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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面见外公
 从忠信侯府出来,方云找了一间手下的蛾子开设的客栈,入住其中。仔细的思考了一夜。

 这件事情已经查明,外公古板守旧的性格,在大儒的本被平鼎侯和镇国侯所利用,用来攻击大哥方林。事情虽然恶劣,但毕竟情有可原。

 外公刘正勋只是性格古板守旧,近乎不近人情,而并不是方云之前想的那般无可救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外公,母亲至今每年有几天,都以泪洗面,正是因为不能取得父亲的原谅。方云可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却无法不考虑母亲的感受。

 而且内心深处,方云也是希望修复外公和母亲、父亲关系,弥补母亲遗撼的。这种事情,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适宜出面。反倒是大哥和自己,还有可能修补双方关系。

 不过,现在外公对大哥成见已深,甚至上文书弹劾他。能做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人伦,人伦…”

 方云待在房间中,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默默冥思。这件事情关系到大哥封侯,以及母亲的心愿,方云不得不谨慎对待。在这方面,武功是毫无用武之地。

 方云自问,还没无法无天到,敢对自己的外公动手。这一关,首先从心理道垩德上就过不去。而且母亲也决饶不了自己。

 “二十多年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甚至将自己的孩子逐出家门,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古板、守旧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决定啊…””

 方云喃喃自语,这一夜,他的房垩中都亮着灯。

 “嘀挞!嘀挞…”

 马车徐徐而行,越行越偏僻。这里已经不属于皇城的范围了。

 方云坐在马车上,透过窗帘望着窗外。心里回想着关于外公的资料,此起彼伏。母亲华夫人也走出身书香世家,虽然不见得有多巨富,但也是大家族,家学渊远。

 刘氏的族宅,也称得上大气。决不会座落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事实上,这里是外公刘正勋等一处居所。

 自从母亲背离他的意见,和父亲方胤在一起后,舅舅又弃文从商,外公然大怒,把他逐出家门。之后,便舍弃了刘氏的族宅。他认为那里是两个孽子孽女的出生之所,不愿与他们扯上关系,改而搬到了城外,搭了一座茅庐,从自一个索居”深居简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几簇梅huā树矗立在道旁,往前是一排破烂的篱笆。在一片蒿草中,矗立着一幢孤零零的茅屋。

 “接车…”

 方云一衣袍”从马车内走了下来。静静的张望着前方。前方茅屋就是外公刘正勋隐居的地方了。方云扫了一眼,只见这幢破旧的茅屋顶端”茅草七八糟,显然很久没有修革了。石阶上,长满了苔藓,显然很久没有什么人打扫。

 方云想起搜集的资料。外公当年离开大宅子‮候时的‬,带了一些下人。但因为他们说了几句娘亲和舅舅的好话,自己这位不近人情的外公,直接将所有人驱走。独自一人居在这里,也没有人服侍。

 刘氏家族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刘正勋正是前任元士。如今独自一人居住在这里,没有探望,也没有人打扫院子,一个老人独自居住在这里,不免让人觉得孤单、苍凉。

 “咎由自取啊…”

 方云叹息一声,心中却高兴不起来。血脉的联系,是无法切割的。刘正勋不管怎么刻板”依然是自己的外公。方家贵为王侯,贵极一时;舅舅孙仲荣更是巨富”而外公却居住在这样一幢破旧的茅屋里,怎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即便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门外何人…”

 就在此时,一声苍老‮音声的‬从茅内传来。语气冰冷冷的,就像一块**的石头。

 方云微一沉,一衣袍,在茅屋外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外孙方云拜见外公…”

 外公刘正勋可以对母亲和舅鼻不理不睬,甚至怒斥、喝骂。

 但方云作为外孙,却不失了礼数。

 屋内蓦然传一声冷哼:“哼!我刘正勋无子无女,你是哪家的外孙,胡乱拜见外公…”

 方云顿时变,这话就太过份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在下方云,父亲四方侯方胤,母亲刘氏,添为前任元士刘正勋之女…”

 “住口,我没有这样的不孝女!”

 一声怒斥从屋内传来。

 方云眼中掠过一丝怒,但还是强行蝎制住了。母亲是他的女儿,他可以喝斥,但自己做晚辈的,却不能对长辈无礼。

 方云不说话,茅屋里也一片沉寂。似乎屋里的老人,也正在打量着方云。

 “哼!一丘之貉!”明明心中震怒,却隐而不发,也是个诈之徒。——你这一趟,是为了你大哥方林来的吧!哼,我虽然最憎恶你们这种诈之徒,不过“孝悌”乃是儒家之义,我却不能不顾全儒家之义。你既然想为你大哥求情,就对出这个对子吧…”

 “啪!”

 一卷白色的宣纸飞了出来,落在方云身前不远处。

 方云瞧了一眼,顿时目光一缩。这卷宣纸外面的纹路,分明是朝廷供给王侯之家的纸质。外公虽是前朝元士,但儒家与兵家别。他们所用纸质,与这种是不同的。

 他说考自己对子,立即就扔出一卷写好的对子。分明是为他准备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要来,而且准备好这种东西。

 方云眼睛微眯,目中闪过一道道思忖的目光。随即眼中掠过一抹怒:“镇国侯,平鼎侯…”

 宣纸明显出自镇国侯、平鼎侯之家。外公一个古板、守旧的儒生,也不可能料到自己会来。肯定是有高人指点。方云下意识的就想到镇国侯和平鼎侯。但又隐隐感觉不对,这两位侯爷应该还没有心细这种地步。

 方云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抓起宣纸,揭开一看,一行文字立即映入眼帘。

 “父莽夫,子莽夫,父子莽夹…”

 “真是得寸进尺…”

 看到这一行字,方云顿时变。当年外公刘正勋极力反对父亲和母亲在一起时,理由就是个莽夫。

 父莽夫、子莽会,分明是讽刺自己和父亲,都是领兵在外,只懂厮杀、战争,不识礼仪教化的莽夫。

 “父莽夫,子莽夫,父子莽夫”这种对联相当简单,甚至某种意义上,都称不上对联。外公刘正勋显然并没有真要考什么对子,而是想借此羞辱自己父子二人。

 这种对子”看似容易,换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很容易就对出来,甚至反相讥,羞辱对方。但方云和刘正勋的特殊关系,却使得这副简单的对子,变得复杂。

 外公的女儿,便是华夫人,是自己的母亲。方云反相讥,拿父女关系来作文章,立即就是不孝,是大逆不道。外公的儿子,是舅舅孙仲荣,方云如果拿外公和毫不相关的舅磐做文章,表弟孙世壁首先就饶不了自己。而且那样也显得自己不仁。

 这种对子,好对的就是“夫和妇”但外婆早已过世。拿已故的外婆作文章,怎么都‮是像不‬为人孙者该做的事。

 两人这一丝血脉联系,顿时让方云这个下联,怎么都不好处。对上来了,显得自己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这比“莽夫”这样的羞辱还要严重的多。传出去,朝廷的大儒恐怕对自己都要不待见了。

 而如果另外选一些题材的对子来,又不痛不,显得自己无能。倒被外公立刻就小看了。不管‮样么怎‬”两人的血脉联系,使得这个简单的对子,变得复杂了不少,极让人头疼。

 “怎么对不出来吗?对不出来,就自己离开吧!我刘正勋的茅屋虽然破旧,却‮是不也‬不懂诗书,不识礼数的人能进的…”

 茅屋中‮音声的‬,冷冷道。

 方云瞳孔中蓦然掠过一丝怒,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

 “这个对子的下联,你是准备让我用笔墨写在背面呢?还是让我口诵?”

 “笔墨,只有知书达礼,懂诗词文章的人才能用。你种人,还是口诵吧…”

 言下之意,方云就是个莽夫,没有资格使用笔墨。

 方云也不和他计较,拱了拱手:“即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口诵了…”

 “我听着…”屋里的人冷声道。

 方云沉片刻,开口道:“你好了——师腐儒,徒腐儒,师徒腐儒…”

 外公刘正勋多处叼难,方云先礼后兵,自觉做足了礼数,也不再隐忍。一开口,立即显了自己的舌剑的本。外公讽刺自己父子不通诗词,是武夫,莽夫,方云就直指他是酸儒、腐儒,甚至连教他诗词文章的老师,也一块骂上了。

 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外公如此刻板守旧,不近人情。他那个不知名的师父,显然不了关系。

 “放肆!”

 茅屋中,刘正勋然大怒。儒家最重师生之义。刘正勋虽然古板,但正因如此,反而越加容不得别人,指责自己的老师。方云一言直指他是腐儒,甚至连老师都骂上了,他哪能不怒。

 “怎么,这对子对得不工整?”

 方云冷笑道。

 茅屋中一片寂静,片刻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上来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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