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牟先生,我道知不你有什么理由讨厌她们,但我真的认为你不该把你的责任推给学校。”
“如果学校不必为学生的偏差行为负责,那要学校干嘛?要老师干嘛?老师不就是『传道、授业、解惑』吗?更何况不是还有辅导室?请问辅导老师在做什么?你们学校该不会只是说些好听话招生,却不知如何辅导学生吧?连两个丫头都摆不平,我实在看不出教育有什么用。”他可是缴税来付教师薪水的,搞清楚!
“所以只要付钱的就是大爷,是这样吗?”
“起码应该获得一点尊重。”
“我完全看不出来你有哪点值得我敬重。”
“你们校长可不这样认为。”
荷丹瞪大双眼,好像他是只珍奇异兽。多说无益,她彻底醒悟,不该跟他争执,因为他毫无恳谈的诚意,继续下去只会让她更加无助而已。
“好!我答应每个周末免费替她们课后辅导,从这礼拜开始。”
不需要跟他多废话,她学聪明了,决定把孩子留在身边照顾。有这样的叔叔,真的不是她们的错,她受够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深夜,牟城宇准备从卖场下班,走出办公室,看见他的好友仍在笔记型计算机前边傻笑边打字。
身为国内属一属二的大型卖场经营人,常常得留在总店工作到深夜,但今晚他特别疲惫,只想回家洗个澡,洗掉一点点残存的罪恶感。
“我被一个很特别的女人领养了。”
“无聊。”
“随你怎么想。我们两个都快三十七了,我很想找个好女人定下来,你要不要跟进?”
“我永远不会再相信女人,我劝你最好也别轻易掉入陷阱。”
“无所谓。城宇,活到这把年纪,我相信自己对女人的判断力。世界上好女人还是很多,你大可不必…”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片星空啊!
“够了,我不想听。”
关于女人这个话题,他们谈过无数次,但结果总是以这句作为结语。他,牟城宇,是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的。
坐在车内,他眉头紧蹙,握着方向盘,却不知该开往哪个方向。夜愈深,他的心就愈沉,麻木得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明明眼前的车灯明亮,他却还是看不清路面,内心感到茫然。
记忆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一夜,如果那一晚没有提早回家,牟城宇不会看见那足以摧毁他生命的残酷。
背叛者。从头到尾,他脑海都只浮现这三个字。
他的哥哥在车内拥吻着他的未婚
。被情
冲昏头的叶咏歆与牟振宇浑然不觉丑事已经被揭穿。
“我怀孕了!”事情爆发的前一天,她还这么对牟城宇说;当她用一双清澄大眼望着他,不需要言语便能轻易征服他。
“我们结婚。”当下牟城宇便向她求婚;他深信她将带给他无限的快乐与希望,让他摆
家庭不幸的阴影,而他们要组织最幸福的家庭,牵手共度一生。
但可恨啊!在他感到最
足候时的,上天偏要给他如此残忍的打击。十五年前,他深爱的女人,背叛他的信任;他深爱的哥哥,也背叛他的信任。这两个他最爱的人,一起扼杀了他。
“起不对。但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他。城宇,我爱振宇,我爱他!”叶咏歆哭着坦承。
“城宇,我把公司让给你,把财产全部给你,我你要只原谅我们,成全我们!”牟振宇自知理亏,提出条件,
换咏歆。
很好!原来,我在你们心中这么不值。这么荒谬的事情,你们想我会答应吗?二十二岁的牟城宇虽然年轻,但并不愚蠢,心里受了伤,却选择逞强,不肯让他们如意。
孩子…他想用孩子挽留。
“是振宇的!”咏歆掩面痛哭。都是她犯了错,先对牟振宇动了情,又对牟城宇说了谎,到最后东窗事发,再么什说都不是理由。
“很好,你们下地狱去吧!”这是牟城宇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牟振宇跟叶咏歆在两个月后结婚,婚后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过了几年恩爱的家庭生活;或许,这幸福是偷来的,牟振宇在六年后发现得了胃癌,不到一年时间便去世。
牟城宇顺理成章成为牟氏企业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当上卖场的总经理。他让叶咏歆选择留下或离开,到想没叶咏歆绝情地抛下一双女儿,离开牟家。
这种女人…他当初是瞎了眼啊!哥哥,若你地下有知,定会后悔为这样的女人破坏兄弟情谊。
可恶!想她么什干!他牟城宇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
当时那么爱她,为她舍弃最爱的音乐,选读管院,只为了能接下家族事业,给她最好的生活保障,怎知爱情如此脆弱,才不过五年就变了调。
也好,早点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只是可惜,他心里也不再有爱了。爱与恨原是一体两面啊,他有多么爱,就有多么恨;而不恨的方法,只有唾弃爱,连带把爱也抛去,如此才能不感到痛。
回到空
的房子,牟城宇看都没看客厅一眼,直接往二楼房间走去。父母早年离异,国小三年级时父亲再娶,后母是个双面人,只在父亲面前对他好,只要父亲不在家,连理都懒得理他,更别说给好脸色看。
父亲过世后,年轻的后母带着与前夫生的女儿另嫁,从此失去联系。
真可笑呵,当初看尽后母刻薄的嘴脸,恨透那种无助的飘零感,如今却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的侄女,对待他在世上仅有的至亲。但只要一想到她们曾经很可能成为他的女儿,他就不寒而栗!
“只要她们一天是我的学生,我就不会放弃她们!”这是那个一脸正气凛然的女人说过的话。
他在想,到底么什为可以爱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他要怎么对她们是他的自由,不需要由别人来指导,更不需要老师来教;然而当那个女人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候时的,他非但不感到愤怒,甚至还有一些愧疚感,是不是他良心还未完全泯灭?
无所谓。只要能折磨叶咏歆,他都不会心软。反对叶咏歆来探视孩子,彻底拆散她们,是他最大的快乐。但同时,他也把自己
锢在这怨恨里,反复尝着往日的椎心之痛,当成是活下去的粮食,不需要谁来救,他自甘眈溺于这种痛苦。
痛苦能使人成长。他相信有一天那两个女孩也能体会他的难处。他不是故意要伤害谁,一直都是他被伤害,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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