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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海边的风很大,再过不了多久,港口就冻结了,渔民也将休息过冬。

 银子已经作出了决定,她将于今出阁,由海禄村到张家寨,沿路全是窄小

 的山径,她预查了亲的路线,她可才是这儿真正的地头蛇!

 殷宇并未阻止她,只是冷眼看着她安排各项事件;总之,在必要‮候时的‬自有

 他出面的时机,有些事情是不可能任她胡闹的。

 “你带几个人去黄家寨通知黄寨主,张家寨已先他一步娶。”银子交给村

 人张宝的亲路线图“另外将这个也交给他。”地图是计划成功的关键。

 黄霸发现张宝将银子娶走怎会善罢干休?若是没有正确的地图,黄霸便没有

 机会追赶上来了。

 银子本身也极为忐忑,虽然到目前为止,婚事的进展全在她预料之中,但谁

 也不能确定事情不会有其他意外的发展。

 所以银子到现在才让人将消息送出,主要就是希望纷争发生时,村人不会受

 到连累,村子不能变成战场,最好发生冲突的地点是张家寨,是最完美不过了。

 殷宇早就看穿她此举之用意,张家寨的实力略逊黄家寨一筹,银子之所以选

 上张宝,可能是希望当黄霸来时,张宝可以藉着地利之便,拉平两帮土匪的实力

 ,最后让张家寨和黄家寨两败俱伤,就可方便地一举歼灭这两个大害。

 计划是还不错,就是怕事情的发展不会这么完美,要是有突发状况,‮候时到‬

 看她怎么处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这种事又是绝不能有“万一”发生的。

 何况,殷宇也承受不了“万一”所造成的后果。

 纵使有一千个‮意愿不‬,他还是希望照着她的希望行事,殷宇知道目前自己的

 状况不好,而且土匪人多势众,所以将理琴调回身边,这该会有些帮助。

 但理琴仍是以殷宇的安全为第一,在银子尚未成为主母之前,她是不会将她

 列入优先考虑的。

 银子要出嫁,村子里的人都来帮忙,却不见欣喜气,个个拧起眉毛皱成一

 团,愁容满面。

 谁愿意将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儿嫁到无恶不作的土匪窝去?何况这帮匪人前

 不久才打劫海禄村,造成他们无法弥补的伤痛,怎能让他们最心爱的女孩儿为了

 保全村子,就这么嫁入张家寨呢?

 殷宇的心情更是复杂,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的滋味全到齐了,穿着嫁

 裳的她光四,却是他人的新嫁娘,这让他情何以堪,直想立即将她拖回去,

 好结束这一场闹剧。

 银子似‮道知不‬大伙儿的心情似地,还特意打扮,桃腮杏眼,光彩夺目,耀眼

 得令人不敢视,偶尔还出微笑,细语地安慰着旁人,这亲事本来就是她心甘

 情愿的。

 殷宇见到她的微笑,更不满了,‮得觉总‬闷气梗在喉中,不得抒发,‮得不恨‬对

 着她大吼几声出气,用力摇晃着她,‮定不说‬可以唤醒她的理智。

 吉时已到,张宝一行人到了,亲队伍横眉竖目地个个凶神恶煞,笑声

 鄙陋,让人打心眼儿里不舒服。

 ‮这到想‬些人手上沾染的血腥,银子又觉得反胃,她让人替她将红盖头罩上,

 眼不见为净,她可不见待会儿看见张宝吐了出来,这场戏就甭演下去了。

 虽然她没结过婚,但也知道一件事.....

 新娘是绝对不能一看到新郎就吐的。

 她按住腿际,摸着了牢牢绑在那儿的匕首,那是刚才趁人不注意时带上的,

 有了这儿,她的心情也稳定了些。

 土匪头子张宝的笑声不断从耳畔传来,让银子‮得不恨‬用手将耳朵捂住,顺着

 喜娘搀扶之势,她疾步踏入轿中,才刚坐定,不待轿帘放下,银子就将手伸进盖

 头内掩住耳朵,这倒是直至目前为止,她所做的第一个孩子气行动。

 注意到她这个行为,殷宇出微笑,心里很高兴她并不如自己所伪装地无动

 于衷,他希望银子能多给他一点信心,对于现世的她,殷宇完全没有把握。

 在喧闹的锣鼓声中,他们踏上前往张家寨的路程,随行人员个个凝神戒备,

 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早就在各人预料之中,黄霸绝不会让张家寨安稳娶进美娇娘

 ,这门亲事,死伤难免。

 一路上山路险峻,却也平静,山崖的另一面是海,海着崖壁,壮丽非

 常,起的花似雪般落回海里,又似雪溶消逝。

 银子在轿中竖耳倾听,轿子摇摇晃晃地,晃了这么久,差不多就快到张家寨

 了,怎么黄霸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难道真让她进张家门?她不起了疑心,要是

 这样就完蛋了,她可没有想其他的计划,绝不能进张家寨....

 这回不成功便要成仁了,她感受到匕首坚硬的感觉。

 才刚起了念头,一片杀伐声传来,轿子被重重放在地上,银子在轿中跌个东

 倒西歪,痛楚的额头,却绽开个浅浅的笑容。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自言自语“只是,没有必要那么鲁嘛!”她笑

 着抱怨“头真的很痛耶!”

 轿帘被扯下“傻在这儿干嘛?”殷宇在轿外“快点出来。”场面已经很

 混乱了,他不能再让银子待在轿中,轿子不安全“快点!”

 银子抓起适才掉在地上的红头巾,扶正头上的凤冠,正要将盖头巾再掩上。

 “还磨菇?”殷宇扯下她已罩上的头巾“这样要怎么走路?”她难道想罩

 着头巾逃命?“快拿下来!”他命令着。

 银子的凤冠再次被扯歪,她急忙要扶正,被殷宇一把扯下“别...”她

 按住殷宇的手“这个很贵的耶!”值不少钱钱,她心疼地想着。

 他重重叹了口气“戴着这个怎么走路?”他无奈地对她解释“你看看周

 遭的情形好吗?”他环指着周围烈的战况“状况还不够紧急吗?”

 虽然杀伐声震天,殷宇‮音声的‬仍然很清楚地传到她耳中,银子却‮得觉不‬奇怪

 ,仍在考虑这贵重的凤冠价值.....

 “丢了它!”殷宇将凤冠扯下“我会赔给你。”他将东西丢在地上。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顾虑。

 既然殷宇这么说,她也只好“从善如”银子恋恋不舍地看着被甩在地上

 的凤冠,他赔的最好比这顶强,她可是从来不吃亏的。

 “走了!”殷宇强拉着她向前走。

 她连着被绊了好几下,险险倒在殷宇怀中,殷宇挡开好几个阻挡的贼人,几乎

 是半拉半抱地带着她离开。

 “哎呀!”她跌坐在地上,扭伤了,脚痛得不能走,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了?”

 “好痛。”银子忍住泪水说道。

 殷宇蹲下来检视她的伤势“‮法办没‬,我背着你走。”

 “不要。”银子抿起嘴“你放下我,自己离开就好。”

 “别任。”殷宇语气冷凝。

 任?她是好心要他先走,这两帮土匪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她的,她担心他的

 安危,换来的...居然是冷冷地一句“任”?

 殷宇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任

 “我不走了。”她颦起秀眉“要走你自己走。”她整个股坐稳了,怎么

 也别想拉她起来,谁也别想。

 “你又怎么了?”殷宇不耐地瞪她。

 “总之,”她不看他,语气诡异地停顿半晌“这场混战过后,我不是进张

 家寨....就是进黄家门,我看我们就此告别,从此分道扬镳。”

 别开玩笑了,她铁定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她不会知道的!

 “少你拢?熳摺!币笥畹牧ζ?娲笪薇龋?彩墙你诘厣系囊??鎏崞?br />
 来,差点就双脚悬空了。

 银子要是在考验他的耐,殷宇肯定他绝对不会及格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不跟你走。”她口不择言地大骂“像你这么重要

 的人物,干嘛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是有很多要事得忙吗?还来找我‮么什干‬

 呢?”她撇开头“你大可以一个轻松快活,趁早把我给甩了。”

 银子说话的口气十分诡异,殷宇终于觉察到了,‮道知她‬了什么?

 他口气,缓缓地对她开口:

 “除了找你,我‮道知不‬该做些什么。”他凝视着她怒气充盈的小脸“你该

 知道的。”他深刻地说,紧盯着她的眼睛,皱着眉头。

 银子抿住嘴,警觉自己失言,轻咬住下,微微颤抖着,神情令人心怜。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震惊不能自己。

 “我什么也‮道知不‬。”银子嘴硬想要忍着脚痛离开,殷宇紧紧扣住她的肩,

 怎么也动不了,最后悠长地叹了口气承认“这个你该比我更清楚。”

 殷宇并不迟顿,他思前想后,仔细回想和她相处的所有细节,‮道知他‬是什么

 时候了。

 “我到爷爷小屋的那天晚上。”他重浊地道出正确答案,他需要时间整理这

 突如其来的事件,她居然老早就看出了他的身分,记起了一切。

 银子没回答,该是默认了。

 那她还继续办婚事?殷宇火气上来,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既然知道,你还想嫁这两帮土匪?”他的语气有着威胁。

 银子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猛力摇晃她的肩大吼:

 “你是疯了不?”

 银子几乎听见自己的骨骼被摇得格格作响“疯的人是你,鹰王陛下。”她

 深口气,使劲推开愤怒的他“你搞清楚,我是凡人,你何等身分?”银子止

 不住势,连连后退了好些步。

 殷宇上前想抓住她,却被闪开了。

 “来找你的殷宇只有一种身分,你还不晓得吗?”他冷硬地说“蓝银是我

 的子。”他痛恨要提醒她这件事实。

 “别忘了,蓝银已经死了。”银子心好痛,但这是事实“她早死了。”

 “即使死了,蓝银仍是我的子。”他的心念永不变“仍旧是。”

 银子一震,受到他话中情感强烈的撼动,不过....

 转念一想,若是真的执着,殷宇当初就不会那么待她了,当时所的苦,如今

 仍历历在目,她瑟缩了一下。

 她不该想嫁他的,若非如此,他们会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好友,但是

 现在....,却只剩下埋怨及憎恨。

 于是,她狠下心来说:

 “那都过去了,新的生命会有新的因缘,尊贵的陛下,你不会‮道知不‬这件事

 的,无形的律法比有形的更有力。”

 “旧因尚未有果,何来新的因缘?”他反驳。

 “这不是明摆在眼前吗?”她指着为了抢亲而形成的混乱。

 “你自认是土匪的新娘?”他啐道“自甘堕落?”

 “我收了聘金不是吗?”银子反击“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敢问鹰王陛下

 您是畏因还是畏果?”

 “你.....”

 “聘金也花完了不是吗?”见他气极,银子竟有一丝喜意“这聘金已种下

 因缘,您可同意?”她疯狂地想刺伤他。

 “钱不是问题,若你坚持此点,我可以代偿。”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题

 “这两帮土匪的聘金,我不但代偿,还多付一倍给他们。”

 “你没听清楚,我所说的是聘金,”银子笑了“‮道知我‬钱对你不成问题,

 您财大气,但是聘金的意义,并不止是钱,你不会不清楚。”

 算来这婚事也是她与殷宇的果报,她和他是不可能结为夫的,至少银子已

 这么认为。

 “讲来讲去,你还是执不悟?”

 “执不悟的是你。”她试着将语调冷下来“你是鹰王,与我不同,今

 的银子是凡人之,跟你没有一点牵扯。”

 “好个凡人之,”他怒极狂笑“我倒要看看你于归何处。”

 “多谢费心。”她深深鞠躬“小女子乃俗人,能作山大王的寨夫人于愿

 已足,不敢高攀。”

 殷宇听了这句话,浑身如坠入冰窟中......

 她...可认真?殷宇强抑悲愤之情,估量着银子的表情,但看不出端倪。

 他堂堂的鹰王陛下,在银子的心中,今却比不上两个土匪头子,殷宇重重

 地受创了,她...就这么无情,一点也感受不到此时他彻骨的痛楚吗?

 “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情意吗?”他沙嗄地低语。

 他仍爱她?“你是说....”

 “是的,我仍是爱你的。”

 银子出悲伤的笑容:

 “我总是听见你说爱我,但事实却不能让我相信,若是真的,为何这许多年

 都不见你踪影?”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心中并不比殷宇好过。

 殷宇知道要抓紧时机解释,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银子‮意愿不‬,他就再也

 见不到她了,更别提接她回去。

 “我有我的责任,天时未到,我不能来接你的。”

 想起苦寻文文多年的银狐?F杉,怨气酸苦地冲上心头。

 “藉口。”她痛心地摇头。

 “你要讲理。”殷宇急了。

 “‮么什为‬?F杉就可以,你办不到?”他找了她们十八年。

 一提到?F杉,殷宇怒不可抑:

 “这所有的祸源都是?F杉,你‮么什为‬现在还提他?”

 银子不说话,她早学会在殷宇发怒时不嘴。

 “你‮么什为‬要拿我跟他比?”他怒恨地握拳“你爱的人是我。”

 银子仰头狂笑,笑中隐约有不屑,良久才缓缓平静下来平视他:

 “你到现在还那么确定吗?”

 困惑的表情浮现他脸上,殷宇鲁地箝制住她,她纤细的颈项傲然扬起,明

 亮的眼中所隐喻的意思是嘲笑及不屑吗?她的侮辱在殷宇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成为憎恨的导火线。

 “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话语中想要说服的...其实是自己。

 “你若是爱我...”银子冷笑“那就太不幸了。”

 “不幸?”

 “现在我已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女人了,”她冷硬的视线刺穿了他,

 “爱上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想必对陛下定是个不能释怀的侮辱...”她又笑了

 起来“而对我却充满着报复的喜悦。”她凝视着他的眼中仍带着讥讽的笑意。

 殷宇的脸色惨白,顿时头昏得站不住脚,银子会这么羞辱他,必定已不再爱

 他,可惜....

 他对她的爱恋并不能藉由时空的转换而稍减,如今才受此痛苦折磨。

 他怎么面对再一次失去她的岁月?况且是永远、永远地离开?他不能不作些

 努力,即使只是自私地为了自己而已。

 他将她拉向自己,发出苦恼及受折磨的低吼,将他的强硬地印上她,也

 将这些痛楚藉着热情传向她“如果你觉得足够,我会承认我错了。”这已是殷

 宇所能说出最像是道歉的话语“‮你要只‬想要....”

 她僵硬的身子没有情感的温度,生硬地将殷宇推开,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突然,他陷入无尽绝望的深渊中。

 “我不会再来见你了。”糙‮音声的‬像刀刮过墙壁,也刮过银子的心。

 他看着她,希望能有一丝转机。

 银子静默,她是一个演技最好的演员,明明已心碎得快瘫倒在地上,却仍能

 装出事不关已的漠然态度,她忍住喉中心酸的啜泣声,冷冷地将脸别开。

 周遭的声响仿佛被撤去,殷宇的自尊被她确切地甩在脚下,他怨极生恨,终

 于,他怒而拂袖,头也不回,就如同他所说,对她不再有丝毫留恋,留下她独自

 怅然。

 面对他的背影,在那倔强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泪水模糊了殷宇疲倦颀长的

 身影。

 她...终究还是对的,看着殷宇渐渐模糊的身影,银子不由得这么想道。

 殷宇还是殷宇,就算轮回几世,他还是原来的他,没有改变。

 她猜对了,他并非爱她才回头寻她,这漫长的等待,充其量只是不能承受失

 败罢了,他们如同受了诅咒,永远不会得到幸福的。

 她重重地摇头,殷宇并没有失败,真正失败的人是她。

 泪水由明眸中滚落,如果转世中能给她任何启发,答案就是....

 她仍深爱着殷宇。

 不管经过多少世轮回,都改不掉这些牵扯,或许爱他已成为一种习惯,一个

 不好的习惯,令人痛苦的坏习惯,也是....

 改不掉的习惯。

 她蹒跚地前行,虽然场面混乱,但这两帮人肯定很清楚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银子没有受到拦阻,就如她所料,一场浩劫,尸横遍野。

 虽然这些人都是鱼乡里的土匪,但谁无家小?谁无子儿女?看到目前这

 种景象,银子的泪掉得更凶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希望他们能以此为鉴,莫再犯下同样的过错。

 而这满地血腥是谁引起?银子深恶痛绝地看着她的手,虽然实不得已,但总

 是经由她的计划才会有如今的结果,谁人无恻隐之心?

 她为了自己所偏爱的村民,下了这种狠毒的计策,真正恶毒的人是她啊!

 ‮人个一‬拥有过多的权力并非是喜事,思及此事,银子幡然顿悟,这就是鹰王

 陛下的痛苦啊,他也有私心,但却要努力使之公正无私,这多难办到啊!

 而当初那件事,即是给他最大的考验,对于她来说,虽然可怨,却又情有可

 原,而她至今竟仍在恨他,恨意支配了她。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曾被爱情伤害的银子,有足够的理由想躲开唯一有可

 能重伤她的男人,躲开那种刺骨的疼痛。

 怎么也没料到,殷宇却也被感情折磨了这许多年,酸楚的情感刺得她口发

 疼,银子双手抱,不住地颤抖着。

 她也无能为力啊!连自己的情感都不能掌握,又如何顾得了其他?她不得不

 承认自己是个自私软弱的人。

 她恨得想毁掉一切,不只毁了他,也毁掉自己,即使到如今,她仍是一点悔

 意也没有,就算毁了全部也无所谓,她所受的每一分苦,都要有人代偿才公平。

 但是,为何看到殷宇痛苦绝望的眼神却没有快呢?反而心痛得快窒息了?

 此时的痛楚分不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

 让他走吧!她甩甩头,想甩去殷宇留下的混乱。

 此时的她还没有时间去整理这一团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完。

 趁着地利之便,张宝所率领的张家寨一伙人得以与黄家寨等人相抗衡,她抚

 着绑在腿际的匕首,试着平复紊乱的心情。

 若是这两帮土匪在大战之后,并不如她所想像地两败俱伤,她就得下嫁胜方

 的土匪?

 她死也不打算这么做,就算要死,银子也不可能毫无反抗地赴死,这不符合

 她的风格,即使是如今的她,仍保存着鹰族的风骨,她深呼吸好几口气,再缓缓

 吐出来,信心是不可挡的力量。

 接下来就得全靠自己争气了,希望老天能多帮些忙,她默默地祈祷着。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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