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宋水师
“大宋的水师真的是很强大啊——”
说他强大,并不是说我已经领教到了他的厉害,而是因为我看到了那些艨艟巨舰,木船时代的巨无霸。虽然我早已经领教过大宋的商船的规模。也曾经主观臆测过战船的威力,但是当我真正地站在水师的旗舰上的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作震撼!
两浙路原来是吴越王钱氏的发家之地,粮秣充足,人民富庶,军备自然不差,自从钱氏一族献出江浙地图,全族入京之后,这些人马船只自然也都由姓钱改成姓赵了,大宋的皇室算是平白拣到一个天大的馅饼儿。
可惜的是,宋室并不想将这种地方势力加以维持或是增强。反而是采用了弱枝强干的策略来削弱地方势力,因此水师的衰弱也是预料中事。
“悲哀啊——”我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谁又能想到,在两百年多年以后,曾经强大无比的大宋皇朝会被比他更加凶悍的蒙古铁骑赶下陆地,只能依靠这些赢弱的水师浮动于茫茫的大海之中芶延残
呢?
历史,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州府治下有大小船只共计四百余条。其中大多都是海船。因此不论在质量上或是在容量上都是首屈一指的,如果用来运兵的话,一只大船就可以装上两百多人,算不还船只本身所配的水手,而我的旗舰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可以载兵三百人,另计粮秣火器等物。
苏州的水师指挥使叫作梁兴初,是地道的江南人士。年纪不大。约有三十出头地样子。从他黝黑的肤
来看。应该是个勤于练兵的将领。
“大人。留心脚下。多数人初上船时总会有些不适应地。很容易滑倒。”粱行初在一旁有些紧张地提醒我道,惟恐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什么闪失。
“无妨——”我笑着摆了摆手。“我也曾经在黄河上飘
过。应该不成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是由小舢板上大船候时的。还是险些被剧烈的晃动给摇下船去,看来大湖之上的波澜确实要比平缓的河
中的水势来地迅猛得多一些。
上了大船以后。情况就好了许多了。
梁兴初命人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宽敞的甲板上,请我就座。
当下我也气客不,大方地坐了下来。然后检阅我地水师部队。
参加检阅的水师共有八十多条船只,在湖面上按照一种九宫八卦的阵势排列着,很有威势,我的旗舰就在正中靠前一些地位置上,两侧各有两艘级别稍微逊
一些的大船作为策应。阵势相当地稳固。我看了之后。也觉得比较稳妥,问起梁兴初时,他说这是按照水军
练上面的定例安排的阵形,看来古时的军队建设也是非常中规中矩地。
整个船队就如同是一个移动的大寨一般,通过旗语与号子可以在各船之间很方便地相互联系,在夜间则用火把信号,所以不必担心水上通讯不便的问题。
梁兴初先向各船发号了一通命令。对各船的位置稍微作了一些调整之后。然后恭敬地请示道“大人,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您还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我摆了摆手,非常诚恳地说道“兴初,本官虽是苏州军政的最高长官。但是这水师指挥之职却一直是由你来担任的,如何行止,还是应该由你这个行家来决定的,你大可放手去做就好。不必顾忌本官在这里。若是
演之后,本官心中还有什么疑问的话,自会向你请教地。”
粱兴初听了之后,心中有些惊讶,大凡上官前来视察
演,按照惯例。也不管懂还是不懂,总是要指手画脚一番的,以示自己的高明,而这位新来的苏州刺史居然放手让自己来指挥,不发表任何的意见。真是少见啊!不过这也给了自己一个自由发挥的舞台。自己一直想要完整的展示以下平时的训练成果,今天算是会机有了。
“看来这位杨大人真的不愧是从战场上真刀真
地杀出来的将领,虽然他的文采同样闻名天下,可是在战场上,用来杀伐的不会是
笔吧!”梁兴初拜谢了我之后,长身而立,对旁边的信号兵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
就见的船之上的高高的箭楼中。那名信号兵按照主将梁兴初的指令挥动手中的五
旗帜,各船依令开始行动起来。水手们呼喝着号子。转动绞盘,轮浆开始飞速地旋转,在浑浊的湖水中击打起一片片翻飞的白
和水沫。能手们按照指令。把握着船只的航向。向指定的地点运动。而船上搭乘的士兵们则排成一列列整齐的队形,或蹲踞或站立,手中握着长
大刀弓箭等各式兵器,严阵以待地对着前方可能出现的敌人。
整个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水师在梁兴初的指挥下演练了分兵、合围、突击、火攻、水鬼凿船等常规战术。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士兵们的行动也井然有序,相当漂亮。
“大人,
演项目都已进行完毕,请大人定夺。”梁兴初完成了一场紧张的水战演练之后,依然是神采飘扬,来到我身前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上台请示道。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战船威风凛凛,水师喊杀冲天,湖面上千舟竞渡。空气中烟雾腾腾,我着实是过了一把古代水战的眼瘾,可是,总还是觉得这其中少了一点儿什么东西,不能将这场演练的效果发挥到极致。到底是什么呢?,
“兴初,你来水师已经有多少日子了?”我冷不丁问了一句道。
“哦?”粱兴初忽然吃我一问,不由有些愕然,很奇怪地看着我答道“回大人,末将自从十四岁就跟随先父入了水师。到现在,算起来已经有整整十五个年头了。”
“十五年啊——”我叹息了一声,轻轻地问道。”你可还记得,在这十五年中,你们这只水师,一共打了多少水战么?”
粱行初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费力地想了半天后方才答道“回大人。这可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近十年来就已经没有战事了。咱们水师平时也就是
演一下,驱赶一下前来騒扰的那些水寇而已。真正的战事,已经离我们很远了!”说罢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
“十年无战事啊——”我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自从宋灭南唐之后,江南就没有人敢再轻擢大宋的锋芒。南汉不战自溃。后蜀不战而降。吴越跟其他的割据势力更是争相送上称臣纳贡地表章。取消了各种国号。唯一敢于抗争的北汉政权。也在强大的攻势下土崩瓦解。化为昨
黄花。战争。已经离士兵们太遥远了!
在野外生存地猛兽,需要在血腥中锻炼自己的意志,在狂奔中磨砺自己的爪牙,方能保持与生俱来的凶悍。从来确保自己能够站在整个食物链的最顶端。若是被关进了动物园里面。整天吃
喝足。无所事事,久而久之,自然就失去了往日的野
。老虎也会变成猫咪。狮子也将不如猎狗,这是自然选择的规律啊!
一支失去了对手地军队。他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究竟可以保留下来多少呢?同样,没有经历过残酷与血腥洗礼地军队,尽管在演练时表现得再好,我也不敢相信他在战场上会保有同样精彩的表现。
战争,不是游戏,是不也演习!
“战斗,我们需要一场战斗!”我对着烟波浩淼的水面。非常坚决地说道。
午饭候时的,我总是走神,不是把汤洒到衣服上,就是把筷子伸到脸上。弄得公主非常地担心。
“夫君,你有什么心事?”公主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起头来,看到了公主的脸上尽是疑虑和担忧。马上感到自己的失常已经给家人带来了困扰,于是很惭愧地说道“起不对啊,让贤
你担心了,我在想一些事情,不觉就有些走神了。你不必担忧。赶紧吃饭吧,凉了对身体不好的。”
公主见我无事,方才展颜一笑道“我已经吃好了,倒是夫君你,却把饭都吃到了脸上呢。”说着那起一块儿罗巾来。仔细地为我擦拭脸上的饭粒。举止之间,尽是温柔之
。
“有老婆地人真幸福”我没头没脑地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么什说呢?没有一点儿正经的,亏你还是一地的知州,本科的状元呢!”公主白了我一眼。然后命人上了一壶热酒。给我把有些微凉的饭菜端出去再热一热。
“状元又如何了?状元就不可以同状元夫人调笑了么?皇上也没有这么说过呀!莫非是贤
你自己定下的规矩不成?”我笑道。
“夫君你还是在为清剿水寇的事情心烦吧?”公主为我倒了一杯酒,轻声问道。
“是啊——”我长叹了一声道“有些事情还真的很令人头疼,我真担心,咱们地水师空有坚船利箭,却不是水寇的对手啊!”“怎么会这样呢?水寇们有如此厉害不成?”公主有些惊奇地问道。
我苦笑道“不是敌人太厉害,而是我们自己太不厉害啦!本地的水师虽然装备也不差,但是很久没有经历过战事了。首先在士气上面。恐怕就比不过那些关于杀人越货血腥成
的水寇们,其次在实战上面能不能进退有序处变不惊,也很令人怀疑哪!”
公主见我面带忧
,住不忍说道“夫君你也不必太忧心了。实在不行。为
先摸上
庭山,为你将那几名贼首除去,令其群龙无首,自然抵档不住我水师大军,你看如何?”
我有些感激地将公主搂在怀里。然后慢慢地说道。“这个法子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其中的风险也不小,而且我们对于敌酋的了解也太少。未必就能将其首脑一举除去。若是误中副车,另其有了提防。再呆在岛上可就有危险了!而且现在是不也行事候时的。待到我们的前期计划进行得差不多了,再考虑这套方案罢。”
“哦——”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没再多么什说。
草草地将饭吃完后,我命人将水师指挥使梁兴初与巡检使李若虚两人传来,继续商议整军备战的事情。两人到来是都是全身甲胄,看来不用我说。他们也知道训练该抓紧了。
“大人传唤我等,可有什么要事吩咐?”梁兴初行了礼后。首先问道。
“坐,坐——”我将两人让入座位。然后说道“前
观看水师
演。本官颇有些心得。也有些疑问。想请两位来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么什出好主意来,加强一下水师和步军地装备和作战实力。”
“大人可有什么怠见?”梁兴初有些怀疑地问道。在他看来。水师现在的作战方式和使用的武器都是经过了长期地实战检验的,无可挑剔,
战双方所能比拼的,无非就是装备的优劣和士气的高低,还有就是指挥战事的将领的方略好坏。
“高见倒没有什么,不过疑问却是有地。”我缓缓地说道“就比如在
演候时的,我们曾经出动过水鬼来凿船。对本官地触动就比较大!若是敌人也来凿我们的船只,应该如何对付呢?”
梁兴初点头笑道。“大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敌人要来凿我们地船只,却是不也那么容易的。首先,对方需要擅长闭气之术,能够长久地呆在水中,双方
战时距离甚远,等到他中途浮出水面换气候时的。很容易就能被人发现。候时到用弓箭来招呼他就可以了。岂能任由他摸到我们的船只底下?”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担心,方才我也看过了,太湖的水却是不也那么清澈见底,其中地水草也多,双方的大船行动起来,搅得
花翻腾。湖水下的能见度很低。若是对方潜在水中。以长苇杆来换气。恐怕你是发现不了的吧!”
梁行初听了我的话后,仔细一考虑,果然如此,脸色不仅有些难看。显然是想到了其中的凶险之处,于是急忙问道“是下官糊涂了,诚如大人所言,实在难以提防,却不知大人是否已经想到了对策?”
我见梁兴初知错能改,心中也有些嘉许“好的办法还没有。不过简单实用的却有一个,你们是在水上长大地,打渔总是见惯了的吧?”
两人皆点头称是,只是不明白我么什为把话头儿又给扯远了。
“若是我们在先导的大船之间拉开渔网,加上突刺,下方吊以铅坠,你说他们的水鬼还能冲得过来吗?”我一语倒破了其中的玄妙。
两人一思量。果然此法简单实用。就算是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闯过来。却也成了气候了,于是齐声称赞道“大人果然高见,渔网乃是民间常用之物,就算是征集起来也是极为容易,如此我们在水下的安全就不用担忧了!”
我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一个被动防御的法子,如是对方已经潜到了我们的船队当中,却又该当如何!。
“这个——”梁兴初沉
了一下后说道。“既然渔网已经失去了作用。我们就只好派人下水,与之搏斗了!”
“水下搏斗,情势难明,多数人在下水候时的恐怕就被贼人给做掉了!”我答道。
“还请大人指点。”粱行初想了半天。依然是不得要领。抬起头来时看到我正在一旁饮酒微笑,方才醒悟过来,虚心求教道。
“这个却要请若虚代劳了!”我点头笑道“我在纸上画了一个草图,大家可以看一看。”说着取出一张卷轴来。慢慢地打开。在桌子上铺平。然后
上镇纸。
两人围了过来,一起看那草图。
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大的平面,用铁
焊接而成,铁
纵横
错。如同一个小的围棋棋盘,与平面成九十度角焊接在一起的,是很多条锋利的铁刃,整个东西的重量在两百余斤,上面连了八条缆绳,四长四短,将其用浮舟吊在水中浅处,使用候时的,只要砍断地条短的缆绳。此物自然急速下沉,可以将藏匿在下方水中的敌人刺穿,只要重新拉起后即可重复使用,不必担心会沉入水中。
“高——实在是高——”看罢草图,并听我讲演完毕后,人个两都说不出话来,惟有
出一副非常钦佩的眼神而已。
“大人文武双全。智深如海。真是天降神人于我大宋!此番太湖的水寇们,算是过罢好日子了!末将愿意听从大人驱策。充当先锋。立此大功!”梁兴初再拜道。
“好——”我将他扶起。欣喜地说道。“常言说的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若是没有你们相助,也是难于取胜的!你们好好去做,事成之后,本官为你们在皇上面前请赏!”转而又对旁边的李若虚说道“若虚啊,你身负巡检重任,兼领兵器作的差使,这打造新式武器的事情,就还多劳你费心了!只要做的好。功劳也是极大!”
“此乃下官的本分。实在不敢邀功。请大人放心便是。”李若虚慨然答道。
“如此甚好。灭此贼寇。只在旬
之间了。”看着士气高涨的两员大将。我的心情也很舒畅,于是非常自信地断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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