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样的秋天,不过已过了一年。
在报社工作的林宁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原来还有几十件稿子要校的她,立刻去下手 边工作,飞快地赶去与她会面。
她的心跳得比脚步还快,那个失踪一年的贺之云居然又出现了。
当时,她几乎不敢相信,一个好端端的人竟然会走得这么干脆,甚至不带走任何云 彩。
她那三个弟弟也吓坏了,从前一直依赖的对象竟然抛下他们不顾,好一阵子几乎不 能承受这样的事实,然而却熬了过来,实在是一种奇迹。
是概大当时严森留下来的?分吧,才使三个弟弟挨过了没人保护的一年,也由于如 此变得坚强。
阿仁居然考上大学了,如果见到贺之云,林宁第一个就要告诉她这件事。
国中毕业后的阿义,还真的到严森的公司去工作了呢,可见严森谨守他的诺言。
还有阿成,经过律师不断的争取之下,伤者家属似乎有点放下身段了,而刑事方面 则越来越有见光明的希望。
还有我…林宁住不忍要跟贺之云讲,她和薛成超订婚了哩,万万到想没吧,那家 伙的然倦鸟归巢,重回她的怀抱。
也许就是认识太久的因素吧,受透伤害的薛成超决定再把过往五年走一遭,所以他 才会看见林宁,一个不起眼却经常守候他们身旁的小女人。
受伤的人急
抚平伤口,林宁变成治疗伤口的一剂强心针。
虽然林宁并没有那么大的
怀包容薛成超曾有过的故事,但是对象是贺之云,她无 话可说。
这是女人珍惜女人的默然无言,她相信贺之云是值得人珍惜疼爱的,并且打从心底 喜欢这个女人。
可能很多年以后,她会不断地为这件事和薛成超大吵特吵,但不会往贺之云面前再 提起这件事。
最后,她想告诉它的事,自然就是那个悲情男主角的故事了。
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很惨。
这家伙足足病了半年,发痴辍傻发疯地四处找她,而且三天两头就来
扰她一次, 教她看了又气又气不过。
他以为她会跟林宁
代什么,其实没有。
林宁也认为不会。
贺之云离开必然是铁了心,依她的个性必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令人难受,而林宁也 大概能体会她下的决心有多大;大得令严森这位痴情男人活得像鬼。
当然,以旁人的眼光可以嬉笑怒骂来看这个男人,但当事者心里的痛就无人能知无 人能晓了。
可以知道的是,他痛得连铁石心肠的顽固老爹都软化了。
严老先生竟然就放下身段也来找林宁。
“你就把贺之云的下落告诉他吧,他快死了…”语气仍然愤慨,但老人眼珠里闪 出泪光。
林宁那知道啊?好像她把贺之云藏起来了,全世界的人都来找她要人。
连不认识的女人也要
上一脚。
晓如寄了一封信给林宁,信里头又夹着一封信要林宁转交给之云。
而这个天生
婆的女人就是忍耐不住好奇心,她偷偷拆开晓如要交给之云的那封信 。
结果信里洋洋洒洒只写了三个字--我输了。
输了?
看得林宁莫名其妙,又不是打麻将玩桥牌,什么输不输赢不嬴的?看了教人气毙。 不过她还是得把信交给之云,否则除了藏匿罪犯外又多了一条罪名。
还有还有,她一定要说的,不说的话就枉费跑这一趟。
现在的严森已经恢复正常。(林宁所谓的“正常”大概就是指严森已不会像疯狗 一样
咬人了。)
漂亮的西装恢复平整的样子,皮鞋也擦得很亮,照常到公司上班,照常每三天就来 问有没有之云的消息,但是态度友善许多。
只是面容仍旧憔悴,背影依然佝偻,教人看了实不忍心。
他常常不经心地自言自语一句话。
“我在等待…”
可能就是等待你的出现吧…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就等着你的出现。
林宁到达约定的地点,那座
森森的桥,看了教人
骨悚然。
她想起一年前之云曾带她来过这里,莫名其妙讲了很多话,当时的她就像一具飘泊 的灵魂,现在又约在这里,令她产生非常不妙的预兆。
该不会…她往桥下看,虽然长期不下雨之下,河水有些干涸,但如果想死的话, 高度还是够的…她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往下看,好像想从下面寻找昔日好友一般… 一阵
风吹过来,林宁背后被拍了一下。
她开始尖叫起来。
“救命啊,救…”
那人整个愣住了。
林宁猛然回头,那个人竟然就是贺之云。
她气得哇哇叫。
“干嘛大白天吓死人,害我的魂都出窍了!”
贺之云住不忍笑出来,林宁还是
朗的老样子。
抓回飞出去的魂之后,林宁才能仔细将之云瞧个够。
之云好像变了…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之云笑笑自行先招供。
“我把头发剪了,而且胖了一点。”
果然如此,之云的气
变得很好看,不再像一年前那样死气沉沉。
而且她真的胖了一些,喔,不是胖,而是丰腴了一点,显得更有曲线,更为苗条。 怎么说,反正不再像以前那般瘦骨嶙峋。
而且她黑了一点,结实了一点,但是神气许多。
只是装束未变,依然是那身白。
看着看着,林宁不由得生气起来。
“喂喂,人不够意思了吧,一点消息都不透
给我,结果我被整了个要死,你自己 却变得那么漂亮!”
之云依然吝啬说话,依然宛如湖水那般平静。
“你究竟跑到那里去了?太厉害了,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你,道知你你让几家征信 杜倒闭了吗,那家伙恐怕连警察都派上去了。”
那家伙…之云知道就是严森。
“我到山上去了。”她轻声说道。
“山上!”
林宁才想到,那家伙大概除了天上和海底没去找,再来就是山上了。
之云举手弄抚她那头被风吹
了的短发,自信使她变亮了。
“我去了教会,他们带我上山,我就住在一所非常小的学校里,教四个小朋友读书 ,同时也参与校务工作,生活勉强过得去。”
“所以说…神救了你?”林宁说话不带善意。
“你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高兴起来!”林宁不知怎么火大了,她对她叫着“多少人为你肝肠寸断、 形销骨毁,而你却跑到山上变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之云垂下眼帘。
当她感到难受时就是这个动作,然后她悄悄又抬起,满心愧疚凝视这位“肝肠寸断 ”的老朋友。
“当然不是我。”林宁气毙,按着她故作无事之状。
“其实就是那个人而已。”
沉寂许久,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之云才敢鼓起勇气。
“他好吗?”
“好个
!”林宁连
话都出来了,可见她多为严森打抱不平。
“我以为他…”
“你才不会以为,你早就认定他会变成这样,他…”林宁略停一下,突然灵机一 动--不说了。
“他怎么了?”之云急切地追问。
“死了。”
之云瞪圆了眼。
林宁暗中窃笑,非要折磨一下这个女魔鬼,算为薛成超吐一口气吧。
“你胡说…”她的声调变慢了。
“当然不是从这里跳下去…,但也差不多了,他为你餐风夜宿、不休不眠,身体 当然就会受不了,大概病了半年吧,然后就…”
“骗人!”之云愤怒一叫,把林宁吓坏了。
她从没见过之云生气的表情,柳眉倒竖、目眦
裂的,
恐怖一把。
之云勉强撑住摇摇
坠的身体,血
尽从脸上
失。
“他不可能这么做,不可能。他一直乐观进取,不可能向恶运低头,勇敢,坚强, 敢爱敢恨,不是懦夫,不可能逃避现实。你在骗我,气我突然消失无踪,所以你骗我! ”
“我没骗你。”林宁冷静地说。
虽然她有点同情之云,但她更想看一次真实的贺之云。
“我没骗你,你消失之后严森就死了。”
她往后退一步,丧钟在耳逆敲起催魂曲。
严森死了…她无法相信,无法承受林宁口中
出的利器,严森死了…严森死了 ?
那个刻印在内心深处的人,死了?
那个躲在华丽糖衣背后偷偷观察她的一双眼睛,爱用金钱主宰对方的家伙,冷酷买 下她时间的商人,救她
离黑色森林的男人,昏睡时旁边温暖抚慰她的那个人…死了 ?
之云眼前乍现一片蓝光,蓝光里
七八糟拼凑出各式各样的严森。
快乐的,痛苦的,哀容满面的,如痴如狂的,戏谑的,固执的,低沉唱着一支遥远 幽怨的歌曲,为你痴狂…她好冷。
刺骨寒意侵入每一个思维,她以为逃过的劫难又来了,以为不会再出现的感觉重回 到她身上,凄徨无助的恐惧再度扼痛她的灵魂,使她再度一脚踏入死亡的泥泞中。
她想起一件事,她没跟他说再见…对了,当他痛苦、呐喊、竭力挣扎、无声哭泣 时,她忘了跟他说再见。
黄冢之下不可能再听到了。
她忘了跟他说再见。
再见…再见,再见…她想要再见,她一直等候再见的那一天,用时间等候主命 再出现一次灿烂的光辉,她可以大声告诉他--我爱你,即使他已忘记,即使只是守候 着他的背影,只是一份默默祝?,她仍等待,再一次相见…结果一脚陷入无情泥地!
之云慢慢跪了下来,一切动作是如此之沉,如此之慢,她慢慢呼吸,慢慢
气,她 想勇敢承担痛苦时,然而痛苦远远超过她的想像,等她
过最后一口气,眼泪似剑
轰出。
林宁吓了一大跳。
之云哭了,她大力哭泣,仿佛想用尽她的力量,用尽她的悔恨,无休无止的哭泣, 愿将他的今生今世哭回来。
但一切都迟了,他不把最后一次的等待机会留给她。
她好伤心…之云为严森哭得好伤心…那发自灵魂深处之悲鸣足以撼动天地,把 林宁吓坏了。
原来只是一句玩笑,到想没之云会这么认真…她急忙揽紧之云,让之云瘫痪般趴 在肩头上哭泣,哭声一阵一阵有力似无气,幽幽远远奏起哀歌,连她地想哭了。
直到归零。
之云不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声音,甚至没有动静,连呼吸都停了。
一个恐怖至极的念头闪过林宁脑中,之云死了之云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因而骤死… …她成为杀人凶手…林宁想到隔
报上刊登一则不是很大,但很惊人的新闻。
某某报社小记者,因一句玩笑话,杀死最好的朋友。
想到此,吓得魂飞魄散的林宁立刻扶起“好朋友”的肩膀,强迫她面自己。
哇,眼睛瞪得好大…的确听不到她的心跳,摸摸气息也似有非有,但是之云的眼 睛瞪得好大。
她看着另一个地方,口齿微启…林宁不由得往她的视线望过去,然后释然的吐了 一口气。
杀千刀的,原来就是那个人,她的“谎言”早到了。
严森正好端端站在那里,不是吗?
他当然不是在看林宁玩的把戏,他的眼光永远只停留在人个一的身上。
林宁努力的瘪嘴,心里住不忍暗骂,么什为在别人的故事里,当不成女配角也就算 了,还老是成为一个笑话,真悲哀啊…但她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住不忍
出会心的 微笑。
因为当她接到贺之云的电话之后,还是忍无可忍地拨了电话给严森…好了,纵有 千言万语,看来还是得留到以后再说了,现在女配角…不,笑话要走了,把剩下的故 事还给他们。
秋
,将四周景象染成白雾朦胧。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那是一支歌,诉说古老永不疲倦的爱情故事,唱歌的人在桥 端,听歌的人在桥尾,中间刻划千百年走不完的岁月。
他们终于抵达目的。
他缓缓走向她。
她聆听心跳慢慢组成另一支歌,他写的歌,现在由她演唱,为你痴狂。
那已不是默默祝?能解释的迫切期待,心底的另一扇门终于启开,阳光撒落进来, 照出一条光明之路,她迟疑地提起脚步,快速地投入他的怀抱。
“等很久了…”他闭紧眼睛,深怕这抹灿烂随时消失不见。
她低声叹息,回给他的是更深情的拥抱。
“么什为非要我熬过这段时间,就不能一起共度难关?”回想过去恐怖的日子,他 又抱紧了她。
“因为…”她突然不想说了,其实答案他早就明白。
“因为…当我开始会问么什为时,心里已经接受你的答案,你想这么说对不对? ”
一年之后的他,看来已经学会揣测她的心意。
但她还有另一个答案。
“因为我们需要坚强,不再把对方当作生活的借口,我们要坚强的活下去,不管是 不是在身边,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就是死了仍会期待…”
“期待黄泉路上与你相逢。”
他蒙住她的嘴,这样的温度他梦过几回,却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动。
活生生的人个一,真实的人个一。
“别说死,令人害怕。”
她抚着他消瘦的脸颊,使她坚强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不会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故事现在才要开始。”
她重新投回他的怀抱,她最终停泊的港湾。
秋
,将四周景象染成白雾朦胧。
有对佳偶,在水一方…他的眼睛
了。
“我又为你写了一支歌。”
“什么歌。”
“再为你痴狂。”
番外
二十岁的严森,那时已是相当高大
拔的一个“大男人”了。
他不如亚兰德伦那般俊美,也不像郭富城有着孩子气漂亮的娃娃脸,更不会像张学 友那样会唱歌,但是大学校园里的他来起看如此耀眼,原因出在他不同凡响的家世背景 ,以及天生具有的贵族气质。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年轻的他不懂得仗势欺人,也不会装模作样富贵
人,反而还 非常大方,喜欢讲黄
笑话,喜欢帮朋友追女孩子,喜欢打撞球、喝可乐、对着漂亮女 孩子
吹口哨,实在和一般男孩子别无两样。
很多男孩子乐于亲近他,他的人缘相当好。
更多女孩子偷偷暗恋他,因为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冬天。
所以在大学时代,严森简直就是放
形骸、恣意享受青春。
但他仍嫌不够。
原因出在于他拥有许多女
朋友,独缺女朋友。
一次打完撞球后,几个朋友躲在吧台一边聊天一边猛
菸,好像青春不堕落一下就 显不出感
情怀。
严森八成就从那时候起变成老菸
的。
所谓物以类聚,严森那些朋友也皆是名门子弟,大学里就他们几个开跑车、穿名牌 牛仔
以及皮夹子里夹着各式金卡,招摇
撞、横行无阻。
话题一到女人身上,大家精神全来了。
首先胖子先发难。(因为长得胖所以叫胖子,仔细想想,人个每的朋友里好像都有 一个叫胖子。)
他正在追一朵中文系之花,打的是“拜金主义”每天送花送巧克力,闲暇带着她 到处刷卡购物,但是对方依然保持适当距离,令胖子恼得快失去外号了。
“妈的,死女人,?什么三五八万的,等我追到你候时的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严森暗中窃笑,不等那女人身先死,我看你现在就有够难看了。
确实如此,胖子两只眼睛充满血丝,动作也因过度操劳而显得迟缓,但重点还是在 人轻年只要一有暴戾之气都好看不到那里去。
胖子开口后,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原因在--他们也都是受害者,可见这朵花的威 力不小。
只有严森还未身陷其中。
但他还是承认她是一朵美丽的花。
认识她在一场校际
谊茶会,反正就是一堆男孩子和一堆女孩子,随便找个不
感 的话题,两方边喝茶边展开辩论。
他一眼就看到这朵花了。
不只是他,他相信大家全看到她了,因为她实在漂亮得过火。
她有一头长长鬈鬈褐色的头发,身材很高,腿很长,尤其那张脸,实在教人难以忘 记。她是中美混血儿,两方的优点她大概全有了。
而且还是中文系里的佼佼者,更教人惊奇之余就留下深刻的记忆。
她还有个奇怪的名字,也是教人听一次就记住了,她叫做--温柔。敢把这两个大 字写进户口名簿的父母,严森更要钦佩。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很温柔,因为没交往过,严森也就道知不了。
可以肯定要追温柔的男孩子大排长龙,胖子算是硬挤进去的一个,他仗的是里面中 最有钱的一个。
所以他想温柔一定很势利,于是对她产生不了攻击感。
话虽如此,但尽朋友的道义,严森还是要安抚一下胖子受创的心灵。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支花…”这是严森仅能想出的安慰话。
可惜胖子无法了解他的善意,反而觉得他太无情。
“喂,你相信一见“衷”情吗?”胖子反问他,而且特别强调此“衷”
非彼“钟”就是看一眼就要把她看得死去活来。
“不相信。”严森马上就说。
“但是我第一眼就看到她,第一眼就爱上她了。”
当时严森虽然年轻,但爱情故事看了不少,他有他的理由所在。
“是不那第一眼,那是比较后得来的结果,我承认她是里面最漂亮的,但不一定就 要衷情,你的爱是挫折中产生的依恋,跟爱情完全不相干。”
“哇
,你真冷静啊,像你这种被女生包围惯了的人,当然不能体会爱一个女人的 痛苦,更不会了解追一个女人的痛苦。”胖子苦兮兮讽刺严森。
“既然爱得痛苦,干脆不要爱不就得了。”
“你讲得轻松,因为你没碰到。”
“你应该说因为我头脑清楚。”严森自信满满说道:“为以你世界有多大?女人有 几种?讲白了就是热情无从发
,头脑不甚清楚,非要一个女人来成就人生失落的一部 分才行,所以才有爱情的说法产生。”
胖子仍然不苟同他的论调。
“我举个例子来说了,你说像温柔那样的美女有多少人喜欢,老兄我你诉告,只要 她喜欢,她跟每人个一都可以一见“衷”情,看是要情有独钟的“钟”还是衷心初? 的“衷”更甚者送终的“终”了,在爱情的说法上她绝对是主导者的姿态,而爱上她 的人就是下三滥了,请问老兄,这样的爱情算什么,两个不对等的个体谈什么恋爱,光 你衷情而她终了,下场都一样。”
“反正你就是不相信一见衷情就是了。”
“我比较相信--你的爱情很快就会终了。”
果然就是这样,胖子的爱情很快就无疾而终,然而到想没竟是严森所造成。
严森不过是…为了胖子多次找她谈判而已,到想没竟造就另一段恋曲发生。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欣赏犀利型女强人,却爱上外表软弱、内心坚强的贺之云。 )
第一次谈判,严森便种下恶果。
“你不必烦恼别人的事,我倒想听听你的意思。”美女温柔十分不温柔地质问他。
“我有什么意思?”
起初严森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对她那头鬈发十分着
。
美女稍稍侧过面,好像故意展示她那只高
的希腊鼻。
“对我…你有何看法?”她音声的变弱了。
可惜,当时他太年轻,无法反应她的“一见衷情”
“你很美丽,很健康,很骄傲…”他喃喃数着。
“我不是指我的长相:”美女生气了,而生气的美女来起看更美。她说:“难道你 不想追我?”
呵,他总算明白了。
“不想。”他直截了当说。
“么什为?”美女大受打击,不过她抱着希望,希望能说服他。
么什为?当时严森竟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像他也应该如此问自己才对。
么什为?这支人人争宠的一朵花,他么什为兴不起追求的
望…“大概我不想加 入战局吧,追你的人太多。”
“但我只喜欢你人个一。”美女直截了当说出来,似乎有失美女的骄傲。
但令严森很兴奋,谁不喜欢被这样的美女所爱呢?而他也承认自己非柳下惠,多一 个红粉知己地无妨。
“你相信一见“衷”情吗?”美女突然问他。
吓,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美女显得很灰心。
“起初我也不相信…不过我却碰到了。”美女努力抬起头“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即使你现在对我没什么感觉,但我相信以后会改变的。”
事实上他现在对她已经很有感觉了,因为他想到;如果
上这马子,至少可以风光 好一阵子了。
这就是年轻的热情,但不是爱情。
严森和胖子大打一架后,自然而然和温柔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
以后严森也没碰到比温柔更美丽的女人,而温柔确实也是最
的女人,她一直扮演 最佳情人角色,不管何时何地出现,她一定令他感到骄傲。
经过六年的长跑,两人并未走上结婚礼堂,反而是温柔提出分手。
“森,你把我的青春梦想砸碎了。”他记得温柔当时是这么说的。
“多年来我一直努力抓住你的心,到想没只抓住你的衣角而已,现在我要承认我错 了,爱情并不是努力追求就能实现,从你身上我尝够了苦果,我放弃了。”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想挽留,没有痛苦,更得觉不是一种伤害,反而同情起她。
“你…以后怎么办?”
她凄凉一笑。
“我要等待。”
等待…?
当时严森不懂,完全不懂她说的等待是什么意思,要过了很多年以后他才会明白。
“等不到的话你怎么办?”
“就此孤独终了。”
孤独终了…她的意思是说等不到她爱的人就不嫁了,怎么可能!严森暗自窃笑, 若这样的女人不嫁入,天下男人不就要气绝了。
“随便你了。”最后的狠话送走他的情人。
结果,温柔就真的未再谱出恋曲,一直到故事终了。
所以当严森经历一场轰烈非凡的爱情神话后,不由自主想起她。
她说:爱情需要等待…那个对爱情非常执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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