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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采花楼,一个名副其实的销魂窟,多少风才子、王孙贵族连不返,抛弃小只为一夕温香暖玉,乐不思蜀的散尽家产。

 采花楼有两大花魁,一是卖艺不卖身的段凝霜,一是風騒多情的阮双双,霜阁双坊非富贵者不得进,一夜千金在所不惜。

 今霜阁门户冷清,刻意不接客的等候心中的那个男人到来,即使希望渺茫。

 “小姐,他不会来的,嬷嬷要你为王大人唱个曲。”小驴儿同情地传话。

 “去回了嬷嬷的话,今儿个我身体不舒服,怕怠慢了贵客。”双坊的灯笼正亮着,段凝霜心酸的想。

 ‮道知她‬自己傻,竟爱上处处留情的风子,甘愿为他守着清白身子不污玷,等着他回头眷顾的一天。

 因为他是一阵风,尚未有定下来的心情,所以她只能苦苦守候,一又一,一年复一年,倚着门翘首盼望他片刻的温柔。

 在她怀中的他可足了望,离开了之后,还会想起身处霜阁痴心的人儿吗?她衷心祈盼着。“小姐,你这样是不成的,来青楼嫖的男子大都薄情,不会懂得你守身如玉的节是为谁。”多情总为无情伤。

 “你的告诫我明白,可是我心中只容得下他一人。”女人的无助就是在于痴。

 他不会在她这儿过夜,顶多来听听曲,摸摸她洁白如玉的香肩,再偷几个吻就走了,因为他不碰清倌,怕负起责任。

 有时她想,他真是个自私的男人,只为了一逞私来到院,却不去思索女也有情,心亦脆弱得容易受伤。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将来好,但是,她很清楚那全是敷衍的话——为了应付场女子的好听话,其实半点真心也没有。

 不争不吵不闹,无伎无求地静缄是否能得到怜恤?

 她无解。

 “小姐,别再想他了,陈家公子对你心仪已久,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你不如归了他。”她实在看不下去。

 段凝霜苦涩的一笑“五年了,你要我如何放下这段思念。”

 再一年她就二十岁了,是她爹抵给青楼的期限,到时她就是自由身,能清白做人。

 只要再坚持一年。

 “你若不放下,只会苦了自己,嬷嬷非常不满意你这几的表现。”少赚了好几千两。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心如同无底,怎么也填不满。”好在她只剩一年便可离罪恶之渊。

 “你这话可别叫嬷嬷听见,她铁定会不高兴。”谁不希望钱越攒越多。

 “原来我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青楼本无情,偏她心多情。

 唉!是孽吧。

 “呃,小姐…你还是去招呼一下王大人吧。”石头是劝不动的。

 轻轻一喟,她偎在窗边凝望“你下去吧,我一会就过去。”

 绣房和花厅是分开的,楼下是接待客人的场所,楼上则是她的私人空间,有始以来,只有一个男人曾进出过。

 由窗子望出去,她仿佛看见两道的身影在晃动,耳中是不堪的呻声,一波波椎着心。

 那个令人深绝痛恨又痴爱入骨的男人——

 古珩。

 **

 “珩,今晚别走,留下来过夜好吗?”她相信以她的本事,足以挑动他再来几回。

 什么鬼原则!她非要破了他的规矩,将他占为己有。

 在青楼中打滚了数年,形形的男人她看多了,唯有年轻力壮又俊逸非凡的古珩能挑动她的心,让她得到无数的愉。

 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不知凡几,‮道知她‬要遇上一个性同她一般旺盛的恩客,是十分难得,所以她把握每一次爱的结合,努力说服他改变原则。

 柔能克刚。

 “不行。”

 “‮么什为‬不行?我保证一整夜都不騒扰你。”天亮后就…她心里算计着。

 老谋深算的古珩岂会看不到她眼中的狡光“‮为以你‬嫖不用钱吗?”

 “这…你的银两不是很多?”每回见他出手阔绰,乐得老鸨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在采花楼待了七天,白天在霜阁听曲,晚上来这里销魂,就算金山银山也不够砸在两位花魁身上。我还得去赚嫖钱。”

 他可以不爱女人,却不能不沉于女体的温暖,一天不来嫖个一回就手脚发麻,活像得了什么怪病似,非要找女人来纡解。

 他从不讳言他需要女人,女人在他生命中就像食物一样重要,必须每喂食才不会作怪,不然超过三天不食女味,他的“小兄弟”可是会抗议,昂起头就消不下去。

 有人说这是一种瘾头,而他戒不掉也不想戒,何必委屈自己。

 只要有钱,他能嫖尽天下名

 唯一的忌讳是不碰处子之身,因为这是麻烦的源头,很难摆得掉。

 而他现在不想沾的,就是责任。

 “段凝霜有哪一点能和我比,她懂得服侍男人的技巧吗?”醋味十足的阮双双在他前吻了吻。

 古珩打趣地拧拧她的下巴,眼中却无一丝暖意“好酸的味儿,我不爱女人过问我的事。”

 “人家是关心嘛,怕你在霜阁过得不舒坦,光是听曲有什么乐趣。”难不成那小騒妇装贞妇,早就献了身?

 谁知——

 古珩突然翻过她的身落地,将一地凌乱的衣物穿身上。

 她心一慌的赤着身跟着他下,从背后抱住他。

 “珩,你要走了?”

 “我得去赚钱好来嫖你呀。”他无心地安抚着。

 “现在!”天都黑了,他能做什么?

 “对了,最近的赌场在哪?”这种钱最好赚。

 “嗄!”原来他的身分是赌徒“咱们这个中瓦子内有几间赌场。”

 “设在瓦子里?”他质疑的挑起眉。

 “还不是因为八王爷的三千金好赌,把把皆赢,结果赢倒了所有赌场,庄家们不甘心想告御状,是丫鬟秋儿息了事,改将赌场设在各个瓦子内。”

 “一个千金小姐喜欢赌,这倒是有趣。”有空会上一会,也不会吃亏。

 “你瞧左边出口、高挂‘八王爷’的蓝灯笼,便是八王爷府的私人赌场,作风可大胆得很。”她指着窗外一处蓝光处。

 “遇到赌后可得闪,她的赌技全汴京没人赢得了,千万别大意。”阮双双忧心的叮嘱着。

 “赌后?”

 “就是八王爷的三千金赵缨。”堂堂的千金之躯,不去咏***偏爱赌,真是奇怪。

 古珩眼兴味“赢她的银子一定很过瘾。”

 一名女子竟能在赌界封后,实在不简单,尤其又是王爷之女,权贵之后。

 “不行。”她有种不安袭上心头。

 “嗯?”他微笑着,可却让人感到一阵冷。

 “我的意思是,别去招惹赵家千金,她们都是出了名的惹祸麻烦人物,一沾上就甩不掉。”

 “喔?”他淡淡地一应,并丢下数张银票“去叫丫环帮你净净身好再接客。”

 她不舍他走的拉住他的手臂一问:“明天你还来不来?”

 望着他不羁的身影走在月光下,天上的圆月诡异得叫人心慌,似有一件她所不愿的事即将发生。

 算了,是她多心了。

 阮双双觉得冷的抚抚手臂,这才发现,她未着寸缕的站在窗口,平白养了其他男人的眼。

 一转身,她关上窗子,随即命人准备热水。夜还长着呢,她斟酌着下一个上她的男人是谁,占将军还是宋大人呢?或者是方家寨的寨主。

 “水热些,跟嬷嬷说一声,我等会就能接客了。”

 华灯轻燃,莺声燕语,阮双双眉一挑情,跌入一双婬亵的手,呻起来——

 送往来,女的皮生涯,她乐在其中。

 ****

 “不好意思,天胡,请给钱。”

 牌儿一翻,所有人全发出咒骂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仅剩的银两一掷,然后负气的离开。

 这是今儿个第三家,小赢了些就识趣的换场子,但赵缨‮得觉总‬有双不怀好意的犀利眼光盯着她,害她心情无缘由的一阵惊心。

 或许是赌徒的直觉吧!

 走进这间八王爷名下的“八王爷”赌场,当家的丫鬟刚好有事不能来,她才敢大摇大摆地逛进来,不怕被人识破。

 而做俊逸公子装扮的赵缨已捧了一堆银子,正考虑要先玩哪一场子。

 嗯,就那个吧——数豆子。

 只稍用眼尾一数,她便能反应极快的得知数目。

 眼尖的见庄家在袖子偷藏一粒,马上会意地把单的银子挪到双号,并加重倍数。这就是赌,赌庄家会不会作弊,敢不敢作弊,而不是赌豆子的单双。

 她赌了个:会。

 果然。

 “双,这位小公子赢。”庄家‮音声的‬中有一丝磨牙。

 “谢了,白板,你的技巧越来越高明了,我差点就被你唬过了。”

 庄家先是疑惑一瞟,忽地瞠大眼睛不敢相信,普天下只有‮人个一‬敢把他的名字叫成赌牌的牌名,而那人“应该”在八王府里睡觉。

 他眯起眼仔细一瞧,红齿白个子小,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似在说话,分明就是“你…她!”平在王府里被她欺负倒也罢,好不容易口气来赚个外快,贴补被她赢光的银两,‮到想没‬她却魂不散的夜跟随,害他又散财。

 身为赌技智囊团的一员一定要这么苦命吗?白天杀不完,晚上再继续,非要榨光他脑子里的点子不可。

 “‮起不对‬,请让一下,我和这位…小兄弟有私事要处理。”场子不顾了,白茫很客气地将人请到无人的角落。

 “你不会谋财害命吧!杀人可是要抵命的。”她好笑的假意抱着银子发抖。

 “少装了,你怎么到赌场来?”秋儿呢?为何没看牢她的主子?

 “你问得好奇怪,当然是来赌两把,好试试前些日子刚研究出的那一套赌术管不管用。”

 难不成她来赌场喝茶,顺便讲讲婆婆三界的经文?真是荒谬。

 “看得出来很顺心,要我替你保管吗?”白茫可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带着钜款,在男人堆中游走。

 她任地耍赖着“不要,我还要玩。”

 “好心点,我的三小姐,你要是出一点差错谁负责?”他没义务当起倒楣鬼。

 “安啦!在自己场子能‮么什出‬事,我不会大叫让你们来救吗?”她胆子比天大。

 “我看你还是跟在我身边玩好了,至少我顾得到你。”要赌徒不赌,比登天还难。

 赵缨大笑的拍拍他的背“你太小题大作了,我以不是第一次在赌场玩。”

 “这…”他想想也对,她可是鼎鼎有名的赌后!“别玩太疯,玩垮自己的场子有得你受,秋儿第一个饶不了你。”

 “嗟!你很喜欢她?”秋儿配白茫是低就了。

 他脸一红,羞愤得捣住她的嘴。

 “你‮是不要‬赵三小姐,我铁定马上掐死你。”可恶,这么大声嚷嚷,想让‮人个每‬都知晓他暗恋秋儿姑娘吗。

 “白…白茫,你惨了,我会记恨。”拉开他的手,她的眼中有黠

 “喂,做人厚道些,别太过分。”面对不按牌理出牌的她,他总要多一分提防。

 “放轻松,不要紧张,我会有分寸,我们各自发财。”赌最重要,懒得理他。

 虽然她不像二姐赵绫那般爱恨鲜明,可是该记的仇,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抛过山,而是非常善良的谨记在心,免得人家说八王爷的千金软弱无能。

 搜寻全场最发的位置,眼泛光彩的赵缨立即投入人气最旺的一角,没工夫理会白茫的叫喊。

 “没用的,只要和赌扯上关系,通常她是六亲不认。”一道含笑的眼眸入目。

 “青发,你怎么也来了?”今夜还真热闹,不该来的全到场了。

 他眉宇微沉“是青华,咬字请清楚些,我不想挑断你发牌的手筋。”

 “奇了,有胆你不去向三小姐建议,毕竟你是她最爱的发财哥。”他笑的一挑

 “她高兴就好。”向青华宠溺的一盹忙碌的小人儿。

 “偏心。”他嘟嚷着到自己的场子,准备大赚一笔。

 他是偏心如何?有罪吗?

 自从被八王爷揽进赌技智囊团,他对缨小姐就有一份似妹似友的莫名情怀在,总想多宠她一些,任由她漫无天理地胡闹。

 不过,他另有一项任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危。

 八王爷太了解爱女的习,于是私底下委托他多用点心,绝不能让她落单,以免发生危险。

 钱是会使人泯灭天良,贪婪之徒不会顾忌她是不是八王爷的千金,只会更加残忍地痛下杀手,让她没‮会机有‬指证任何人。

 所以,还是看紧些,让大家安心。

 环抱着双臂站在阴暗角落,向青华眼神犀利地注视着一位玩世不恭的俊朗男子朝她接近,是有所图吧。

 或许该给她一些教训,让‮道知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多亮眼的小公子,‮是其尤‬“他”怀中白花花的银子,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厚沉沉的重量,足够他嫖一个月的,放过这只肥羊未免太‮起不对‬自个儿的小兄弟,它可不能一没女人来喂食,爱饮小纯酿的味儿。

 仔细观察大半个时辰,见“他”一家玩过一家,手中的银两只增不减,让人不由得羡慕起“他”的好运。

 不过再用心一瞧才发现“他”的赌技十分高超,洗牌、切牌的手法相当灵巧,分明是个行家,想在技巧方面胜过她,是不太可能。

 唯有靠老办法——使老千;而且只能一次,多了“他”会瞧出破绽。

 “小兄弟,来赌一把吧,就你跟我。”

 被肩上一拍打断赌兴的赵缨很不高兴,手中的牌差点拿不稳,她恶狠狠地抬头一望,只见一张笑得像黄鼠狼的嘴脸。

 男人长得好看不代表他的人格同样有品,在赌场出没的分子,大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鲜少有足以称兄道弟的正人君子。

 “你要‮么什干‬?”她没给好脸色的一瞟。

 好细‮音声的‬“他”还没发育吗?“来赌场所为何来,当然是赌钱,然后…”

 “然后…”她等着下文。

 “赢钱。”他大言不惭的说道。

 “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知不‬你在谁面前口出狂言?”赢遍天下无敌手的她还没输过。

 他故作蔑视的一比两人悬殊的高度“一个没三寸豆腐高的小赌鬼。”

 “我是小赌鬼?”他。…欺人太甚,堂堂的赌后怎能叫人看轻!

 “敢不敢赌?”他挑衅着。

 有赌天下好,沉不住气的赵缨一拍桌子“赌!”

 “有气魄,人小志气高。”他同情的摸摸“他”脑袋,有钱的公子哥儿。

 “别摸头,会倒楣的。”这是她的忌讳之一。

 以她研究多时的心得,人的运就在头顶,最忌同是赌徒的手心一放,好运会被对方走。

 “规矩真多呀!难怪一路赢到底。”他不意的漏出一丝底牌。

 “喔,原来就是你。”今晚特别,原因便是他“跟踪人很有趣?”

 “我是在评估你的实力,够不够格和我赌一场。”他狂妄的丢下挑战。

 一场!“你想怎么玩,我奉陪。”

 “就玩牌九吧。”

 他观察过,这里所有的赌具都刻上八王爷府的徽印,很难偷龙转凤的用他自己的牌换上有利的牌面,只能先从拿手的赌法下注。

 “他”的手法虽纯,却不太于牌九,但其他的如探囊取物,一看便知分晓,而且狡猾得很。

 赌术最高阶段要有形于无形,他事先摸了几张牌,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成,赌注呢?”赵缨兴致的吆喝人清出一张场子。

 “就你怀中全部的银两,一把定输赢。”他取来庄家新开封的牌,暗自做了手脚。

 “喔?”她不满地要他表现出诚意。

 “古珩,你呢?”他从袋中取出银票,面额不在少数。

 她满意的一笑“赵…呃,赵三,我排行老三。”差点说溜口。

 “谁作庄,小三哥?”他似乎想起什么,一时又给忘了。

 “叫我三少,就由你作庄如何?”小三哥听起来像是在叫店小二。

 “不,还是由你作庄,三少,免得别人质疑我有欺小的嫌疑。”至少洗刷使老千的嫌疑。

 最恨人家以她年纪做话题的赵缨,一狠起来是六亲不认,像是发似地洗牌、切牌、堆牌,排好牌后,她挑眉以待。

 “既然一把定输赢,咱们就干脆一点,只挑一组牌来玩吧。”古珩长指一切,堆出四张牌。

 “主随客便,我没意见。”她算过牌,稳赢在手。

 太过轻敌的赵缨,以为胜券在握,得意地扬扬眉,没有发觉他眼底不寻常的亮光。

 骰子一掷,各拿了两张牌一觑,她笑颜逐开的模样让古珩几乎看傻了眼,在那一瞬间,他竟觉得“他”美得像一的慧黠的小姑娘。

 真是见鬼了,明明是个好玩的少年公子--

 “喂,你傻了,还不看牌。”她娇嗔一声,手在他眼前一晃。

 一阵淡淡幽香飘来,他为之一凛的提起神,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庄家先翻牌。”

 “成,六一对,你服了吧?”他手中顶多具有一张九和七。

 “牌末掀前,谁都有可能是赢家。”一张牌滑向他手心,古珩往抬上一掀。

 哗!一阵喧然。

 他竟然是…

 “这是不可能的事。”赌后居然…输了?

 赵缨瞠大眼,人完全呆住的盯着牌面,她记得其他三张九在头、中、尾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在抬面?

 但是事实明摆在眼前,九一对的确大过六一对。

 古珩赢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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