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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堪寻敌手共论剑,一任风月不
 海,是永远令人感到震撼的奇迹。

 无边无际,连天碧波,远接天于一线,波澜壮阔。

 然而,毕竟并非数百年后往来通达的世界,在大海边,由于汐难测,再加上往来甚远,因此并没有多少足以令人称道的大城,唯有许许多多星罗棋布的小渔村,每靠着打渔为生。

 海渔不比河渔,风险更大,而收获却更少。

 在海中捕鱼,往往都不敢离海岸太远,否则若是被大打翻了船,恐怕就只剩下葬身鱼腹一途。

 海中鱼大,然而近海之处,却鲜有大鱼,大多都是一些小鱼;而若是要去深海处捕大鱼,又恐怕鱼太过庞大,将渔船一并拖翻。

 因此,海边的渔村,往往比起其他地方的小村庄还要贫穷些,大多留在海边的渔村村民,都是因为祖上就留在此处,或是因为往来实在不便,才没有搬去其他地方。

 又是一夕阳斜,渔歌唱晚,收网回航。

 然而就在将那小小的渔船调转‮候时的‬,一个碰巧抬头的渔夫突然在眼角瞥见了一丝怪异。

 在海天相接之处,夕阳垂之际,出现了一抹阴影。

 “啊…那是什么?”

 渔夫自语不得其解。

 也只能自语,只因海上捕鱼本来就收获甚少,若是还挤在一起,更是难堪,所以海渔之人,通常都是一家人一艘船,在相隔甚远的地方捕捞。

 无人可回答他的疑问。

 心知事出反常必有异,渔民慌忙调好船头,向着海边驶去。

 他快,但是那阴影更快。

 海天相接之处的阴影不断沿着海平线延展扩大,逐渐靠近过来。

 在将渔船冲上岸边的同时,渔夫不虞回头一望。

 一望,却是惊悚的一望。

 那慢慢近过来的阴影,赫然是近百艘大船。

 如今水上往来尚不发达,乘坐大船的人通常非富即贵,即便是那胆大无比的海外船商,也极少有这样多的大船队。

 最紧要的,是那些大船在越过海平线的同时更是张起了帆,升起了旗。

 旗帜和风帆上,赫然都是——

 鬼!

 狰狞无比的鬼之面孔,配合血红的残,漆黑的船身,竟似是来自九幽冥狱!

 “怎、怎回事?‮么什为‬…竟然有鬼?”

 渔民语无伦次,连捕回来的鱼都顾不得,慌忙向家中跑去。

 不论是不是鬼,然而那来者不善的气息却是明显的很。

 同样的景象,也发生在其他几个小渔村。

 毕竟只是一些普通的渔民,不论如何,还是避避风头为好。

 很快的,收拾了细软的众渔村村民都开始逃离海边。

 而在他们即将逃尽之时,那扬着鬼面帆,撑着鬼面旗的大船船队,也终于靠岸。

 从船上鱼贯而出的,是“鬼”

 和他们的船帆、旗帜上一样的鬼面形象的面具套在脸上,让人看不出他们的真面目,同时更令人有一种百鬼夜行的感。

 却见这些“鬼”全都穿着紧身的黑色短衣长,更有兜帽将头发一并遮住,令人难以分辨身份;在左间挂着一把短刀,而在右间,则挂着一把相对较长的窄刀。(注)

 甫一上岸,“鬼”们似乎完全不需任何人的指示,又像是接到了什么人的指示,纷纷拔出间的长刀,发出一声怪吼,举刀向着尚未逃远,或是甚至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渔民们冲去。

 见“鬼”冲来,众渔民更是惊恐,然而只是打渔为生的普通人,又如何跑得过显然修行过武功的“鬼”?几息之间,冲在前面的“鬼”已然接近了落在最后的一个年纪尚幼的渔家女。

 女孩也知道背后恶鬼将至,然而越怕越,慌忙之中一步踏错,向前扑倒!

 而同时,见此状况的“鬼”大笑一声,手中窄刀闪过一道残忍的冷芒,向着惊恐的女孩背后砍下,用力之猛,竟是如同要将女孩劈作两半,就在此时!

 “离开。”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扶住了即将扑跌的女孩肩膀,柔力轻送,将女孩凭空推出数丈远,并助其稳住身形。

 死里逃生,女孩惊诧回头望去,却见一抹夺目的惊白光!

 白光耀眼,在那如同贯白虹的冷光之中,一人,一剑!

 那人身披黑衣,一头花白的散发,背挂长剑,救了女孩一命的左手轻轻背在身后,而他的右手,则是稳稳地扣着那“鬼”的刀。

 她所见的“白光”,竟是那人背后长剑,尚未出鞘,已然透鞘而出的剑光!

 那只手并不出奇,和一般人的手没有什么差别,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只普通的手,却将“鬼”的刀剑紧紧扣住,不得寸进。

 “我说过了,离开!”

 轻轻一哼,却挟带一股惊人气势,那冲的最快,被黑衣人扣住的“鬼”首当其冲,当场痛叫一声,仰面朝天,从那恶鬼面具之下,一股污血狂涌,竟是在这一哼之间,七窍齐

 其余恶鬼见状,却似是对同伴之死并未有所觉,依然怪吼着,高举手中长刀,追向即将逃去的众渔民;而在那被扣住的恶鬼身后的“鬼”们则怪吼一声,手中数把刀或劈或刺,直奔黑衣人而来。

 “唉…”

 轻轻的一声叹,卷起的却是万重剑影,如同在平地升起的一道剑墙,将身后的苍生守护其中,将冲上来的恶鬼绞成碎片。

 黑衣男子以指代剑,指点间幻化剑气万千,在海岸上划出一道奇深无比的沟壑,数十名冲在前面的“鬼”避之不及,被这剑气远远冲飞;而紧随其后收势不及的“鬼”,更是落入沟壑之中。

 “此处不是你们的故乡,最后一劝,离开!”

 沧桑的人,凛冽的剑,一道万古沉重的影,以一个千世苍茫的身,筑起一座百里震惊的墙。

 乍见这一剑之威,纵有百鬼亦不敢前行,众恶鬼纷纷持刀自护,警惕戒备随时有可能临头的夺命之剑。

 “这手段,果然是你。”

 忽闻一声冷笑,百鬼辟易,分开一条路,从中步出一名壮男子。

 怪异的发髻,锐利的眼神,奇特的铠甲,诉说着他并非中土之人的事实。

 “之前你便以此手段,阻我大军一次…可惜,此次,败的却是你——”

 伸手戟指,壮男子冷笑,盯着眼前视这大军如无物的黑衣男子。

 “——无名!”

 “果然是你…绝无神!”

 黑衣男子叹一声,左手依然背在身后,却是暗中扣住了剑鞘。

 “如今有这般底气,恐怕你已练成金钟罩了吧?”

 无名淡淡的一句话,让绝无神脸上骤然变

 再没有比起底牌在揭开以前,就被人得知更令人感到不安的事情了。

 “哼…就算被你得知,吾却已经没有死角…如今,送你选行两条路,退路,死路,你选择吧!”

 平复下涌起的不安,绝无神冷冷一笑说道。

 “送行之人,是我。你们,选择吧。”

 双眼微阖,无名荣辱不惊,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却如同山岳一般沉重。

 沉默,意味着即将到来的兵燹。

 首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鬼”

 比起两名绝世高手,他们等不了,更忍受不了这沉默直到结束。

 一声冷厉的破空,距离无名最近的一名鬼叉罗手中太刀一转,猛然指向无名喉间。

 “这一记突刺,倒是有几分火候…你的手下,倒是一如既往的干。”

 对这要命的一刀,无名视若未见,左手依然扣着身后的剑鞘,右手依然自然地垂在身侧。

 然而在这一刀距离无名的喉咙还有数寸之时,凭空一道凄厉,却是那名鬼叉罗手中的长刀竟如同被一只人眼难见的食铁怪物阻挡,不但停在空中无法寸进,更是伴随着不断冒出的火星,慢慢地被侵蚀至只剩光秃秃一截刀柄。

 仔细看来,那刀柄上,竟然是细密无比的一道道剑痕。

 “你的功力,倒也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绝无神冷哼一声,却没有去压制手下逐渐上升的躁动之意,而是双手暗提真元,意图趁无名应付周围鬼叉罗之时,觑准空隙出手击杀这中原的武林神话。

 无名身不动,双足不丁不八,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不为外物所扰。

 然而一众鬼叉罗涌上之时,却在刀刃尚未接触到无名身周哪怕是一片衣角之时,便已被无名身周自然散发的护体剑气千刀万剐!

 无名双眼轻轻睁开,蓦然,那双被沉重的苍凉占据的眼中,陡然闪过一道冷芒。

 天剑,开眼!

 “吾之身前,便是界限;吾之身后,不存东瀛之人!”

 “轰!”

 踏一步,起狂沙千层

 怒翻的沙之中,迸出无数的无形剑气。

 踏出的脚步,不紧不急,一步一步,慢慢向着绝无神一步步踏去。

 周围鬼叉罗攻势如,然而却无一人能杀入天剑身周三尺方圆,全都被那无孔不入的剑气刺中要,化作断线风筝,徒留满地血。

 无上剑道——无形道!

 右手虚抬,手中剑指虚点绝无神。

 仅仅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令绝无神凝神戒备,数十名鬼叉罗更是奋不顾身挡在前方,以身为盾护主。

 “这样,还不能让你们知难而退吗?”

 右手轻轻一,周围扬起的血尘便被一道无形之力至平地。

 “绝无神,须知进步的,不只是你。”

 淡看江湖路的沉郁双眼,静静地遥望着被众多鬼叉罗护在身后的绝无神。

 “下がれ(退下)!”

 绝无神冷冷说道。

 一振双臂,体内真元疯狂转,绝无神毕生所创的极招“杀拳”,蓄势待发!

 “无名,你莫不是以为,你‮人个一‬便能拦下我了?”

 冷冷一笑,绝无神手中杀拳气劲不断回旋加速,逐渐卷起满地的黄沙。

 “哼,或许如果凭你,的确可以拦下我绝无神宫的进攻;然而可惜,此次你棋差一着了!”

 话音一落,也不给无名思考的时间,拳劲猛催,极招上手,杀拳第一式“杀心”,至猛至烈的一拳,带动无匹的凶狠风沙,卷向武林神话!

 “哈…”

 轻轻一笑,无名身如泰山,稳然不动,左手一捻,锵然一声响,寒光如电,那在鞘中便已能透出如贯白虹的朴素神锋,英雄剑,出鞘!

 “不止你一个绝无神,难道就只有一个无名吗?”

 长剑泛寒,在残之下,划过一道惊的长虹,武林神话天剑无名,在此以身为界,剑挽狂澜!

 ===

 那是一条很长的地道。

 也不知‮么什为‬,‮是概大‬为了隐蔽和便于作战吧,搜神宫不论是总舵还是分坛,都是建在地下,拥有各种长得怪异的地道。

 在地道之中,‮人个一‬慢慢前行。

 ‮人个一‬?

 不错,只有‮人个一‬!

 照理来说,来此的应该是苏夜、阿铁、雪缘、聂风,至少是这四人才对。

 但是,为何只有一人?

 唯在如此肃杀的一刻,即在那人影,在他步至通道中途时,竟然听见一个声音在那里低

 “花儿灿烂的开。”

 “如不观,如不赏,”

 “如不采,如不折,”

 “花便凋零,”

 “无奈伤逝…”

 词意虽极浅白,唯伤痛留不住明媚春光之情却是表无遗,这种词儿,自古才子佳人所题的也不外如是。

 然而,这词,却有着很大的问题。

 问题井非出在这首词上,而是出在适才咏这首词‮音声的‬上。

 那是一个异常低沉苍老、却又极具威仪的男子声音,一听而知,这种独特不群‮音声的‬所配的主人,本该是不可一世的盖世霸主,但,为何这个声音却偏偏咏一些与霸者迥异不同、一点也不豪气盖世的词?

 这咏词的男人会是谁?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而且在这搜神宫之中,理应是神的天下,谁又敢如此放肆地词?

 还是说,那个声音,就是…

 神?

 然而,那若真的是神‮音声的‬,神…为何会如此哀伤?这暗伤早去之词,绝不该是神这种野心的男人所应诵的!

 不止如此,那人影更是同时一震。

 只因随着那声音,一股无形却又异常强大的迫力,正从通道尽头发出,向他重重直过来。

 那是一股旷世无匹的迫力!一股可令世上干千万万人无法不跪不拜的迫力!

 ——神的无敌气势!

 “——花儿落了又开。”

 “任凭观,任凭赏,”

 “劝莫采,劝莫折,”

 “生死有常,”

 “何苦伤天伦…”

 然而,那人影却也仅仅只是一震,随后便视那气势如同无物一般向前,继续走去。

 那人影,却竟然不是“他”,而是——

 “她”!

 声音冷幽柔和,却是个女子‮音声的‬。

 乍闻此声,内中的人似乎也是一讶,气势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而就在这一顿的瞬间,“她”出手。

 不,是出“袖”

 左手飞翻,一道如云水袖挥出柔和气劲一道,将那因为这一顿而稍显气弱的威势轻轻破开。

 毫无威势的一招,就如同用手轻轻拨弄水一般。

 “你…不是他。”

 那苍老‮音声的‬冷冷地说道。

 “不是。”

 一边回答着苍老声音,“她”一边前行。

 脚步很慢,看上去很是悠闲。

 然而她每一步踏出,都几乎能够越过数十尺。

 那无比狭长的地道,很快便已到了尽头。

 接着,只见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该怎样形容呢?

 出现在“她”面前的竟是一座十分广阔巨大的殿堂,那种大,甚至比皇帝的宫殿还要大,也唯有这样大的殿,方才配称为一一

 “神的殿”!

 不错!这里真的是神的殿!因为这里每一堵墙,每一柱,都并非是金雕玉砌如斯简单,整个大殿所有的建筑,皆是以巨大的水晶雕琢而成的。

 正因这里全是水晶砌成,故而周遭十分清明亮,清得如同透明,透明得如同无物,无物得近乎…

 无情!

 而“她”,也在这水晶宫殿的光亮映照之下,出了面目。

 一头柔长的青丝,满眼清澈的淡然,右手的束手仿佛是固执的念,左手的水袖如同那温柔的心。

 苏夜。

 “你需知,这里不是任何人都能来的。”

 但见神殿两旁,又是跪满那些木无反应的兽奴,而在神殿正中后方,却有一道薄如蝉翼、飘渺如雾的帷帐,帷帐之内,隐隐有条魁梧的人影做立着。

 两人虽相距二十丈,但是那苍老‮音声的‬,却清晰地传入了苏夜的耳中。

 “知道。”

 苏夜依然故我,仿佛眼前的并不是文武巅峰的神,而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只是一块石头。

 她永远都那么的冷静淡漠,让人想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想。

 “既然明知故犯,那么——死吧!”

 在帷帐之内,猛然翻动一丝杀机。

 同时,一道无形劲力,眨眼间已经轰到了苏夜眼前!

 好快的一击,好狠的一击,好怪的一击!

 竟是来无影去无踪,一语之间便要取人性命!

 然而,苏夜却依然彷如未见。

 不避,不挡。

 她不避,不挡,甚至还轻轻合上了眼。

 那并不是意味着她放弃了抵抗,而是意味着她没想过要躲避或是抵挡。

 自从刚才那一声低之后,这整个神殿之中的一切,已然在她的指掌之中。

 如她所料,那一股无形气劲在来到她面前不及半寸近处时,猛然消散为真正的虚无。

 然后,苏夜若无其事地抬起小手,轻轻眼睛——刚才那一击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卷起来的灰尘跑到她眼睛里去了…

 “你不怕死?”

 神冷冷地问道。

 “送信,不斩来使。”

 苏夜着眼睛说道——灰尘有些多,而且她有些困了,因此连带着她说话明明是正常‮音声的‬,都给人一种睡迷糊了犯嘟囔的感觉…

 “我没有去遵从你的设想的必要。”

 “第十殿,机关解除,只剩空巢…”

 女孩一边着眼睛,一边无视了神倨傲的话语,自顾自说着。

 似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以沟通的类型吧?神似乎错愕了一下。

 女孩依旧着眼睛,因为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眼角带上了一抹淡红,同时有一点点泪水渗出来。

 “步惊云,第十殿,等你…就这样,拜拜…”

 女孩说完要传达的话,然后轻轻躬身一礼,竟是转身就要离去。

 “无礼至此,走得了吗!”

 对于女孩这般无视他的存在,神终于还是生气了。

 不是动怒,而是稍微的生气。

 他决定要给这个胆敢“亵渎神灵”的女孩一个教训。

 未见神作任何动作,然而数十道带着无匹威势的杀劲已经破空而去。

 “我告过别了。”

 女孩转头,脸上的毫无表情再加上挂着一点眼泪和发红的眼睛,让她显得颇有些无辜的样子,似乎是没明白神‮么什为‬要攻击她,也没有明白神‮么什为‬说她无礼。

 然而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变化,手上却是不慢。

 水袖连翻,长袖飞舞之间,竟是凭空生出一道寒光剑影。

 “风过,留痕。”

 清雅的名字,霸道的招式。

 水袖卷动之间,剑影翻腾如龙入海,舞起一道道狂风。

 风过,虚空之中,却竟留下风之伤痕!

 风痕飞散,将迫而来的劲力轻松化解。

 “哦?你令本神趣味了…为何不以这份力,与本神一统天下?”

 神颇有兴趣地笑道。

 这是他对苏夜的承认。

 至少,现在他允许苏夜能够成为他的手下。

 并非侮辱,并非轻视,而是作为一名枭雄,作为一个“神”的倨傲和孤高。

 苏夜左手依然在不停翻腾,卷动着水袖,然而气劲已经停止,那水袖间的剑影也消失不见。

 而苏夜却恍若不见,只是舞着袖子。

 她的动作颇为杂乱,看上去就像是…不对,根本就是胡乱地挥着袖子。

 而且她挥动袖子的同时,更是卷起了地上的尘埃,再次了她的眼。

 于是,女孩一边侧着身,继续挥舞袖子,一边抬起另一手又去眼睛——她似乎完全没有发觉扬起来眼的灰尘是她左手长过头的水袖造成的…

 “…好弱的神。”(注2)

 眨了眨眼睛,发觉还不对劲的女孩一边再次保持着那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动作,一边静静吐槽道。

 “——”

 一句简短的话,已经令空气凝固。

 在二十丈外,翻腾的是神的怒火。

 神,不容许凡人的谤言。

 他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小气…”

 苏夜似乎也发觉了神的怒火,停下了接近胡闹卖萌的行为,眨了眨被她自己得通红接近某种长耳朵动物的双眼,颇有些碎碎念质地小声嘀咕道。

 “注意来,兵甲武经,生之卷,最终式,喝——”

 率先扬起极招气势的,却并非神,而是苏夜。

 一声注意,一声轻轻的低喝,苏夜上运绝学,一足崩碎方圆十丈的水晶地面,一股不亚于神的恐怖气势不断攀升。

 乍闻未曾耳闻的招式,乍见气势惊人的先兆,神不由得心头一凛,虽然狂傲,却也未曾小觑天下英雄,心知对方此举必是惊人的一击,再加上苏夜此时身上的气势竟是隐隐不弱于他之一击,不敢怠慢,暗提真元,凝神戒备间,但见苏夜左手水袖猛地随掌一翻,足下一顿,劲力四溅而起,就在神将全部精神都集中于防守的那万分之一个刹那——

 “——夺路逃生。”

 苏夜猛然扬起一道柔和白光,消失在了地道的彼端,留下一地破碎的水晶,一溜飞奔卷起的烟尘,和一个错愕抬手正待防御的神…

 ===

 万里长城。

 那是用血和堆积而成的奇迹。

 那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万里龙脉。

 一座古城墙,在山与山之间蜿蜒,如同一条伏地的巨龙,以那巨大的身躯,将身后的神州静静守护其中。

 或许千百年后,待得不再是漫天硝烟之时,人们再站在这条巨龙前‮候时的‬,会惊叹古人的能为,会惊叹古人的智慧,会惊叹这奇迹的雄伟壮阔,唯有不会惊叹——

 古人的牺牲!

 在人们惊叹这万里的壮阔之时,又有谁会想到,在这壮阔之下,究竟有多少的骨,多少的,多少的泪?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城功立,又有多少骨?

 数之不尽!

 在长城之上,是一个清隽的身影。

 一身素白的长袍,须发皆白,如同仙人。

 然而纵然他的须发皆如老人,他的脸,却依然年轻。

 虽然不是年方二十那般的小伙子,然而看上去,也不过只是三四十岁的壮年而已。

 这白衣人,和此时远在南方海岸阻击绝无神宫一行人的无名相比,似乎是个相反的人。

 他一身,都和无名的漆黑相对应的,雪白。

 然而他和无名,却拥有着同样的沧桑,同样的眼神,还有——

 同样的剑!

 在白衣人的左手上,赫然,也是一把英雄剑!

 这怎么可能?

 英雄英雄,即是英雄,自然理应是在世无双,又为何竟然会有第二把英雄剑?

 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个不想成为英雄,最终却终究只能成为英雄的人,和一个理应成为英雄,却最终放弃成为英雄的人的纠葛和故事?请自行查阅《再见无名》…

 高处,永远都是寒风凛冽。

 昂首望去千丘远,白衣剑者持剑,风,静静聆听风中的一丝丝刀兵之声。

 “嗯…来了…”

 闭目,白衣剑者轻轻呢喃。

 就似是印证他所说的话,在远处,扬起了一抹烟尘。

 “英雄不问出处,只求无愧于心…哈,想不到我这金人的心竟然,还会被说动,来保护着汉人的天下…”

 自嘲一笑,白衣剑者睁眼,一双原本沉郁多年,宛如尘封已久刀剑的双眼,猛然从那沧桑的隙之中,透漏出一丝神光。

 皇者,睁眼!

 远方的沙尘渐近,却可见那印着一抹的旗帜。

 “东瀛…哼,吾凭自己之性命,和诸多爱部的性命,换来的这数十年半个太平,如何能让尔等染指…嗯?”

 凝目而视,慕应雄冷冷一笑。

 “却不是东瀛…太极国?嗯…原来如此,是想要来趁火打劫么?哈,中原又岂是尔等说劫便劫得了的!”

 高处不胜寒的剑中之王,风而立。

 “名剑俱坏,英雄安在,繁华几时相代?想兴衰,苦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云变改。成,也无怅怀;败,也无怅怀!”(注3)

 倨傲诗号声中,一道冷光闪耀,丹心,出鞘!

 ===

 注:武士佩刀一般都有至少两把,在左边的是太刀,上战场用的;右边的是胁差,又名肋差,切腹和暗杀用的。

 注2:“好弱的神”:出自复仇者联盟电影,浩克两三下把抓狂开群嘲“我是神,而你们只是愚人”的洛基揍跪了以后对洛基的吐槽…

 注3:这段词是咱借用残林之主改的,只是因为觉得这段词很配合慕应雄‮人个这‬啦,有种笑尽乾坤,世外高人的风范…

 作者语:好吧,这一章小夜有点酱油…话说那个“夺路逃生”有多少人看得笑了的?不要沉默啊,看完以后留个感想,咱也更有动力继续写啊,‮是其尤‬最近还遇到了子…话说咱越来越喜欢“引用”了…各种经典的梗啊…另外有没有人看出咱是做这个打算的?咱可以对天发誓咱绝对不是因为最近任何的时局问题才这样写这章,而是在决定写风云‮候时的‬就已经考虑好了这样写的哦~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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