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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美人在怀的滋味如何,是否有祸国殃民的感觉?”

 含讽带诮的冷音轻轻响起,看似取笑的清闲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彷佛万箭齐发不留生机,要人翅也难飞惨死当场。

 首当其冲便是未吃羊却惹得一身騒味的秦关雷,他受的根本是无妄之灾。

 自从桃花林事件之后,他的身价是一落千丈,原本准姑爷的身份沦为打杂的,衣破无人补,伫足无人问,冷饭剩菜自个到厨房端去,没人理他。

 一天要挑三百担水、劈百斤的柴火,刚一得空还得修剪一林桃花枝,花残蒂落光秃秃一片好不凄惨,分明是迁怒之举。

 初入府时他像是个落魄的剑客,只比乞丐好一点,外表看来穷归穷却不失一名汉子,所以下人们算是敬他几分。

 可这会儿他倒宁可是个乞丐,一只破碗好歹有人注意地丢两个铜板叮当响,不至寂寞地让全庄人都用鄙视的目光仇视他。

 若是体的折磨,他当是习武者的修练,反正他当年拜师所受的苦不亚于现在,挑水劈柴这等小事还难不倒他。

 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漠视,全庄的人有志一同地当他是瘟神,故作无视的打身边经过,然后语气尖酸的在背后冷嘲热讽他婬人,忽视伦常,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加之罪何患无词,他没及时避嫌是他的过失,所以甘受众人指责。

 只是人的忍耐有限度,旁人的伤人言语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也未免气太久了,整整十天不假辞地特意绕到他附近丢下两句讽语,随即状若无事人的走开,他快被她的阴沉子搞得神智不清。

 他发誓再有一次他一定反击,她被所有人宠坏了,目空一切地以为布好每一步棋,只等着人自动入瓮走完全局。

 她也该了解世事不能尽如人意,他不会再纵容她无法无天,他要得到应有的重视。

 “你气还没消吗?打算以不变以应万变,你的如意算盘少拨了一格。”秦关雷上前挡住王禅心的去路。

 他怀疑她渐疏远的理由并非只有桃花林一事,而是有其它外人不得知的原因,他决定要亲手将它挖出来绝不让她逃避。

 “扰人,风蝶恋花,折一技墙头柳任人攀,羞君不知。”她当是没瞧见人的诗低讽。

 “夭夭,美人如梦令,撷一朵陌上花喜相逢,羞妾爱贪。”他以对句取笑她的故作矜持。

 “秦关雷你是什么意思,嫌柴劈得不够多还想上山打老虎吗?”居然暗讽她贪不正经。

 他笑展开绷了十天的脸。“你终于正视我的存在了,娘子。”

 “谁是你娘子别喊,坏了我的名节你赔不起。”可恶,他害她轻易破了功。

 “大不了我娶你嘛!遗弃相公可会遭天打雷劈。”他趁势搂住她的

 没好脸色的玉禅心狠狠一瞅。“我嫌弃你没财没势,‮样么怎‬?”

 她说话的口气像是赌气,毫无说服力。

 “不‮样么怎‬呀!娘子的嫌弃为夫谨记在心,后一定大富大贵让你以夫为荣。”他似假似真的发下大宏愿。

 他本是富贵中人,名与利唾手可得,他相信只要他愿意不难官居高位,一品夫人的尊荣她当来毫不费力,如同张开手等着软柿子落。

 不过他不认为她会喜欢官夫人的排场,玉壶山庄够富有了,也没见她骄奢浮华的任意挥霍,将银两浪费在不该用的地方。

 “不敢指望,难道你没听说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因养不起我而被丢出庄外吗?”她不以为这种话能吓跑他,但是不假思索的?*隹凇?br>
 一说完她懊恼不已,聪慧如她怎会被他得失去理性。

 “他不事生产不代表我也是不学无术之徒,你瞧我手受了伤还挑水劈柴,嫁给我你会满意地埋怨我出现太晚。”他卖弄地举着结实手臂炫耀。

 玉禅心心口微悸地瞄了瞄已结疤收口的伤痕。“没人叫你傻得去喂刀。”

 她都搞不清纷的情绪从何而来,初见他挨刀的那一刻只觉痛快极了,鲜红的血宛如她心底怒气一口气出,得越多她越快意。

 只是接着而来的心烦始终让她心神不宁,夜里辗转难眠老觉得有件事兜在心口没去做,翻来覆去想不透是什么事。

 没得好觉一早醒来见他神清气又生起气来,没看他狼狈不堪心里恼的,非得整得他灰头土脸方才甘心,一连数天。

 这样的自己非常讨厌,一向清心冷的过着悠哉日子,那是她刻意打造的平静,偏叫他一手打了,令她有着受困的感觉。

 她不喜欢情绪受人影响,冷冷清清的淡然能让她保持冷静思路与人营商,离他远一点方为上策。

 “‮到想没‬娘子如此关心为夫的伤势,叫为夫的好生欣慰。”

 啧!会瞪他表示心不冷,观音面容出现人

 秦关雷嘴上轻薄,眼神不怀好意地朝她直打量,她为之警觉地提气凝神,生怕整好的情绪又了。

 “别为夫、为夫的喊个不停,我不承认我们之间有任何承诺。”她一句话推翻过往老账。

 “你不认我我认你就好,女人家脸皮薄。”他死皮赖脸地硬要攀上关系,举止幼稚却含情意。

 “你…”玉禅心噘起嘴要发火,一见他装疯卖傻的神情反而噗哧一笑。

 真是败给他了,她还要气什么,人家不痛不地任由她整治了十天,再大的火也该灭了,尤其他根本没感觉,光她一人唱独脚戏生着不知所为何来的气。

 好像傻子似,恼了自己却便宜了别人,得不偿失。

 他暗吁了一口气放下心中大石,看来是雨过天晴。“娘子的笑容好美。”

 “少贫嘴,你敢说芙蓉姐姐不美。”她还没和他正式清算那笔账呢!

 “她美她的关我什么事,我的眼底只瞧见你‮人个一‬。”他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若不是她往他倒了下来,以他的功力便能起身,哪会搞出叫人有口难言的荒谬事。

 “花言巧语听得多了就成虚伪,不关你的事你们怎会在桃花林中偷情。”一想到那情景她就好想咬下他一块

 他是她的,从头到脚每一发都属于她,谁都不许碰她的私有物。

 要不要喊声冤枉?秦关雷想。“娘子聪慧过人不会坚信眼见为实,令姐的为人相信你比我清楚。”

 她若有所误解早命人持扫帚扫他出门,哪会费尽心思的寻他麻烦,每天找来做不完的事让他“反省”、“忏悔。”

 说穿了,不过是咽不下一口气又想给他一顿排头吃,因此明知错不在他仍是拿他当靶,放冷箭要他难受,好平息心底的一把火。

 他猜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妒火,对感情她有了小心眼,不再无心。

 “嗯哼!你倒是反将我一军,美人在怀的感觉如何,是否销魂得令你意犹未尽?”玉禅心满脸妒意的质问,不知自己动了情。

 好酸的味呀!笑得嘴角直扬的秦关雷柔情似水的搂紧她。“是很销魂呀!我的美人。”

 她似嗔似笑的横睇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指的是谁,芙蓉可是洛第一美人哦!”“是第一祸水才是,瞧我下场多惨。”秦关雷没好气的一哼。

 他本来想说第一女,但是积点口德吧!娘子不见得让她有多好过,月银全无。

 玉禅心不自觉地抬起他手臂审视,语气不经意出心疼。“还疼吗?”

 “疼呀!这么大的口儿哪会不疼。”他故意喊疼的博取她少许的怜惜心。

 其实他的伤口好得差不多,面冷心热的任我醉那天夜里就送来上好的金创葯,上葯不到三天就不再泛疼。

 不过他还是得装装样子骗取同情,不然她气消不了。

 “你喔!别以为我不谙武就看不出你们三人套好招,你分明想用苦计软化我。”她才不上当。

 “是骗不了蕙质兰心的你,所以我很认命的由你的相公被贬为长工,夜夜的劳动以求得你的宽恕。”他说得活似吃了多大苦。

 水有一半是任我醉挑的,何处雨负责劈大半柴火,谁叫他们想出烂法子害他无端受罪,有过大家一起背。

 她微娇柔的笑靥。“哼!看你以后敢不敢招惹貌美的女子。”

 管夫的神态已然在她脸上出现,玉禅心边说边轻抚着他的长疤痕。

 “不是我去招惹她…”见她投来冷冷的一瞟,他识趣的改口说:“除了你我谁都不碰,我有惧内症。”

 “你是说我很凶咯!”轻轻挑起眉,她放在伤痕附近的玉指往下一

 不是很痛却也是一种折磨,秦关雷的身体一阵热血騒动。“咱们成亲吧!”

 “你还想娶我?”甜腻的滋味忽然涌进她口,她眼神一柔的凝视他。

 “‮法办没‬,像你这么狡猾又凶狠的女人我不收起来的话,不知又有多少生灵遭受涂炭。”他开玩笑地在她上迅速一啄。

 “秦、关、雷——”这可恶的男人,损了人还敢偷香。玉禅心无为的低吼声显然渗入了女子的柔媚。

 “我喜欢娘子唤我相公的神情,又娇又媚好像是餍足的猫儿。”恬懒闲适好不悠哉。

 他极爱她使心机的表情,一点慵懒,一点散漫和一点慧黠。举手投足间散发令人醉的娇态。

 “小心猫儿的爪子很利。”她故意在他挽起袖的臂上磨磨蹭蹭抓了几下。

 为之失笑的秦关雷宠爱地看着她的小动作。“嫁我为吧?”

 “如果你不担心娶个老是瞧不起你的子,待会就跟爹说去。”玉禅心的心态大为转变的斜睨着他。

 “咱们的爹。”他眼含深情地强调两人的密不可分。

 正考虑要不要向她坦诚自己显赫的家世,但是一见她清灵眼眸的动就什么都忘了,头一低攫取粉小嘴,含入口中细细品尝。

 莫道黄花瘦,怜取眼前人。

 ‮道知他‬她就是一生相伴的可人儿,尽管她内心狡诈、残酷不予人留情分,在他心中仍是万中难求的美娇娘,他陷入她张大的罗网无法挣脱。

 “心儿娘子,我真怕我忍不到房花烛夜。”他苦笑地拉开两人距离。

 玉禅心像是顽劣的仙子将藕臂攀上他双肩,两手不安分地搔弄他耳骨。“有人叫你忍吗?我一向离经叛道。不受礼教约束。”

 她不给自己退路的低眉浅笑。

 他先是愣了愣,继而肆地俯身一咬她玉耳。“别给我叫停,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相公要强迫我成为坏女子吗?”她故作轻佻的眨眨眼,眼波一动媚态横生。

 “你已经够坏了,娘子。”他真是小看她了,女子天生的妩媚尽在她挑情中。

 迫不及待的秦关雷雀跃地将她一把抱起,无视正当中地走过一群下人面前,大大方方的走进他的房,然后关起门恣意而为。

 满园不见红花绿叶的桃干轻声叹息,随着风飘向天之尽头,诉说着它的无辜。

 善妒的人呀!再也不能怪罪桃花多情,来年春天新芽初绿,桃舞春风满地红,该是结成果的繁华,勿负殷切盼望。

 十里杨柳,轻漾笑意。

 好个天。

 人成双。

 ***

 “我说二小姐呀!你有没有窝藏秦兄弟在被窝里,京里来了人找他…”

 惨叫声在门被推开的剎那像杀猪般的扬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遇到什么灭门惨案,哀戚地连路过的水鸭都跌了一大跤,不解地东张西望。

 向来没啥正经的何处雨就爱胡闹,一张嘴荤素不忌地随口嚷嚷,直接闯进房里,从不顾忌是否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事。

 主子率,奴仆同样不拘小节,当他开玩笑来寻人时不晓得一语成真,面而来的竹枕正好替他整整型。

 颧骨太高的人通常命不好,要打扁一点。

 “呢!呵呵…我走错房间了,秦兄弟请继续。”咦!不对,他上怎么会有女人。“啊!你背着二小姐偷人,这下你死定了。”

 秦关雷冷哼地将被褥拉高盖住枕边人。“你想来抓还是赶去通风报讯。”

 “这个嘛!我考虑考虑。”何处雨颇为认真的思索着。

 知情不报他会死得很惨,情…详情上报一样不得善终,那么他是该提不提呢?

 “我建议最好别说、你还有三百多笔款子还没算,你将会非常的忙碌。”忙到‮间时没‬碎嘴。

 “说得也是,男人难免一时空虚‮候时的‬,我了解,我了解。”他不住的点头,不定的眼神像是要探知锦被下的娇躯是谁。

 真是太大胆了,偷人偷到玉壶山庄来。敢情活得不耐烦想早点找阎王下棋。

 但是他又有点佩服,秦兄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上,要是他没误闯有谁知晓,这功力犹胜身为神盗的他,神通广大连人都偷。

 唔!好像有什么事被他忽视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了解个头,饭桶。”吃里扒外的家伙。

 锦被下传出女子低嘲‮音声的‬,他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秦…秦兄弟,你的那位…呃!朋友是不是可以介绍-下?”奇怪,怎么一阵冷意袭上他的背。

 “不可以。”秦关雷没得商量的拒绝。

 “所谓江湖儿女当不拘小节,就算是个朋友吧!后见面好留个情。”至少赶尽杀绝时给她个痛快,省得活着受折磨。

 “你跟她不必谈情,她是我的。”秦关雷语气不悦地表现出对怀中人的重视。

 哎呀!秦兄弟真的完了。“你要想清楚呀!二小姐的手段可是非常人能忍受,你千万别让‮道知她‬你有女人。”

 惨字难写了,他要怎样掩盖才不会被人发现。

 “心儿她…咳咳!会体谅的。”他很同情他的下场。

 睁大双眼的何处雨惊骇的一瞠。“你脑子生了恶症呀!二小姐不打断你全身筋骨才怪,她要是懂得体谅乌都会飞了。”

 “是吗?”清冷的女音再度传出。

 他想都不想的回答,以为是秦关雷闷着气‮音声的‬。

 “你要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别被她抓到,最好隐姓埋名蓄起大胡子,二小姐的心狠手辣我可是见识过,想活命就不要回头。”

 “雨哥哥心地好生善良,这么为朋友设想,令小妹十分感动。”她感动,他就该痛哭涕。

 “雨哥哥…”不会吧!他没走错房。

 那么被子底下的人是…他不敢再往下想,双脚非常合作的往后退。

 “别急着走呀!咱们好好聊聊你所知道的一时空虚如何?”莹白小手自锦被下伸出。

 “心儿,把身子遮好。”她就是不安于室。

 秦关雷溺爱的一唤像是宣判了何处雨的死刑,他两眼一闭地装作什么都‮道知不‬,僵着四肢不敢动,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拉被声。

 不用说一定是秦兄弟怕二小姐着凉,所以刻意将她包得密不透风,因此他什么都不会看到,他绝对不会冒着断颈的危险去窥视二小姐的寸肤寸肌。

 虽然他晓得二小姐有多美,丝毫不输冠天下的大小姐。

 “好麻烦呀你,想闷死我不成。”甫由姑娘成为女人的玉禅心满脸娇,小小的埋怨秦关雷保护过度。

 他还是不嫌烦地将她裹得只出一张脸。“我可舍不得闷死我的好娘子。”

 她是他的了,由里到外都是他‮人个一‬的。

 “哼!你弄得人家好疼吶!我好不甘心哦!”男人多占了一层便宜。

 “第一次嘛!下回就不疼了。”他是心急了些,难免让她难受了。

 “最好别诳我,否则我会让你更疼。”天哪!可真累人。

 “男子不会因此事而疼,待会命人抬桶热水让你浸浸身,感觉会好过些。”秦关雷好笑地握住她轻捶的手。

 她一听又拈起酸来。“你有过很多女人吗?怎么对女人家的事这么清楚。”

 “呢!年少的荒唐事就甭提了,我现在心里只有娘子一人。”过往风如云烟,他已经想不起曾有过的女子面容。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起私密事,句句骨让人面红耳赤,耳泛红的何处雨是进‮是不也‬,退‮是不也‬,干瞪眼的看看自己的鞋尖。

 但是越来越叫人脸红的话题实在不好有第三人在场,因此他自作主张的往后挪一步,再一步,一步、…

 眼看着就要跨出房门口,他正沾沾自喜逃过一劫,背后一道催魂‮音声的‬响起——

 “你要去哪里?”

 ***

 洛城外一间简陋竹庐内,有一书生笨拙的生着火,半的柴火让屋内弥漫着白烟,灶上的白粥清澈如水,半生不微带焦味。

 看不出是烟熏的或是有感而发,他眼角竟挂着不轻的泪滴,昔日净白双手糙不已。

 过惯了锦衣玉食、婢仆如云的生活,此刻他才迫切的了解到百无一用是书生所含何意,豪门的富贵叫他忘了圣贤书的教诲,如今落得三餐不继,几近断炊的窘境。

 遥想过往他是太不知足了,四书五经在手不懂得上进,浸婬在富家少爷的美梦中,以为左拥右抱便是未来的情境,从未考虑到生计问题,当钱财自会由天滚滚而下,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一直到成亲当他还妄想着一箭双雕,既得姐姐的温柔又有妹妹的能干,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但是就是太贪心了,错估未婚严以待人的情,或者说优裕的生活使人产生惰和自大,导致今的下场。

 刚一开始他也怨过她的无情,不甘心蛰伏于一方小天地过着安贫日子,一切所需都仰赖他人的救济,常有时不我予的感慨。

 不过他真正融入平凡百姓的生活才知道一件事,原来玉壶山庄的壮大并非来自祖荫,而是由一介女子运筹帷幄独力撑起,想想他都自觉汗颜。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靠未婚抛头面营商养他,实在是一件极为可的事。

 一望栖身的简庐,耿西宁悲从中来,好不欷吁。

 “西宁哥、西宁哥,你在不在家…”

 一听见水般细柔轻唤,呛声连连的耿西宁连忙拉起不算脏的袖口一拭眼角,放着一锅清水似的白粥不管快步走出。

 自从他离开山庄以后,也只有芙蓉表妹和二姨娘会来探望他,并不时送来米粮和银两助他暂以度

 只是她们从不曾入内,虽然两人口中说着是避嫌,但他很明白是因为房舍简陋,所以她们不愿进屋以免脏了一身华服。

 “芙蓉,你来了,近可好?”客套的问安是他了解到她并未如想象中温婉柔弱。

 以前的他只看见她的美貌而没看进她的心,现在想想实在肤浅。

 一张玉容布满愁苦的走近。“不怎么好过,以后怕不能来看你了。”

 “嗄!‮么什为‬,石家的人要来接你回去吗?”终归是有情的,他不免担忧的轻问。

 “唉!谁理石家那口子人好坏,我是指庄里有人要让我好看。”玉芙蓉说时眼神泛着怨恨。

 他微微一惊她眼底的恨意。“你是玉壶山庄的大小姐,谁敢给你脸色瞧。”

 “除了玉禅心那小人还能有谁。我绝饶不了她。”一庄不容两朵名花,她才是独傲百花的花首。

 “人要修口德勿造业障,你怎么能叫自己妹子小人。”她也未免变得太惊人了。

 以前的她不是这个样子,印象中的小表妹是温雅贤淑,说起话来轻轻柔柔,娴静端庄不出恶语,为人和善地像朵需要呵护的水中芙蓉。

 曾几何时她多了挑剔,举止妖媚,不平于自身的际遇,甚至主动的合他,不畏世俗眼光与他在一起。

 起先他是受宠若惊的接受美人投怀送抱,毕竟有几人能拒绝得了如此绝,难以自持与她共赴云雨,背地里谴责心妹的冷漠无心。但落魄之后蓦然明了,她之所以对他百般讨好是想和心妹别苗头,借此提升自己的地位,好成为当家主事者。

 “西宁哥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恨她无情的舍弃了你…”娇语软言,玉芙蓉摄魂似提醒他心头的痛处,身躯如蛇般依偎向他。

 “呢!我…”说不怨不恨是自欺欺人,毕竟他不是圣人。

 “人家一心一意的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不会忍心不帮我吧?”

 她一定要让那人好看。

 “帮你…”一阵女子幽香袭来,他有些迷糊糊地想起她浑圆丰的粉

 “咱们是离不开彼此的,你也想趁机扳回劣势回到以前舒适的生活吧!”徐徐兰芷香气轻逸檀口。

 颇为心动的耿西宁有些意。“你有法子让心妹改变初衷?”

 “心妹?”她眼底闪着寒芒。“何必要她改变呢,让她消失不是更能成全我们?”

 “啊!你‮么什说‬?”他浑身陡地一震,宛如一桶冰水直淋而下。

 她…她到底‮么什说‬,不会是想…

 玉芙蓉将不悦化为一抹魅惑的微笑,没人可以逃开她。“相信我,荣华富贵就在你一句话,端看你配不配合。”

 他眉心笼上一片黑云,再一次怀疑起自己认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心底的不安竟是如此强烈。

 她是温婉可人的玉芙蓉吗?

 没人可以回答他,风静如死湖。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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