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腾珏面临的选择
三年(公元617年),二月下。
饶
,驻军大营。
时时分,缺了一角的月亮高挂夜空,撒下淡淡清辉,军营内,万籁俱寂,除了士卒们沉睡中发出的鼾声之外,唯有夜风轻轻吹拂旗帜音声的。
几个轮值的亲兵站在帅帐外来回走动,帅帐内,隐隐透出亮光,那是松油火把燃烧的光亮。
饶
驻军统领,现任高畅军中中郎将一职的腾珏面带忧
坐在
毡之上,一个身着亲兵服饰的人轻年坐在他的对面,火光将人个两的影子照得很长,投在了帐篷上。
那个亲兵服饰的人轻年是腾珏的亲生弟弟腾刚,今天下午,从平原赶了过来,然后,通过某个秘密渠道和腾珏联系上了,今天晚上,化装成腾珏的亲兵与他在军营中相会。
最初,腾刚作为尚智的亲兵从乐寿出发,先期到达平原,在平原停留了一阵,再赶到饶
来。
“短短几个月没有见,不想哥哥已经升为中郎将了,独领一军,真是想不到啊!”腾珏微微一笑。
“只是运气好而已,随着高大人打了好几个胜仗,长河营中没有很早就跟随长乐王的老将,大家资历都差不多,升职自然要快一些。”
“这也是哥哥有能力才行啊!”腾珏摆摆手,正
说道。
“哪里有什么能力,都是高大人的功劳,我们只是在一旁摇旗呐喊,照着他制定的计划行事而已!”
“高大人真的这么厉害!”
腾珏的眼神微微透着
惘,用如同叹息一般的语气说道。
“是啊!没有亲自跟随他作战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在他的统率下,军队的战斗力成倍的增加,每一个士卒都变成了不怕死的人,而且,和敌人作战候时的,敌人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盘算中,我们常常只需要花很小的代价就能打垮那些家伙!”
腾刚冷笑了一声,说道。
“在哥哥看来,高大人和长乐王比较如何?”
腾珏的嘴角微微
动了一下,他冷冷说道。
“这就是,你要我瞒过所有人和你见面的原因吗?你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直说吧!”
腾刚换了一个坐姿,开口说道。
“大王让我问你,还记得最初说过的话吗?”
腾珏沉默了下来,深
了一口长气,一阵风从门口厚重的布帘下钻了进来,火苗闪动了一下,他的面色
晴不定。
当初,高畅担任长河营统领候时的,窦建德为了控制这支队伍,派了大量亲信到长河营中去担任中低级将领,腾珏就是其中的一个,那个时候,他担任的是校尉一职,在长河营中与管小楼并列,仅仅列在高畅之下,算得上位高权重。
为了避免引起高畅的怀疑,以致受到清洗,他做人一向非常低调,因此,高畅明知道他的窦建德派来的人,也没有排挤他,依然让他身居高位,现在,甚至让他来饶
独当一面,可以说极为信任。
和高畅相处一久,打了几次胜仗之后,在高畅的个人魅力的感召下,腾珏对他非常敬服,这也是他刚才在弟弟面前不自觉地称赞高畅的原因。
可以说,窦建德在他心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小,不过,那个影响力只是减弱而已,并不是完全消散。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腾珏长吁了一口气,放在双膝上的手紧握成拳。
“你答应过大王,说是在大王需要你候时的,你一定会遵照他的号令行事!”
腾刚音声的
得很低,在大帐内回
,显得异常诡异。
腾珏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来长河营任职之前,窦建德吩咐他,让他要好好看着高畅,如果,人个这有什么异心,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举,希望他能如实回报。
不管什么时候,若是需要他做什么,让他必须依令行事,不得有违。
高畅占据平原之后,的确显示了一些
离窦建德的迹象,不过,那迹象并不明显,他也没有站出来,公开号令大家独树一帜,
离窦建德的旗下。故而,高畅的某些作为,腾珏并没有上报,并且,很长一段时间,他有没都向乐寿方面传递消息了。
说实话,他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确定自己的立场。
“嫂子和侄子们在乐寿过得还好,大王将乐寿一个富户的府邸赏赐给了我们兄弟,大侄子已经能走会跑了,和哥哥小时候一样,喜欢舞刀弄
,静不下来!”
腾刚笑着说道。
腾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自家的亲人全部在大王那里,所以,心里最好不要有别的想法,千万不要存有二心。
除了
窦建德在长河营中还安排了不少钉子,其中,和自己不坚的多半也有,甚至一心一意跟着高畅的也有,但是,始终心怀故主的人肯定也存在,自己的一举一动多半都在窦建德的注视之中,他就像腿上绑着细绳的蚂蚱,不管怎么向前蹦,也蹦不了多远。
“你这次前来饶
,别人知道吗?”
腾刚摇摇头,笑了笑,说道。
“哥哥,你放心,这次前来平原,我只是担任一个小小的亲兵,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会注意的!”
腾珏知道高畅所属情报机构的厉害,只要他们盯上了你,你就不容易逃出他们的监视,不过,瞧见自家兄弟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好打击他的积极
,因此,闭口不言。
所谓人生,其实就是在无数次选择中度过,每一次选择的不同,人生的轨迹就会发生改变,对于腾珏来说,这一次的选择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他不敢轻易做出决断。
月亮,随着两人的低语慢慢向天空的一侧移去,战旗在风中猎猎舞动,疏影倾斜。
“杀!”随着两声嘶喊,两个士兵从各自的小队中冲出来,舞动木制兵器在空地上乒乒乓乓地动起手来。
“哦!”两人所在的小队又是高呼,又是鼓掌,为自己的同袍加油。
空地前方的高台上,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人正是高畅,高怀义站在他的身后,坐在他右边的是这个营的统领,手里有着两千来人的中郎将诸葛德威,坐在他左侧的则是应邀前来的客人,清河郡通守杨善会的使者杨默。
为了表示自己并无攻打清河郡的意思,这段时间,高畅命人带着杨默四处参观平原城。让他观看平原郡官府怎样赈济那些从远方
来此的众多
民;以及大量
民在官府的帮助下大量开垦荒田的场景;以及一些水利工程,道路建设等等。
总之,就是想让杨默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平原在忙于内政,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钱粮支持进行一场战争。
甚至,为了表现出自己对清河方面的善意,他特地邀请杨默到军营里来参观,让他观看士卒训练的情况。
“杨兄,我们平原军的战斗力还行吧?比起杨善会杨大人统率的清河军来,道知不差距大不大!”
高畅转过头,对兴致
望着台下格斗场面的杨默说道。
杨默转过身,向高畅拱手作揖,呵呵笑道。
“名不虚传啊!高将军能立下赫赫战功,手下这些儿郎真是不错,我们清河军虽然也善战,不过,却也比不上高将军的健儿啊!”话虽如此,实际上,对高畅军的训练,杨默心底是不屑一顾的。看来这个高畅也不过是泛泛之辈而已,虽然,担任过正规军的校尉,却对练兵一无所知,更不要说有什么独特的练兵之道。
贼就是
贼,只知道练练力气,训练个人武力,缺乏阵型方面的训练,以致打仗时只晓得一哄而上,一遇到不利就一哄而散,这支队伍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他们能打下平原,击败宇文家,运气的成分不少啊!
是不要饶
城那一万原本就是
贼出身的军队哗变的话,高畅能否拿下平原还是一个未知数,对此,杨默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心底虽然在鄙薄,杨默的表面功夫却做得非常好。
高畅哈哈大笑,显得志得意满,似乎杨默的恭维让他非常高兴,然而,
知他的人只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丝毫波动。
这虽然是精锐部队的军营,然而,进行
练的却是那些被清除出精锐部队,转为屯田军的士卒们,真正的好像是矣夜里已经开拔,离开了平原城。
“砰!”一个士卒手中的木剑被打到了半空中,他也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最终,摔倒在地,
口处老大的一个脚印。
“好!好!”高畅鼓起掌来,在他的带动下,高台上的人也纷纷鼓起掌来。
“胜者请到台前来,赏钱一贯!”
他站起身来,来到高台前,大声喝道,那个胜利的士卒满脸欣喜,一溜小跑来到高台下,跪在他的身前。
“谢谢大人赏赐!”
“哦!”台下的士卒一个个神色激动,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的小队,他们纷纷高举武器,大声高呼,喊声如
一般在大营的上空回
,远远地传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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