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官船
行夜栖船上的日子过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这艘船是隐形双层船楼也就是说下层的船楼有三分之二是在甲板之下的那
出的三分之一白天也是封好看不出来的。而二层船楼则比普通的单层船楼要高出一截从甲板要两级木质台阶登入。船楼舱室一层二间二层四间都比较低矮彤戟的身高点一差就能碰到顶。这船上有我和文府人共四彤戟及属下共五此外船工一厨娘杂役一统计十一人。在登船第二
他来我舱内时我才得在
光下看清他容颜:一个男人生成如此秀丽容貌忒是女子也要心惭!他体格健壮修长乌如漆目光如炬但就是一张细腻清鲜得几乎不像个男人。我看得略呆了他却微微红了脸几乎是
着怒火瞪了我一眼冲出去了。我和红珊相视而笑。自那之后彤戟每
早晚各报道一次问我需要并查看舱内一番除此之外想让他多说一个字也难。
船在水上行了约十
晚上停靠在淮河与运河
汇处不远的岸边小码头。我和红珊刚回到一层内舱里就听得船上面一阵
。红珊刚待想凑到门旁听个明白舱门就被从外推开冷广跳了进来道:“有麻烦了!”
我问他详情。他把门关好焦虑道:“外面一拨自称是聊城县县令之子及家眷的人要上船南下说是要把咱们的船征作官船。”
“了不得了!家眷冒用官宦名义征船就够离谱了现下皇上派的官船也要被征这县令胆子可不小。”红珊不无讥讽道。
“彤戟正在跟他们
涉我看再几句不对搞不好他们要动武了。”冷广不好意思地说“他们肯定不是彤戟几人对手不过李韶让我在彤戟面前不
武功我却怕我住不忍手
呢所以他就把我推进来保护姑娘了。”
我示意他们别作声自己去把内舱门打开耳朵贴着外舱门听甲板上的动静。
“废话!尔等是不识抬举吧多少商船想让官家上官家都不稀罕上一个官家然后以官船名义行进那税费是全免的!求之且不得宁敢拒之?”一个年轻男人沙哑的嗓子很气客不地喊叫。
“我等今
乃是送老爷家眷归省不是运货所以不希望有外人共乘实在是不便。加之我们这舱小且少都已经满员还请见谅!”彤戟的口气倒是很谦和他跟我说话候时的可不是这个样子。
“那就挪一挪嘛!你们这一共也有四间舱室我们只要一间就可如何?”那男人好像施舍了莫大恩惠般说道。
“实有不便还请公子海涵。”彤戟应该在行礼。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半男不女的小子敢在老子家地上撒野!”那男人恼了喊了一声“少废话给我上船!”后面几个男人声音附和着就一阵凌乱脚步靠近。
“公子如此无礼在先就莫怪在下气客不了。”彤戟音声的变得冷冰冰也许是因为那不知死活的家伙说他半男不女。同时我听见一声金属霍然之音如刀剑出鞘。
那杀气透过门
也能感受到我想县令之子也应当是愣了一下。话说侠客并非人人可做因官府也是不允许随便佩刀剑满街
晃的。这聊城县令之子本想欺负商家估计到想没竟会在这里碰了钉子还是个硬钉子。但他仍无退缩意思即刻便招呼手下跟彤戟一方混战起来。一时间双方叮叮锵锵好不热闹甲板上足音
踏惊恐吃痛之声不绝于耳。我不太担心彤戟吃亏但如果把县令家眷伤了那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彤戟等人的身份是绝密的一旦暴
皇上势必十分为难文老爷子也不好进退。
过了大约一炷香那打斗声便忽然因一声哀号停了下来。那哀号是县令之子出的:“妈妈呀!——我的耳朵!血!血!”
“你耳朵还在不必惊慌。”彤戟满不在乎地说。
“少爷!老爷派了衙役到了!”另一个男人喊道。
“好!把这船给我扣下!别让他们开跑了等明
我…哎呦叫我爹好好教训这帮下三烂破落户…哎呦…我要回家——”这声音说着就退远了。
甲板上彤戟立了一刻继而调转方向脚步朝船头去了。
冷广在我身后说:“姑娘我出去看看?”
我说:“这船怕是已经被围起来了这会子出去正被看清。你先把那侧窗开一道
看看外面情形吧。”
冷广答应着跑去舱室壁上轻轻打开侧窗。看了一会说:“是有官兵在不过天黑得很彤戟把船楼二层灯都灭了看不清人数。我想我从舱里出去他们也看不到姑娘我还是出去看看。”说罢来到舱门口小心地拉开门一跃出去。
过了半柱香李韶敲门进来说道:“彤戟离船了。”
“他怎么可以抛下我们?”红珊问。
李韶摇头道:“不他说去想办法让我等在此等候。他趁夜
离船但他的四个属下仍留在船上我让冷广待在他们一起了。姑娘”他转向我“我想彤戟是去找救兵了。”
“这里是东昌府境内么?他能找谁呢?”御林军整
待在大内地方事务他如何操控?
“姑娘想也是枉然只有等他回来了。”红珊宽慰道“他既然去就是有把握不然便是硬夺船而行也不至于主动离船啊。”
李韶点点头说:“我也先出去了姑娘你们歇息吧那些官兵无令不会轻易上船的。他们会守到天明。”
我点点头待他走出后将双层舱门关好。
而事实证明彤戟绝非等闲之辈。第二
清晨我刚迷糊一会就被红珊叫醒:“姑娘彤戟回来了!”
“情况如何?”我接过
巾子擦脸问。
“那聊城县令也来了他们一同到的码头。然后官兵不但都撤了那县令方才还给彤戟赔礼呢!”红珊笑眯眯“县令还要当面给姑娘赔礼结果彤戟说姑娘安睡未醒不与见客。那县令脸色难看得紧!”
这时敲门声响起红珊去开了门。彤戟从甲板走进来四下检视一番:“可有异样?”
“全无异样。彤戟你辛苦了。”我看着他濡
的领口觉得有一丝歉疚便说。
“事情经过姑娘都知道了?”他仍是面无表情刻意臭着一张秀气的脸。
“我只是不知你如何解围的昨夜?”但道知我他必然是苦奔了一夜。
“唔。”他终于肯扫我一眼“我去找东昌府巡按蒋彤戈然后他找了知府史大人如此而已。”
“你连夜跑去东昌府了?”我惊讶等等!——蒋彤戈?彤戈?彤戟?
他不耐烦地说:“我半路弄了匹马自己跑个来回还不累死了。无事我先退下了。”说罢走出门回甲板去了。
“他很不高兴早上回来了两通脾气了。”红珊拿了妆奁盒子给我说。
“这人脾气和容貌反差也太大了。”可我却觉得这并不让人生厌。
“大约是为了此行仍是不得不向某些人暴
了身份吧他非常不悦。”红珊取出镜子来笑道“可红珊以为彤戟是很好的护卫。”
我想起方才他汗
透了的中衣领口不由轻叹一声。我相信他是好护卫即便没有此事。不为别的只因他是皇帝所亲自指派这已经是万无一失的保证。我们离京师越来越远离南京越来越近而我的预感却有了不一样的跃动就如同这水上薄雾望得见却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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