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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秀芳院中事
 清晨,伴随着橙晨光踏入莫子秋院的是昨夜那个素衣宫女。

 “公子,请用膳。”素衣宫女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微微福身,而后在枣红桌上摆放好两菜一粥,而后恭敬的伺候在旁。

 窝在上猫在被中的莫子盯着大大的黑眼圈,看着那清水似的白粥,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下地,拿起匙勺机械的将粥放入口中,许是饿得太久,莫子已经没有那种空虚的感觉,只是为了吃饭而吃饭。

 一炷香后,莫子才将粥吃下小半,两菜丝毫未动,素衣宫女几不可见的皱皱眉头,上前一福身,“公子,饭时已过,请公子一会到正院中集合,主事姑姑有事吩咐。”而后也不管莫子是否吃完,前上收拾碗筷,放入食盒后匆匆离去。

 莫子不气不恼,自己打水洗漱,而后仔细穿上那件白底绣满红花的棉服,将头上的髻一丝不苟的梳好,以一银色丝带系牢,对着铜镜仔细打量,万分稳妥之后才不慌不忙的向正院走去。

 秀芳院分五部分,夏秋冬四个小院,里面住满各伶人,而正院则是主事姑姑和小宫女和太监所居之地,另外因伶人要吊嗓训练,正院茂密松林的也就成了训练之所。

 待莫子到达正院时,院中已经聚满了人,三三两两聚作一团私语不停。莫子皱皱眉头,突然现只有三个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其他的人都穿着藏蓝色的麻布衣服。

 她这一出现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的袭来,莫子瞧去,竟然是一个十一二的孩子,着和自己一样的服饰,眼中毫不避讳的传达着不友善的信号,圆圆的脸,气红润很是讨喜,如果目光不是这么讨厌的话莫子真想过去好好掐掐他的脸。

 “都静一静,主事姑姑来了。”一个年迈的太监扯着鸭嗓喊着,周围‮音声的‬渐渐静下来了。

 主事姑姑约莫三十上下,浑身上下透着干练的劲头,略显单薄的身躯板却得很直,不大不小的眼睛光,四处打量了一下,坐在院中五个椅子的中间。随后两侧也坐上三个人,都是和莫子服饰一样的人,右侧空了一个位置,空很是不协调。

 “肖姑姑,您看,有人还不想挨着您坐呢。”说话的是对莫子表示挑衅的小孩。

 “乐公子。估计秋院小主还不太通晓院子中地规矩。哪能和您这个宫中老人相比呢。”主事姑姑一笑。对着莫子招招手。“莫公子。您来这坐吧。”

 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向那把椅子。此刻莫子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眼光似刀。什么是如坐针毡。

 待莫子坐好。主事姑姑清清嗓子开口道。“今个叫大伙来主要是为了三月后皇上地寿辰。戏剧唱曲地编写是件麻烦事。大家改忙活起来了。千万不要丢了秀芳院地牌子。被劳什子地民间戏团比了去。要是讨得皇上和娘娘们地喜欢。你们可就是名角了。要是得了皇上娘娘地赏赐。哪可是天大地荣耀啊。”

 低下地人都透处兴奋地劲头。那个小孩更是两眼放光。莫子现全场只有两人不为所动。一是自己旁边地男子。气质如松淡然沉稳。再一个就是一个看着面地美男。那雌雄莫辨地气质。这绝倾城地脸庞。很熟悉。真地很熟悉。

 正当莫子对着这张角色脸庞抓耳挠腮地时候。那个小孩突然说。“姑姑。听说这位秋院地小主正是从民间来地。‮道知不‬他对民间戏剧有何看法?”

 阴险。绝对地阴险。主事姑姑才说莫要被民间地戏剧比了下去。但自己是来自民间又不可一味贬低。

 主事姑姑听了那小孩的话,过头来上莫子的眼。

 莫子心思几,憨笑道,“民间的戏文多得很,就像那一团团丁香花,白的粉的啥样都有,大家看着都喜欢。”

 主事姑姑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小孩则开心的咧开嘴角,周围也静下来,想看看这个空降的秋院小主如何应答。

 “不过宫中的那文听着更好听,传出去的几折戏总有老爷点看,场场满员,班主说宫中的戏文就像那富贵的牡丹一样,雍容华贵,有那个什么大家之气。”莫子挠挠后脑勺,引来底下人一阵轻笑。

 主事姑姑点点头,笑道,“却是如此,大家闺秀与小家碧玉本就没有可比,想来娘娘传你入宫就是想让百家融汇,取之所长。”

 小孩气哄哄的瞪了莫子好几眼,不再言语。

 “姑姑可还有事,若是没有在下想先行告辞,最近身子有些疲乏。”那个美男对着肖姑姑嫣然一笑,纵使在宫中阅人无数的肖姑姑也有片刻失神,好言道,“没事了,离儿好好保养身子啊,皇上寿辰还是要靠你们几个挑大梁的。”

 离儿,离儿,很熟悉的名字,莫子讶然,这不是昨夜那个男子么。

 “姑姑取笑了,如此我先告退了。”那个美男身离去,院中大多人都目送他离去直至消失不见,莫子敏锐的现那个小孩对美男撇撇嘴很是不屑,而坐在另一侧的男子则对眼前一切漠不关心,坐得很近,却给人感觉很远。

 似乎现了莫子打量的视线,那男子回眸与莫子视线织,熟悉的感觉,似乎很久以前就看过他,而那男子则对莫子微微点头,头瞧向别去。

 院中再次喧嚣开来,主事姑姑皱皱眉头,挥挥手道,“今天都没什么事了,退下吧。”

 人群渐渐散开,莫子却留在原处,一阵清风拂过,吹动柳枝微动。

 “莫公子怎么还不回去?”

 莫子回头看,竟然是那个主事肖姑姑。

 “姑姑。”

 “可是想家了?”肖姑姑看着蔚蓝的天空,幽幽的问。

 莫子摸摸后脑勺,“恩,真想快点回去。”

 “在宫中待得可还习惯?”

 “还好,只是有些陌生,怕捅篓子。”莫子一只脚在地上来回的画圈。

 肖姑姑一声轻笑,“到底还是孩子啊,宫中复杂的紧,你一来就是小主,他们自然不服,难免暗中刁难,你且熬过这段就好了。”

 “恩,谢谢姑姑。”莫子眼睛晶晶亮,像只乖巧的小狗。

 “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啊。”肖姑姑笑道。

 莫子急忙点头,从袖中摸索半天掏出银票,递了过去,“临行前班主和我说,碰到宫中厉害的人要给的,以后就会帮我的。”

 本来见了银子脸色不善的肖姑姑掩面笑‮来起了‬,“银子不是这么送的,也罢,你这银票我收了,以后凡是我会照顾你一二,这样你放心了吧。”

 莫子笑呵呵的点头,暗自思量,若非如此你又如何会收我银子,对聪明人只有装傻示弱方可讨得安心,‮道知要‬聪明人从来不会重视愚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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