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萨武刚脚步轻快,因为他正要赶去皇陵与和真相会。这小女人他不看着点是不行的!她不过看了一些医书。就开始充当大夫,皇陵周围的部落百姓,没一个不把她当做“女神”崇拜。
他勾了一下薄
,勉强承认,那小女人确实很聪明。加之原先就懂得很多知识又勤学,看着牧民们生活艰辛,她总是尽力帮助他们排忧解难。谁家的驼马牛羊出问题,找她准没错,她是那种一且把事情承担下来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人。有时候认真过了头,常常抛下哀怨的他独守空闱,去百姓部落间帮助他们。
至于那些需要武力解决的问题,比如两部落间打架滋事,连莫多都管不了候时的,她才会腼腆着小脸来找他解决。
这次,不就是她托人捎口信给他,要他来皇陵解决两个部落的纷争。
说来,他也真是没出息,平时她为了别人的事情丢下他,他又是生气又是发怒也不管用,现在人家不过传个口信来,他就按捺不住满心的兴奋前往皇陵,试问堂堂帝王,尊严何在?
不过能让那个小女人对他有所求,他还真是心甘情愿地被她指使。
没救了!
他的脑海中尽是小女人娇嗔甜蜜的表情,没有皇宫的束缚,她活得自由自在,真真实实地将最本来的面貌展现在他面前。
对于这样的她,他欢喜极了!
“呵…”萨武刚早就忘记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大臣,径自轻笑出声。
大臣们彼此相视,知道皇上是因么什为而心情大好,可就算如此,国事也不可抛下呀!
老臣们担忧,如今的皇上,变化也忒大了些。整
往皇陵跑,西苍国上下包括所有属国有谁不知,他们伟大的皇上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废后彻底
住,后宫三千佳丽自此形同虚设,他在皇陵的时间比在皇宫的时间还多,害得驿兵们得在皇陵和都城间来回奔波。
以前是高高在上,眼中只有江山的冷酷帝王,现下却完全变成个多情种,忠心的老臣们不
为国家社稷深深担忧起来。
“皇上。”很会察言观
的银海适时上前提醒。
萨武刚立刻会意。不过他也没什么掩怖,这帮老臣心中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繁森。”
“臣在。”一听皇上呼唤,他立刻从众臣中出列。
“上次牧农的牛羊中毒事件,你可调查清楚了?”萨武刚指的正是那次老牧民带着莫名死掉的牛羊向和真求救的事。
“这…”繁森冷汗直
。“臣不才,臣访遍周边部落,没有一个大夫识得那种毒药的名称,不但如此,看过牛羊死状的大夫都断言,这些牛羊是因疫病死亡,根本不是被毒死的。”
他冷哼一声。
负责管理牧民牲口的臣子也不敢独善其身,主动出列。“依老臣拙见,或者这次中毒事件只是偶然,
夏
季,本来就是疫病盛行的季节,臣请皇上颁布御令,祭天祭祖,祈求天神的保佑,而最近朝中事多,皇上是否暂缓前往皇陵…”
“你是指朕逆天而行,素行为恶,所以上天才会降下灾情了?”萨武刚猛一转身,哪里还见刚才想起和真时的柔情似水,帝王威严绝对不容轻辱。
他严厉地瞪着众臣。“朕登基多年,所行必为天下,所想必为天下,所愿必为天下,但朕也是
骨凡胎,若不得皇后的倾心辅助,何以有今天的朕?”
眼见皇上动了真怒,一众大臣全部躬身,连大气都不敢稍
。
“和真在皇宫候时的,她这个皇后做得样么怎,不用朕说,你们心里有数。朕如今这样对她,是过分吗?”
“皇后娘娘即使身处皇陵,仍然关心当地百姓,得到了各部族的爱戴和赞颂,皇上一则为体察民情。一则为规劝皇后回宫,臣得觉不皇上所行有何不妥。”繁森第一个表态。
“臣亦如此认为!”
“皇后娘娘贤淑贵德,为皇上分忧解难,臣愿皇后娘娘早
返宫…”
见皇上发怒,众大臣纷纷表态,只有牧司司长捏了一把冷汗。早知道就不要逞一时口快了,他暗自悔恨不巳。
萨武刚知道臣子也是要面子的,他心
宽广地不予追究。
“还有何事要奏?”他已经被银海伺候着披上黑色的披风。
见没人答话,他拿起小太监捧在托盘上的马鞭。
“繁森,带着你的人跟朕走。”
“是!”二话不说,立刻跟上皇帝的脚步。
直到萨武刚离开,众位大臣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下次说话也小心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牧司司长垂着眉毛,有些丧气。“我哪想到皇上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精明啊!”害他成了炮灰,也不知这事皇上会记恨多久,这下他的仕途是彻底完了。
银海冷冷地瞥视众臣。“不是奴才要说众位大人,皇上为国事投下了多少的心力,大家可是看在眼里的,大人们真的以为皇上是那种做事没分寸的人吗?”
众臣讷讷无语,神色讪然。
“我们能期盼的是,娘娘早
被皇上规劝回宫,这样,皇上才能再无后顾之忧地专心勤政。”
银海看着远方的天际,本是蔚蓝的天空,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片乌云,他的心头陡然浮上了几丝不好的预感。
萨武刚领着繁森和自己的
卫军们,向皇宫马厩走去。
不想。半路却突然杀出个陈咬金。
“皇上。请留步。”穿着一身白袍的芩丹轻步行来,身后跟着
泰,她自出生后便拥有的男奴。
“大祭司?”萨武刚有些讶异她的出现,对于这个从小就被羌澜国送至西苍国做质子的公主,他虽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但由于她地位特殊,对她仍是甚为礼遇。
她长得很美,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但因
子比较清冷,加上又被西苍国大祭司点名收做门徒,一直在神山祭坛中修行,前一阵于终于出山接替师父,成为西苍国新一任的大祭司。西苍国的百姓信奉大神,大祭司地位崇高无比,甚至拥有参与政事的权力,所以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面子上,都要对她有所礼敬。
芩丹和
搴同时给他行礼。
“免了。”萨武刚大手一挥。“有什么事尽快说,朕还赶着上路。”
她的眉微挑了挑,但神色未变。
“皇上,我昨
观天象,见红月携云袭海后辍十字凶星,群星暗淡。乃不样之兆。”岑丹侧首。“
泰,甲骨。”
他恭敬地向萨武刚呈上用红布包裹的甲骨。
繁森立刻机警地挡在皇上面前,对
泰说道:“给我就好了。”
萨武刚用马鞭推开了他。“没关系。”
他只得稍退半步,但炯亮的双眸还是万分警戒地盯着
泰。
泰小心翼翼地打开红布,只见里面包着两块完全断裂的甲骨。
繁森的脸色霎时白了,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用来占卜的甲骨必然会应占卜者的要求,被火烤炙出相应的纹路。
相较于属下的震惊,萨武刚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皇上,在如此凶兆之下,还是不要随意出宫的好。”芩丹神色清冷地道。
听了她的话,琥珀
的眸子骤缩,盯着她看的眼神异常危险。
“大祭司所言何意?”
萨武刚的冷酷是没有人不怕的,即使清高冷淡如岑丹也不例外,她明显失了平静无波的表象,但她还算掩饰得很好,用低垂下头的姿势,敛去了眼底的紧张。
“我观测完天象后,生怕是自己判断有误,因此净身焚香,请出甲骨大神,在甲骨上凿出凹
,用九
真火烧炙,到想没,甲骨却裂成了两半!这是天神发怒之兆。”
萨武刚竖起手中的鞭子,语气颇有些不耐。“大祭司不必赘言,直接说出结果便成。”
此时,深深低下头的芩丹嘴边,弯起了一道诡秘的弧度。
“天象不利我西苍国,十字连星乃大凶之兆,真龙紫气被压制,表示皇上会在都城之外的地方遭最信任的人背叛。因此皇上从今
起,不宜再出宫,若皇上执意逆天而行,上天必降大灾于民三年,疫病即为征兆。”
“荒唐!”萨武刚冷笑几声。“倘若真是天命,朕倒要瞧瞧,这个天命能拿朕怎样?”
他根本不屑多说,领着众人径自从她面前走过。
芩丹的拳头握紧了,她蓦然直起身子,决定孤注一掷。
“皇上,废后和真正是将会背叛您,给您带来无尽灾难的人!”
萨武刚的身子猛地一顿,身后尾随的
卫军立刻躬身止步。
繁森偷偷抬眼一看,皇上线条冷硬的侧脸绷得死紧,太阳
上的青筋在隐隐跳动。他吓得立刻垂下眼睛,手脚有些发凉。
芩丹尖尖的指甲几乎刺破手掌柔软的皮肤,就连平时像个石头人的
泰,全身的肌
都在隐约跳动,随时准备伺机而发。
全部人的呼吸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芩丹!”萨武刚音声的是毫无温度的
寒,却轻柔得让人寒
发颤。“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朕听见这样的话,你千万记得朕此时说的话,否则——”
啪!他的手臂略一用力,有如孩子手腕
的乌金马鞭即被硬生生地一折为二。
将断鞭随意扔在地上,他直接踩过。
他尊重她的身份地位,并不代表怕地,若她踩了他的底线,他一定决不轻饶!
身后众人也跟着离开,一只只脚踏过那断掉的马鞭。
芩丹和
泰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站了半晌,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她才猛地吐出一口气。“呵!”
捂着
口,她脚下一软。
泰立刻上前扶住她。“公主!”
她的脸色煞白,额上全是汗,捂着
口剧烈
息,眼中有不甘也有惧怕。她咬着牙,默默等待身体中的麻意退去。
泰一句话也不多说,眸底深处是不寻常的担忧之
。
终于,芩丹的呼吸恢复正常了,她死命咬着
,眸中迸出几近疯狂的凶光。
“和——真——”她从舌尖
出这两个字。
她从被送来西苍国当质子时,就已爱上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萨武刚,但尽管她是羌澜国公主,两国地位悬殊,她没有成为太子妃的资格。为了能更接近他,她拼命讨好当时的大祭司,并终于成为大祭司的弟子。谁知就在那时,萨武刚竟与太子妃和真大婚了。
在成为大祭司的路途上,她舍弃了自己所有的喜好,每
枯燥乏味的祭神仪式让她厌烦得不得了,她早就决定这一切的牺牲,最后一定要以得到萨武刚为代价,所以萨武刚有多爱那个女人,她就有多恨那个女人!
“
泰。”芩丹终于下定了决心。
“公主请说。”只要是她的命令,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即刻给我三哥亚山回信,就说我愿意做他的内应。”是萨武刚
她走这一步的!
“那些毒还要继续下吗?”
泰问道。
芩丹脸色一沉。“那些毒都白下了,本来想借着制造疫病,让他远离那个
女人,哪知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初回皇宫时,她原本想利用自己大祭司的身份,慢慢接近心中只有天下国家的萨武刚,可到想没还没找到机会和真就离宫了,自此萨武刚那国事第一的性格亦大为转变,她被迫改变计划,打算假借下毒制造疫病,以托言天神降灾,不但可以
他远离和真,也能让两人的关系更接近,谁想他竟狂妄至此,一点也没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
果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者,她一面痛恨他对和真的深情,一面又为他的狂放不羁而心折。
芩丹微一沉
。“正好可以把毒药给三哥,他不是想当羌澜国的王吗?我想,他会好好利用那些毒药的,我助他得天下,他必须让我得到我要的男人!”她的眼神闪着誓在必得的决心。
萨武刚是翱翔于天空的雄鹰,也许只有折了他的双翼,他才能安稳地落入她的怀中。
“和真!”萨武刚一见到她的身影,便挥鞭加快马儿的速度。
繁森带着
卫军紧跟其后。
和真正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一听见他的唤声,立刻直起身子,但可能是速度有些过猛,她觉得头很晕,身子做晃了晃。
“和真!”萨武刚心口一紧,从马上飞腾起身。
不过眨眼工夫,他已来到她身前,将她抱了个满怀。
铃兰看看自己空着的双臂,本来正要去扶主子的。
“皇上动作好快呀!”她小声喃咕了一句,心下暗暗为皇上如此嚣张主子而欣喜。
“你怎么了?有没有摔到?伤到哪里没有?”萨武刚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探抚和真的身子。”怎么才几天没盯着你,你的身体就这样差了?是没人喂你吃饭吗?饿得快昏倒了?还是昨天没睡好觉?我不在,你就睡不好觉?”
他想要用额头去探她的温度,她却羞愤地撒过小脸。
“扑哧!”几个护卫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萨武刚厉眸瞪向他们,繁森、莫多、铃兰都憋得很辛苦。但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再看看怀中的娇人儿,愤愤瞪他一眼后,就用手肘撞他厚实的
口。
“咳咳。”他面子也有些挂不住,故意清了清喉咙,沉声道:“莫多、铃兰,你们是怎么看着主子的?”
脸色一白,两人膝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么什干?不要吓唬他们,是我说要出来的。”和真捶了他
口一下。
萨武刚深情地看她,用温厚的大手眷恋地抚着她柔润的脸颊。“你刚才把我吓到了。”
他醇厚的嗓音如
泉,叮叮咚咚地滑过她的
口,让她
口一阵酸软,对于他这些时
的温柔对待,她虽然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能过于沉溺,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先放开我啦。”她羞涩地躲避他如炬的目光,故意装不懂他眼中
出的深意,再说了,这么多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看呢,他皮
厚地不害臊,她脸皮可薄得很。
他们的属下是懂得规矩,可部落的老百姓们就没那幺多忌惮了,本
纯真善良的人,也不懂得什么叫怕,部落的百姓们听说皇上来了,早早聚集到他们的身前。
“哎呀,我们的皇上长得可真是俊啊。”
“啧啧,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们的女神!”
“那可不,我们的皇帝陛下可是草原上的雄鹰…”
“让开点,让开点,让我也瞧上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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