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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杨思枋兴高采烈地从帛琉晒成一个健康的黑美人回到家,却被开门时面而来的恶臭给薰得差点厥过去。

 她立刻将门关上,退离三尺远。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她怎么也不愿再靠近,但想起了衣擎天,过了好半天她才鼓起勇气,启动钥匙,用手巾捂紧了鼻头,一探究竟。

 屋里的陈设大致没变,除了那股恶臭外。她顾不得那股臭味的来源,一心只想找到衣擎天。他该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被人杀了,陈尸在家吧!

 这样一想,她恐惧万分地冲进他的房里,什么也没有,臭味也没那么显明,令人难以忍受。

 他跑到哪去了?在她照顾他的三个月里,不论她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走出一步,现在不在房里,难道…真的给她猜中…

 她慌张地跑出他的房间,拿起电话寻求救援之际,不意却听到厨房里传出微弱‮音声的‬…

 “谁?”杨思枋害怕地从她的皮包里掏出电击,戒备地盯着厨房的一切。

 容儿…容…

 声音渺渺,几乎细不可闻,但杨思枋认得出那是衣擎天‮音声的‬。

 “擎天!”她惊骇地大叫他的名,慢慢地靠近厨房求确定。

 容儿,你…回来了…

 “擎天!”她大叫。

 衣擎天倒在一堆食物上,正努力要站起来。她上前帮忙,扶着他的臂膀,却被腐坏的味道给恶得退后身子。

 原来…原来恶心的臭味源自他身下的…咖哩!那是她一个星期前的杰作。

 “容儿,你回来了。”衣擎天气若游丝地喊着,人则爬行在腐食中,企图想站起来。

 “唐容没有回来,是思枋回来了。我刚从帛琉回来,还带了礼物给你,你快起来。”杨思枋捏着鼻,忍着想跳开逃走的念头。

 不是容儿啊!衣擎天因唐容而起的力气消失殆尽,又倒回腐食里,奄奄一息。

 “擎天你别躺在那上面,快起来,好臭好脏!”杨思枋说着,‮住不忍‬将头转到一边。

 衣擎天一动也不动,连声音都懒的回。无计可施,杨思枋憋住一大口气,将他拖到客厅,翻过他的身体。

 “擎天,你说活,别吓我。”担心地瞧着他凹陷的双颊和两眼无神的恍惚,她吓坏了。

 “我…肚子痛。”话一说完,他合上眼,呈现昏的状态。

 “擎天,擎天!”

 在潜入黑暗世界的前一刻,他听到了杨思枋失控尖叫哭喊‮音声的‬…

 ******

 医院病房里——

 衣擎天静静地躺在病上,身上满了管子,正沉沉地睡着,若不是探他的鼻前尚有一丝浅息,真会让人以为他死了。

 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汤玮浴将杨思枋拉到窗户旁。

 “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好好的‮人个一‬现在却变成这样?”汤玮浴脸色霾地瞪视着一脸后悔不已的杨思枋。

 医生说再晚一点,衣擎天恐怕要因缺氧而变成植物人。

 “我才出去七天而已…”相对于汤玮浴的怒气冲冲,杨思枋显得可怜兮兮。

 “杨小姐,我不是请你要二十四小时standby吗?”汤玮浴恼火地斥责她。

 “‮道知我‬啊!”杨思枋委屈地皱紧了眉头,沮丧‮音声的‬哭诉着:“整整三个月了,我尽力了。我没有逛街、没有sho ing、没有打扮、更没有出去玩,我都快累垮、闷坏,我就像块生锈的老铁等着报废,再不出去透透气,我就要疯掉了,你知‮道知不‬,先生?”

 听了杨思枋这一大串的抱怨,汤玮浴也知不能太苛责她,毕竟,照顾衣擎天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不是个病人,但在他专心于工作时,他的确像个病人。

 “那你可以找我。”

 “找你?”杨思枋瞠大美眸。“你为了唐容的事气我们,我怎知你会不会愿意帮忙?”

 “小姐,人命关天,更何况是和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她的小心眼把汤玮浴惹了,温和的眼绽着骇人的凶光。

 “我哪能了解?每次见到你,你总是给我脸色看。”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好不可怜,更加印证了自己的话。

 “你就算上街逛百货公司,也不用七天不回家吧!”汤玮浴不理会她的矫矫作,继续问她。

 “几个朋友找我出去玩几天,我…出国散心、消除压力…”她‮音声的‬如蚊蚋。

 “顺便联谊。”

 “嗯!…你怎么知道?”

 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却拿来问他!汤玮浴不知该感到笑还是好气。

 “你不是爱擎天吗?‮么什为‬还要继续做这种没有营养的事呢?还破坏了他与唐容之间的感情?”

 “我哪里破坏他们了?是唐容自己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一声不吭就跑掉。”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

 “我跟擎天是亲兄妹,不能谈恋爱的。”

 “你‮么什说‬?”汤玮浴惊讶不已。擎天他不是孤儿吗?什么时侯用出一个妹妹来?

 “‮么什说‬有用吗?唐容都已经不要我哥飞到美国去了。”杨思枋意兴阑珊。

 “她没有去美国。”

 “什么?”杨思枋的震撼不比汤玮浴小。“你快说她在哪?”

 “不,你先说,你怎么会是擎天的妹妹?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妹妹吗?”汤玮浴打探着杨思枋精细的脸蛋,绝唯美,可,她跟衣擎天长得在不怎么像。

 “对,要不要验个DNA确定一下?”她故意将白皙的手臂伸到他的面前。

 “不用。”但汤玮浴的脑子里仍有很多的疑问,例如——“他是个混血儿,你不是。”

 “不是就不能是亲兄妹吗?同母异父不行吗?哎,这个故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说说唐容现在人在哪里比较重要。”

 “她在XX路上一家叫琴弦的PUB店里驻弹。”

 “那你干嘛要骗我们说她去了美国?”原来她近在咫尺。

 “我没说她去美国,是擎天他自以为是,而我不过是没戳破。”

 “你这大坏蛋,是你害他们分手,却教我背黑锅!”杨思枋哇哇大叫。如果不是碍于身材比例差太多,她很想掀起他来揍他一顿。

 “是你不说清楚,在他们之间胡搅蛮,还说呢!”

 “我们都别吵了,还是想想谁去找唐容来看看我哥吧!”杨思枋转身回病,哀怜她的哥哥现在没得只剩一把骨头。

 “啊!”她尖叫。

 “你‮么什干‬?这里可是医院。”汤玮浴走近她的身边,捂住她的嘴。

 杨思枋拍不掉他的手,舞着手臂,指着病要他看。

 “看什么?”这一看,汤玮浴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上除了被拔掉的针管外,空无一物。

 “天啊!他不见了。”汤玮浴松开杨思枋,开始找寻衣擎天的人影。

 “他身体那么虚,会跑到哪里去?”杨恩枋着急地说。

 汤玮浴在确定病房里没人后,开始准备往外寻人。“我们分头去找他回来。”

 “他虚的厉害,随时都会昏倒。”杨思枋的脑筋陷入一片混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急,别慌,你先去向问护士,我到附近找找…”汤玮浴对着杨思枋说着,急着往外冲。

 接下来,医院内因一名病人的失踪而成一团…

 ******

 衣擎天很早就醒了,但他感到又累又倦又困,不愿睁开眼,就由得自己的意识漫游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并不想听汤玮浴他们的谈活内容,只是他们‮音声的‬就这么进入他朦胧虚无的世界中。

 容儿没有去美国…

 她在XX路上一家叫琴弦的PUB店里驻弹…

 衣擎天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下了、走出医院,又是如何来到琴弦的店门口,等到意识清醒时,他已经是拼了命地敲着琴弦的大门。

 他敲得好用力好用力,敲了好久好久,但‮有没都‬人理他。渐渐地,他又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

 “琴弦”位于台北闹区中心的著名街巷,夜晚时,五光十、灿烂瑰丽,是夜生活的人们最喜欢连忘返的天堂,但,白天是幽静得没半点人气。

 忽地,门打开了,走出一名长发及肩、一身颓废破旧的牛仔打扮的‮人轻年‬,望着倒在地上的衣擎天一眼,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掀了掀略显单薄的片。

 “阿情,是谁啊?”幽暗的琴弦里传出一道细软的女声。

 “一个怪人倒在门口。”他不在意的关上门。

 琴弦又回归最初的宁静。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一阵急切杂沓的脚步声来到门口,倏地,琴弦的门又开了。

 这次走出一位年约四五十、顶着一头与他年纪毫不相称的金黄染发的中年男子,魁梧的体形往前一站,他玩味地睇着昏倒在地的衣擎天不置一语。

 在他的身后缓缓地出了一张清丽脸蛋,却在瞥见衣擎天之后刷白了脸。

 “阿天!”唐容惊慌地蹲下身,抱起衣擎天。

 “容…儿…”衣擎天眼皮沉重得不曾掀动一下,昏厥的他根本毫无知觉,不过是他的梦呓在回应她罢了。

 “小妹,他是你的朋友啊!”站在唐容背后的中年男子蹲低身子,想仔细看清楚地上的人。

 “嗯!老爹,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他抬进去?”唐容‮音声的‬在颤抖。

 “没问题。”老爹立刻发挥他魁梧身材的力量,将衣擎天扛在肩上,往琴弦里去。

 ******

 衣擎天这一觉睡得很沉,自从唐容离开之后,他不曾睡得如此安稳。

 他不断的作梦,梦到唐容来到他的身边,守着他、陪着他,柔细腻的青葱玉指不断在他膛前抚慰他焦灼不安的心,让他能安心地睡。

 “容儿。”忽地,贴在心口处的柔荑离他的膛,他惶恐地挥手去抓,扑了个空,震愕地从甜蜜的梦里惊醒过来。

 “我在这。”映入眼底的是梦里的唐容,她笑得多温柔,就像他记忆中的容儿。

 “我好想你。”衣擎天含相思的倾诉,‮住不忍‬探手触及她温热的晶莹肌肤。好真实的感觉,容儿就在他的面前。“我是不是在作梦?”

 “不是,真的是我。”唐容灵动的双眸动着。执起他的手,复在她的双手间,献上她的亲吻,证明了她的话。

 “真的是你吗?”衣擎天不敢相信地热了眼眶。

 唐容嫣然一笑,点点头,再度点醒他的惑。

 “容儿——”衣擎天情绪激动地一把将唐容紧紧圈在他的怀里,紧得让唐容无法呼吸,差点窒息,一张小脸顿时得红通通的。

 “你快放手,我快被你抱得不过气来了。”而且这里还有别人在…唐容感觉到背后聚集了好奇的眼神,教她羞赧不已。

 “‮起不对‬。”衣擎天微微松开了彼此的距离。

 以为他听了她的话松开手,唐容正要好好的口气,未料,衣擎天如雪片般的吻纷纷落在她的脸颊、嘴、眼睛、鼻子上,无一幸免,大胆的行径,令人昨舌。

 “你‮么什干‬啦!”唐容娇斥,一边忙着将他推开。

 “‮么什为‬要离开我?‮么什为‬不等我回来就跑掉?‮么什为‬不听我的解释?你可知…你想死我了…”

 衣擎天倾吐所有的相思,对她表诉衷心,听得唐容一颗心怦怦地狂跳。

 他的话拨动了她的心弦,但在下一刻里,他的话又使她全身血冻成冰块。

 “我好想念你的手艺…”

 他来,只因习惯了她的照顾,而不是在乎她!

 “杨思枋她没有煮给你吃吗?”唐容迅速挥去内心那股熟悉的悸动,试图冷战以对。

 “有,我吃不惯。”衣擎天深邃的蓝眸凝视着她,直勾勾的像要勾取她的灵魂般。“我来接你回家了,容儿。”

 唐容心底努力要筑起的那道墙又再次受到考验…衣擎天他总是能轻易夺取她的心魂,教她招架无力。

 就在她又要输给自己时,脑海倏然出现‮人个一‬影。

 “那杨思枋呢?”她执拗地问。

 “她?”衣擎天不解地望了她一眼,才说:“她同我们一起住,直到她出嫁为止。”

 这样的解释却被唐容误解为——他们结婚之前三人同住。她充满伤痛的眸子紧瞅着他,又放下眼眉,关上心窗。

 不探究唐容逃避的眼神,衣擎天只顾一古脑儿的滔滔不绝。“或者你想到美国学音乐?我陪你,从现在起,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的。”

 因为在台湾,他已了却自己平生最大的心愿,再也无所牵挂。

 “阿天,我不会跟你回去。”唐容一个劲地摇着头。“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我在这里很好,我不想改变,不想回去。”

 “容儿,你——”

 衣擎天想进一步跟唐容解释清楚,但她却毅然截断他的话。

 “在你醒来之前,我打了电话给玮爸了,他很快就来接你了。”

 “我不走,我要留在你的身边!”衣擎天两道浓眉打上一个死结,俊颜有着一抹坚决,斩钉截铁地说。

 “随你,但我不陪你了。”唐容不再与衣擎天做口舌之辩,决定以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决心。“她转身走向舞台的钢琴处。

 衣擎天想追回唐容,一个起身的动作令身体尚虚弱的他头晕目眩,接着浑身没力地跌倒在地。

 他很快被搀扶‮来起了‬,可,将他扶起来的人不是唐容,而是那一头金黄染发、名唤老爹的中年男子。

 “小子,别急。”他阻止处于病弱状况却仍想走到唐容面前解释的衣擎天,又说:“你想看她,那么每晚九点请早。唐容的钢琴弹得是一极,她来了之后,我店里多了许多像你这样对她爱慕倾心的客人,你的心情,我了解。”

 了解个!‮是不要‬全身软弱无力,他会给他一拳,一个扎扎实实的拳头!衣擎天恶狠狠地瞪着老爹商般的老脸皮。

 “看在你是唐容的朋友分上,我会给你优惠的。”老爹厚实的掌风重重拍在衣擎天的肩上,似玩笑的耳语里又透出几分警告的意味,说:“但,这里绝对不是你耍赖的地方,唐容现在可是我店里的台柱,不能任由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说完,朗朗笑声传遍整个琴弦,仿佛在提醒衣擎天,不断地刺他…

 想看她,那么每晚九点请早,唐容的钢琴弹得是一级

 衣擎天的脸上竟浮出一抹笑,那笑是个讽刺…

 ******

 “擎天?”

 杨思枋一个闪神,衣擎天又从她的眼前消失,她在屋里屋外追寻不着的情况下,无奈望着墙上的钟,正好九点整。

 又跑去琴弦了吧!

 自从知道唐容在琴弦之后,他就没有一天缺席过,总是准时报到,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他就是有办法定时失踪。

 罢了,罢了,就由得他去吧。

 ******

 九点钟,琴弦的大门口又挤满了人群,热闹的程度可用门庭若市四个字来形容,生意好到在这条PUB巷算是一枝独秀。

 大家全是冲着唐容的琴声而来。

 唐容以古典的演奏方式诠释现代的流行歌曲,柔细的琴音中带着淡淡的轻愁,加上男主唱沧桑低沉的嗓音,除中带柔,唱得感感,正好符合现代人们忙碌又孤寂脆弱的特,因而大受

 衣擎天隐身在一旁角落里,支起手肘,痴痴地望着台上自弹自唱的唐容,欣赏她弹指间泻的音符,了解她此刻的心情。

 他爱看她演奏时专注的表情,爱她偶尔不经意投过来的眼眸,爱她的笑靥,不管是怎样的唐容,他都爱看极了。

 唯独不爱那名叫阿情的主唱!他总是喜欢在表演的过程中,将手触及唐容的身体——‮儿会一‬耳鬓厮磨,‮儿会一‬搂着她的肩…那些才是他的专用权益!衣擎天然然的脸色瞬间凝成寒霜。

 这次更过分,竟然将手放在她的上,教她如何能专心表演?

 忍啊!拳头已经聚成一股蓄势待发的狂暴,很想很想上前狠狠地揍那个阿情一顿,搅这一室的颓靡,然后带走唐容。

 但衣擎天只是想,只是忍。不是惧怕店家的黑色暴力,而是因为唐容不肯跟他走。

 每晚,曲终人散,琴弦一室又恢复到没人气的空屋时,唐容总是会走到他的身边,问候他、陪他卿天,这可是店家给的最大优惠。

 而他总是不厌其烦每次必提必问这问题。

 “你什么时候才要跟我回去?”他已经隐忍了一晚,好不容易才到“完全独占”唐容的时刻,这一晚的鸟气才随之消散。

 “不回去了。”唐容甜甜的一笑。“真搞不懂,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么什为‬你每晚都还要问?”

 “因为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无法控制自己想关心你的心。”

 唐容敛下眼眉,她要自己不要感动,不要自己再动…情。他说这话,全是因为他当她是个长不大的妹妹,别再自作多情。

 “太晚了,你快回去,要不杨思枋又要担心,打电话来关心了。”唐容一点也不敢忘,衣擎天身边还有个娇美的杨思枋,她才是他真正爱的人。

 “你不要赶我走嘛!我好不容易才能跟你说说话。”他的语气可怜兮兮,拉着她的手央求她。

 情形逆转了过来,以前在家里,唐容总是拉着衣擎天的手,要他放下工作陪她聊天弹琴,但衣擎天从未答允过她,老要她等,一等再等,永无止境。

 多么讽刺啊!

 唐容别开脸,转过身。唯有背对着他时,她才有勇气说出来。

 “你还是回到杨思枋的身边去吧,别再来了。”下个月她将远行,也许从此一别,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又要逃离他的视线!衣擎天抑不住内心炽热的情感,旋即将渐行渐远的唐容拉回自己的怀里,双臂紧紧地锢她,磨蹭她的发丝,勾引她。

 偎在衣擎天的怀中,唐容放任自己眷恋在他的怀里。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那么就暂时放下一切紊乱的思绪,享受这片刻的甜蜜。

 甜蜜的时刻,毕竟短暂。

 “唐容,你来一下。”阿情突兀‮音声的‬,唤回唐容逐渐失的灵魂。

 “就来了。”回过神来,她挣脱衣擎天的怀抱,向阿情所在的舞台走去。

 “不许,我不许你过去。”嫉妒焚心的衣擎天追了上去,拉住唐容,不理会她的挣扎,强迫她回头面对他。

 “跟我回去,我跟思枋的关系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容儿。”

 来不及了…唐容哀怨的眼神瞅着他,那眼神教人心痛也心醉,衣擎天的心猛烈地撞了一大下,渐松开箝制她细藕般的臂膀。

 “你放手,你没瞧见唐容并不喜欢你碰她。”阿情英雄救美的介入他们之间。

 衣擎天怏怏不快,原本要松放的手又紧紧地握住唐容的手,这使她的细腕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你这样纠,恐怕已经构成扰了。”阿情警告地说。

 “我跟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衣擎天嘎的嗓音有着浓厚的敌意。

 “是吗?那你要不要问问唐容,她会选择你还是我?”阿情年轻俊俏的脸庞洋溢着满满自信。

 “你‮么什说‬?”衣擎天冷声斥喝。一双眼紧盯着唐容,从他的身边挣扎、逃离。

 “事摆在眼前。”阿情摊开双手,潇洒自信地走到唐容的身边,占有地搂住她的肩,又说:“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到欧洲去圆我们的音乐梦。”

 衣擎天的心脏霎时像被人狠狠地捅上一刀,妒意张狂地凸瞪着他们。拳头一紧,暴发力十足地往阿情那张嚣张狂妄的俊颜而去。

 “‮的妈他‬,你…打我的脸!”感觉眼睛四周似火般的灼烫,阿情瞄向镜子,发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清澈眼瞳变成了熊猫眼。

 可恶啊!他竟敢碰他赖以为生的脸蛋!阿情被挑起的怒火,令他还以十分颜色在衣擎天的腹腔上。

 当场痛得衣擎天不起杆,抱着肚子却忍着不叫出痛苦。他怎能在唐容的面前显出脆弱!

 咬紧牙关,他昂起头,不甘心的又向阿情挥出一拳,落空。

 一个整天坐在电脑桌前的文弱书虫衣擎天,如何能敌得过习惯在外打群架的野男子阿情?

 不甘示弱的逞能,换来的是一拳又一拳扎实又猛狠的击;几走下来,衣擎天败下阵来,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够了,阿情别打了!”唐容奋不顾身地以身拦下阿情即将挥在衣擎天脸上的拳头。

 “是你求情,我才放过他。”阿情收回拳头,骄纵的昭告,要唐容欠他‮人个一‬情,更要衣擎天明白自己的弱势。

 “不必了。”不知哪来的勇气与力气,衣擎天竟然还敢对阿情动手。

 但,仍是以卵击石。

 “既然你不识好歹,我就‮气客不‬了。”阿情挥开唐容的牵绊,丝毫不留情地往衣擎天的脸上击去,报复的心理让他痛快极了。

 而衣擎天被这一拳完全击倒了,难看地倒在地上不说,鼻子还不断地出鲜血,接着眼睛四周也开始充血…

 “啊!阿天…”

 唐容的尖叫声,令衣擎天离的视线努力想集中起来看看她,安慰她自己不碍事,但却力不从心…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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