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无人应诉
后来几天比较轻松,没有人问我什么。因为调查正在外围紧锣密鼓地进行,以铺天盖地的方式展开,反复取证中。
但是相信纪委同志们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觉:莫名其妙、难以置信。他们应该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太复杂了,太矛盾了,太棘手了。
其实案情倒是简单,但是面对海量的充满矛盾悖论的旁证直证材料,上官仪显然非常
惑,她看我的眼神就象看一个怪物,于是她邀请我一块欣赏录像,希望我能够解答她的疑问。
上官仪的疑问就是: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伪装得这么好,以至在所有案子里,蒙骗到所有当事者。
嗯,好象不能说是蒙骗,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所以,这位理性领导倍感困惑,无法理解,情况已经超出理性能够判断的范围。
嫖娼案。
卖
女英子出现在屏幕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调查者拿出我的照片:请问人个这你有印象吗?
英子认真地看了看:有。
调查者:他跟你进行过
易,是这样吗?
英子(笑):没有。
调查者拿出另一些照片:他么什为给你钱?
英子(笑):我们骗他啊,他秀逗了,把自己当好人,扶贫帮困啊。
调查者:这是你当时第一份口供,你承认跟他有过
接触,怎么解释?
英子:派出所让写的呗,有什么好说的,让他们解释吧。
调查者:那你么什为又要改回供述?
英子(愤怒):的妈他,这事弄来弄去,都把老娘弄劳教了,还想怎么滴?你们不是还想弄我个诬陷罪吧?别以为人家道知不,那个要坐牢的!让我怎么说?这人**多大我都没看到过,他怎么嫖的?我怎么
待?你教我啊?
调查者:#%*%—*)#¥!
看到这里,我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中纪委的办案工作,确实比较客观,不会受到地方因素的干扰,否则我是不是嫖客,那还真有点难说。
嗯,是的,能来出看,最高纪律部门果然强大…至少比我领导下的公安功能要强大很多。
了见看何雯,不对,应该是田雯,让我颇觉意外。
…
…
调查者:身为一个警察,你道知不自己假扮
女的
骗行为是在违法吗?
田雯:起不对,我的工作是派出所领导的安排,我是一个卧底。如果有什么责任的话,应该由他们负。
调查者:那好吧,不说卖
案了,你谈谈后来发生的事情,么什为跟人个这发生
关系?道知你他的身份,不是吗?之前还有发生关系吗?你们是谁主动的?
田雯:我希望跟他有关系,所以我勾引了他,嗯,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一个特别的人,我喜欢他,我喜欢刺
,是这样。
调查者:?
田雯:是啊,能够跟他在一起的话,我很高兴,就是这样。为了得到他,我想过很多办法,当然,我成功了,呵呵。
调查者:呃,你们,发生关系候时的,么什为要使用到摄像设备,你希望借此要胁他,达到什么目的,不是吗?
田雯:当然不是,增加趣情而已,也为自己留个回忆吧。他是个很
的男人,极品类型的,我想自己一生里,只能碰到这一个,没有下回了。
调查者:…
上官仪审视我,目光充满质疑。我向她摊摊手,很无奈地说“这不是事实,这个田雯在说谎,有人指使她干的。”
“无法证明。”上官仪冷冷地说。
然后是新国的拆迁案。
方文莲:起不对,我想你们弄错了,他肯定没有站在开发商那边,一点有没都,事实上他是在为我们谋福利,新国后来开出的条件,我们非常满意,拆迁完全,盡在。。(。C''N。文。出于自愿,没有被强迫。
调查者:但是方小姐,据我们了解,在他出面之前,你们是意愿不被拆的,新国跟你们接触商谈过很多次,都被你拒绝了,这里有记录。可以这么认为,是他给了你们压力,让你们屈服…
方文莲(怒,拍桌子):以前是我错了!我贪财,行不行?我没感到他给我什么压力,是你们在制造压力…
调查者:请你保持冷静,方小姐。就按你的说法吧,你的意思是不是指,他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你们谋取了利益,是这样吧?
方文莲(思考):你想问什么,拜托直接点,我没听懂。
调查者:既然你认为他跟开发商不存在瓜葛,我们是否可以据此判断,你和他之间,在拆迁过程中,存在某些暗中
易…也就是说,你为他提供了什么是吗?否则他么什为会帮助你们谋利…
方文莲(再拍桌子):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整他,是希望我你诉告们,我给过他钱,或者跟他上过
,是不是?
调查者:这些事情正在查证,需要你的配合。不否认我们有这样的怀疑,否则无法解释他的动机…
方文莲:太可笑了!你们要什么动机?你们要什么解释?么什为不想一想,在他之前,有谁来维护过我们?有谁来为我们谋过利?哪位领导愿意干?除了威
,除了恐吓,我们还得到过什么?
调查者:是啊,那他么什为要维护你们?
方文莲(狂怒):我道知不你到底想问什么,是不是想让我冤枉他?是不是?你诉告,不可能!呸!你们这些领导,都他妈一群混蛋,没一个好东西,跟女人打交道,不是钱就是上
,他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就想整死他!
方文莲歇斯底里,暴走抓狂中,而且四处寻找家伙,似乎意图对调查者不利,然后被拖出去了。
我指点屏幕,非常认真地向上官仪介绍“起不对,有个情况必须向你们坦白,这位方小姐,其实也跟我上过
,对我有感情吧,你们找她查证,结果可能会有失偏颇,很明显,看她的表现,是希望维护我。”
上官仪猛地站起身子,眼睛瞪着我,手指书记员“记下来,记下来,他说的这些,一个字不要漏!”
我抬起头,纳闷地看她。“你这么激动干嘛?”
上官仪调整呼吸,镇定情绪。“起不对。”她向我点点头“接着说,你跟她的
接触,发生的时间,地点,还有你们…”
我耸肩“一定要
待吗?那我就直说了…不要受打击哦。”我很详细地向她坦白“十年前,读大学候时的,地点有很多,比方说,操场上,宿舍里,嗯,我还记得电影院里也发生过关系,当时周围有很多人,偷偷地做,感觉相当刺
…”
上官仪显然受到了打击,大怒之下,一掌拍在桌子上“不用记了,一派胡言!…你看你写的什么,会做记录吗!”
书记员是位姑娘,受到莫名其妙的呵斥后,涨红了脸,笔停下来,也不敢辩解,表情无限窘迫。
“失态,失态。”我摇摇头。然后上官仪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好一会的步,才再次坐下,大家继续观看录像资料。
方荷小姑娘也来了,样子怯生生的,坐在一排调查者面前,表情有点慌乱,象只受到惊吓的美丽小鹿。
调查者:小姑娘,放轻松,不用害怕,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就可以。
方荷很乖巧地答应:嗯,好的。
调查者:据你们邻居反应,人个这曾经到过你家,对你进行
騒扰,但是你姐姐否认这个事情,请问是事实吗?请你说实话,配合我们的调查。
方荷想了很久,样子非常
惘,她又看看了手上我的照片:
騒扰?对我?
调查者:呃,这个,你不会不懂吧?
方荷神态古怪,好象觉得不可思议:我懂,但是,么什为问这些?
调查者:是这样的,你上网吗?
方荷:以前不上,刚学会。
调查者:道知不你有没有看到过,现在关于人个这,对你騒扰的情节,在网络上传播得相当广泛,我们需要查证核实,需要保护你的权利,
氓行径得须必到追究…
方荷:
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不是
氓。
调查者:外面都这么说,你上网应该也能看到,我们需要证实…
方荷:起不对,我现在不上网了,我没看过那些,都是假的,道知我。
调查者:假的?嗯,我们调查过你的邻居,他们说当时这个事情,还在你们家里引起纠纷,当地公安部门出了警,这里是出警记录…
方荷:我不看,没有这种事。嗯,他跟我开了个玩笑,我后来想,他应该是想对我们表示友好,让我们随便一点,其实他是个幽默的人,但是我误会他了,那次我打了他,我爸也打了他,他没有生气,还向我们道歉,就是这样子。
调查者(茫然):幽默?呃,他怎么跟你开玩笑的?使用什么方式?小姑娘,你是不是确定,你了解自己的权利?我们可以帮助你,你不用怕,没有人敢报复你,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方荷(哭):道知我,你们会抓他的,他说过。
调查者:是吗?他怎么说的?
方荷(痛哭):我道知不,我不会说,我什么也不会说,他是一个好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想害他…
调查者:起不对,小姑娘,请你冷静一点,我们不是坏人,是办案人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方荷(激动):那你们去抓坏人啊,害过我的人,害我爸爸的人,害我们全家的人,道知你是谁吗?么什为不去抓他们?我你诉告,你们做不到,只有他会做,会帮我们,你们就抓他…
调查者们集体颓丧:算了算了小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以后有情况我们再…
“小姑娘比以前勇敢多了。”我回过头“起不对,上官委员。调查她,你们可能也弄错了人,因为从事实上看,我救过这位小姑娘,她应该是心存感激,所以她能提供的证词对你们不利。”
“是的,你救过她,行为果敢英勇,当时在场的警察都愿意为你证明。”上官仪说“问题是,你么什为要当众殴打下属?你懂法吗?”
“你是说朱高志?我么什为打他?嘿嘿。”我笑着摇摇头“如果不是碍于法律,我已经弄死他了,他的行为,你们意愿不调查一下吗?”我说“我想如果面对他干过的那些事情,你也不一定能克制自己,很有可能,你也会打他。”
“不会的。”上官仪摇头“我有知识,有理智,我懂法律。”
“是的,我承认。”我说“但是另一些呢?同情,爱心,正义,道德,以及勇气,你都有吗?当然,对于你来说,这些不重要,因为不属于理性范围。一定要有材料有证据,才能追究一个坏人,制度很好,但是不够现实,缺乏公道…知识理智和法律往往掌握在权力者施暴者的手中,他们比那些无知的受害者懂得怎样趋利避害,强者可以利用材料和证据,利用权力,利用法律和知识,来逃避对弱者的施暴后果。太矛盾了,我恨这些。”
“有些事情,确实存在矛盾,但是不在这次审查的范围之内。”上官仪面无表情地说“比如你说的朱高志,不是我们的调查对象,没有东西证明他有问题。请不要忘记,现在有问题的是你,我们是来调查你的。”
“是的,是这样。”我点点头“你们还会告诉我,朱高志有问题,自会有当地纪律部门处理,不用你们管。”
“对的,各司其职,但是你践踏了这个组织原则。”上官仪冷冷地说“长川领导层反应
烈,说你把这里弄
了。”
“呵呵,我不这么认为。”我冷笑“长川并没有
,
的是害怕得到惩罚的人,那些施暴的权力者。”
“不用强辞夺理。”上官仪说“通过调查,没有找到更多关于你违法的证据,这是事实。但是你在工作中无视组织,以个人领导替代集体决策…”
我耸耸肩“很多领导都这样干,只不过我跟他们动机不同,目的不同,做的事情不太一样,不是吗?”
上官仪想了一会,似乎没有找到好的答案,她缓缓摇头。“这些当事人的证词都很可笑。”她说“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让他们都能同情你。因为非常矛盾的地方在于,很多旁证的间接材料都对你不利…”
“呵呵,事实让你们
惑,你们道知不真相是什么,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对吗?”我无所谓地说“愿意采信哪种证明,随便吧,我没有意见,你要只觉得能够自圆其说就行…”
“么什为要抵抗?”上官仪打断我的话“还有这种必要吗?这样的情况,你还想得到什么?让我们原谅你吗?”
“我没有抵抗,是事实在抵抗,真相在抵抗,她们在为我抵抗。”我敲敲桌子“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清白的人不应该获罪,就是这样。”
上官仪凝视我,看了很久。
“我确实道知不你是个什么人,非常矛盾。”她说“不过个人认为,你伪装得很好…”“算了吧,你太主观了。”我说“有证据就弄我吧,没有的话,说这么多干嘛?如果你认为我是在伪装,我宁可每位领导都装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伪善,也比真恶要好,不是吗?”
上官仪想了儿会一,又拿出那枚戒指来“直接你诉告吧,能够落实的,只有这个物证。”她说“你必须如实
待,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没有逃避。”我说“去问戒指的主人吧,我有没有接受她的礼物。”
“没有办法再问到她。”上官仪摇头“这个蓝萱,已经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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