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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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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写完经书的第五天,便是芸妈妈的生辰,一大早凌依莎便拉住芸妈妈来到房间里。“娘,生辰快乐,长命百岁!你看,我亲手抄的《长生经》,送给你。”

 芸妈妈怔往,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卷锦册。

 “别不相信,是真的。”展开滚动条,她不太规矩的字了出来。

 “这在庙里十年才拿出来给平民看一次,你是怎么抄到的?果然是《长生经》啊,娘小时侯曾偷偷瞧过一次。”

 “我自有办法!”

 “小莎!娘…”芸妈妈拉紧她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拥有《长生经》就如同得到了龙极大神的保佑,在民之中,谁能有这个福分?

 “不好了,芸妈妈,何老头家着火了。”小桔在院子里大叫。

 这一叫,芸妈妈和凌依莎都吓了一跳,再无心谈论《长生经》的事。

 “哎呀,真是糟了,他们家就祖孙两人。”平何老头全靠芸妈妈和凌依莎的接济,偶尔在回楼打打零工赚钱,眼下他们家着火,芸妈妈心急如焚。

 “娘,别急,我先去看看,你快去叫大伙找些木盆木桶,多打些水来。”

 “你小心点!小桔快,叫大伙都去打水。”她毫不迟疑,催促众人救火。

 凌依莎将绣工精美的裙摆起,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回楼东南侧的何家。

 明明就是不远的距离,此时却变得分外难行,惊慌失措的百姓们喊叫着往前涌动,挡住她的去路,她心急如焚,看着前方的滚滚浓烟,好不容易拚尽全力排开人群,才终于来到着火的木屋前。

 “莎小姐,莎小姐。”六十多岁的何老头满脸都是黑灰,褐色的皮肤上留着被烈火灼伤的烫痕,他气如牛,看上去相当痛苦。

 “何大叔你没事吧?别着急,我娘他们马上就到,一会就送你去看大夫。”

 老人死死揪住她细瘦的柔荑,干枯的双一开一阖,沙哑地发不出声响。

 “怎么了?哪里痛?”

 “我…我的孙子还在屋里。”何老头指着被滚滚浓烟堵住的门口,升腾翻滚的烟尘里,不时有赤的火龙从浓黑的烟雾中窜出。

 “什么?”何大叔的孙子才只有五岁,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不能不救。

 邻居都尽力地从五丈外的井里担水救火,可西北风助长了火势,使大家救火的行动备受阻碍。

 凌依莎迅速站起身,未察觉人群里有高大的身影向她这边艰难地挤来。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只对一旁的邻居道:“谁给我一点水,还有棉被。”

 “莎小姐,给你!”一位小姑娘很快从自家提来一桶刚打过来的井水。

 “谢谢。”

 “莎小姐,这是棉被。”他们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仍然鼎力支持。

 用一桶井水浇棉被,凌依莎二话不说,将透的被子盖在身上,不惧高热和呛鼻的浓烟冲入火场。

 “何小弟?你在哪里?咳咳…”虽然沾水的被子保护住她大部分的身体,但在外面的小脸已被高热灼伤,细软的发也开始卷曲。“何小弟,咳咳…”木屋不大,可厚厚的烟雾挡住她的视线,只能凭着声音找人。

 “何小…啊!”突地踢到障碍物,她狼狈倒地,四处飞溅的火花跳上她出来的手臂,如花瓣般柔的肌肤立时烙下一个个小水泡。

 浓烟滚滚,她几无法呼吸,凌依莎努力挥开眼前的火星,瞧见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何小弟。

 “小弟,小弟?”他早已被浓烟呛昏过去。

 裹紧棉被,她匍匐着爬过去,把何小弟纳入怀中。

 “再忍一忍,‮定一我‬带你出去。”凌依莎的眼泪淌下,大火比她进来时更为猛烈,热噬着一切,棉被里的水分就快被热气烘干,她已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出去。

 紧贴在地面,她带着何小弟一寸又一寸地往外移动,蓦地一阵匡啷匡啷‮音声的‬传来,房梁发出最后的哀鸣。

 闭上眼睛,紧紧护住何小弟,她做了最坏打算。

 “不要停下。”沉稳的男声突然传来。

 下一刻,她和何小弟被一道飞掠而来的身影抓住,那道身影再一个使劲,将他们拉进怀里,就在房梁崩塌之前,将他们一起带出熊熊火场。

 一手紧护何小弟,一手搭在救命恩人的肩头,凌依莎晕眩中听到众人的惊呼,天地彷佛在旋转,她只能专注地望着眼前这个神色坚毅的男人。

 看着他狭长的冷眼,浑身散发的冷傲以及脸上不容错认的心痛神情…是他,那个牵动她的心、对她呵护有加的男人。一且认知到这点,她放下心来。

 她缓缓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还来不及道谢便沉沉地昏倒在宇文浩腾的怀里。

 好不容易从她怀中拔出何小弟,他紧紧拥住她轻软的身子。

 他早知她勇气过人,却‮到想没‬她会如此震撼他的心灵,竟愿意为了别人而不顾自己的安危!原来在她清新灵秀的外表下,住着一朵高贵出尘的清莲。虽出身青楼,却冰清玉洁,身入籍,却英勇过人。

 可她的勇气总是考验着他的神经,她为别人不顾自己,每一处受的伤,都有如刻在他心底,让他感同身受,让他放心不下。

 抱住灰头土脸、一身是伤的凌依莎,他一刻也不曾停留,直接回到他的寝宫金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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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霄殿的午后,充斥着焦灼紧张的气氛。

 “太子殿下,这颗玉果十年才结果一次,你的伤也不轻,还是自己用吧。”

 火彷佛在噬着她的身体,灼痛从皮肤直入她心扉。她好想睡觉,不想醒来,可是‮么什为‬有人在说话吵她?

 “都给她用。”

 “太子殿下,请保重身体,这个姑娘既非皇亲贵族,又与殿下非亲非故…”

 “叫你给她用就给她用,还啰唆什么?”男人厉声斥道,声音中带着怒气。

 “微臣不敢。”

 凌依莎迷糊糊间,感觉有人靠过来。“微臣必须把姑娘伤口上的灰烬刮掉,才能把玉果的汁抹上去。这会很痛,为防伤了殿下,请殿下退后。”

 “不用。”温暖的大掌,以与坚定语气相反的温柔握住她的双肩,沉厚的力量传到了她身上。

 “殿下。”太医再次劝谏。

 “动手!”

 话音刚落,她脸上便传来火辣的疼痛。

 “啊!不要…不要…”尖锐的刺痛感使昏沉的凌依莎大声尖叫。

 痛,好痛!她挥舞着双手想逃离。

 猛地,她握住一只健壮的手臂,死都不肯放,彷佛这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浮木。

 突地,她感到黏稠的濡了她的手,这是…血!谁的?她的吗?

 昏沉的意识倏地有半刻清醒,她睁开空的眼神四处张望,一张狰狞扭曲的俊颜在她眼前放大。

 此时御医忽地停手,凌依莎缓缓松口气,冷汗布满她苍白的小脸。

 她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她握住的铁臂,只见他雪白的衣袖上不断浮出朵朵红

 “你也…受伤了?”她迅速忆起在火场时,他虽动作很快,但在刚猛的火势里,他却以自己的躯体替她挡住落下的房梁…

 宇文浩腾的额间也冒着汗,可他未置一词,平冷淡的眸子里充满感情。

 “太医,继续。”他低哑无力的吩咐,又转过来对着她道:“‮道知我‬很痛,可是你要忍住,如果不把那些脏东西去掉,会留下疤痕。”

 “你呢?”她勉强开口问他。

 “我的伤不要紧。太医动手。”他的目光不曾离开,死死地锁着怀里的女人,给予她力量。

 “啊!”太医继续进行清除伤口的工作,凌依莎的尖叫哭泣声也跟着响起。

 “我要你复原,要你平安健康。”宇文浩腾低低地说道。

 她咬着下,将他的样子深深刻入心版。此时的他有些狼狈、神色痛苦,带着疲惫,但在她眼中却是那么完美,‮道知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守护着她。

 伤口抹上清凉芳香的玉果汁,凌依莎抵不过晕眩的感觉,再次昏倒在他的怀里。

 忍住臂间的巨痛,在安置好她后,他这才让太医包扎伤口。

 “太子殿下,没了玉果,恐怕会留下伤疤。”

 “那又有何妨。”他漫不在乎的说。

 “太子殿下,微臣来迟了。”于丞相面有忧地被太监领了进来。

 “于丞相,本太子没事。”

 “太子殿下。”于丞相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语重心长地道:“殿下乃一国储君,请殿下以江山为重。”

 “本太子是哪里没有以海极江山为重了?”从软榻上端坐起身,宇文浩腾淡淡响应,同时温柔的眼神看向内室。

 “殿下既然知道,那么请将那名女子交给微臣。”在来这里的路途上,他已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绝不容许海极储君因为一个女子而失去理智。

 “于丞相,有些事情你不该过问。”收回目光,他神情阴冷地一哼。

 “殿下!那位女子出身籍,太子却为她受伤,这简直是天理难容、有悖纲常之事。”

 “于堪,你回去吧,本太子什么都不想听。”他早已深陷情海,无法自拔。

 “殿下!”

 可再急切的呼唤也动摇不了宇文浩腾的心志。“娑罗,送于丞相回丞相府。”

 从一开始的连手治国,到策划惩治猖狂贵族,他们两人志同道合,相互支持,却在此时出现裂痕,不而散。

 于堪被强行送回丞相府后,金霄殿回归平静。

 昏睡不醒的凌依莎对此全然不知,在不曾间歇的痛疼里,她时睡时醒,有时候又会陷入深度昏,一直觉得身体内充满着火烙一般的痛楚。可不管是在她难得短暂清醒‮候时的‬,或是在半梦半醒间挣扎,她都能感觉到有人用清凉的布巾温柔的替她拭去汗水,轻轻的减缓她的疼痛。

 “别抓!忍忍。”当伤口结痴,她无意识地抓着时,总有一个声音适时地拦住她。

 是他吗?偶尔清醒的脑袋里总会浮起一个身影。可他是太子呀,竟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这让她怎能不动容。

 “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不时会听见盘锯在榻边的沉重身影笨拙的恳求。

 不舍他沙哑悲伤‮音声的‬,她好想醒过来,安抚他的担忧。可浑身的高热淹没她的意识,令她无法睁开眼睛,只能不甘心地扁嘴,努力靠近他。

 “别动,会碰到伤口。你伤得好重,即使是个大男人,也不会有你的勇气,我以你为荣,可是我好想你,你要快点好起来。”他坚实的双臂轻轻拥着她,给她安宁稳定的力量。

 他温柔的祈求让她热烫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好似找到今生可以停靠的港湾,她可以尽情的在这里展现她的脆弱,可以放心停留,可以安心入眠,所有的风雨危险都会被他通通赶走。

 “别哭…别哭…”搂着她的人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拍哄着,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想止住让他心疼的泪。

 宇文浩腾不舍地紧紧搂着她,‮得不恨‬能代替她承受所有疼楚。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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