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隔两天午后,墨维和翩然相偕回到台北,从他们出现在社区里那一刻开始,来到店里头打招呼,并致上竭诚
之意的社区邻居们便络驿不绝。大伙儿兴奋
欣的程度令墨维感到惊讶不已,他可以从他们紧握他的手猛摇、还有脸上几乎是感激涕零的神情上感觉到他们最主要
的对象是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
墨维既莫名其妙又无助地朝翩然望过去,翩然正巧笑嫣然地欣赏着,墨维几乎是手足无措地应付着每一张热切的脸孔,和此起彼落的欢呼声。她才不会嫉妒呢,墨维的受
正表示她的眼光有多么精准。她也不会去帮他应付,他迟早总要习惯“他的邻居们”都是这般热情的。
当天晚上,坐在柜台后的翩然双颊兴奋的驼红、闪烁着爱情明媚光彩的双眸,比她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美。
“小妹啊,墨维才刚回来就让他做这做那的,不怕人家说你苛待员工?”
方安然取笑道。
翩然对着刚从货仓搬了一箱饼干出来的墨维开心的笑着。“他敢!跷了快一个月的班,还要劳动老板亲自出马去逮回他,没有开除他就要偷笑了,他还敢么什说!”
“是喔!”朱太太调侃道:“伙计跑了再请就是了嘛,干嘛还得大老远跑到美国去追人家啊,难不成是他偷了什么东西溜走,所以你非得去追回不可…呵呵,是偷了咱们翩然小姐的心吧?”
“朱妈妈!”翩然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
“不止哦,”萧太太也跟着挪揄道:“人家偷了她的心,自然她也要去偷人家的心才公平嘛!”
“萧妈妈!”翩然跺脚不依地付着。
“哦,难怪康大哥刚走那天,我还看到翩然姊直捧
,原来是心不见了…”
“你
讲!”翩然马上开始追杀胡言
语的温小弟,温小弟尖叫着逃出去,翩然也追去出了。
所有人都住不忍大笑起来,正在摆置饼干的墨维也微笑着。
“奇迹啊!”高先生
眼睛。“康先生居然会笑耶!”
萧太太也转过头去瞧了一下。
“哇!你们看,康先生笑起来好
人喔!”
于是所有人一齐转过头去盯着墨维,墨维赧然偏过头去。
“害羞了!他居然害羞了!”朱太太笑道:“人长得好看就有这个好处,不笑候时的人家说他酷哥一个,笑候时的也是
人的帅哥,恐怕不用多久,康先生
股后面就会多上好些个女孩子啰!”
“朱妈妈,你这话可别让小妹听到了,”方美然马上小声警告。“哪个女人会希望老公后面跟了一大票女孩子啊?越好看的老公就越要藏起来嘛。”
叮当!
“小鬼,下次要是让我捉到了,哼哼…”翩然
息着走进来。“高伯伯,高妈妈叫你回去吃饭了。”
“喔,对喔,光顾着聊天,都忘了要煮饭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萧太太匆匆忙忙的跑出去,高先生和朱太太也跟着走了。
翩然把手上提的便当放到柜台上。“墨维,吃饭了。”
四个人围在柜台边吃便当。
翩然照例把一半的饭倒到墨维的便当里,墨维在方安然和方美然的挪揄子下显得有些不自在。
“翩然,够了。”
“道知你我吃不完的嘛!”翮然又将整块排骨放到他便当里。“好了,吃吧!”
吃了几口后,方安然便住不忍开口问:“康先生,你这次…”
翩然一听马上打岔道:“哥,叫他的名字就好了嘛。”
“喔。”方安然若有所悟地瞧瞧妹妹。“好,嗯,墨维,你这次到美国的情况如何,人找到了是不是?”他咬了一口排骨嚼着等待回答。
墨维和翩然
换一眼,然后点点头。
“他么什说?”
墨维
下口中的食物后,才慢
地说道:“什么也没说,他死了。”
方安然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死了?”
“死了。”
筷子慢慢降落在便当上。“怎么会?”
墨维耸耸肩。“太贪心的结果。”
方安然沉默了会儿。“他是怎么死的?”
墨维扒了口饭咀嚼着。“这只是我的猜测。他应该是想把手中的毒品
手好好赚一票,可是他没考虑到买主不一定信任他,因为他是个生面孔,谨慎一点的买家会怀疑他是否为警方派来的
饵,结果他就到处碰壁。”
方安然仔细听着“所以,最后他只好到美国找买家?”他臆测。
“是啊。”墨维喝一口伯朗咖啡。“结果他碰到了最糟糕的情况…-被人家黑吃黑给干掉了!”
方安然、方美然全听得吃不下饭了,不管黄兴乙做过什么事,听到自己认识的人死了,总是感觉很不对劲、很不舒服,人个两都放下便当拿起饮料啜饮着。
方安然犹豫了一下。“那…”
“没啦。”墨维咬了一大口排骨
。
两兄妹面面相觑,翩然却面
微笑,方安然马上知道事情另有玄机,于是他又开口问:“那…那些日本人他们肯这样就算了吗?”
“当然不肯。”墨维简洁地回道,翩然笑得更嚣张了。
两兄妹又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下文,小心翼翼地放下饮料,方美然
吐吐地问道:“那…事÷情到底…解决了没有?”
“没有解决我们回得来吗?”
墨维继续开心的吃着他的便当,翩然笑得差点翻倒便当,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墨维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两兄妹又愣了半天,最后他们转向翩然。“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兄姊的严厉瞪视下,翩然勉强收起笑意。“你们别紧张嘛,反正事情都解决了嘛!”
“翩然!”
“好嘛!好嘛!”翩然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简单说好了,我们查到黑吃黑的居然是他们藤田组自己人,但是那人跑掉了,所以那四个日本人当然要继续追下去。不过那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是他们自己人吃里扒外嘛,所以对我们来说,事情算是已经解决了。”
两兄妹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不免要嗔怪一番。
“解决就解决了嘛!干嘛还要说他门不肯算了,害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紧张!”
翩然无辜地眨眨眼。“他们是不肯算了啊!我说过他们要继续追下去的嘛!”
“你…”方安然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你会这么捉弄人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可是怎么连他也…”他瞟一眼似乎完全置身事外的墨维。“这么…”
翩然咧嘴一笑。“顽皮?”
方安然翻翻眼。
翩然笑看着墨维依然无动于衷的啃他的排骨。“近墨者黑啰!嘿嘿,不好意思,那个司墨维就是本人我!”
方美然失笑。“真是物以类聚。”
“说对了!”翩然直点头。
方安然叹了口气,他端起饮料轻啜。“好吧,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神色一凝,他又问:“你们是要结婚的吧?”
翩然不假思索马上回答:“越快越好!明天也可以!”
“么什为?”方美然诧异地问道:“你不想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吗?筹备婚礼也要不少时间吧?”她也端起饮料来喝着。
方安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但是翩然还来不及回话,墨维就抢先说出答案。“因为我已经上过她了!”
噗、噗!方安然和方美然嘴里的饮料同时
出口。
水滴从墨维的前额发丝上缓缓垂落下来,然后从高
的鼻尖上掉落到便当里。墨维慢慢放下便当,面无表情地扫视过脸色涨红的翩然和神情僵硬古怪的两兄妹。
“是她勾引我上她的。”墨维自我辩解道,接着他抹去满脸水滴又说:“我想我需要洗个澡。”
墨维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后,方安然立即爆发出来。“翩然,他说的是真的吗?”
翩然喃喃咒骂几句后才朝大哥尴尬地笑笑。“你问的是哪一件?”
方安然压抑着怒气。“两件都问!”
翩然傻笑两声。“都是真的。”
方安然抚额哀叹,方美然却笑得合不拢嘴。
“从你第一次告訢我你喜欢他候时的,我就猜到你可能会做出类似这种糢事来了!”
翩然耸耸肩。“我不赶紧下手,定不说就抢不到他了!”
方美然笑得更夸张了,方安然无奈地又叹气又摇头。“要是爸妈还在,真道知不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称赞我懂得把握时机。”翩然得意地说。
方安然瞪她一眼“正面反面都是你人个一在说!”他吁口气“好吧,现在想不尽快结婚都不行了,要是肚子大起来就…翩然,他通知家人了吗?”
翩然摇摇头。“他是孤儿。”
“没有任何亲人吗?”
翩然点点头。
方安然皱眉。“那…道知你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翩然又点点头,但是嘴巴却闭得紧紧的。
方美然觉得有点怪异。“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翩然不动也不出声,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他们。
方安然皱了皱眉和方美然互视一眼。“小妹?”
翩然眨眨眼又叹口气。“我只能你诉告们,他绝对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请你们什么都不要问,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以前的他确实是个很不平凡、很特珠的人物,但是现在他只想过一些既平凡又单纯的平静生活而已。”
方安然、方美然同时怔了怔,不明白小妹么什为这么说,但是既然她开口要求他们相信她,他们当然不会去怀疑她。
方美然拍拍翩然的手。“放心,小妹,我们不会再多问了。不管他以前曾经做过什么事那也都是过去式了,重要的是现在以及未来的生活。”
“是啊。”方安然也微笑着。“一个能为第一次见面的人莫名其妙的担下一个大麻烦,又冒着危险去解决根本不关他的问题,你要告诉我人个这是坏人我还不信呢!”
一手握着哥哥的手,另一手握着姊姊的手,翩然暗暗感激上天赐给她如此体谅人的兄姊。
“谢谢。”
“谢什么?自己兄妹嘛。”方安然疼爱地搔搔小妹的头。“你还是关心一下你未来的老公吧,刚刚被我们一搞,恐怕他也没吃
,要不要再替他准备点什么,待会儿饿了可以吃?”
“不用了,”方美然说:“晚一点你们两个干脆一起到外面走走、吃个消夜什么的,店里头我门会帮你看着,顺便商量一下婚礼的事。”
翩然笑得好甜蜜。
“谢了!两位亲爱的哥哥姊姊!”
几乎想转头就走,但是韩山依然得硬着头皮来到翁镇福的面前。他闭上眼深
口气再慢慢吐出来,然后轻轻唤了一声:“董事长。”
翁镇福低头仔细研究着手中的合约书,头也不抬地应道:“什么事?”
迟疑了一下,韩山才不情愿地说出必然会引起翁镇福震怒的话。“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那个超商店员。”
起初韩山还以为翁镇福没有听到他的话,正想再说一次时,翁镇福却猛然抬起一张明显暴怒的脸孔。
“你***么什说鬼话?”
强行压抑下心中些微的恐慌,韩山强自镇定道:“那个超商店员回来了。”
他略微迟疑一下,马上决定一口气把该说的话讲完。
“他又把我们的弟兄打回来了。”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实在够格下地狱去!韩山不
暗忖。
几乎可以听到翁镇福咬牙切齿音声的。“他回来做什么?”
韩山暗自喊天。这叫他怎么回答?他回来做什么?天知道他回来做什么!
“你他娘的没听到我的问话吗?”
韩山可以感觉到一滴汗滴从额上滑落下来,溜过面颊掉落到地毯上,然后又是另外一滴…
“不…不清楚,董事长,据说他只是到美国办事,前两天才刚回来。”
翁镇福怒槌桌面一记。
“不清楚、不清楚,你什么都不清楚!问你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说不清楚。问你他回来么什干,你还是说不清楚。既然什么都搞不清楚,我还留你在身边做什么?”
那就把我辞掉啊!韩山心里叫着,我早就想走了!当然他没敢说出来,否则他不被撕成两半才怪!
“好,要跟我做对是不是?”
翁镇福那张狞恶的脸孔
酷的如同一头狼枭。
“找人摆平他!”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韩山善尽忠告之职地上前劝道:“董事长,请考虑后果。”
暴戾的目光一下便扫到韩山身上,
森犀利得直像要透体而过,韩山止不注一阵寒颤传遍全身。
“那么你是要我放过他,让他继续破坏我的事啰?”翁镇福音声的出人意料之外的温和,一种诡谲的温和。
“当然…当然不是。”颤巍巍地
口气,韩山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让他住院就好,只要不出人命,事情就不会搞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然后呢?”
“我们可以令他重伤住院,而在他住院期间我们便可加紧手脚,
使那些居民屈服。”
翁镇福认真考虑了片刻,才开口道:“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扯到天福企业身上吗?”
“是的,只要事情没有…”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哼!说得倒容易,我又要样么怎才能送那似乎打不倒的家伙进医院而又不至于引起警方的注意?怎么好像又回到原点了?该死,越来越矛盾了!
韩山的脑袋已经有两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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