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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江湖恩怨
 “宰相?什么意思?宰相可以自己封的吗?”安龙儿提出合情合理的疑问,顾思文的神情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似是言又止。他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不是自己封的。”然后就对安龙儿说:

 “到我家玩玩吧?顺便给我看看风水…”

 “是我家!”蔡月大声地纠正:“那里面的东西全是我置办的,这条粉肠从来没有买过东西回来。”

 “不要跟傻婆子说话,龙少只去我那个房间看就行了…”顾思文嘻笑着对安龙儿说,蔡月用筷子飞向顾思文的脸。

 安龙儿静静地坐着,和顾思文一起闪开飞过来的筷子,对他们说:“文少,小月,我今天不能去你们家了…”

 “嗯?”‮人个两‬都停下来,奇怪地看着安龙儿。

 “‮会机有‬我会去看你们,我现在要回家喂狗。”安龙儿刚说完,顾思文就笑嘻嘻地说:“那我去你家玩吧,我帮你喂狗,我请它吃生包…老板,加半打生包埋单!”蔡月也用力闭着嘴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安龙儿。

 安龙儿皱着眉头,苦着脸说:“你们不是现在要去吧,明天你们不开档吗?”

 顾思文仰天长笑,然后马上认真地对安龙儿说:“你看我这张脸,肿成这样明天还能开档吗?”

 “龙哥你别以为他因为脸肿才不开档,他其实一个月才开两次档,他天天都有空到处游。”

 听了蔡月的解说,安龙儿更加不解,他问道:“这样做生意也可以吗?”

 在安龙儿的印象中,在市场里讨生活天天要开档,比如他们小时候在戏班就是除了下雨天以外,从来没有休息‮候时的‬。

 顾思文回身接过伙计递来的生包,又顺手埋了单后说:“所谓医要守,相要走;当医生开个医馆要守个三五年,街坊才相信你,那才会有生意;看相的停在一个地方做就会出事的呀,所以我得这里做一天,那里做一天,不能天天在同一个地方给人看相。”

 “你怕算不准人家找你算帐?”

 “这也算是一个原因,不过主要是本地姜不辣,如果你说自己是本地人,天天在那里开摊看相,那人家就会觉得你是水货,不单只叫不起价,时间长了根本就没生意。你想一个是住在街口的二叔,天天买菜都见到他;另一个是江西龙虎山来的二叔,几个月才来一次,你信哪一个?”

 安龙儿听了顾思文的话点点头说:“一般人都会相信从龙虎山来的二叔。”他随即又问道:“那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做生意,‮么什为‬每个月只开两天呢?”

 “嗯…呵呵…”顾思文想了一下:“我懒。还要留着其他时间玩呢…”

 “氓。”蔡月用鄙视的眼神骂了一句,顾思文马上说:“走,去你家,我教你怎么看出人家在打官司,然后再去西堤吃宵夜。”

 安龙儿一听,眼神开心地闪了一下,马上又暗淡下来说:“今天还是不要了,我明天过河南请你们吃饭吧。”

 顾思文和蔡月发现安龙儿死活不再继续今天的聚会,尽管觉得奇怪,可是安龙儿说了明天再来,也只好作罢不再纠

 顾思文摇船越过白鹅潭上来来往往的喧闹花艇,先送了安龙儿回西堤陈塘,就和蔡月一起回到河南。

 蔡月站在离开码头的舢舨上,远远看着已经长大的安龙儿。安龙儿已经比她高半个头,在她的眼里,安龙儿已经长成了充满吸引力的男子汉,他和顾思文完全不同,他浑身上下散发诚恳和信任,还有一点让女孩子最着的,说不出的神秘感。

 顾思文百思不得其解,三年不见的安龙儿,身上似乎带着非常大的秘密,他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呢?是故作神秘吗?他认为不是,江湖骗子只有求财骗人‮候时的‬才会故作神秘,安龙儿和自己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却‮道知不‬安龙儿心里有着极大的顾虑。

 安龙儿知道自己身上随时会发生危险的事情,他还很记得当时国师府是如何跟踪绿娇娇,派出邓尧潜伏在她邻居,还派出孙存真远远地吊住她的尾巴,谁知道今天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人这样跟踪?

 如果自己和顾思文、蔡月太过亲近,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增加了危险。无论自己多想和朋友彻夜长谈聚一番,都要等到龙诀的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才可以放心交往。

 安龙儿目前只能和他们在街上见面,第二天起整理好家什之后,安龙儿带上大花背出门,到码头坐渡船过河南。

 下了船走上码头,来到约定的茶楼门口,就见到蔡月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对他说:“龙哥你快来帮忙,不斯文出事了!”她一说完拉起安龙儿就跑。

 两人沿着江边从码头跑到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地,他们看到顾思文拄着长,面对着昨天才打了他一顿的阿图格格。阿图格格身上穿着白丝绸贴身窄旗袍,这是旗人才会穿的装束,头上包着白丝头巾,手上照例提着一支军。她身后还是四个仆人,分别提着弓箭和

 五个人在江风吹的长草丛中对峙着,安龙儿看到顾思文一身短打,虎目圆瞪显出一身英雄气概,对面的阿图格格脸上却泛着奇怪的笑容。

 他转头问蔡月:“小月,他们在‮么什干‬呀?”

 蔡月说:“我们本来要到码头等你,这女人一来就要打阿文,阿文和她吵起来,就约她来这里单挑,她还给阿文回家换衣服拿兵器,我才有时间去茶楼找你…”安龙儿扁着嘴看了看两边的形势,手背在身后掐算完后对蔡月说:“这一回文少有福气了,我们坐着看戏吧。”

 那边顾思文已经大声对安龙儿说:“龙哥你先不要出手,这几条粉肠我‮人个一‬就可以搞掂了…小兔兔,你那么想打,来啊!”一说完,舞起长在身边抡圆,只听见虎虎风声银光闪闪,头象游龙一般绕着身体四周窜,不过脚步却没有向前冲去,那边的阿图格格已经笑得捂着肚子弯下

 她等顾思文舞过一通之后,把手上的军往地上一,从身后的仆人手上接过弓箭,弯弓搭箭就向顾思文去,顾思文大喝一声“我闪”一个鱼跃向旁边的草丝滚去,不过人还没有跳起,前已经中了一箭。随着一声“哎呀”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图格格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蔡月却惊呼起来想跑过去看看情况,安龙儿一把拉住她说:“没事的,先看看。”

 顾思文表情悲壮地从地上爬起来,手上握着一支没有箭头的木箭,眼神怨毒咬牙切齿地说:“昨天我看你是客仔,本少爷不和你计较,今天你再来,我可就‮气客不‬了!现在你还用无头箭来戏弄本少爷,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们的恩恩怨怨,今天就来个江湖了断!”他一说完就舞动长向阿图格格杀过去。

 阿图格格身后的仆人正要挡在她面前护主,阿图格格双手一分,示意众人后退,她从地上拔起军,以四平八稳的箭步平平把指向顾思文,着顾思文的长反手去。

 随后一阵响,顾思文手上长虽然有如银蛇舞,却无法再向前进半步。原来阿图格格的每一,都准确地敲在顾思文的杆上,从上而来她就挑从旁而来她就拦从下而来她就轻轻,还会在顾思文的攻势稍有一点空隙就给以还击。

 蔡月看得手心出汗,安龙儿看得津津有味。

 安龙儿看得懂阿图格格的招式,她的招式平平无奇,可以用一个桩式,对付顾思文千奇百怪的花样进攻;她法的变化‮来起看‬不多,可是在方向和力度上却随心所,完全随着顾思文的长运动。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防守上,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一旦顾思文的招式出现破绽,她就象潜伏已久的猎人,向着对方的要害杀去。

 这一套打法,是在军队中训练士兵进行阵地作战的实战法,可以在短时间内使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变成可以应付万人大战的好手,这种作战思路,不是一般只研究一对一挑细打的武林行家所能理解,可是和清兵有过多次搏经验的安龙儿却一点也不陌生。

 几十招过后,顾思文累得气吁吁,阿图格格也脸泛红晕,头微微起伏轻轻气,可是脸上却明显扬溢着快乐的光采。

 顾思文登登登退后三步,双手拄着长了几口气。阿图格格一扬下巴,用指着顾思文说:“你的恩怨了断了没有?”

 顾思文久攻不下,看到对方又没有杀死自己的意思,按常理应该投降了,可是蔡月和安龙儿就坐在旁边看热闹,由其在蔡月面前,这面子无论如何也拉不下来,他一抖长挑出四五个花转子向阿图格格冲去,又惹来阿图格格一阵狂笑。

 当‮人个两‬接战,俨然把刚才的攻防战重演一次。阿图格格似乎已经完全捉住了顾思文的法路数和速度节奏,她这一次玩得更轻松。十多招之后,她拿一个空档举军向顾思文的头顶敲去,大家听到很响的一声“咣”…顾思文觉得酸痛感失控地从脑门传到眼睛鼻子,眼泪鼻涕不争气地出来。他扔下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双手不停地着剃得光光的前脑门“哎呀”之声久久不停。

 阿图格格开心得跳在空中转身连劈几,很舒心地说道:“啊!不和你打我都‮道知不‬自己这么能打,哈哈哈哈!”

 她说完后看看安龙儿和蔡月,一脸傲慢地走过来问蔡月:“你是他老婆吗?”

 蔡月不和她说话,连忙跑过去照看顾思文的伤势,阿图格格看着跑走的蔡月,冷笑一声,然后扬扬手带四个仆人离开。

 顾思文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双眼含着泪花大喝道:“八婆,有种的三天之后来这里再战,我不打赢你我不姓顾!”

 阿图格格一听他这样说,马上滴溜溜跑回来,吓得顾思文又后退几步。阿图格格站定了对他说:“好呀,三天后我再回来,你输了就跟我姓。我叫赫舍里·阿图,你可以叫赫舍里·思文,喜不喜欢?”

 然后在大笑声扬长而去,顾思文气得眼珠转,安龙儿坐在地上暗暗偷笑。

 顾思文看着阿图格格走远的背景,着口水沫子对她大吼道:“克死你·兔兔!”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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