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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京城,八王爷府。

 八王爷素有“皇族青天”之称,又与林易笑的父亲有过数面之缘,所以,在他下定决心夺回家业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一股助力。而这八王爷也未让他失望,在听说他的来意之后,便将他叫入密室商谈,并答应为他主持公道。一切都很顺利,但惟一的不顺利却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自从她见到那个八王爷之后,就整恍恍惚惚如同被摄了魂般,而现在,她竟又一脸花痴地望着远处长廊中正在与仆人交谈的八王爷,口水怕都快要下来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是喜欢他的吗?这么容易便移情别恋了!

 浓浓的酸意涌上心头,林易笑觉得自己再也没法子忍受那女人的花痴相了。

 “看够了没有!”他叫道“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口水,见到男人连姓什么都忘了吗?”

 什么口水?他在‮么什说‬?福喜不解地想,她只是好奇那个八王爷怎么跟老福神长得这么像。关他什么事了吗?再说,她本来就没有姓。

 迷糊地分解着林易笑话中的含意,福喜的脑袋飞快地转。咦,他该不会说她是花痴吧。福喜仔细地再将刚才的话品味了一下,不由火冒三立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高声叫道,完全无视于他人的侧目“我是神仙耶,你竟敢骂我是花痴!”

 “神仙就不能花痴了?”林易笑冷眼斜看福喜,一字一顿地说“就算你是神仙,也是个花痴神仙!”

 “你,你去死吧!”福喜气得满脸通红,伸手便推了过去,想把那该死的林易笑推倒在地,但却被他敏捷地一闪躲过,失去重心之后,福喜狠狠地向砖石地摔去,却撞上了躲闪不及的林易笑。

 “哎呦。”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在被吓得失魂当中,福喜见到林易笑迅速地推开她爬起身,脸色苍白地飞速离去,仅留下她‮人个一‬坐在冷冰冰的地上。

 等到反应过来,福喜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可恶的林易笑,她有这么可怕吗?竟吓得他脸白的跟见到鬼一样!

 该死!林易笑走进屋内,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眼神阴郁地瞪向窗户,万分不解自己刚才的行为。

 在她倒到他身上时,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她滑的肌肤擦过他的手臂,让他一时失神,差点沉醉于那润泽的感觉。他的手横过她的身子搂住她,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那一瞬间,他差点吻上她。

 他怎么会想吻她!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他一生的命运都因她而变,即使她曾经喜欢过他,即使他动过娶她的念头。但是,她不但长得平凡无奇,而且浑身上下都找不出称得上优点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动心!

 无法置信地皱眉,林易笑烦躁地捂着脸,却又想起了那肌肤润泽的感觉,反地移开手,他死命地瞪着自己的手掌,又在瞬间想起了她看着那八王爷的眼神。

 “该死!”他吼着,站起身来,他要出去吹吹冷风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易笑,你在这儿‮么什干‬?”一个少女站在他面前,仿若人般地对着他说话。他认识她吗?听语气应该是认识的,可他怎么一点印象‮有没都‬,林易笑将自己十几年来的回忆倒带一番,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少女。

 她太美了,眉目传神,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美到了极点,也媚到了极点。这样的女子,他若见过,绝不可能忘记!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美人开口了:“别再想了,你的确没见过我,或者应该说,你从来没有看见过我。嗯,不过直到现在你还活着,实在是让我意外哦。那个神仙,还没把你整死吗?”

 她在‮么什说‬?林易笑太阳,该不会又碰上什么怪力鬼神了吧。先是神仙,再是狐狸,这一回,又是什么?

 “放心,我是人,”少女伸出手来佛了拂头发“至少现在是人。嗯,我是八王爷的小女儿,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绮罗郡主,赵绮罗。”微微抬头,少女脸上出了与她年龄不符的世故及狡猾“林易笑,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立冬,泉州林府内正一片混乱。

 “快!快把那些个玉雕翠琉灯笼挂上去,哎呦,小心点,别挂歪了。”

 “嘿,那个丫头,别笨手笨脚的,快把那唐朝的彩绘五金美人瓶给摆好了,要是磕掉点什么,杀了你你也还不起!”

 指手画脚、骂东骂西,林府内的头号管事张大力吐着满天的唾沫星儿,指挥着一群仆佣整顿屋子。

 “这可是给郡主娘娘住的。”张大力尖着嗓子嚷道“你们可要给我仔仔细细地收拾好了,若要是让我发现谁偷懒,我打断他的腿!”凶凶地扫过那些被吓得白了脸的一群人,张大力心中洋洋得意。嘿,人上人的滋味可真舒坦,怪不得人人都想当老爷。眯上眼,张大力悠悠哉哉地享受着。

 “大力,收拾好了没有?”林府老爷‮音声的‬立刻让那个刚才还威风八面的管事变成了一只哈巴狗。

 “当然,当然,老爷您待下来了,小的还不尽心尽力地办吗?”馅媚地向来人,张大力卷起袖子为老爷扇风“这回郡主娘娘到泉州游玩,点名叫老爷您招待,老爷可真是面上有光啊,这泉州府有名有姓的人儿都睁着一双羡慕的眼瞅着老爷您呢。老爷这下子可成了泉州最有身价的人了,真是林府的光彩!”

 “这个当然,”老爷得意地仰起了头“我孙正朔是什么人,注定要平步青云的。哈哈哈哈哈…”听着这一主一仆的对话,四周的仆从皆出了不平之。老天爷当真瞎了眼,竟让这姓孙的占了林府,连他们也跟着遭殃!想林府原先的主子待他们那么仁厚,可自从这二舅爷强占了林府,整天发大老爷脾气,根本不把下人当人看。府中稍有姿的婢女都被他调戏过,心情不好就打骂下人,还扣了不少月例。府中的短工都早早地另谋出路了,可怜他们这些签下终身契的下人,只好在这儿挨日子,挨过一天是一天…

 “老爷,”张管事继续拍马“老爷您宅心仁厚,这可是人人都知道的,自从老爷您赶走那名不正言不顺的林易笑,泉州的百姓可都是个个拍手称快。而且老爷您平发米送粮、修桥铺路,无善不为,善名传千里。那绮罗郡主一定是听说过老爷您的好名声,才会指名到老爷您府上住的。”几句话把孙正朔吹捧得心花怒放,晕乎乎地边笑边走。两人一前一后地远去了,只留下那些老老小小、男男女女的佣人,个个都一副快要吐了的表情。

 发米送粮?修桥铺路?天公啊,‮不么怎‬打雷把那个不要脸的人给劈死!

 绝美人,绝美人啊!孙正朔浑身抖抖颤颤,心中不停地念叨着。他真是白活了,怎么以前从未遇上过这等美人儿,要是能让他摸摸小手,死了都甘心!

 可是半个时辰前的所见,却让孙正朔连大气都不敢出。老天爷,他活到四十岁,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浩浩的护卫、婢女、老妈子,甚至是厨子、绣娘,就足足来了近百人;光是平穿戴的衣服首饰就有三十多箱,由五十多个脚夫抬着。让他看的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唉,要是他年轻个二十岁,或许还可以娶到这郡主娘娘,好来个财兼收,嘿嘿嘿…孙正朔陷入了幻想当中,早忘了即使他年轻个二十岁,他那张脸也是不能见人的…

 “听说,你这个林府是泉州第一富户。”美人郡主‮音声的‬打断了他的幻想。

 孙正朔得意地昂起了头,大声说道:“正是!”唉,不光人长得美,连声音都那么好听,听得他骨头都酥了。

 “不过,既然是林府,你这个主子怎么会姓孙呢?”

 “这…这…这…”孙正朔哑口无言,额头上不由浮起了一层冷汗。

 “我家老爷原是这林府的二舅爷,因为诚善忠厚,所以前任的林家主子才会在临死前将其产业托于老爷,”张大力走上前来恭敬地磕了个头“这件事也是林家长老们答应了的。”

 “对,对,就是这样!”孙正朔连连点头,并且投给张大力一个称赞的眼光。说得好!

 “原来如此啊,”绮罗郡主微笑着低头仔细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手指“想必孙先生与那林家的长老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吧?这倒好,本宫此次来泉州游玩,正想听听泉州过去发生的一些趣事,不如就宴请长老们做客吧。嗯,孙先生,干脆此事就由你办吧。”

 “这…这…”“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或者是我堂堂郡主的身份还不配请来你们林家的长老们。”绮罗郡主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不,”孙正朔狠狠地一咬牙“草民知道了,草民立刻去办!”

 “嗯…”绮罗郡主点点头,掩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有些倦了,孙先生,这事就交给你了,你这就下去吧!”说完挥挥手,如同驱赶自家奴才般的随意。

 看着林府的人通通退‮去出了‬,赵绮罗满意地笑了一笑,叫自己随身的侍女也退了下去,便想去内屋好好地补上一觉。

 突然传入‮音声的‬却让她微微一惊——

 “你总是这样以权人吗?郡主!”黑暗中,有个身影如是说道。

 “是呀,我有权有势,凭什么不能以权人!”赵绮罗稍稍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心脏,便冷冰冰地回嘴道“你不是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吗?既不是好人,何必要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心肠。

 倦意完全消散掉了,赵绮罗随手拿起一件披风搭在肩上“权势,本来就是用来人的。”她笑道,慢慢地向屋外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妖媚地笑了一笑“单身闯入一名女子的房间、大人也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呢。”

 满意地看见那身影微微一僵,赵绮罗非常好心情地走出房门,寻那林易笑去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林易笑站在自己原先的卧房中,阴沉不定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原本就是属于他的。而现在,他竟然只能以郡王府家仆的身份进来看一眼!用力地咬住了下,林易笑暗暗告诫自己:忍耐,忍耐,照自己的计划来看,这林府很快就可以回到他手中。所以现在,一定要沉得住气才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阵冷风伴随着‮人个一‬吹了进来。他抬头一看,是那个绮罗郡主。

 “早知道会在这儿找到你的。”赵绮罗跨进屋内,随手掩上了房门,找了个凳子坐下,才又道“事情都办好了,全照你的安排,‮样么怎‬,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如何谢我。”

 “我没求你,也没欠你什么。”林易笑沉下脸来,冷冷地提醒道“帮助我只是八王爷答应你离家出游的条件。就算是欠,我也只欠八王爷一人。”

 “可八王爷是我爹呢,欠女儿和欠父亲有什么不同!”大大的不同,女儿是小人,父亲是君子,连傻子也知道该选择欠哪一个,更何况…

 “嗤”地冷笑出声,林易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你真的是八王爷的女儿吗?李希亚,这点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张了张口,那被唤作“李希亚”的绮罗郡主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算了,看来那笨仙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这林易笑了。唉,本来还想一石二鸟,再骗‮人个一‬情以后好加以利用呢。不过这个少年看来聪明的,怕是不好糊弄。

 不想再白费力气了,李希亚转移话题:“你和那笨仙‮样么怎‬了?”

 “什么‮样么怎‬?”对方大惑不解道。

 “就是感情发展啊,是A、是B,还是c”李希亚大感兴趣道“放心吧,你们一定会有个好结果的。人神恋,我见多了,都是完美大结局!”

 “见多了,你见过很多神仙吗?”林易笑托着下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牛皮。

 “嗯…当然…没有!”李希亚面不改笑了笑。正是因为她只在小说、电影里看过人神之恋,从没见过“实战演习”所以才会好奇嘛。

 “要不要我帮你,”贼兮兮地笑了笑“喜欢那个笨仙很辛苦吧,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不过你用不着太感谢我,我偶尔也会想做点好事的。”反正光看热闹就够回本了。

 “什么喜欢,”林易笑挑起了眉头,一副听到笑话的表情“那个笨蛋,我会喜欢她,你别说笑了。”

 是、是吗?李希亚有些呆住了,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对方的表情。确定这林易笑的确没有装假,不由有些糊里糊涂。不会吧,她李希亚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爱情通天眼”谁喜欢谁她一眼‮够能就‬看得清清楚楚,让她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个个佩眼得五体投地,还因此骗吃骗喝捞了不少好处。难道这一回,她真的走了眼?

 心里想着究竟是自己功力大退,还是这古人不能用以前的老方法衡量。李希亚不由头痛‮来起了‬。

 不对呀,以前不敢说,但这‮人个两‬相处的气氛这么暧昧,连用鼻子都能闻得出来,应该不会搞错的呀。

 对自己的怀疑尚未持续一分钟,屋外却传来了福喜的叫声,似乎很是焦急“林易笑,你在哪儿呀!”

 一瞬间,李希亚被眼前的情景震得瞪大了眼,屋内那个一脸不耐烦的男子忽地表情一变,站起身来,高高竖起的耳朵仔细地捕捉着少女声音的来源。判断方向后便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完全忘了还在与人交谈。

 半晌之后“哇哈哈…”李希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没有看错,她果然没有看错“爱情通天眼”例无虚发,只是这世上有一个感情笨蛋罢了。

 “你在叫什么。”林易笑走出了房门,向池塘边一个一脸焦急的少女走去“叫得这么难听,你在学鸭子叫吗?”

 “什么鸭子,人家是到处找不到你,所以才会着急的。”

 “哦。”知道她脸上的焦急全是为了他,林易笑的心中飞快地闪出一丝喜悦,但脸上仍旧不动声“你要找我‮么什干‬?”

 “没什么,”福喜嘴角扯了扯“我怕你又‮么什出‬事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否则她又‮道知不‬要花多少年去寻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耶。”福喜紧张兮兮地拉着林易笑四处看了看,然后低了嗓音“不是说八王爷要帮你的吗,怎么换了那个——女鬼?”

 “喔!”在听到她又提到了“八王爷”之后,林易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你很失望吗?那个八王爷不来。”

 “失望啊。”福喜老实回答。她实在不想面对那个女鬼,更何况,她还没有把“‮么什为‬人神长着同一张脸”的课题研究完呢。

 听福喜毫不犹豫的回答,林易笑更生气了。

 “八王爷还真好哦,有权有势,什么女人都喜欢他。”包括眼前这个神仙女人。

 未听出对方语意中的酸意,福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呀,人类的女子的确很看重金钱、权势这些东西,所以就算是那张“老福神”脸,也会喜欢的。

 不,不,不,不,不

 林易笑的口涌起了滔天妒火。那样毫不犹豫地点头,她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老头儿吗?

 早已忘了那个老头儿是他的恩人,林易笑只想一脚踹死那个七老八十还到处勾引女人的老王八。不过现在,他应该先解决眼前这个“水性杨花,移情别恋”的女人。

 死命瞪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林易笑暗暗思量着用什么办法了结她才比较快意,但眼光却不知不觉地被那微微启开的小嘴吸引住。下一刻,他吻了上去。

 福喜瞪大了眼,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伸出手来,便想推开那个对她轻薄的人。可刚伸出手,就被他牢牢抓住,想抬脚去踹他,但两人离得太近,脚被挤得腾不出空间。无计可施之下,只能任凭他吻她。

 可恶!福喜心里大骂,她要反攻,她要抵抗!

 当口中品尝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时,她满意地发现对方停了下来。

 福喜抬起头来,那林易笑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福喜心中一慌,一把推开林易笑,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转身落荒而逃了。

 混账!

 福喜狠狠地踢着沿。一想到几天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就气得火冒三丈。

 混账!混账!

 福喜又狠狠地踢了几下沿。这几天,他见到她就像看到怪物似的,远远地就躲开了,连她想找他理论‮有没都‬机会,仿佛被轻薄的是他一样!

 混账!混账!混账!

 她气死了,那个家伙,他以为他长得好看就可以对女人胡来吗?虽然她是神仙,但也是个女神仙,别说和人亲嘴儿,就连拉拉小手也没有过啊。

 福喜跳上去,一口咬住了单,把脸进被子里,越想越生气。

 混账!混账!混账!混账!

 ‮是不要‬为了法器,她才不要呆在人间继续看那张该死的脸呢!等一下,她刚才想到什么了。福喜震惊地把脸从被子里抬起来“啊——法器!”她尖叫出声,飞快地从上跳‮来起了‬。

 她、她、她…她竟然把最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你是说,你白白地跟着他这么长的时间,有过无数次取回法器的机会,而你竟然给忘了。”李希亚捂着嘴巴。天啊,她实在是忍得好辛苦,可不可以笑出来。但看到眼前的少女一脸伤心绝,她还是发扬了她百年难得一见的良心,拼命地忍忍忍。

 深深了一口气,李希亚勾勾手指,看着那颗小脑袋乖乖地凑上前来,便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知你‬,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脑袋拼命地摇摇摇。李希亚紧紧地盯着那双快要发洪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意味着,你喜欢上他了。”

 果不其然,笨仙的脸白了“这不可能!”声音冲天而起,吓飞了窗外树枝上的几只小鸟“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家伙。”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希亚冷冷地自她一眼“你自己想想,你如果不喜欢他,干吗老呆在那林易笑的身边。我看他的脾气也不怎么好,你跟着他,找骂啊!”看着眼前的笨仙依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李希亚难得好耐心地点化这个笨蛋。

 “我问你,当你见不到他‮候时的‬,是不是好着急呀!”

 “是呀,是呀!”笨蛋点点头。

 “那么当你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很亲热,心里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嗯…”福喜脑中闪过了一个曾经发生过的情形,又非常老实地点点头“有一点儿!”

 “当你和他说话时,他永远都占上风?”

 “对哦,每次吵架都是他赢。”

 “每当看到他有危险时,都好担心好担心?”

 “对呀,对呀,有时甚至忘了自己是神仙,可以用法力帮他!”

 “所以嘛,”女声下了结论“你喜欢上他了。”

 “那不可能!”尖叫声再次出笼“那只是因为我不小心搞了他的命盘,而且法器也在他身上,我才会,才会…”

 “才会这么在乎他。”李希亚接住福喜的话向下说,然后非常蔑视地指着她的鼻子“不是我瞧不起你,我怎么看也‮得觉不‬你是那种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神仙,更何况,你不是早就忘了法器这一回事了吗?”

 “可是…”

 “别可是了,”李希亚凶巴巴地叉起了“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语调变得暧昧起来,李希亚把声音得低低的“你…是不是一见到他,就想…嗯,就想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呀?”

 不期然间,福喜的眼前又浮现出雪白的身躯。

 “嗤——”鲜红的鼻血再次出,全部溅上了那张躲闪不及的脸。

 一阵沉默过去。

 “福——喜!”美人变成了黑山老妖,长长的手指掐上了她的脖子…

 中秋佳节,是团圆的好日子。

 林府之中,一席盛宴正在举行。

 “郡主娘娘。”林府现任主子孙正朔讨好地笑着“按照您的吩咐,这林家所有的长老我全给您请来了。”

 “是吗?”绮罗郡主,不,应该说是李希亚轻轻抚着手中的丝帕,头也未抬地说“既是如此还不快请贵客就坐,我真是等不及要见这些老人家了。”她当然等不及了,她要尽快把事情办好,远离那个恶心的害人

 “可是郡主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怎可让这些草民与您平起平坐,不如让他们在旁侍候着,郡主您问话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李希亚不悦地皱起眉头“孙先生有无听过礼贤下士一词。只因本宫素闻林家的长老们学识丰富,见闻广博,所以想请教一番。但若如先生所言而薄待了长老们,岂不落下个仗势欺人的罪名!”

 “可是…”

 “别可是了,究竟我是郡主还是你是郡主!就照我的吩咐去办!”

 “是,是。”孙正朔连连点头“郡主英明,郡主英明。草民立刻就照您的吩咐办。”

 看着孙正朔连滚带爬地去完成她的“吩咐”李希亚心情大好,并无限感叹起权势的好用。

 “希亚。”一个轻飘飘‮音声的‬有气无力地在她耳边唤道,语调着实耳。李希亚抬起头来,却看到那个让她吐了整整三天的罪魁祸首正站在她面前。

 “呀…”她吓得跳起来“你这家伙,离我远一点!”

 “郡主,您怎么了?”

 “郡主,什么东西吓到您了?”

 “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

 一大群老妈子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吵得人耳膜发麻。

 用丝巾捂住了嘴,李希亚细声细气道:“没什么,刚才看到了一只大耗子,所以吓了我一跳。”

 “喔…”众人释然,原来是耗子,难怪把一向稳重的郡主吓得大叫起来。

 “那只耗子一定很大吧,郡主。”一个老妈子小心翼翼地赔笑“这林府也真是的,知道郡主前来,也不把府中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收拾干净,若是吓坏了郡主,真不知他们如何待。”

 “是呀,是呀,真是不会办事!”众人附和道。

 眼看一场“讨论”即将开展,李希亚皱起了眉头,挥手命令众人散开,才‮会机有‬询问身旁的那人。

 “你来这儿‮么什干‬?”

 “我还是想不通,”福喜哭丧着脸“我怎么会喜欢上凡人呢。希亚,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李希亚没好气地嚷道,随手将福喜推得远远的“这个问题可以以后解决,我现在有正事要办,你闪一边去!还有,以后你随时要与我保持五米的距离,近了一寸我就扁你,到时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喔!”福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像抹游魂般一路“飘”了去,接连几次差点撞上府内的柱子。

 奇怪,今天这笨仙怎么这般乖巧。李希亚纳闷起来,但没容她多想,一连串的脚步声就打断了她的沉思。

 “草民见过郡主,愿郡主娘娘千岁。”一排白发苍苍的老人直立在李希亚座前,异口同声道“不知郡主娘娘召唤草民等人前来有何要事。”

 “喔…”李希亚笑了笑“本宫这番来泉州游玩之前,曾听父王提起过一件泉州的趣事,想向长老们打听一番。”

 “是何趣事,”大长老上前一步问道“我等若知,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李希亚满意地点了点头,斜眼瞟了一下一旁的孙正朔,又道“听说,三年前泉州有一富户的当家主子病重身亡后,将家业于他的独子。不过那孩子太过年幼,以致被府中二夫人的兄长所害,结果死于非命,偌大家业也被此人夺去。不知此事几位长老可知晓。”

 “郡主!”孙正朔一脸苍白“郡主千万别相信那些道听途说,老夫是被冤枉的。”他大叫着便想冲上前来,却被王府的护卫拦了下来。

 “孙先生为何如此焦急,本宫所说之人不是你。”李希亚温和地笑了笑,随即又问道“不知长老们如何看待此事?”

 “这…”一干老头儿面面相觑,彼此间用目光交流着。忽然间像取得默契般,纷纷下跪“请郡主为我林家主持公道,收回被外姓人夺走的家业,严惩孙正朔这个谋财害命之徒。”

 “胡说!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家伙,以为这样就能动得了我吗?郡主!您可千万别信他们,一定是这些个老家伙在外造的谣。他们老早就对我主持林家眼红了,一心想扳倒我,好瓜分林家家业!郡主,他们都不安好心!”

 “胡说,我等怎会有如此念头,孙正朔你不要血口人!”老者们正气凛然道“我等只想为我林家主持公道!”

 “好呀,看来你们今天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成了!哼,要死大家一块死。郡主,当年杀林易笑时,这些老家伙都是同意了的,不然哪有这么容易便成事的。现在事情办好了,他们见我拿大份的,而他们只能拿小份的,就眼红了,一心想除掉我,连这份都给了。老家伙,你们的胃口还真大呀!”

 “孙正朔你别狡辩了,郡主明察秋毫,怎么会被你所骗,我等…”

 “说够了没有,”李希亚微眯了眼,不耐烦地大叫道:“林易笑,戏唱完了,还不出来和你的这些个亲戚们叙叙旧,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们狗咬狗,全咬死‮候时的‬!”一个仆从打扮的人冷然地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形相貌俨然是那林家少爷——林易笑。

 “笑儿,”众长老愣了一下,随即冲上前去,哭诉道“笑儿,你别听那孙正朔胡说呀!”

 “笑儿,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呀!”

 “笑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一定会相信我们的,我们可是林家的人,怎么会联合外人对付你呢…”

 林易笑注视着眼前的长老们,一语不发。

 “嘻嘻,听明白了没有?”李希亚娇笑着回头望着一个护卫打扮的人“我说御使监察大人,对这件事你看法如何呢?”说着还轻佻地抛去了一个媚眼。

 冷陌地看了郡主娘娘一眼,那“御使监察大人”高声宣布:“将孙正朔及林家长老一干人等通通拿下。”话音刚落,一群官兵冲入府内,将犯人团团围住。

 御使监察大人缓步走向林易笑“本官会彻查此案,还你一个公道!”

 大局,已定。

 “我杀了你!”不知由哪儿生出的力气,孙正朔抢下一官兵手上的刀,向林易笑和御使监察冲去,大刀狠狠地砍向两人。众人来不及阻挡,眼见惨剧就要发生,两道飞快的身影冲上前挡在两人面前。

 “嗤!”鲜血四溅…

 脸色苍白的林易笑回到卧房,依然死死地扯着福喜。

 “你还在害怕什么?你又没事,受伤的可是希亚啊!”福喜不满地嚷着,死命地挣着自己的胳膊,却怎么也挣不回来“放手啊,林易笑,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到现在还在害怕!”

 害怕,他是在害怕!他好害怕失去她,指甲狠狠地陷入了掌心,林易笑回想着刚才的情形…

 在看到孙正朔拿刀向他砍来时,他没有怕,但在看到这女人冲过来挡住他时,他却怕了。血溅开时,他以为是她受的伤,几乎吓得大叫起来。

 浑身不停地颤抖着,林易笑的心急快地鼓动着。他不要她死,他不要失去她!猛然抬起头,他看着眼前的人儿。

 ‮么什为‬,‮么什为‬,‮么什为‬,‮么什为‬…

 他会有这种想法?

 一股了悟涌上了心头!

 “我喜欢你!”他大叫‮来起了‬。紧握着那瘦小的胳膊,认真地望进那双被吓呆的眼睛,他肯定地再次说道:“我喜欢你!”

 怎么回事?‮人个这‬,他在‮么什说‬?福喜愕然地望向林易笑热烈的眼神,感觉到他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大到让她感到疼痛的地步,脑中依然一片空白。

 半晌之后,惑才转为疑问。他说他喜欢她,怎么可能,他不是老把她当笨蛋吗?

 仿佛回答她疑问般,林易笑开口了:“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以为,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不会在乎什么了,但是…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他极为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再次让我在乎的人离开我!所以,对于你,我是不会再放手了。”

 手与手的握处热‮来起了‬,一股真挚的感情化为热涌入了福喜的身体。随即另一股波动也游走到臂间化为一只微泛红光的玉环。

 法器,她的法器!

 福喜震惊地看着她的手臂,已被一连串的事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不明白你在‮么什说‬,我只是在找我的法器罢了。”狠狠地挣脱开来,她飞身向外掠去,留下房内的人呆立在当场。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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