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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八剑式
 “小辈,老夫九岁习剑,二十六岁便悟剑道髓,创出了‘血杀七式’,自那以后,从没有人可以在老夫的剑下走满七招,你又能撑到第几招呢?”丁平两眼一翻,看向天空,竟是一点也没将全神戒备的黄羽翔放在眼里。

 姜毕竟是老的辣,丁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已经大大削弱了黄羽翔求胜的心念:赢肯定是赢不了得,就看你能挡下几招而已。两军战,攻心为上,丁平不愧剑道高手!

 “大哥,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是在打消你的战意!”张梦心毕竟有个天下第一人的父亲,在这方面的经验远比黄羽翔多得多。只是她吐气如兰,清新的口气全部吐在黄羽翔的颈间,惹得他麻不已。

 黄羽翔适才一意对敌,浑然忘了背身的玉人。此际被她在颈间这么一吐气,帘感受到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与自己的身体竟是全无间隙,高耸的部完全顶在自己的背上。一‮这到想‬里,顿时绮念丛生,虽然明知正对着强敌,但仍是克制不下,右手后伸已然抚到了张梦心丰部之上。

 张梦心“呀”地一声惊叫,又羞又急,一时之间,也‮道知不‬该责怪他的大胆好,还是该提醒他尚有强敌正环伺在侧。她轻张檀口,猛地在黄羽翔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黄羽翔低吼一声,右手终于离开了她的丰,略微偏了下头,低声道:“心儿,躲过这劫,我定要将你‘吃’了!”他虽是肩头剧痛,但丁平之前一番言语倒也是忘得干干净净了。

 张梦心并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在他的肩上,螓首也靠在他的背上,娇躯颤抖不止,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丁平见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却也不趁势进攻,只淡淡道:“你们完了没有?”

 “丁前辈,晚辈不才,向前辈讨教一下剑上绝艺!”黄羽翔横剑在,重想起昨天对付风时的情景。自己与风武技也是相差甚远,但以守代攻之后,情势顿显大好。看来自己武技没有大成之前,对上这等高手,只能以守为主,伺机制胜。

 ‮这到想‬里,心中不大定,气势也开始猛涨起来。“抱朴长生功”又受张梦心女体刺,更显旺盛,护身真气由无形化为有形,由淡转浓,将黄羽翔团团圈住!

 “好个小辈!”丁平赞叹一声,眼中止不住的赏之,心道:这少年果然是块良玉,小小年纪内力修为便如此深湛,可惜自己却偏偏要将他亲手毁掉!

 他静下心神,顿时将对黄羽翔的爱才之心丢在一边,双眼出冷酷无情的血红之

 “血杀七式”剑剑夺命,乃是七情俱绝的杀人之术,一经施展,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接招!”丁平身形忽动,人已经盘旋而起,直如一个大陀罗。

 “血杀第一式,旋杀!”卷挟着凌厉的杀气,丁平如同杀神一般,手上宝剑随着盘旋的身体突然化作千万把,仿佛丁平一下子长出了千万条手臂一样,瞬间袭到黄羽翔身前。

 黄羽翔夷然不惧,全身真气贯注于剑身之上,猛地大喝一声“破!”浑身气势一阵暴长,青色光华翻腾之中,左手长剑已如闪电般向丁平。

 他由上由下,就是一挥,青蒙蒙的剑气笼罩之中,左手长剑带着一往无阻的气势直劈丁平。

 面对丁平如此博杂的剑招,比拼剑术的妙,黄羽翔是毫无胜算的。这一剑化繁为简,全以气势取胜。长剑挥出,带着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莫大威力,仿佛就是身前挡着的是一座高山,也要将它一劈为二!

 “叮叮叮”一连串清脆‮音声的‬响过,黄羽翔与丁平乍合的身体倏然而分,正好错了一下位置。

 丁平转过身体,眼中的赏之意更浓。

 黄羽翔飞快地转过身来,坚毅的脸庞上一片肃杀,虎目之中煞气大盛。“卡”一声脆响,黄羽翔手中长剑竟然断成了几百块碎片,纷纷掉落在地上。间一道鲜红之,越来越是浓烈,转眼之间,小肮之上已是血染轻衣。

 适才黄羽翔虽只是挥出一剑,但与丁平旋转着的宝剑已经锋了不下千余记。他手中的长剑只是凡铁而已,怎敌得过丁平手中的宝剑,每一剑削过,便碎裂一分,千百次击之后,早已成了一团碎铁。只是剑身之上凝注着黄羽翔浑厚的真气,一时才没有碎开。等他真气一松,顿时散作一团。

 而丁平的剑气所及,已将他的小肮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若不是他的“抱朴长生功”已然大成,只要对方的真气不强于己身,便可强行化为己有,刚才丁平宝剑之上的剑气便可将他一断为二了!

 黄羽翔体内“抱朴长生”真气已被完全发,心中只剩下打败对方一途,本身的伤势却是丝毫不顾。倒是他身上的鲜血到大腿之上,沾到了张梦心的玉腿,惹起了她的注意,惊叫道:“大哥,你了好多血!”

 黄羽翔沉声道:“我没事!”将手上只剩下个剑柄的断剑随手一丢,向丁平道:“丁前辈,请再赐教!”

 “小贼,你怎么了?”单钰莹纵跳过来,脸上满是惶急之。她不使用“九转玄冥功”功力便要差上许多;而秦月怜被使出“氤氲之雾”后,元气也是大伤,两人倒正好斗个平手。但战没多久,齐威便加入了战团。有他相助秦月怜,单钰莹便渐落下风。

 这齐威虽然身形笨拙,但修习的却是奇门功夫“铁木神功”一身皮肤仿佛坚铁所铸。单钰莹几次纤手拍到他的身上,却都只是打得他一个踉跄而已,丝毫没有伤到他半分,反是被他趁势反扑,差点儿受伤。

 单钰莹虽是居于下风,但仗着身法灵便,况且还有“九转玄冥功”没有施展,心中却丝毫没有惊恐之意,倒是仍分了一半心思在黄羽翔的身上。听得张梦心惊叫,连续两个纵落,甩了秦、齐二人,跃到了黄羽翔身边。

 黄羽翔转头向她了一眼,微微出一丝温柔之意,道:“我没事,只是了点血罢了,看你们俩急的!”大踏几步,向丁平走去,又道“莹儿,你只管专心对敌,这个老头我自会应付!”

 单钰莹略一犹豫,秦、齐向两人已是追到,无奈之下只得再度起掌相,三人又战作一团。

 丁平半扬手臂,大喝一声道:“血杀第二式,天罗地网!”宝剑撒开,漫天全是寒光凛冽的剑影,千百把明晃晃的剑身,齐齐向黄羽翔卷去。

 剑身掩映之下,黄羽翔的眼睛也不停地变换着色彩。遮天的剑影,已是将三丈内的天空全部蔽住了,剩下的,只是横飞纵舞的剑气。

 懊当如此抵挡?黄羽翔此时虽勇,但却还没有悍到无谋的程度。丁平手中宝剑的锐利程度远超想像,稍一触碰,怕不是就要落个手断足残的下场!他脸色严峻,心中却是思绪如飞,拼命地想着对策。

 猛然之间,他突然身形半蹲,双掌在地上重重拍击一下,身形却借反弹之力急速向后飞去。

 丁平虽然不知他想作什么,但“血剑”已出,只余饮血一途,足尖往地上一点,万千剑影丝毫半慢地如影随形。谁知足尖所触,却是空的一片。

 斑手过招,地形、天气等外部环境都是极为重要的因素。丁平早对这片空阔树林的形势一清二楚,这一足尖点地,便是用上了几分力道,都已经计算得清清楚楚,可是突然之间的一脚踏空,顿时将他的攻击步骤全部打了,不由得剑势一遏,攻势不由得全消。

 他眼光一瞥,已经看清原来所踏之地却比原本低了约有一寸。原来黄羽翔刚才双掌击拍之下,浑厚的真气将他身周一丈距离松软的土地强自紧,硬是矮了一寸。

 丁平虽是心中佩服黄羽翔机变灵敏,但身形纵起之间“血杀”第三式已经使了出来。

 正是“无坚不摧!”

 黄羽翔身形落地,左掌已然拍向了身边一棵高约两丈,碗口细的水杉树。“轰”的一声巨响之下,大树已折。没等大树倒地,黄羽翔已是用两手抱在拆断之处,猛地大喝一声,挥舞着整棵水杉树向丁平横扫过去。

 丁平料不到他会如此行事“无坚不摧”之下,遇物即摧,宝剑过处,顿时漫天全是凌乱的树叶残枝。剑气所及,每片树叶都被炸得粉碎,但丁平的身形也停了下来。黄羽翔仗着手中兵器之长的便宜,又将“无坚不摧”化解了。

 手中所抱的巨树已被丁平削去了所有的树叶杂枝,倒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子,只是长了好多。黄羽翔哈哈大笑,将巨将地上一,高声道:“多谢丁前辈赐我兵刃!”

 他的气势再度不可思议地狂盛起来,傲然卓立,仿佛不可打败的魔神一般。

 张梦心伏在他的肩头,双手环绕着他宽广的膛,心中跳如,‮住不忍‬就要大声叫唤:“爹爹,心儿终于找到他了!心儿终于找到一个有着和您一样气势的男子了!”心簇之下,便是此刻与黄羽翔双双身死此处,也是无怨无悔。

 丁平大怒,刚才黄羽翔树攻击之下,他若不是护身真气浑厚,差点儿被树上的杂枝刮伤了脸颊。他成名近四十年,近二十年来已几无对手,黄羽翔却仗着对环境的利用,让他大扫颜面,当真是老怀大恼!

 “血杀第四式,水东逝!”

 血红的剑身突然化作了一汪水,无边无际的将黄羽翔团团裹去。

 剑势未消,刚之气又起,赫然是“血杀”第五式“破阵!”

 “血杀七式”中只有第四式剑走柔,仿佛汪洋一般,将敌人住、死。即使对方能够躲过这一招,也会在狂暴的第五式“破阵”中魂飞九天!丁平的脸上‮住不忍‬出了一丝笑意,这十年来,少有几人能‮会机有‬捱到他四、五两式齐出了。

 黄羽翔巨再度挥舞起来,只是青蒙蒙的真气竟然触及到了巨的另一端,显是体内真气充盈异常。他本身内力之浑厚,在当世已算得上是一的修为,只是他却没有合适的武技来配合他的内力使用,空有一身内力,却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但巨挥舞之中,只觉全身酣畅淋漓,说不出的写意舒服。全身真气狂涌如,仿佛永无止境一般。他干脆率而为,全凭感觉舞动手中巨,只觉神意相合,什么丁平〔么“血杀七式”全然不放在眼里。

 凡是各门各派修习武艺,总有本门相合的内功心法来配合使用。如修习武当绵掌,必要用上武当的心法,不然的话,即使使来,也是威力不大。黄羽翔虽是偷学百家之技,但却没有百家的内功心法来配合使用,难以发挥其中的大威力。

 而“抱扑长生功”又是上古奇功,放眼当世,原没有哪种武技能与之配合使用。黄羽翔硬要以“抱朴长生功”使出偷学而来的招式,一则他本身对招式中的妙之处不甚了解;再者,也与“抱朴长生功”行功原理不符,是以对上一般的对手可以轻易取胜,但遇上像丁平这等剑术大高手,便不由得缚手缚脚,全然失去了制胜之力。

 但长剑断折之后,以巨木为兵器,挥舞之间,全没有章法可循,只是凭本能而动,恰恰暗合了“抱朴长生功”的自然之道,真气浩浩然动之际“抱朴长生功”的大威力终于完成显现出来。

 这门蜇伏了千年的神功,终于又到了再显神威‮候时的‬。

 看似全无章法的舞动之中,丁平引以为傲的连环两击顿时化为无形。不仅如此,黄羽翔中的余势未消,反守为攻横扫向丁平。只是刚才又遇丁平的宝剑,巨又被削去了不少,只剩下一丈来长,但挥舞起来,但显灵便如意。

 丁平终于骇然而惊!即使以前有些高手能够撑到他五式“血杀”以后,但莫不是在他的连环两击之下狼狈不堪,从来没有人可以在第五式“血杀”之后不但能全身而退,还可以反守为攻的!

 他心中虽惊,但毕竟是心修为俱属上乘的大高手,脸上仍是目无表情,手中的宝剑再动“血杀”第六式“誓志”已然使出。

 誓言死志,以杀敌酋。“誓志”一经使出,一股宁死不折的惨烈之气顿时笼罩全野!长剑之上的血红之气更为深烈,光华转之中,仿佛似在淌血一般。

 青色的巨仿佛巨龙一般,绕着丁平身周。而血红的剑光又似猛虎,总能在巨龙触身之前一口咬在巨龙的身上。“朴朴朴”的闷响之中,因着巨之上青色真气的阻挠,丁平手上宝剑虽是在巨之中劈斩了无数剑,但却没有一剑能将巨一削为二,只是每一剑过后,必有几块碎屑飞出。

 丁平一声大喝之中“血杀”第六式已然用尽,身形暴退一丈左右。

 此时的木经丁平一阵削减,已与平常的罗汉相差无几,只是握在手中的那一头却仍是原来的细。黄羽翔打得正酣畅,此时已无胜败之念,全然只是追求一战而已。他身形再卷,窥准丁平的间,木已是横扫过去。

 丁平双目之中一片赤红,血红的剑身一往无回地直刺黄羽翔。“血杀”第七式终于使了出来。

 “破天碎地!”

 第七式使出的一瞬,丁平全身都笼罩在一片血红色的光晕中,与手上的宝剑的颜色再无差异,仿佛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黄羽翔的战意再度攀上了一个高峰,手中的木一圈,全无花巧的当头向丁平击落,真气流转如沸,随着这一的击出,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青、红两道光华再度相遇,猛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狂暴的真气带着毁灭的莫大威力向林中席卷而去,所遇树木,莫不是被炸成片片碎屑。漫天的灰尘将黄羽翔与丁平团团围住!

 他们两人这几次锋威势实在太大,连原来酣战不已的单钰莹三人也都各自收手向他二人看去。眼见黄羽翔被灰尘所围,难见生死,单钰莹心急,纵身便向他跃去。

 秦月怜原本预料丁平必胜无疑,但‮到想没‬黄羽翔竟能强横至斯,也是心中骇然。眼见两人一番拼,却‮道知不‬鹿死谁手,心中正也慌急。看到单钰莹纵身跃去,却生怕丁平负伤,被她趁势伤害,忙也急跃而出。

 她离黄羽翔两人战之处原本较近,虽是动身较晚,却是正好拦了单钰莹身前,两人又再斗起来。

 大风卷来,将满天的灰尘吹散,两女都情不自地停下攻势,向黄羽翔两人看去。

 黄羽翔神情凛然,虎目生光地望着丁平,手上的木此时只余下五尺之长。而丁平满脸惨白,长剑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全身上下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罢才两人各自出尽全力相搏,竟是不相上下。只是黄羽翔木被丁平所削,好多碎片在黄羽翔惊人的真气贯注之下全往丁平身上打去。丁平连出七剑,真元已是大耗,哪及得上气势正如中天的黄羽翔,护身真气竟是挡不下这些碎片,浑身都被刺伤。

 “二哥!”秦月怜惊叫一声,她虽是将黄羽翔已是高估了,但料不到他竟有能力伤了丁平!

 “嘻嘻,”单钰莹拍手而笑道“老头,你不是号称‘七剑断肠’吗?看来,这次你没有断成别人的肠,自己倒是满身鲜血!”

 她在那里说着风凉话,黄羽翔心中却是想到了丁平第一剑‮候时的‬就差点儿断了自己的肠!若不是自己胡打胡撞拿大树当兵刃,以致功力大进,真‮道知不‬能否敌得下对方剩余的几剑!

 秦月怜哪容得单钰莹放肆,闻言大怒,顿时又与单钰莹战作了一团。

 丁平淡然道:“老夫近二十年来纵横无敌,几无对手,今算是二十年来首次负伤,嘿嘿,很久没有尝到受伤的滋味了,真有些怀念啊!”他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回忆之,又道“世人只道‘血杀’只有七式,却不知老夫半年前已创出了第八式,嘿嘿。小辈,老夫许你为近十年来老夫遇到的最强对手!就让老夫用世上还无人知道的‘血杀’第八式来送你进地府吧!”

 黄羽翔正要骂他大吹法螺,但目光触及丁平的一瞬,却是怔住了。

 丁平双眼微闭,举剑指天,脸颊之上全是一片肃穆,竟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气。

 全没了刚才的肃杀之气,丁平仿佛融入了天地之中,与整片树林融为了一体。一阵微风卷过,地上的灰尘落叶竟都向丁平手上的宝剑飞去,在剑尖之上盘旋不止。

 丁平双眼突地睁开,光华之厉,竟然连烈之光也比了下去。此时不但是地上的树叶灰尘,便是轻小一点的石子也从地上向丁平高举的长剑飞去。无论是树是草,都向丁平的方向偏折过去。仿佛丁平手上的宝剑便是天地之间的中心,所有的一切都要向它臣服。

 张梦心骇然而道:“自然之道!自然之道!想不到他已经领悟出了自然之道,爹爹也是七年前才悟通此道的!大哥,你切切要小心。这一剑挟天地自然的莫大威力,非凡人所能抵挡,退避其锋才是上策!”

 黄羽翔真气流转如意,心中虽然一凛,但更多的却是无比的期待。这中原第一高手都只是在七年前才悟出的自然之道究竟有多厉害?我黄羽翔能挡得下这一击吗?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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