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荆襄之战·十一
倒也真是难为顾良洪了。”杨诚悠闲的坐在土坡顶端虽然事前并到想没顾良洪会以此方法渡河,不过遍布汉水南岸的眼线却立时发现了江北的动向,是以顾良洪大举渡河的序幕刚一拉开,便有人飞报到杨诚处。不过顾良洪倒也是做足了准备,此处离襄
城不过二十里地,待杨诚闻讯赶来之际,竟已有近两千先头精锐在河岸结成防御阵式,即使杨诚想要半渡而击,也必将付出不小的代价。
吴振翼微微蹙眉,虽然这月余来他一直都在紧张的布置着襄
的防务,但却也到想没兖州军甫抵樊城,水师仅剩一艘战船之际便立即发起渡河之举。他本还抱着侥幸之心,以为可凭借一战立威的靖海营使得顾良洪投鼠忌器,虽不致于放弃进攻襄
,却也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荆北战火一起,大量百姓随之南逃,平
仅有军民五万的襄
城,现在却足足容纳了十五万之众。若不是潘泽海老练干达,只怕不用顾良洪来打,襄
城便要
成一团了。
饶是如此,襄
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原来的驻军由于太过松散,而且痞气难改;将领间又是派系林立,且多有不法勾当,令杨诚极不满意,干脆便全数解散了。吴振翼接手之际,整个城中的可用之兵仅百余新征捕役而已。经过月余的
挑细选,现在也不过凑足三千之数,真正可战之兵尚不足一千。这到想里,吴振翼不无忧虑的说道:“大人,不如…”
杨诚自是明白吴振翼的意思。半渡而击,将兖州军拒之江北。对于现在的襄
来说无疑是最为有利的,不过他心中却有另一番主意,当下不答反问:“你猜猜,顾良洪此次会花多少血本来取襄
呢?”
“血本?”吴振翼略一沉
,旋即明白过来。数以千计地树木顺
而下,将整个江面完全堵
。使得下游的靖海营两三
之内无法扬帆北上。以现在江面上往来穿梭的木筏数量来看,足以让兖州军可以从容地完成渡河行动。待到江面完全畅通,顾良洪足可以将五万大军送至南岸。不过这种形势无法持久,树木的砍伐、运输对人力的消耗极其巨大,饶是樊城驻军十万,这也几近其极限了。三
之后,不管顾良洪愿意愿不,他也只能坐看靖海营的战舰封锁整个江面。这支渡河地部队,实有一去不回之势。一旦战败,便真有血本无归的危险。
“顾良洪若想在三
之内取下襄
,恐怕会派出三万左右的大军。”吴振翼肯定的答道。荆北隐藏的各路荆州军同时现身,令顾良洪不得不分出精力小心应付。短短数
之内砍伐、赶制出数量庞大的树木和木,没有四万人以上的部队
夜不停赶工根本就不可能。而这些部队士兵若不经过数
的休整,根本无法恢复战力,能分出三万人攻打襄
已是他现在最大的极限了。更何况一旦靖海营再度封锁江面,渡河地部队便没有了补给的来源,数万人的粮草也足以让顾良洪头疼了。别看他现在渡江的规模如此宏大,不过要把三万人及三万人数
的粮草同时运过来。单凭这些赶制的木筏,也是极不容易的了。
杨诚笑着点了点头,望着远方的江面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阻止兖州军渡河吗?”
吴振翼摇头回道:“恐怕…不能。”杨诚叫让他一道赶来,除了他们二人外。便只有杨诚的亲卫军五百人。虽然俱是精锐中地精锐。不过要想正面硬憾这两千结阵以待的兖州军,恐怕并非易事。更何况每隔半个时辰。兖州军便有千余士兵渡河,在其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下,胜败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不过做为襄
城防的统帅。他却不愿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安然渡河,而自己只能一旁窥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瞪眼?”吴振翼心有不甘地问道。
“振翼是个聪明人,当知何时是最好地时机。”杨诚淡淡的说道,一副视其无物地样子。吴振翼
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沉
不语。从凉州来荆州,虽然时
尚短,却让他有了极为深刻的感受。在凉州时地面和心离与荆州的上下一心直有天渊之别,特别是做为主帅的杨诚,面对来势汹汹的数倍敌军却一直能保持沉着、镇静,处事不惊。这一切让他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襄
已让他视为己家。
渡过汉水的兖州军越聚越多,到黄昏之时已足有一万五千余人,护卫戒备之队也扩充至五支千人队。荆州军虽然一直没有出现,却并没有令渡河的部队有丝毫的松懈,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令将士更生紧张之心。恐怕他们也不会想到,整个渡河的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个敌人的身影出现。原本以为会在河滩发生一场恶战的计划落空,反而令他们不安起来,周围山丘上隐隐约约的树木仿
数矗立着的荆州士兵一般,让众将士生出身处重围的
顾祝新的张志明并肩立在河边,一边组织着运过来的粮草存放,一边听着返回的斥汇报周遭的情况。这一次二人捞了进攻襄
的差事,心里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若襄
真如顾良洪所料,完全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那他们便可轻松立下大功;忧的却是此番顾良洪仅让他二人率本部两万人携五
的粮草
离大本营渡水,虽然只是隔江相望,但却不能给他们任何支援。一旦这只是杨诚设计的一个陷井,那他们这两万人便会进退失据,动辄便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莫非果如大帅所料,敌军主力均在荆北了?”听着斥的禀报,顾祝新不由
出一丝喜
。从渡过汉水开始,他们已派出五批前往襄
城的斥了,得到的所有情报均显示,襄
城虽然已知悉他们的到来。但城头上却并未见多少戒备地士兵。此地离襄
不过二十里,虽然他们的木无法将战马运过河来,但仅是步兵急行,也可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开抵襄
城下。襄
城的守将再怎么托大,也绝不至于不做丝毫防备。唯一的可能,便真的是无兵可派。这让他如何不喜出望外。
“我们还是不要太大意。”张志明谨慎的说道:“大帅有言在先。从种种迹象来看,荆州军地统帅杨诚并没有出现在荆北,靖海营又一直在襄汉水域出没,定不说在襄
坐镇指挥的便极有可能是他。”
—
顾祝新不屑的说道:“老张你怎么也胆小成这样了?就算杨诚在襄
又怎么了?虎落平
还被犬欺呢,我呸,我这不是犯
把自己比做狗了。”顾祝新
了下自己的嘴巴,继续说道:“反正我估摸着这襄
不会有多少兵,要是早听我的,不等全队过河。上午那三千人直接杀过去,定不说我们现在已经坐在襄
城里喝庆功酒了呢。”
“这可是大帅的决定。”张志明硬硬的顶了一句,接着又皱眉说道:“这么近的路程,他们应该是有足够的时间阻止我们渡河啊,么什为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呢?奇怪。”诸将议事地时间,他对顾良洪选择在这里渡河也颇有微辞,这里离襄
实在太近了。若是襄
守军及时出击,那么他们花费巨大人力的渡江之举便极有可能夭折。不过转念一想,这反而是顾良洪谨慎的一面:只要襄
城驻上五千
兵,凭借其坚固的城防。便不是他们这两万人可以短时间内攻取得了。一旦渡河受阻,顾良洪肯定会立即放弃这次行动,转而北上进叩武关,以免过多的兵力耗于襄
城下,毕竟取襄
并非此次兖州军进入荆州的主要目的。
顾祝新白了张志明一眼。将手中事务
于副将。正想么什说,却又突然止住。扁了扁嘴便甩开大步向大帐走去。骑惯了高头大马,一时间他倒还真无法适应步行的生活。
看着顾祝新的背影,张志明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他与顾祝新向来心有隔阂。此次偏偏却让他们二人撞在一堆,更要命的是此次行动地主要负责人竟是顾祝新,他不
为自己多了一份担忧。顾祝新可以去睡大觉,他却还得继续呆在这里,等待属于他的另一半人马。他的部队被分在先头和结尾,他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按照原定的计划,要到明
凌晨,这两万大军才能完全渡过河来。而所有粮草的运输还将持续到明
黄昏左右,这场渡河大计届时才告功成。没有水师地支持,一切都变得极为艰难。
天色渐渐暗下,汉水两岸点起无数熊熊燃烧地火把,将整个江面照得如同白昼。虽然夜晚行船变得更加困难,但渡水的行动仍然没有半刻停息。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张志明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正
回营休息片刻,一个裨将却一脸愤愤地走到近前,
言又止。
“怎么回事?”张志明皱眉问道。这名裨将也算他得力手下之下,此番最先渡河的部队便是由他率领。
“将军…”裨将沉
半晌才闷声说道:“我们的兄弟轮
值夜,已是疲惫不堪了。可他们那边呢?到现在却连人个一也不肯派出!末将实在…”
张志明微微一怔,随即又和声劝道:“让大家再熬会。天一亮他们就要攻城,就让他们多休息一下,养
蓄锐嘛。”根据顾良洪地安排,顾祝新的部队天明直攻襄
东门,而他则进占景山做为辅攻。因此,理所当然的便由他来负责整个渡河行动中的警戒、护卫工作了。谁都明白这个安排中藏着的私心:若是襄
易攻,那么等他攻上景山时只怕顾祝新已然进了城,功劳自然全归了顾祝新;反之,若襄
实力雄厚,必然会在景山设防,想要进占景山不会比攻城轻松半分。不要说手下的将士们,就是他自己,心里也
一团火。早在兖州之时,顾良洪便处处设法上顾氏子威,对于他们这些外姓将领,从来没有什么好差事。现在到了荆州,仍然没有半点例外。
“到了天亮。我们哪里还有什么精神爬上景山。”裨将愤然说道,随即踏步而去。从早上到现在,张志明的部队又是警戒、剌探,又要搬运物资、安营立寨,任谁心里也是不乐意了。
张志明摇头苦笑,正要进入大营。却听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喊杀之声。他不由心中一紧,立马登上高台循声望去,只见己方大营的东南面,已是火光冲天!他万万没有想到,荆州军竟然会在此际发起进攻。
“击鼓!刚渡过来的士兵立即前去增援!”东南面尽是疲惫不堪的士兵,敌人一击便直捣要害,让他如何不着急万分。
“咚咚咚…”密集地战鼓声立即传遍汉水南岸,杀声震天,浓烈的肃杀之气顿时笼罩着初立的军营。
“杀…”童伯武嘶声吼道。刀锋斜指,一刀划开一名敌将的肚膛,重重的一脚将其踢下城墙,连满脸的血迹也顾不得擦去,便又向另一边地敌人扑去。
震天的喊杀之声响彻着整个逐
之城的上空,惨烈无比的撕杀已进行了三天三夜,犹不见丝毫停歇的迹象。
“咻…”一支支利箭划破长空,精准的命中一个个试图染指圣城的敌人。欧凌锋傲立在西城楼,
裂的双
紧闭,沾满血渍的脸上满是疲倦。但他地
板仍然如同沙漠中的胡扬树般笔直。双手仍如之前那般沉稳有力,任何一个被他锁定的敌人,都无法逃脱他那必杀的一箭。
在圣地外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人试图对逐
之城不利之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谁知道仍然晚了一步,谢尔多顿的三万大军已将逐
之城围个水
不通。等他冒死突入城中之时。方才知道
烈的战事已然进行了一天一夜。幸好族战士的主力均留在城中,堪堪将敌人拒在城外。得保不失。没有片刻的休息,他便立即投入战斗之中,在这西城楼上一站。便是两天两夜。
一脸悲壮地童玲默默的蹲在其身后,从一堆堆残箭中细心的挑选着合用的箭支,补充着一个个空空如也的箭囊。第一天她也一同投入了战斗,不过随着战事地加剧,城中可用之箭越来越少。弓箭是族战士们地灵魂,等到箭尽之时恐怕逐
之城便再无法守下去了。于是她便同城中的妇孺一道,开始清理敌人
入地残箭,补充着战士们的所需。
逐
之城本就是用来容纳那些在战争中残破而无法自存的小部族地,除了族之外,几乎尽是妇孺。虽然城中居民数万,却根本找不出多少用之士。大多数的战士几乎从开战之始,便再也没有休息过了。若不是撼卫圣城的强大理念支撑着每人个一,为她
尽最后一滴血,仅有不到三千战士的逐
之城,恐怕早就在谢尔多顿的猛烈进攻下化为废墟了。
“大事不好了,城主!”满身是伤的童伯科脚步踉跄的奔上城楼,气
嘘嘘的说道:“东城门被撞破了,眼看要守不住了!”逐
之城由张识文一手设计而造,坚固无比。不过在敌人重木撞车的连
猛轰之下,再坚固的城门也无法坚持,能支持到现在几乎已是神话了。
“什么!”欧凌锋剑眉微锁,决然说道:“叫金泽的人给我上,一定要守住!”逐
之城被围后,周围拥护的小部落尽起青壮,纷纷来援。可是谢尔多顿此次倾巢而出,几乎每一个部落都在半途遭到其狙击。唯一突破重重封锁,赶抵逐
之城的,便仅有金泽所率的五百塔羌精锐。他们一入城中,便立即负起了东门的守卫,两天内竟数十次击退敌军的进犯,端得是悍勇无比。
童伯科略一犹豫,黯然说道:“我来候时的金泽已经带人冲上去了,可是…可是他们还剩不到七十人,而且个个有伤,恐怕…”击溃各路援军后,谢尔多顿分散在各处的部队纷纷赶来,逐
之城的战士越战越少,可他的部队却越来越多,到现在城外竟足足围聚了七万多人。虽然这几天死伤惨重,不过在谢尔多顿战后掠城的沉诺下,士气却未见丝毫衰竭,反而见守城士兵越来越少而
渐高涨。这场守城之战,竟是越打越困难起来。
欧凌锋重重的跺了跺脚,引弓遥指城外“崩!”不知是他力大还是箭质太差,弓箭还未发出竟已断成两截。欧凌锋虎目圆瞪,看了看手中的弓,随即挎在背上,拔出随身短匕,大步向城东走去。“来二十个伤轻的跟我去东城支援金泽,其他人死守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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