殿四周原来的设岗之处。
李隆基刚迈步进去,却见两个护卫将张易之的尸体抬了出来,倒有些愕然,瞬时镇定自若道:“将他们二人放在一处,暂时派人个两看管,莫要让皇祖母知道。”那两个护卫点了点头,轻声走了下去,李隆基方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回头道:“张大人,各门都已安排了人手,刀光剑影甚是危险,你与各位大人不适合前去,请在此等候信使回来,其间迅速将其他事宜安排妥当。”又急急走向林剑澜道:“打探清楚了,果然由西边花园角门处动手,御寇司其他人已经前去。”
林剑澜略一思索道:“唐兄,你还是留在此处居中调度为好,你自己也说各门
战处十分危险,我们对敌时只怕无暇顾及你的安危,你若有什么闪失,这盘棋就没人能下得下去,我与曹帮主和秦副帮主前去就好。”
李隆基摆摆手,上了马笑道:“不妨事,丐帮子弟近有一半儿的力量都在那里拼命,我若此刻做了缩头乌
,岂不是让他们失望?”说罢掉转马头,腿双用力一夹,向西边奔驰而去。早有人牵了马过来,林剑澜等人只得上马紧紧跟了过去。
洛
别宫虽规模比不上长安宫城,但里面注重景
与建筑赏心悦目适于修养,并不四四方方道路横平竖直那样规整,反而十分繁复难辩,夜
中那处折桥隐现,这处树荫茂密,若不是李隆基在前面引路,恐怕就要在里面
失方向。
四人疾行了儿会一隐隐听到前面有打斗之声,林剑澜急忙从马上跃下,向前奔去,入目景象有些眼
,细看正是那花园所在,凉亭依旧,花叶凋零,绵延的院墙上每隔数步便有人在内或在墙上防范,入口处更是重兵把守,约有半数都是手执长
衣着褴褛的丐帮弟子,其余人则大不相同,想必都是不作数的“荷包”之
,只是不知御寇司从何处搜罗这许多江湖中人做了手下。
兵刃碰撞音声的不断从墙外传来,明月之下“冠世墨玉”手执一柄寒光
人的长剑立于凉亭顶端,正俯视下面战况,亭下几人则负手肃立。数尺之外,则是齐藩率着数名高位弟子和三、四个护法傲然立于一块硕大的假山石上,想是不屑于与御寇司众人站在一处,又不想低过“冠世墨玉”便寻了这处所在。
林剑澜心内一笑,暗道:“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虽然勉强与御寇司并肩对付韦素心,却还不是见到‘冠世墨玉’后心中只想着为年老帮主与雷阚报仇一件事情?”四处略一扫视,见人多混乱,却只有一个李隆基是主事之人,若有什么重要通报,恐怕找他不着,想了想道:“唐兄,莫怕。”说罢站在李隆基身后把持住他的两臂运力一提,带着他纵身跃上那凉亭,林剑澜方道:“唐兄在此观战。”说罢运气拧身凌空而起,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轻轻落在短兵相接的院门之上,却见殷殷已经站在上面,眼神一一扫过下面试图攻进宫来的江湖豪客,嘴角只轻蔑的一笑,目光向更远处望去。
林剑澜顺着她目光落处,目前这场
兵不过是韦素心略微试探,而李隆基等人安排的也是一些略通武功的守卫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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