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梦半醒之间,老
又现身跟宥苓讲话。
“宥苓,伟风需要你…”宥苓大吃一惊,因为这是老
第一次说出伟风的名字,她连忙问道:“老
, 你怎么来起看一脸担心?伟风他…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需要你,你赶快去找他…”
宥苓觉得这是不祥之兆,急忙大声问:“他去日本了,我怎么去找他?”
“嘘,小声一点,还好我已经死了,然不要恐怕会被你再吓死一次。不要多问,他 很快就会跟你联络,你赶快去…”
老
即将消失,宥苓急忙喊住她:“老
,请你等一等。我今天又受到歹徒的 袭扰,差点被绑架,你得觉不我有权利知道么什为这把金钥匙为我带来这么多惊险,你 现在不该再瞒我。”
老
犹豫了半天,最后才叹口气说:“我也没料到这一次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上一次就没有像这…”老
及时煞住口。
宥苓眸中黠光一闪,急问:“上一次?!上一次这把金钥匙是在谁身上?老
,请你告诉我,然不要万一我被歹徒样么怎了,我跑去跟你作伴,你很高兴吗?”
“我才不要你来作伴!我是要你跟…我还不能说,一说就全不灵了。宥苓,请你原谅我…”
“老
,请你别走,老
,老…”
老
已经消失,宥苓也同时被睡在身旁的艾筠用力摇醒。
“宥苓!宥苓…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刚才说梦话说得好大声,是不是作恶梦了? ”
“我…我…”
宥苓显得神色恍惚,刚才老
的话还清晰地在耳中嘤嗡,这到底是不是梦?伟风 会不会出事了?
突如其来地,
边的电话乍然响起,时间是半夜十二点多,这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 来?为了怕吵醒家人,电话才响了一声,艾筠已动作迅速地伸手去接。
“喂?”
“艾筠吗?起不对,吵醒你了,我是伟风…”
“伟风?!你等一下。”
艾筠还没完全递出话筒,宥苓已经扑过来抢接。
“喂,伟风,你怎么了?”宥苓急急追问。
伟风愣了半秒才说:“宥苓,你怎么好像知道…呃,我正想问你,你有没有怎么 样?”
“我?!你这蠢蛋!我先问你的,赶快回答我!”
伟风似乎被骂得很
,闷笑了两声之后才说:“我受了点伤,刚动完一个小手术… …”
“什么?!手术?你伤到哪里了?”宥苓急得眼泪都快迸出来。
伟风反过来安慰她:“没什么。是…是脚。这件事我不想让我家人知道,怕他们 会担心…”
宥苓听到这里,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不过还没忘记破口大骂:“你还真衰,才出门后多久就挂彩。难道你就不怕我担心吗?”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如果伟风不打电话告诉她,她才会更担心。
然而电话另一端的伟风越听越窝心,连声音都变得好像口含两颗糖果般呢呢哝哝, “宥苓,你先别紧张,我只是中了一
…”
“啊,
?!噢,我快晕倒了…”
宥苓把话筒拿离耳畔,呼吸有些不顺畅,艾筠一直用手替她扪风,希望她不要电话 讲一半就真的晕倒了。
“宥苓!宥苓…你有没有在听?”
“有啦,快说,国际电话很贵的。”
“你听我说,我今晚一到东京就遭到袭击,我好担心,怕你在台湾也出事,所以赶 快…”
宥苓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避重就轻地说:“噢,是出了点小事。我跟艾筠也受到袭 击,三路人马呢,我的妈,三个拿手
的彪形大汉,一个吹毒箭的美女,就是在新加坡 吹你一箭的那个嘛!还有一只忍者
…”
宥苓越说越严重,伟风也越听越紧张,一时还在想,宥苓该不会听到他中
而被吓 疯了,所以才语无伦次?
“宥苓,你在么什说?忍者
?!”
“噢,他是来救我们的啦,是个日本人,叫高桥…高桥什么的…”
“高桥信彦?!”
伟风
口而出,害得宥苓也吓了一跳。
“怎么,你认识他?”
“不…宥苓,你先别追问。我打算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你一定要格外小心, 等到我回去后再…”
“保护?!我才不需要保护,倒是你自己…”宥苓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刚才梦中 老
的话,她马上改口说:“伟风,告诉我你住在哪家医院,我明天就去订机票,立 刻飞去东京。”
“你要来东京?!不,那更危险!”
宥苓以凶巴巴的声调吼道:“杜伟风,你还真是婆婆妈妈!说不说?再不说的话, 我立刻打电话到新加坡告诉倩妮…”
“好好,我说,算你厉害。”
宥苓示意艾筠拿来纸笔,迅速记下医院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末了伟风不放心地说:“你上飞机前先给我一通电话,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两人又在电话中聊了儿会一,碍于艾筠在一旁“监场”宥苓也不敢讲什么
麻恶 心的话。
挂了电话之后,宥苓有些精神恍惚地喃喃自话:“这么说,刚才老
的出现并不 是在作…”
艾筠伸手过来一连轻拍著她的面颊,忧心忡忡地问:“怎么醒著也在说梦话?宥苓 ,你没有精神错
吧!你刚才在电话中么什说,手术,还有
?伟风怎么啦?”
宥苓回过神,握住艾筠的手,然不要脸皮都要被拍肿了。
“他受了点伤,我要想办法马上赶去东京。”她意志坚决地说。
“东京?那钱够不够?我这儿还有一些现金,至于机票、签证的事,我也可以叫闳 毅帮忙。”
宥苓感激涕零地拉著艾筠的手,泪眼模糊地说:“艾筠,谢谢你。咖啡屋恐怕又得 …”
“啧,别担心,反正我还有一个月才真正‘死会’嘛!明天一早我就跟你一起回台 北。”
患难见真情,还有什么比这种情谊更可贵?
宥苓紧握著艾筠的手,半天说不出话。
***
三天后,宥苓搭飞机来到东京成田机场。
虽然是第一次到人生地不
的日本,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一心想见到伟风的意念 ,让她有若天不怕、地不怕的无敌女金刚。再说,她
前挂著的那把金钥匙,住在里面 的老
也会在冥冥之中保护她。
一走出入境大厅,远远地,她便看见那块写了她名字的大牌子,她笔直地朝那个外 国男子走去,一到他面前便迫不及待地说:“我是章宥苓。伟风现在样么怎了?”
哥斯坦?林简单做完自我介绍,引领她走出机场大楼时,回过头来说:“他一切还好。都是为了救我,他才挨那一
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救我的话,我早就死翘翘了。”
“为了救你?!”
宥苓很高兴有人帮她提行李,不过心里却迷糊了,她一直以为那些歹徒是为了她身 上的金钥匙而来,而且是因她而连累了伟风,但是现在怎么又多了个不中不西的法国人 ?!
宥苓心中满腹疑问,但是她暂时搁下,等他们坐进黑色跑车之后,她才不放心地又 问:“伟风说他脚上中了一
,还动过手术,那现在伤…”
“脚?!噢,我…我…”哥斯坦突然很激动地用手掩著面。
宥苓感觉事态严重,伟风该不会变成跛子吧?!她强作镇定,很勇敢地说:“林先 生,你也别太内疚难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七级什么我忘记了,反正伟风也会很感 荣幸。”
哥斯坦似乎更加激动,连双肩都一直在颤抖,最后他抬起涨红的脸,眼角沁泪地
气说:“我不是在难过,我是…在…”
他竟然是在笑?!而且还笑出眼泪?!
“林先生,你也未免太忘恩负义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噢,起不对,我实在是住不忍,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哥斯坦边擦眼泪边说。
车子飞速开上高速公路,为了刚才哥斯坦大笑的事,宥苓一直生著闷气,所以一路 上故意把脸别向车窗外看风景,不吭半声。
四十分钟过去了,老天,她都快憋死了,还好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公路。
突然,车子的一个什么装置发出机械似的警告声:“没油了,加油!没油了,加油 …”
“我得先去加个油,然不要这讯号会一路叫个不停。”哥斯坦把车拐了个弯,有些 不好意思地对宥苓说。
“你这车子的
能
先进的嘛!”宥苓口干舌燥,清了清喉咙敷衍一句。
“嗳,还好…”哥斯坦心想,总不能告诉她这辆车会自动引爆,而且还配备了两
机关
和一管火 箭筒吧?!
哥斯坦似乎对东京街道相当
,不消两拐三转,他便找到了一家加油站,还兼有 7-11超商的。
“你想喝点什么?我顺便买回来。”
“喔,随便。”
哥斯坦下车去自助加油了。
时近正午,外面天气热得很,幸好车内的冷气很强,不过
无聊的就是,一方面又 因为她担心著伟风的伤势,心里真是烦透了。
烦还是要等哥斯坦加完油,她干脆自己动手,打算放车上的音乐来听听。哪知道她 才按了一个键,那台来起看非常“醋”的CD竟然发出叽叽叫音声的,她吓得手忙脚
, 可不要才下飞机,就把人家名贵的音响玩坏了。
宥苓手足无措地
按一通,只但愿那台又是英文又是
文的鬼音响安静下来。
也道知不她按到了什么,反正怪叫声不见了。她才刚松一口气,不料她面前的挡风 玻璃竟然开始“放起电影”她吓得点一差从车顶弹出去,还撞了一下头。
她一面抚著头顶,一面也觉得
好玩的,这些有钱人可真会享受,连车上都可以“ 放电影”!她干脆好整以暇地收看、享受一番。
此时,音响中传出了声音──
“东方五号,请你牢记以下指令…”
宥苓越看越聚
会神,还好放的是“国片”她每一句话都听得懂,不过越往下听 ,她的心也跟著沉下去。
几分钟后,她了见看高桥信彦和吉永太郎的照片,这人个两她都见过,一个在新加 坡想劫持她,一个却是在台中救了她,她不
也像在看八点档连续剧一样,心中浮起一 个问题──这人个两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一抬眼,正好瞧见哥斯坦拎著一袋饮料从超商走出来,她手忙脚
地想按停音响 ,但是怎么按都不会停,还好在哥斯坦走到车门旁之前,那“电影”正好演到结局──
“这就是我要你去查的。”
接著播放出“美女与野兽”的音乐,哥斯坦也正好回到车上,他似乎有些紧张地看 了她两眼。
她故作若无其事地说:“起不对,我自己放了音乐。这部电影你看过没有?音乐 满好听的,我还会哼唱呢!啦啦,啦啦啦,啦啦…”
老天爷,简直比杀猪还难听!哥斯坦赶快说:“拜托、拜托,请你别哼了。我们上 路吧!”
发动了涡轮引擎,车子再度像火箭一样飞出去。
***
新谷民众医院
随著哥斯坦步进那间装潢豪华的“总统病房”之后,忐忑不安的宥苓看见伟风
股翘得高高地俯趴在那张足以睡四个人的病
上,脚上哪里有伤?!这家伙睡得正香甜,嘴角还挂著一串口水呢!
她忽然想起哥斯坦刚才的怪笑,难道这只是伟风的一招诡计?而她都快被吓得脑充 血了!
她有一种被骗的感觉,火气一路上升。她站在病
旁,两手叉著
,破口大骂起来 。
“杜伟风!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骗我来东京,害我还跟艾筠调头寸,你这死猪… …”
气不过,宥苓用力往他
股拍下去。这时一旁的哥斯坦缩著脖子,用手捂住眼睛。 刚朦胧睡醒的伟风也失声惨叫起来──
“哎哟喂呀,我的妈咪…”
宥苓被他这一声惨叫,吓得花容失
。
哥斯坦抱住肚皮,隐忍著笑意地说:“他不是被
打到脚,而是…呃,
股。还 好那里
比较多,所以没有…”
最后住不忍,哥斯坦还是噗嗤大笑出声,并且赶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不要真的 要在地上打滚了。
宥苓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来不想笑的,但是看见伟风那翘翘的
股,她笑得五脏 六腑几乎移位。
“我…我本来还觉得奇怪,男生的
股怎么会…会那么翘,哈哈哈…”伟风痛得猛咬枕头,但是他还不能翻身,只有趴著惨兮兮地叫道:“宥苓,你好没同情心。他们挖了半天才找到子弹,现在纱布又
了十几层,害我连
都不方便。”
“奇怪,是伤到后面,怎么会不方便?”宥苓终于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问。
说完之后,她这才想到,对噢,男生本来就跟女生“不一样”她怎么会问这么笨 的问题!
宥苓连忙在
沿坐下,又内疚又抱歉地忏悔道:“起不对,我怎么可以笑你,真是 太不应该了。你现在包扎成这样一定很不通风,而我刚才竟然还出手打你…”“就是嘛,很痛?,怎么可以用打的?你用摸的,也许我还会感觉不痛一点。”
她本来想像哄小孩一样“摸摸”他,不过想一想还是作罢,她没好气地啐道:“你 很臭
哪!谁要摸你的
股,那我回去不是要去洗手?!不要闹了,乖乖的趴著。”
伟风伸手想拉她的手,她意识到旁边还有人个一,而且也想到刚才在车上“看电影 ”的事,于是她避开地站起身,走向哥斯坦。
“林先生,可不可以请你暂时回避一下?我有点私事想跟伟风谈。”
“哦,好,我出去,你们慢慢谈。”说完,哥斯坦转身走出病房。
宥苓又走回到
边的椅子坐下,
了一口气说:“东方五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 么一回事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
伟风大吃一惊,忘记疼痛地坐来起了。
“我刚才在车上,不小心看了一场‘美女与野兽’。”
到了这种地步,伟风再想瞒下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微叹一声,趴著望向 她娓娓道来。
“几年前,我因为公开为一批从中国大陆搭小船逃出的‘难民’声讨,而且还捐了 很多钱替他们打移民官司,结果
怒了一些左倾分子,他们雇人要来暗杀我,并且在我 公司大楼内装置了定时炸弹。后来是一个自称Z的人救了我,当然,我从来没见过神秘 的Z…”
接著,伟风把他加入“东方组织”以及这个组织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所做的努力等等简单说了一遍,宥苓越听下去,两颗眼睛瞪得越大。
“世界和平?所以说,你是个特殊情报员?”
“对,可是我到想没会连累到你…我目前正在调查一个案子,其中可能涉及我们 自己组员变节的事,所以
麻烦的。而那些想劫持你的人,我在想,主要是想利用你来 威胁、控制我。”伟风的表情充满心疼和愧疚。
宥苓静默不语,心想,那个冲著金钥匙而来的女杀手,又该怎么说?
“伟风,你别太自责,这其中,也许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怎么说呢?”
“怎么说…还是暂时别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完成你的任务。”
伟风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宥苓显然很支持他的任务行动;忧的是,他现在这样 子如何去完成任务?
“宥苓,我…”
“你先听我说,现在这件事不仅仅是你的任务而已,那些杀手也犯到本姑娘头上了 ,这几乎可以算是‘私人恩怨’,我决定出马帮助你。”
“帮我?为以你这是在演00七,好人到后来都平安无事,而坏人全部死光光吗?这 是很危险的。”
宥苓表情严肃,态度认真地将手指放在嘴
上。
“嘘,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我先查查看
底下有没有躲坏人…噢,没有。 好,我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那个林先生已经为了你在东京耽搁了好几天 ,他又要赶去马来西亚,现在我来了,当然是由我帮你,再说,Z所提到的那两个日本 人我都见过,至少你没见过吧?”
宥苓说的也有理。伟风有些心动了,他喃说:“我倒很想知道,那个玩吹箭的女杀 手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么什为Z没有提到她?”
“你有向Z报告过吗?”
想起新加坡的那一夜,伟风又变得含情脉脉。
“我‘中箭’的隔天就回报过了,Z说要查,查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噢,请你别怀疑我们万能的Z,他一定可以查出结果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伟风轻笑来起了,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欣慰地说:“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也成 为我们组织的一名干员了,从此以后我们可以并肩作战…”
宥苓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静静凝视眼前的他,睇睨中泛著一片泪光,她忍住内 心翻腾挣扎的情绪,强自平心静气地说:“不,我只帮你这一次任务…”
“宥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
宥苓挣开他的手,垂著眼踱向一旁的落地窗,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你儿会一‘中 箭’,一下子‘中弹’,幸好有没都生命危险,但是万一下一次没这么幸运呢?”
“宥苓,你别为我担心。”
“不为你担心?好,那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什么?宥苓,你这是在么什说?”
伟风的心猛地纠结起来,他挣扎著爬下
,走向宥苓。
宥苓背向著他,哽咽的说:“伟风…道知我你所从事的工作是为了全世界人类的 和平幸福,我也很佩服你这样做,但是…但是我没有办法过这种每天提心吊胆、担心 你发生什么意外的日子,我不能…”
她在说的是他们的未来,而伟风却进退两难,不过他喜出望外地说:“这么说,你 愿意…”
她叹了口气,还不敢去想这么远,只摇了摇头“唉,先别谈论这些。你有任务在身,却又挂彩,我们最要紧的是想出下一步该如何著手。”
伟风深深凝睇著她,半晌才轻声说:“等这件任务完成之后,定一我会给你一个
代的。好吧,你对这件任务有什么建议?”
宥苓暂时抛开儿女私情,冷静地说:“根据那部‘影片’上所提到的,既然问题出 在那家温泉俱乐部的电脑上,那么我们就去那个地方住几天查查看。”
“我也是这么想。今天下午我就办理出院。”
两人交接的目光中充满了坚毅,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和淡淡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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