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牙泉”,有如一弯新月的清泉,经历古今,沙填不满,虽遇烈风而泉不为沙掩盖。泉内水草丛生,清澈见底,碧波
漾,久雨不溢,久旱不涸,是一泓奇特的泉
,也是封邑尧、黑曜与罗裳今晚的栖息处。
火焰将木材燃烧地啵啵作响,明亮的火光与暖和的热度,是沙漠夜晚的救星。
罗裳缩著身子,小心地
著红肿的脚踝并尽量靠近火堆,让自己快冻僵的身躯暖和起来。
沙漠,真是不折不扣的鬼地方。
白天,晒得人头发昏;夜晚,冻得人直打哆嗦。若不是她的随身物品被暴风沙“抢夺一空”,她现在岂会如此狼狈?
相较于她的狼狈,封邑尧安适自若的神态,伤了她的自尊心。
自她懂事以来,她
自己练武、
自己
诈,在这个弱
强食的世界,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继续存活下去,而她也认为她做到了。
她一直以为,以她的聪明才智、武功修为,自保已是绰绰有余。但今
,她才知道她错了。相较于她身边的男人,道知她自己还不够强,光是他那沉稳的气度,她便被比下去了。
瞧他,盘腿而坐运气调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似乎是稀松平常,连那头畜牲都骄傲地令人生厌。
罗裳赌气地偏过头去,被折损的骄傲与自尊,刺得她的
口好痛。
蓦地,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回头一看,原来封邑尧正拿著下知名的饼放在火上烤著,而香味正是从那儿而来。
她咬著牙,
自己不去闻它的味道,这对一
未曾进食的她,是件残忍的事。
“吃吧。”封邑尧将烤好的饼,分一半给罗裳。
“我不饿。”罗裳狠心拒绝,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不饿?”封邑尧剑眉一扬,他都可以听见她肚子饿的叫声了,她还说不饿?
女人,还真麻烦。想了想,封邑尧又改口道:“道知我你不饿,但这饼我吃不了这么多,丢了又可惜,当作帮我一个忙吧。”
罗裳为他的话愣了一下,看着过不回答。他竟然帮她找台阶下?
见罗裳没做任何反应,封邑尧乾脆将饼
入她手中。
子辈这他未曾哄过女人,他也不会。
就这样,两人默默地吃著饼,谁也没再开口。
半响,罗裳站起身子想动动下断
痛的脚踝,不料,黑曜也正弓起身子动来起了。
“别过来!”见黑曜不断朝她靠近,她的心中倒有些慌了。“喂,管好你的畜牲。”罗裳不悦地向一旁似乎准备看戏的封邑尧冷言道。
“它不是畜牲,是我的朋友。”
“我不管它是…”
吼!黑曜在罗裳回话的当下,示威地朝她吼了一声,灵活的尾巴也甩中她。
“啊!”罗裳因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
地往后退开,但她忘了她的脚伤而摔跌在地。
脚上的疼痛
怒了罗裳,杀意倏然窜升,没细想便伸手一扬,一道冷光急
而出。
当!清脆的撞击声后,一支发簪直直没入土中,只
出丰截珍珠在外头。
“黑曜是逗你玩的,没有恶意。”封邑尧解释著。
他的黑曜这回可惹错人了,幸好他挡的快,不过她的杀意来的可真突然。
罗裳瞄了眼挡下她发簪的小树枝,他
的这一手,提醒她得多加小心,这人不好应付。
罗裳敛下眼眸,收起杀气。现在的她伤势加重了,也尚未摸清他的底细,实在不能轻举妄动。这个仇,她先记著。
“叫它别再惹我,否则定一我扒了它的皮。”罗裳恨声说著,脚踝的疼痛让她气息不稳。
“把鞋袜
了。”封邑尧突然在她身前蹲下。
“做什么?”罗裳一掌横在
前防备著。
“若你明天还想走路,就把鞋袜
了,我治治看。”
罗裳冷言讽刺著。“我的伤全拜你的『朋友』所赐,用不著猫哭耗子。”
“若不是怕你明天拖慢我的脚程,为以你我会这么好心?”封邑尧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真不明白这浑身带刺的女人,脾气这么倔又冷,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走你的,咱们互不相干。”罗裳嘴硬道。先前利用他的举动被道破,让她拉不下脸。
封邑尧深
一口气,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若真的先走了,不出一天,她便会埋尸沙漠。
“本来是互不相干,因为方才黑曜弄伤你,所以现在干我的事了,快让我治你的伤,咱们算扯平。”
罗裳想了想,她的伤若再不快医治,明天真的走不了,而且她没有时间耗在沙漠里。
小心地
去鞋袜,
出的莲足红肿一片。
封邑尧皱著眉头,伤成这样还闷不吭声?女人,还真难懂!
他将蓄满真气的手掌缓缓靠上她的脚踝,用真气帮她凝滞的气血运行,活络她的筋脉。
和她相处一整天下来,封邑尧更加确定之前的想法是对的,那就是——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罗裳螓首半垂,默默地跟在封邑尧身后而行,脚伤经过他昨夜的治疗,明显好了许多,这也才让她有心思去“想”他人个这。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个一?
她不说话,他也不会多哼一句;她摆脸色,他也不会比她客气。
怪了!男人不都是
险狡诈、无情无义之徒吗?但是他除了话少、话中带刺之外,似乎与她印象中的男人不太相同。
是她的偏见,仰或是这个男人根本是个例外?么什为她对他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这一天多的相处,他们并未好好说过一句话不是吗?
罗裳啊罗裳!向来冷酷无情的你,这一天多来,不仅表现失常:竟然还会“对男人有好感”?你不是最恨男人的吗?
摇摇头,她拒绝再胡思
想,这一切一定是因为她受伤所造成的错觉,一定是的!她还是以前的罗裳,完全没变!
走着走着,在前头的封邑尧与黑曜不再前进了。
罗裳走到他身旁,只是望着他没开口。
“我道知不你要上哪去?但道知我出了沙漠之后,咱们绝不会同路。”封邑尧嗓音清晰道。
罗裳抿著
,她明白他在取笑她之前说与他同路一事。果然,男人总是得理不饶人。
刻意不理会他的话,罗裳看了看四周,才发觉他们竟已走出沙漠,城关就在眼前,之前她还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沙漠中。
“你不进关?”见他似乎无意往前走,罗裳不知不觉便问出口。
“我带著黑曜不方便。”
黑曜似乎明白主子在说它,撒娇地朝封邑尧靠了靠。
罗裳认同地点点头,带著一只黑不溜丢的猛兽四处走,的确会吓坏不少人。
“那你…”
“我绕道而行。”封邑尧下巴抬了抬,指出他要走的方向。
绕道?这表示他是特意送她到城关,真是这样吗?罗裳愣住了。
封邑尧朝罗裳微微颔首,拍拍黑曜的头,潇洒地往另一方向迈开。
“你…”罗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见他离开,她直觉想开口唤住他,但唤住他之后,她想对他么什说呢?
她又么什为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站在原地,罗裳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莫名的空虚与孤寂…
擎北国,当今唐朝北方,一个说大下大、说小不小的国家,以往擎北国的君王皆与唐朝维持和平互蒙的关系,但自从新一任君王继位之后,便野心
想拓展版图,甚至想将唐朝纳为已有,因此战火一开,不可收拾。
经过十年的征战,擎北国终于战败投降,成为唐朝的藩属国,年年纳贡,失去以往的优势。虽然如此,但擎北王仍不死心。
“你终于来啦!”擎北王对著甫踏进大殿的罗裳讽刺著说。“之前派去接你的人,被你赶了回来,本王还担心你过不了那片广大的沙漠。”
“你别小看我。”罗裳冷声应著,面对擎北王,她从来不给好脸色看。
“当然,你是本王手下一员大将,本王怎么会小看你?”
“说的好听,我只不过是你的杀人工具罢了。”
“你能认清你的本分是最好不过了,省得我提醒。”擎北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吧,这次要杀谁?”罗裳问的直接,她不想耗费太多时间与擎北王相处。
“北冥将军。”擎北王说的咬牙切齿。
“道知我了。”知道了对象,罗裳转身
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罗裳。”擎北王凉凉地开口。“好好做事,别忘了你娘还在等著你。”
拳头握得死紧,罗裳强迫自己忍住别回头。
终有一天,她罗裳会完完全全
离他的掌控,
离有关他的一切,但还不是现在!
*****毡房,游牧民族的临时居所,又称为移动的房子,乃因应恶劣的地理环境,逐不丰的水草而居所衍生出的一种生活型态。而扎营在边关荒凉境地的军营,当然也得依靠它而生活。
军队毡房是以将军的主帐为中心,有秩序的排列散开。白色的毡房,星罗棋布地散落著,形成这单调、危机四伏之地的唯一点缀。
主帐中,烛火不稳地燃烧著,将中倚在
榻上男子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也将他如刀凿般深刻的侧脸映照分明。
封邑尧原本专注于兵册上的双眸倏地看向帐外,嗅觉敏锐的鼻子也在闻及某种不寻常的味道之后,警觉的开始闭气。
原本趴伏在封邑尧脚旁的黑曜也似乎有所觉,轻灵的跃起之后,不料却重重地倒下,一动也不动。
封邑尧一惊,手指一弹灭了烛火,如风般迅捷的身子一闪,将黑曜带至一安全的角落,搁在它颈项的手指微动,原本担忧的眼眸闪过一抹放心。
还好只是一般的
药。
蓦地,一声轻响让封邑尧来至毡房门边,他屏气凝神,以静制动,冷沉的眼瞳令人瞧不出端倪。
悄悄的,门帘被掀开一角,一抹身影快速闪入,直扑向
榻。
倏地,长剑直穿过
毯钉在
板上。不闻哀嚎、不见鲜血。
“哼!”轻蔑的冷哼在黑漆漆的毡房中响起,令人不自觉地打颤。
拔剑、回身、出剑。一气呵成的动作在眨眼间完成,可见来人是个用剑高手。
当!锋利的长剑让封邑尧以手指夹住,任来人怎么
也
不动。
封邑尧屈指再弹,在荧荧烛火重新燃起的刹那,出手如风地扯下来人蒙面的布巾。
“是你!”封邑尧一向冷淡的语调微微上扬。
他认得她,毕竟才与她分开没多久,只是没料到,他们竟会在此地相遇,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是你!”罗裳不敢置信的睁大眸。怎么会是他?在沙漠救她一命的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罗裳
低声音道。他出现的时间、地点,令人住不忍对他的身分起疑。
封邑尧莞尔一笑。“我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不过,我似乎没有向你说明的必要。”
这女人,总是如此高傲又无礼。
“你若不想冤死,就别逞口舌之快,刀剑无眼,有什么闪失,我可不负责。”
“你想杀我?”封邑尧眼底
光一闪。
“那要看你是不是该杀之人。”
“谁是该杀之人?”
“这里的主人。”罗裳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
“喔。”封邑尧长
后随即沉默下来。
奇怪,他不喜欢与女人有太多接触,认识的女人也不多,怎么会突然凭空冒出一个女人想杀他呢?
更奇怪的是,这女人的命还是他救的?这…
看着封邑尧似乎在思索什么,罗裳忽然觉得自己怎会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浪费宝贵的时间。
“若你不属于这里,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看在他救过她的份上,罗裳给他一个忠告。
“等等。”封邑尧挡下
往他处寻人的罗裳。“么什为要杀『他』?”
罗裳看他一眼。“杀手只认钱不认人、只道接或不接,不问么什为。让开!”
她真的是杀手?封邑尧惋惜地想着,虽然他已大略猜测到了,只是她说话的模样,竟让他产生一丝丝的心疼。
“你走吧,今晚你没会机有动手了。”封邑尧暗示著。
怒视了封邑尧一眼,罗裳正想反驳,一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显示有士兵正朝著他们所在的毡房接近。
行迹败
了!
罗裳的表情难看至极,都是他坏了她的好事。
见罗裳仍不愿离开,封邑尧又开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恨声跺脚,今晚是没机会了,罗裳握紧手中剑
掀帐而出。
“慢!”
“又怎么了?”怒火将罗裳的眼染红,她得觉总从头到尾他都在看戏。
封邑尧隐忍住笑,觉得生气的她反而比板著脸的她更加动人。他手指往上指了指,意思要她从上头离开。
罗裳抬眼一望,毡房顶留作通风用的圆
,不啻为
逃的好地方。
“你最好也赶快离开。”罗裳低声咕哝,轻身一跃,穿
而出。
她的低声提醒,封邑尧听见了,也证明了她并不似外表所展现的冷漠无情,或许…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属下发现有刺客入侵。”
部属的关切打断了封邑尧的思绪,他摇摇头不再细想,反而想着该如何让聚集的士兵,不再搜寻刺客的踪迹!
“是你让刺客走的?我有没有听错啊?!”姜子宇掏掏耳朵,一脸惊讶。
身为封邑尧的部属兼知心好友,直到昨
为止,若有人问,天底下谁最了解封邑尧,此人肯定非他莫属。但今
,他却不再那么肯定了。
姜子宇会大惊小敝,这点封邑尧并不感到意外;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么什为要放走她。
“她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一旦这颗棋子死了,还会有第二颗、第三颗棋子接踵而来,擒贼得先擒王,否则不管吃了多少棋子也是无用。”
“听你这么说,你已经知道『贼王』是谁罗?”姜子宇好奇地盯著封邑尧,虽然将军不嗜杀戮,但他却也从未见过他如此轻易地放走一名刺客,还对他么什说棋子的大道理?!
不了解!他真的不了解!
封邑尧不自在地撇开眼,面对姜子宇的质疑,他显得有些心虚。如此草率地放走刺客,在纪律严明的军队中是不被允许的。
“贼王是谁,你应该心里有底。”
“擎北王?!”姜子宇不加思索道,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选。“死老贼,还不死心,当初应该一剑毙了他,永绝后患。”
一提到擎北王,姜于宇的脸色就变得难看极了。
之前为了擎北国的悔盟叛
,两军道知不
战了多少回,尤其最后那
烈的一战,害他险些战死沙场,差点见不著家中老母最后一面。
原本胜败乃兵家常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大家也都明白,可偏偏就有人不服输,表面上俯首称臣,暗地里尽玩
一些离间的小手段,硬是想破坏皇上与将军之间的信任,幸好皇上英明,从不曾为擎北王的谗言所动。
没料到文的不成,擎北王竟变本加厉开始动起武来了,而且还是刺客暗杀的小人行径,他发誓,一旦罪证确凿,他铁定会让擎北王吃不完兜著走。
“犯不著生这么大的气。”封邑尧拍拍姜子宇的肩安抚著。“野心,是一种会上瘾的毒,一旦沾上,要戒可就难上加难了。杀了一个擎北王,也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出现,这是一场永不止息的战争。”
姜子宇沉默了,封邑尧的话让他的心情沉重起来。
“人啊,真是最难解的动物,大家和睦相处不是顶好的吗?没事争来争去,劳师动众的,权势大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黄土一坏。”
封邑尧闻言笑了。
“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还未染上这毒。试想,一位狂妄自大、视己为天的人,过惯了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日子,一旦自云端跌落谷底,他会甘心吗?若会机有让他重回往日的风华,他能不尽力为自己争取吗?”
“你不也一样?若你有野心的话,天下早就是你的了,岂只是堂堂的『北冥将军』而已。”
“小心这话别让皇上听见。”封邑尧提醒著,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皇上早就吃定你了,硬拉著你替他卖命。”姜子宇住不忍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说正经的,贼老头表面上对我国俯首称臣、按时纳贡,肚子里却没有一天不想重振往日雄风;而当初让他葬送江山的你,就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碍。我看下月初八他的寿宴,找个理由推了吧!”
“寿宴上祝寿者众多,我想他不至于敢明目张胆的下手。我只不过是他想再称霸的第一个难关,要杀我必须要有妥善的计画,逞一时之快只会毁了自己而已。”
“我就是担心他来
的,就好比昨晚,幸好下的只是
药,若是毒药,你与黑曜就惨了。”姜子宇望了眼仍倒地不起的黑曜。
封邑尧蹲身查看黑曜,看来它快醒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就算他要来
的,我也有这个。”封邑尧晃晃手腕,让姜子宇看看他的“灵双珠”
姜子宇眯起双眼。“什么新玩意?肯定又是你那神秘兮兮的四弟送的。”说著说著,他夸张的叹口气。“我说你们一家四少,个个都怪,偏偏都有一身好本事,是其尤未卜先知的四弟,更是令人又爱又气。”
“什么四弟不四弟的喊,你说的可是你师父,当心他整你。”封邑尧扬起眉。
“不过我想知道,你的又爱又气是怎么回事?”
“可不是吗!每次说话都说一半。就说上回吧,硬要我随身带著一块玉,也不明说么什为,直到我中箭落马才明白,原来玉是替我挡箭避过要害的保命符,幸好我还
信他的,不然就呜呼哀哉了。你说,是不是让人又爱又恨?”姜子宇
口,突然觉得之前的箭伤隐隐作痛起来。
封邑尧
角微扬,四弟的确是这样人个一。
“不说他了,这东西有什么功用?”姜于宇凑近瞧着“灵双珠”
“这两颗珠子,一颗试毒、一颗解毒。”
“解百毒吗?”姜子宇轻轻拨弄著,天下真是无奇不有。
“我想是的。”
姜子宇想了想又道:“虽然有这种好东西,但也不能太大意,敌暗我明,令人防不胜防。我看,那
我同你一块去吧。”
“不,你得留守,以防万一。”封邑尧斩钉截铁道,毫无商量的余地。
“可是…”
“没有可是,我会多带人去,你放心。”封邑尧说话时的眼神锐利的吓人。
他得去瞧瞧擎北王会再玩么什出把戏来,若“她”真是擎北王派来的杀手,任务未完成,“她”必定会再现身。
到时侯,他不会再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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