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变
信还是那位“大老爷”寄来的,内容很简单:“按兵不动,五
后进攻,必大捷!”这十二个字映入萧恩泽的眼帘,让他一阵激动。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反问着自己,这难道可信吗?但如果不可信,心情么什为如此激动呢?
按兵不动,五
后进攻,必大捷!
时间精准,语言自信。这大老爷凭什么这么有信心呢?他究竟会有什么行动?
把信握在手里,萧恩泽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决定了,如果按照大老爷指示的去做,就等于把全体威震军的生死
付到他的手中。大老爷真心帮忙那自然是好,但如果要设计害自己,那萧恩泽几乎不敢想像其后果了。
只是,对于威震军而言,如今的形势非常不利,这大老爷的信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个机会如果放弃了,或许就再也不会来了。
该如何选择呢?该冒一次风险赌博吗?
萧恩泽再一次在脑海里搜索大老爷人个这,但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看着萧恩泽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到惶恐,到迷茫,到痛苦,到平静,直到渐渐舒展,德萨琳总算松了口气,她想不明白,究竟这是谁写的信,居然这么有魔力。
然而,她马上听见萧恩泽充满希望地说:“德萨琳,黎明快来了。”
总算,萧恩泽做出了选择。富贵险中求,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闻言,德萨琳微微一笑,用毫不质疑的语气道:“誓死跟随大人!请大人吩咐!”
萧恩泽望着慢慢消失在天际的夕阳,道:“全军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那伏特加大人的任务呢?”
“马上通知他结束行动!现在我有更好的办法,不能再让他拿生命冒险了!”
德萨琳精神抖擞了许多,高声道:“是!”“不用通知了,我来了!”德萨琳还未转身,伏特加音声的便从远处传来。
萧恩泽放眼望去,见伏特加、拉尔夫、康农、黛萝、蓝杰、科里扬一干元老级别的威震军军官面容肃穆的走了过来。
伏特加走在最前,疑惑道:“师傅,这是为何?”
萧恩泽抬起手,掌心朝着众人,道:“如何攻打渡斯伦,我已有良策。我可以你诉告们,五
后我们将全力进攻!”
闻言,军官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萧恩泽严肃地看着众人,双眼迸
出凶狠的厉光,道:“诸位可信任我?”
军官们微微一愣,没有过多考虑,齐声道:“信任!”
“谢谢——”萧恩泽眼里的厉光转瞬即逝,声音忽然间变得温和无比,他缓缓的低下头,竟向军官们鞠躬,道:“谢谢,兄弟们,谢谢你们!”
军官们这下惊呆了,急忙向萧恩泽簇拥过去:“威统大人,你这是么什干?”
萧恩泽道:“我并未带诸位行辉煌大道,而是带你们走上复仇之路,我——”
“哈哈——”拉尔夫突然大笑起来,打断萧恩泽的话。他挽住萧恩泽的胳膊,道:“威廉森,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
拉尔夫的动作和语气十分随和,此时两人不再是上司和下属,而是知心朋友。
这下轮到萧恩泽惊讶了,问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伏特加道:“师傅,这件事你不必自责,如果没有你,哪来我伏特加的今天?无论师傅你做么什出选择,伏特加赴汤蹈火,心甘情愿!”
蓝杰单膝跪下,抬起头,一道骇人的刀疤出现在萧恩泽的视线里:“从下官跟随大人的那一天起,下官就已下定决心,今生今世,无论荣辱,无论成败,皆无怨无悔!”
黛萝推推金丝眼睛,道:“威统的想法不必那么消极,这一次只是暂时的失去。我们相信,威统还能带我们走向辉煌!”
科里扬道:“大人知遇之恩,当以永生来报!就算全天下与大人你作对,我科里扬亦将持弓守卫大人!”
康农嘴角的狗尾草左右摆动,微笑道:“还能么什说呢?谁想杀你,就先杀了我。”
看着一张张或严肃、或诚恳、或坚毅、或微笑的面容,萧恩泽转过身去。
没有人看见,他已泪
满面。
夕阳的余晖,映衬住他淡淡的斜影,寂寥而萧瑟。
此刻,谁能听见,
漾在他心底音声的?
兄弟们,谢谢…
“喂!威廉森,你伤感够了吧?还不拿出点诚意来?”拉尔夫道。
萧恩泽偷偷擦拭眼泪,调整声音道:“诚意?什么诚意?”
“你问我什么诚意?我靠!你自己也说了,不带我们走辉煌大道,而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报仇,你难道不打算给我们精神补偿?”
“精神补偿?你想要什么?”
“不要多了,五千金叶子就行了。”
萧恩泽知道拉尔夫在和自己调侃,他笑着转过身,瞪着拉尔夫,道:“庸俗!实在庸俗!拉尔夫啊拉尔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兄弟们当中就你年龄最大,么什为你就不能做一个榜样呢?么什为张嘴闭嘴就是补偿啊、金叶子啊什么的?”
他向伏特加等人一一指去,道:“你看看他们,他们哪一个找我要补偿了?你看看他们纯洁而诚恳的脸,再看看你这副猥琐的模样,你羞愧吗?你自卑吗?你感到悔恨吗?”
“这个——”伏特加凑近萧恩泽,开始还诚恳无比的神情突然间变得无比猥琐,道:“师傅啊!其实我还没说完呢!徒弟我为你赴汤蹈火,心甘情愿,你也该给我点补偿是不是?这样吧!我没拉尔夫那么贪,三千金叶子就行。”
蓝杰站起来,伸出三个指头,道:“我也三千金叶子!”
黛萝道:“我也三千!”
科里扬道:“我二千就够了!”
康农嘴里的狗尾草上下摆动,道:“意思意思吧!搞一千来!”
就连一直没出声的德萨琳也凑了过来,笑眯咪地说道:“我也意思意思,给一千就行了!”
“…”萧恩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贼眼兮兮的众人,给一千就行了,说得好像一千金叶子只能买个馒头似的:“做别白
梦了!我哪来这么多钱?”
“没钱?”众人的脸色齐齐阴沉下来,拉尔夫更是暴跳如雷,他一把勒住萧恩泽的脖子,怒吼道:“兄弟们,不给这个混蛋一点教训,他是不会给钱的!快来,威震军十大酷刑伺候!”
“啊——来人!康农,有人要杀我,快来!啊——谁打我脑袋——”
康农从萧恩泽背后
出头:“大人,你叫我?啊!刚才打你脑袋的就是我。”
“靠——”
萧恩泽后悔极了,后悔自己开始不该流泪的。
萧恩泽后悔极了,后悔怎么
了这么一帮子兄弟。
萧恩泽后悔极了,后悔自己怎么又流泪了…
塔巴达帝国中南部,一支由十万头组成的军队正迅速的向北方前进。他们身着塔巴达黄
铠甲,将士们气宇轩昂,精神抖擞。在他们的
口,有着一个红黑颜色相间的徽章,这象征了他们的特殊身份——
他们是塔巴达帝国的精锐之师,由首席大将军席森克所统领的
汐军!
此刻,他们已接到卫斯的命令,正在北上增援渡斯伦的路途中。
军队的最前方有一匹黑色的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身着深蓝色的军服,长的浓眉大眼,一双蔚蓝色的眼珠凝视前方,气宇不凡。他
间系着佩剑,马鞍上挂着马刃和长弓。凡是
汐军的一员都知道,这就是他们的总统领——席森克大将军。
他们深知席森克的习惯,在行军中,他一不坐马车,二不在军队中央。他的作风,就是骑着战马在军队最前方领路。说的难听点,是怕别人道知不他是席森克似的;说的威武些,那就是堂堂正正让那些有心之人刺杀,他浑然不怕。
席森克有这个实力,在往日的路途中,有几次在前方斥候都没发现的情况下,他举弓
击,将匿藏在暗处的刺杀者给击毙。因为他这个统领,
汐军战士们充满了自信。
席森克一左一右分有一人同行。说是同行,其实还是慢了一些,从侧面望去,席森克的坐骑马头始终是在最前方的。这就像征着他的身份,是
汐军至高无上的领导。对于
汐军而言,他的命令要更重于卫斯。
坦勒还在候时的,卫斯曾密言要坦勒制约席森克,不能让他全掌
汐军兵权,免成军阀。
坦勒只是开玩笑地说:“就算你们几兄弟要杀我,席森克也不会杀我。”
从那以后,卫斯知道了席森克的份量,同时还知道了一个事实,坦勒和席森克的父亲是生死兄弟。当初,在塔巴达号令六国主动出击丹菲的那一次,席森克的父亲为救坦勒而死,临死前还不忘对席森克说:“我将死,从此以后,陛下就是你父亲,王子们就是你兄弟,你此生,要永远忠诚于父亲和兄弟!”
那一刻,席森克父子感动了所有塔巴达人。
如果说,拉尔夫是忠诚于萧恩泽,如果说,詹姆士是忠诚于梦
;如果说,塔克是忠诚于卫斯;那么,席森克是忠诚于塔巴达。他并不是忠诚于人个一,而是忠诚于一个民族。他的灵魂,已经和民族的徽章牢牢捆绑。
在席森克左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一头黑发,眼神淡漠,是
汐军的副统领鲍姆。右边的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但年纪比鲍姆要小些,此人的发型独特,呈爆炸形状,是
汐军的总参谋迪利奥。两人跟随席森克多年,都是他的心腹之将。
席森克凝视前方,自语似地说道:“渡斯伦有曼德在,威廉森只是空有二十万大军罢了。陛下让我们火速赶去,你们认为是何意?”
鲍姆平和地说道:“陛下之意,不在防守,而在主动出击。”
“废话——”迪利奥同样望着前方,冷冰冰地说道:“难道大将军道知不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们进攻吗?还要你来说?依我看,陛下是想藉着这个机会全歼威震军。”
鲍姆语气依然平和,但言语里挑衅之意却很明显:“既然是让我们进攻,那当然是要歼灭威震军,难道是打土匪不成?”
见两位心腹又斗起嘴来,席森克暗自苦笑。这一路上,他们也不知闹过多少次了。
席森克摆摆手,道:“不要争论了,你们可有何良策?”
说到出计策,总参谋迪利奥定然不能落了下风,他忙道:“大将军,其实计策早已在我心里。”
看见迪利奥一副孤芳自赏的样子,鲍姆就觉得恶心。他急忙挪开视线,欣赏着沿途的风景,顿时觉得
中的恶心感觉少了许多。
席森克深知这两个属下的脾
,他
足迪利奥的虚荣心,用好奇加赞美的语气道:“不愧迪利奥啊!快说,是何计策?”
迪利奥果然很
足的
起
腹,用手比画着说道:“陛下既然要我们趁机歼灭威震军,那定是以歼灭威震军数量为功劳。既然如此,我们大可在渡斯伦后方埋伏,让曼德故意落败,放他们通过要
!威震军拿下了波斯伦,必然会直接攻打佛伦萨,等他们从渡斯伦出来,却不知已落入到我们的包围圈中。到那时候,他们进退两难,必将被我们全歼!”
闻言,席森克陷入沉思。
“下下之策!”鲍姆立马否定了迪利奥的计谋。
迪利奥宁愿鲍姆侮辱他的人,也不愿鲍姆侮辱他的智慧,他面生怒意,喝道:“可恶!你倒是说,这下到哪里?”
相比迪利奥的激动,鲍姆无比冷静,他不急不慢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威震军可不是寻常军队,威廉森更是不世出之奇才。虽说我们
汐军是大陆顶尖劲旅,但世事无常,对手又是同为劲旅的威震军,难道你真以为我们十万
汐军加上渡斯伦几万筋疲力尽的守军就能围住威震军?这个暂且不谈,首先你这个想法,就无比愚蠢!让曼德撤出渡斯伦?也亏你想得出来!如果威廉森占领渡斯伦后,不全军南下怎么办?他只留五万威震军在要
中,进可攻,退可守,这仗我们还怎么打?迪利奥,枉你还是全军总参谋,真是可笑之极!”
鲍姆的一番漫骂,顿时让迪利奥面红耳赤。往常两人的争吵也很
烈,但也不至于如今天这般恶毒。何况三人身后还有次之的军官们,鲍姆公然大骂,那是丝毫不给迪利奥面子。
席森克眉头微皱,在这件事上,他的意见是向着鲍姆的。鲍姆说的没错,渡斯伦一丢,这仗就等于输了一大半。但尽管如此,鲍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数落迪利奥。
迪利奥怒了,大声喝道:“鲍姆!你个胆小小儿,你是在长他人志气!”
迪利奥越生气,鲍姆的语气反而越显得轻松:“自己是什么样自己清楚,我才不会如你那样妄自菲薄。”
“你——”迪利奥气的直咬牙,急拉马缰,竟挥起拳头就向鲍姆打去。
喀嚓——
手起,刀落,迪利奥愕然的睁大眼睛,他能感受得到,
前的伤口正在向两旁翻转,温热的鲜血正止不住的往外冒。他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鲍姆居然向自己动刀了。两人同僚多年,虽然经常吵闹,但也不至于到要互相杀死对方的地步。
但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体温在慢慢下降,鲜血在向外狂涌,迪利奥耳边传来的呼喊声越来越小。
对于这突然的变化,前军顿时一片惊慌,众军官纷纷向迪利奥涌去。
席森克诧异地看着鲍姆,怒道:“你疯了!”
鲍姆安坐在马上,无言地看着席森克,眼神复杂。
下一刻,
汐军中顿时炸开了锅。
看着后军吵吵嚷嚷,时有铁器金属的撞击声,席森克高声道:“怎么了?”
“大将军,有兄弟被杀了!”
“大将军,军中有人叛变了!”
“大将军,有人——啊!”兵变!
席森克愕然清醒过来,他刚想发号施令时,眼前一军官竟被另一个军官砍倒在地,那持刀军官偏过头,凶狠的望过来。席森克心里一凛,急忙拔出佩剑,在刀落向自己脖子前,将剑刺入了那军官的
口。
呼呼呼!席森克
起气,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刚才要杀自己的军官,可是跟随了自己五年的啊!记得前段时间开高层会议时,还准备继续提拔他的呢!如今,他竟然要杀自己,而且还成了自己的剑下亡魂。这——究竟是怎么了?
就在席森克思索的短暂片刻,他眼前已是另外一幅景象,军官和士兵们两两对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迪利奥已没有人去管,人个每都在防备,防备着身边的人会不会把冰冷的利器刺向自己。
席森克突然感觉到,一道身影一直伫立在身后。他回过头望去,见是鲍姆。
鲍姆的眼神,依然是那样淡漠无光。
“鲍姆,是你吗?”席森克冷冷地问道。
鲍姆点点头,道:“大将军,是我。但——我不愿对你下手。就在刚才,我足以杀你五次了。”
席森克落寞的闭上眼睛,痛苦地问道:“告诉我,你的原因。”
“忠诚。”
“你的主人是谁?”
“大老爷。”
“大老爷?”席森克小声的念叨,疯狂的挖掘着脑海里的记忆,誓要把人个这给找出来。
鲍姆跳下马,向席森克走去,道:“大将军,投降吧!我实话你诉告,十万
汐军,有五万是我们的人。现在真正的
汐军已经混乱到敌我不分的地步,若再战下去,只会惨败。”
席森克问道:“你会放了他们?”
“好——”
见席森克答应,鲍姆向席森克走近,哪知席森克眼角厉光一现,手中佩剑顿时在掌中旋转,如
般向鲍姆袭来。
鲍姆早有防备,身子一蹲,大刀向上一扬,顿时把席森克的攻击转移,他向后连续翻滚,最后立定,大刀指着席森克,道:“大将军,若论武技,其实我并不在你之下。”
席森克双眼紧紧地盯着鲍姆,道:“十年了…我还是看错了人!鲍姆,受死吧!”
看着席森克加快步伐奔来,鲍姆默默自语,道:“起不对…随你十年,随阿三却是二十年。”
渡斯伦。
曼德放下手中的信,唤来诸位军官,道:“做好准备,今晚全军撤离!”
“撤离?”军官们不解,惊道:“么什为全军撤离?威震军还在外面呢!”
曼德失落地说道:“管不了外面的威震军了。陛下来信,奴匈军已进入帝国腹地,正直捣帝都。帝都佛伦萨,告急。”
“什么!帝都告急?”
“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但——这的确是吾皇陛下的字迹”曼德把信拿起来,递给众军官。
军官们将信展开,脸上一一变
。相比曼德的口述,他们亲眼所见卫斯的笔迹更为实在。
“大人,我们这就去做准备!”
“嗯,快去吧!把粮食全部带走,别让威震军得了便宜。”
“是——”言毕,军官们一个个心急火燎的小跑出去。
曼德缓缓的站起来,望着窗外朦胧的夜
,凝视许久,方才叹道:“塔巴达,你真是多灾多难啊!只是——这种灾难,或许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吧!哎——罪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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