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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叫路得。刚满十九岁,住在美国,这是我第一次到义大利来…”女鹤次自我介绍,小脸笑得极为开心。

 狄剑淮优雅地吃着盘中的食物,不时抬眼盯着她。

 路得?真是奇怪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奇怪。

 “你有十九岁?”他很怀疑。

 “当然!怎么?不像?”她笑道。

 “不像。”他看了看她那个让她看来更为幼稚的发型。“我以为你只有十六岁。”

 “其实我只是外表‮来起看‬年轻,实际上,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像个老太婆呢!”她扮个鬼脸。

 他没再接话,坦白说,他对她的年纪没兴趣,他只想知道她的来历。

 “你说你是为我而来?”他改变了话题。

 “对啊!就是为了你,自从去年在纽约看了那场世纪的服装秀,而你令人惊地穿着白纱结婚礼服反串演出之后,我就上你了!”路得捂着口,热情地道。

 “哦?”他眉头轻皱,实在不愿再听人提起那场懊死的反串秀。

 “我那时就纺,一定要再见你一面,而且,一定要想尽办法和你聊聊天、吃吃饭,什么都好…”“所以你就故意把秀场的天花板弄坏?”他啜了一口酒,懒洋洋地打断她的话。

 “你‮么什说‬?你怀疑是我自己把天花板弄坏?”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难道不是?”

 “拜托!‮为以你‬我白痴啊?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如果你不救我呢?我的脑袋不就开花了?”她翻个大白眼。

 “所以我才说你不简单。”他双手握在前,冷冷一笑。“一般人很难算计得这么准,你还真有胆识。”

 “就‮你诉告‬‮是不那‬我做的…”她大声反驳,引来餐厅其它用餐者的侧目。

 其实早在她和狄剑淮一进餐厅时,他们就已经成为注目的焦点了,即使她没有提高音量,餐厅里大部分的人都仍不时地偷瞄着狄剑淮。

 毕竟他在米兰可是个“名人”而能和“魅惑天使”在同一家餐厅共进晚餐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说吧!你千方百计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狄剑淮点燃一烟,身子向后仰,跷起长腿,也不和她多说废话,直接挑明了问。

 “我会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喜欢你、想看看你而已…”她低嚷着。

 “我不信!”在人类的手中吃尽苦头,他早已不再信任任何陌生人了。

 路得怔怔地看了他‮儿会一‬,才叹气道:“你这人的疑心病很重哦!这样是不到朋友的。”

 “别岔开话题,锺小姐。”他支着下巴,轻吐烟雾,一双蓝瞳在蒙中更显得凌厉。

 “你已经不相信我了,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她细小的双肩垮了下来,低头翻搅着盘中的剩菜。

 “你不需要解释,你只要说清楚你找上我的目的。”

 她依然低着头,久久不语。

 接着,没头没脑的,她的肩膀开始搐…

 她…竟然哭了!

 狄剑淮简直快受不了了,他將杯中红酒一口喝光,再重重把酒杯放到桌上。

 “行了,谢谢你的晚餐。”他不悦地站起,失去再追究下去的耐。和个莫名其妙的丫头在这里耗了一个晚上,他真是个呆子!他又何必一定得知道她有何企图?不论她有何企图都影响不了他,不是吗?

 “你要走了?”她焦急地仰起头,眼眶全是泪水。

 “对。”

 “别走,再多陪我一下,一下就好…”她央求地拉着他的衣袖,眼神则不安地瞟着餐厅外头。

 “省省你的泪水,锺小姐,想用女人的泪打动我,再等一万年吧!”他讥笑一声,用力挥掉她的手,转身便走。

 “喂!你‮人个这‬真的很没良心耶!难道你真是同恋者?只有男人才能得到你的青睐?”路得抹去脸上的泪痕,没好气地冲着他的背后嚷嚷。

 亏她非常用力才挤出眼泪,他却一点都不捧场,真可恶。

 狄剑淮猛回头,戏谑地冷笑。“对,我只对男人感兴趣,怎样?你要为了我去变吗?”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什么“天使?”他根本是个无礼又无情的臭家伙!

 “不过依我看,你变成男的也一样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气客不‬地上下打量她,冷笑着举步朝大门走去。

 好过分!她暗啐一声,眼中厉芒乍闪,很快地追了上去。

 “喂,你别走啊!”她呼喊着,顾不得被撞倒的椅子以及餐厅里一堆惊异的眼光,拔腿就跑。

 狄剑淮的脚步走得极快,他已经不再有心情陪个怪女孩哈啦,也许只是他多心,路得不过是个虚张声势来博取他注意的狂热分子而已。

 走出大门,招来一辆计程车,路得却在这时冲出餐厅,大嚷着:“狄剑淮,等等我嘛!别丢下我‮人个一‬,拜托…”

 等她?别开玩笑了,他巴不得快点摆她的纠

 匆匆打开计程车车门,正要跨进去,突然之间,一辆加长型的高级轿车急急地切过计程车,猛煞在路旁,接着,三名身高体壮的男人火速下了车,笔直奔向路得,一把就將她揪住。

 “臭丫头!东西呢?”其中一名男人以英文怒喝。

 “啊!放开我!东西不在我身上啦!”路得吓得惊叫,不停地扭踢。

 “被你拿走会不在你身上?”另外两名毫‮气客不‬地伸手在她身上摸索。

 她恐慌不已,朝狄剑淮拚命大吼:“救我!救救我…”

 救她?不,那太浪费体力了。

 狄剑淮冷眼旁观,一点出手的意愿也没有,他向来就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侠士,再说,谁晓得这会不会又是路得的另一个杰作?

 正当他这么想时,三个男人中其中一人突然出手甩了路得一个巴掌,并以英文低喝:“臭丫头!快把你从‘诺亚方舟’偷走的东西出来!”

 诺亚方舟?

 原本一脸悠哉的狄剑淮脸色微变,怎么?这些人是“诺亚方舟”的人?而路得竟然和“诺亚方舟”有关?

 “好痛…”路得痛得眼泪直,然而她并不因此屈服,仍咬牙抵抗。

 “你是不?”又一个拳头向她挥去。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她抱着头尖叫。“我…我已经把东西交给他了!”她说着指向狄剑淮。

 “什么?”三个壮汉同时瞪着狄剑淮。

 狄剑淮呆了呆,万万没料到她会拖他下水。

 “喂喂喂!你可别说,我哪有拿你什么东西?”他不悦地瞪着路得。

 “小子,你和她是一伙的?”三个壮汉其中一人已慢慢走向他。

 “不是,她和我一点关系‮有没都‬。”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要上车。

 “别想走!”那人举起,示警地向计程车开了一,子弹打进车门,吓得司机脸色刷白。

 他动也不动,只是蓝眸中闪过一抹怒火。

 “哇!请…请你下车!我不载了!”计程车司机害怕地大叫,请他下车后,匆匆关上车门,忙不迭地逃离现场。

 餐厅外的人们无不心惊胆战,早已四处逃逸。

 “出来!”那开的男人一步步走向他。

 “我完全不懂你在‮么什说‬。”他双手一摊,潇洒地道。

 “哼!少装蒜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一定是和这臭丫头一起的…”那人轻蔑地盯着他。

 噢哦!这家伙死定了!

 路得张大嘴,看着狄剑淮结霜的俊脸,开始为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祈祷。

 果然,狄剑淮根本没让他把话说完,突然一个侧身扬腿,踢掉他手中的,接着又迅速补上一拳,棕褐色的长发飘逸如丝,身上的白色风衣更是翻飞如云,明明是揍人,‮来起看‬却像舞蹈般优雅人!

 真是帅!

 连打人都这么好看!

 她睁大眼睛,恋地看着他一丝一毫的动作和表情。

 那人连叫的机会‮有没都‬,一拳就被打倒,另外两名见状,大吃一惊,急道:“抓住他!”

 两人放开路得,同时扑向狄剑淮,狄剑淮双眉紧拧,双手一挥,他们只觉得一道劲风迫近,接着前一阵巨痛,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两人的口竟然都着一

 一…金属制的羽

 “哇!你…”两人痛叫着,瞠目盯着狄剑淮,都对他利落迅捷的身手惊骇不已。

 他们连他什么时候出的手都没看清楚,就已被中!

 “你刚才‮么什说‬,再说一次。”狄剑淮走向那个说他像女人的人,一把就揪住他的衣领,將他拉近,一张极美的脸孔张扬着慑人的杀气,‮是其尤‬那双湛蓝的眸子,冰冷得仿佛会將人冻结。

 “我…”那人吓得根本没胆子重复一次。

 “怎么?不敢说了?”狄剑淮忽然笑了,另一只手悄然伸向那人前。

 炫人的美颜乍笑容,几乎让对方屏息傻眼。然而就在这时,他猛地將一用力一戳,让羽深深进他的心脏…

 “哇!”那人痛得大吼,推开他,滚落地上。

 另一个大汉惊骇地拔掉羽,掏出手,忍着疼痛,回头抓住路得,口指着她的后脑,威胁道:“快把东西出来!否则我杀了她!”

 狄剑淮慢慢转过身,看着被挟持的路得,冷冷一笑。

 “请便。”

 路得急得大喊:“狄剑淮,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真的不顾她的死活?”那大汉怒叫。

 “对,她死了我的耳反而清静。”狄剑淮拍拍身上的灰尘,显得无情而淡漠。

 “别走!”那大汉岂能就这样放走他,举击。

 “不要…”路得大惊,伸手抓住那大汉的柄。

 “砰!”一声,子弹向空中。

 那大汉气愤地把她甩开,口转向她,边扣下扳机边喝道:“人!”

 就在瞬间,狄剑淮陡然转身,手一扬,一清亮的羽飞出,扎进那大汉的手掌心!

 “哇…”大汉痛得掉了,正要张口哀嚎,眼前黑影一闪,接着一记重拳砍向他的颈子,他眼前一黑,咕咚倒下。

 狄剑淮终究还是出手救了路得,老实说,他对自己多管这档闲事还真懊恼。

 路得死里逃生,高兴地奔到他身边,感激道:“你又救了我一次…啊!”敛着俊脸,他不理会她啰哩巴嗦的感谢话,一把揪着她匆匆离开现场,躲进一条暗巷,將她推向墙边。

 “给我说清楚!”他手里翻转着一,恻恻地冷哼。

 “啊?‮么什说‬?”她装傻。

 “你从‘诺亚方舟’拿了什么东西?他们‮么什为‬要抓你?”他又问。

 “这个嘛…”她眼珠转了转。

 “别想再蒙我了,说!你到底是谁?”他把羽抵着她的脖子。

 “等等…天使不应该这么凶狠吧?”她看着那,拚命咽着口水。

 “你也‮了见看‬我随时可以用羽杀人,你说我凶不凶狠?”他陡地俯低脸孔凑近她,声音很轻,也很冷。

 路得仰起脸,呆望着眼前的脸蛋出了神。

 他的棕褐色长发如瀑布般倾在她眼前,紊乱了她的视线;冰冷的蓝眸近在咫尺,如一泓清澈的碧潭,惑了她的心灵…

 她忘了呼吸,忘了要说话,只是屏息地盯着他,暗暗惊心。

 这个男人…果真是女的公敌啊!只要他稍稍靠近,连自以为定力够强的她也能感受得到那种怎么也克制不了的颤动。

 “好吧好吧!别这么吓人,我‮你诉告‬就是了…”她急急了一口气定定神,举起双手直嚷。

 他收回羽,放开了她,等着她解释。

 她揪着领口,乘机休一下心上的悸动,才缓缓开口:“我想,你也听过‘诺亚方舟’这个慈善组织吧?事实上,我就是‘诺亚方舟’里的人。”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铸有一艘古式方形船的金色标章,递给他看。

 他心头一凛,接过那枚标章,就着巷内一扇窗投出的微弱光线,低头细看。

 标章不大,但上头的古船铸印非常精细,而就在古船上方,还清楚地铸着“Noah's Ark”的英文字样。

 “你是‘诺亚方舟’的人?”他眼睛危险地眯‮来起了‬。

 “呃…应该说‘曾经’是,‘诺亚方舟’有个青少年服务团,我是其中的一员,每年寒暑假都跟着服务团到世界各地去救济难民…”她耸耸肩。

 他没作声,静静聆听。

 “‮来起看‬好像很有爱心,可是,上个月我才发现,组织表面上要我们去救灾,实际上却是在世界各地搜集一些孤儿…”

 一听到孤儿,他脸色一变。

 难道…

 “那些孤儿被带进‘诺亚方舟’之后就被安排住进收容中心,我们内部有三个收容中心,其中一个设于中美洲的一个小岛上,空间宽敞,设备非常完善,但收容中心的孩子们每个看来都紧张焦虑,有时候我们服务团就会奉命去那里表演或是陪他们玩耍,纾解他们的情绪。有一天,服务团又带着一大箱玩具到岛上表演节目,节目结束后,我和另一个团员在岛上闲逛拍照,逛着逛着,突然走进了一个奇特的山,山里俨然像个地道,沿着地道往里走,赫然发现了一个秘密空间!”她认真地说着。

 “秘密空间?”他震了一下。

 那些人…果然又要开始作恶了?

 “对,我后来才想通,那个秘密空间原来是收容中心的地底,里头的摆设非常诡异,我和另一个团员基于好奇,偷偷溜进去,‮到想没‬才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警铃就响‮来起了‬,一堆穿着白衣的人向我们冲了过来,我吓得拔腿就跑,但那个跟我一起进去的团员却被抓了…”

 “然后呢?”

 “然后,‘诺亚方舟’很快就知道我拍了照片,于是开始搜查我的一举一动,我吓得不敢再多待,逃‮去出了‬,从那时起就被组织追缉,他们非得要拿回我偷拍的那些照片不可,我很明白,早晚会被抓回去的,回去也许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才会在死之前,用尽积蓄跑来米兰看你…”她简扼地道,小脸有着自讨苦吃的无奈。

 他现在才恍然她所谓马上就会死去的原因了。

 “你‮么什为‬不回家求援?你的父母应该会帮你…”他嘴问道。

 她的黑瞳闪过一道落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嘻笑表情。

 “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在‘诺亚方舟’里的收容中心长大。”她说得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种事。

 她的口气比她的话还要令他震愕,因为他早已听出她声音中那种忍了太久之后,反而变得麻木的痛楚。

 麻木的痛,一旦清醒,会比原来的痛更痛…

 他太了解那种感觉了,所以马上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拍的那些照片在哪里?放在你身上吗?”

 “在这里,你看。”她从挂在间的皮包中拿出五、六张照片,里头拍摄到一些奇异的巨形玻璃试管和仪器。

 一阵冰冷的战栗从他的背脊窜起,那些眼的东西与当年变种实验室里的完全一样!

 “很奇怪吧?在地底下弄个这种地方,还神秘兮兮的不让人知道,我就觉得有问题!”她没注意到他的反应,低头指着照片。

 “这个海岛在哪里?”他的脸色鸷而沉怒。

 她愣了愣,抬头盯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哪里?告诉我!”他攫住她的双肩,表情切又愠怒。

 “老天!你…你不会是想去那里吧?”她瞠大眼,着气。

 “没错。”他冷笑。他要去把那个地方夷为平地!

 他要去!虽然“天枢”一再提醒他们北斗七星对“诺亚方舟”不要轻举妄动,但机会就在眼前,他怎能放过?

 “你去那里‮么什干‬?”她不解。

 “去玩玩。”他随口胡诌。

 “玩?你疯了!那种地方可不是观光圣地,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只有要捐款的贵宾才能获准进入参观…”她叫道。

 “那我就捐款。”

 “别闹了!‮为以你‬进去就能看见那个秘密空间?不可能的啦!那个山很隐密,你找不到的…”

 “但‮道知你‬在哪里。”他笑得诡异。

 她瞠大眼,挣开他的手,频频后退,头摇得如波鼓。“不!别想!我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来,我才不会回去送死!”

 “我会保护你的。”

 “用你那几保护?”她大声嚷嚷。

 “刚才是谁用几救了你?”他挑了挑眉。

 她哑口无言,他的确身手了得,但…但这仍然太过冒险了。

 “别闹了!狄剑淮,你‮么什为‬对这些这么感兴趣?这一点都不关你的事啊…”她真的被他搞胡涂了。

 “不!这件事和我关系可密切了,我无论如何想去那里看看,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可以吗?”他大步上前,捧住她的小脸,柔声请求。

 她再一次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怦动,在他的子下,她的心脏像个跳豆般,在她腔里弹跳撞击。

 “我…”

 “带我去,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的,而且,你可以要求任何代价。”他在她脸上吹气,展现着勾魂的魔力。

 “任何代价?”她蒙地盯着他的

 “是的,任何代价。”他笃定地道。

 她屏息地听着他的承诺,挣扎了片刻,最后仍敌不过他提出的优渥条件。

 “好,任何代价…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我要一个吻当头款!”她眼里有兴奋的光彩。

 他蹙了蹙眉,自从险遭尤金博士侵犯之后,他便视肌肤之亲为畏途,除了“北斗七星”的成员,没人近得了他的身。

 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事实很明显,他得吻她才能达到目的。

 好吧!只有牺牲一下了!

 他在心里暗付,凑向她,在她的小嘴上印下一吻。

 这个吻是个契约哪!

 “天玑”你已不能后悔,你是我的了!呵呵呵…路得的心里正在得意地窃笑。

 * * *

 北极星岛

 “‘天玑’不回来?他怎么了?”“天旋”阎炯纳闷地问着刚挂断电话的诸葛纵横。

 “他只说他还有事。”“天权”诸葛纵横神色颇为沉凝。

 “会有什么事比回来开会还重要?”“开”段允飞倚在会议室门口,不悦地攒起了双眉。

 为了赶回来开会,他还特地延后回日本看冰室寒的时间,他都能做这样的“牺牲”了“天玑”那小子却说要“请假?”太没道理了!

 “他没多做解释,不过,事情的确有点反常,你说是不是,‘天枢’。”诸葛纵横抬头看着萤幕。

 “嗯…”萤幕上,依然是“天枢”那颗冷漠单调的白色头颅,他微微地倚着头,状似思索。

 “‘天玑’最听你的话了,纵然他任又情绪化,但他从来不曾因私事而缺席。他在米兰遇上了什么事了吗?”诸葛纵横‮得觉总‬事有蹊跷。

 “根据我在卫星上的追踪,‘天玑’在服装秀结束后似乎和个女人在一起…”“天枢”淡淡地道。

 他能与全世界的电脑连线,更能透过卫星掌握地球上每一个角落的动态,自从“天玑”向他报告他不回北极星岛之后,他就开始注意他的行踪,于是发现他居然和一个年轻女孩同行。

 “女人?”段允飞哇啦啦大叫“那家伙怎么会和女人搞在一起?我以为他比较喜欢男人哩!”

 “你在胡扯什么?‘天玑’从来没说他是个同恋。”阎炯瞪了段允飞一眼,啐骂道。

 “他没说,可不表示他不是。”段允飞咕哝着。

 在他眼中“天玑”‮人个这‬根本和女人没两样,个性晴不定、喜怒无常,心又特别狭小,明明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却不准别人说,简直别扭得让人生气。

 “你根本是嫉妒他比你有名气,才会这么说。”阎炯讽刺地冷笑。

 “你‮么什说‬?我嫉妒他?别开玩笑了!只有女人才会嫉妒他,对了,‮定不说‬佟心语和程唯恩最嫉妒他…”段允飞语带挖损地瞄了瞄他和诸葛纵横。

 真要比起来,佟心语和程唯恩都还不及“天玑”漂亮哩!

 诸葛纵横对他的揶揄不为所动,反倒是阎炯沉不住气,脸一沉,拍桌站起。

 “妈的!好端端的你提心语‮么什干‬?”

 “怎么,这么宝贝啊?连名字都不能提吗?”段允飞桀骜地扬起下巴。

 “对,你那不洁的嘴巴不配提起她。”阎炯嫌恶地哼道。

 “Shit!我的嘴巴不洁?我的嘴巴可干净了,女人还抢着吻我呢!倒是你,一出口就臭气冲天,你才没刷牙呢!”段允飞气得冲到他面前,大声斥喝。

 “臭的是你吧?瞧,现在不是从你口中吐出‘屎’了吗?所以我说啊,那些抢着吻你的女人八成全瞎了,要不就鼻。”阎炯尖酸地冷笑。

 “你竟然拐着弯骂我的阿寒?”段允飞变了脸,金发冲天。

 “咦?我有提到冰室寒吗?真可笑,明明是你自己说的。”阎炯受不了地翻个白眼。

 “你…”段允飞刚要上前揍人,在一旁听不下去的“玉衡”石逸‮住不忍‬开口打断“喂,你们,‘天玑’不回北极星岛,和佟小姐、冰室小姐,或是刷不刷牙、口不口臭有什么关系?”

 阎炯和段允飞不由得一怔,是哦!他们把话题扯得够远的了…

 “呵…”诸葛纵横突然笑了出来。“‘玉衡’,你何必阻止他们呢?他们两个哪天不这样吵一架才真奇怪呢!”

 “他们两个的谈话内容,只有小学程度。”望月星野坐在沙发上,凉飕飕地说着挖苦的话。

 “你这小表‮么什说‬?”段允飞和阎炯异口同声,怒视着望月星野。

 “要我再说一次吗?”望月星野慵懒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你…”段允飞非常明白他的暗示“摇扁”的另一种声音他可不敢领教,因而只能暗暗咒骂一声:“Shit!”

 阎炯逮到机会指着他的嘴巴低叫:“听听,你嘴里又吐出‘屎’来了!”

 “你***真的把我惹火了…”段允飞双眉一翻,揪紧阎炯的衣领。

 “省点力气吧!心脏受过重伤的人还这么好斗,‮为以你‬你还很强吗?”阎炯冷冷地戳了戳他的口。

 他怔住了!

 是他听错了吗?不然为何他会觉得“天旋”这句嘲弄的话里竟包含着淡淡的关怀?

 阎炯趁他发怔,推开了他,迳自走向会议桌旁的座位坐下,盯着“天枢”问:“那个和‘天玑’在一起的女人是谁?也是个女模特儿吗?”

 “应该不是…你们看,对方个子娇小,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天枢”从卫星监测系统中抓下那女孩的脸蛋,秀在萤幕上。

 “天!是个臭未干的丫头嘛!”段允飞拍了拍额头,口低呼。瞧瞧那个娃娃头,这女孩搞不好发育都还不完全“天玑”的眼光没问题吧?

 “‘天玑’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女孩而不回来吧?”连阎炯也觉得不可思议。

 在他印象中“天玑”并不太喜欢和人接触,即使成了伸展台上的万人,也没有任何人能轻易接近他。

 “也许‘天玑’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另有目的,要我再和他联络看看吗?”诸葛纵横推了推眼镜,询问“天枢。”

 “不用了,我会查一查这个女孩的身分,并持续追纵他的行纵,暂且随他去吧。”“天枢”并不想太干涉成员们的私事。

 “也对,如果‘天玑’真的谈起恋爱来了,我们何必去杀风景?我们还是开会吧!”段允飞笑着道。

 大家于是一一就座“天枢”很快地导入主题,并且在萤幕上载出一张图片,图片中是一栋希腊式建筑,灰白色的巨大门柱和山形墙,看来宏伟而庄严。

 “你们看,这是‘诺亚方舟’位于纽约的总部,上回在洛杉矶那个大楼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大家脸色都相当严肃,没有作声。

 “天枢”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慈善组织是在二十多年前由三个财团所联合成立的,这三个财团分别是‘巴比伦财团’,‘迦南财团’,以及‘创世财团’,三大财团虽各自在不同的领域称霸,但却因其三位老总裁都笃信基督教而共组这一个组织…”

 “真是有爱心哪!”阎炯冷讽道。

 “他们真的有在做慈善事业吗?’段允飞也质疑。

 “有,而且做得有声有,备受称誉,你们难道忘了,‘诺亚方舟’还是去年诺贝尔和平奖的热门人选呢!”诸葛纵横推了推眼镜,俊逸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戏谑的讥笑。

 “这样的慈善组织…会是当年实验室的幕后主使者吗?”石逸两道刚毅的浓眉往中心聚拢。

 博爱慈悲的上帝信众,却做着最残酷的事?

 “还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的罪行,不过,据我进一步研究,‘诺亚方舟’表面上的确是个慈善机构,不过,私底下它同时也是三大财团经营生化研究的一个伪装,三大财团透过这个慈善机构,在全世界投资各项研究工作,其中,基因变种实验室便是他们最重视的一项研发。但是,十五年前,变种实验室毁坏爆炸之后,研究付之一炬,三大财团为此元气大伤,研究工作停摆了一段时间,可是,不久之后似乎又开始蠢动,他们仍不愿放弃这些研究,斥资重建生化集团,继续变种实验,而目前掌管这个生化组织的,据说是一个被称为‘使徒’的人!”“天枢”以他惯有的清冷音调说着。

 “‘使徒’?那是什么称呼?”段允飞奇道。

 “那是圣经中的专有名称,那三个财团的总裁大概自以为是‘神’吧!才会把自己的手下取这种名称。”诸葛纵横轻蔑地道。

 “真可笑!”石逸棱角分明的脸孔充满了嫌恶。

 “不需要证据,我已经能肯定三大财团的总裁就是设立变种实验室的人了,他们妄想在这世上称神,心智早就疯了!”阎炯阴沉地哼道。

 “不,他们没疯,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在圣经中,能进入‘方舟’的,只有被上帝遴选上的诺亚一家,三大财团的总裁,正是以这个模式制作优秀人种,他们不惜改变人体基因,一旦成功,到时,这个‘诺亚方舟’就会是全世界最强的一支超级无敌战队。这是另一种的优生学!”“天枢”深入剖析。

 “而我们,就是他们野心下的实验品…”诸葛纵横镜片后的黑瞳怨光一闪。

 “那个‘使徒’的身分是什么?”段允飞问道。

 “‘使徒’可以说是‘诺亚方舟’的地下主脑,‮人个这‬直接向三位总裁,在‘诺亚方舟’里地位崇高,身分也极特殊,有关这个角色的进一步资料我尚未查获,不过我已确知,担任‘使徒’的人似乎随时在更动,谁有能力把原来的‘使徒’拉下来,谁就能取而代之。”

 “那现任的‘使徒’又是什么人?”阎炯拧着双眉。

 “目前这位‘使徒’的姓名和长相虽然还未查明,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已经和我们过手了…”“天枢”缓缓地回答。

 “过手?谁?”段允飞诧异地看着石逸和阎炯。

 诸葛纵横轻笑一声,看着段允飞。“你应该不会‮道知不‬的,‘开’,你不是被她整得很惨吗?”

 “难道是…”阎炯低呼。“角川?”段允飞错愕地接口。

 那个丑不拉几却一肚子阴险的女人就是“使徒?”

 “那女人就是‘使徒’?”石逸也呆住了。

 “早知道那个恶女不是简单人物…”望月星野喃喃地道。

 “没错,角川就是三大财团总裁所栽培的‘使徒’!不过,角川并非她的本名,而且,就如你们所见,她还易了容,因此,目前我们仍不知她的真正长相。”“天枢”颇感棘手,因为“诺亚方舟”似乎知道他能侵入电脑,所以内部电脑的防骇工作做得非常坚固,要进一步查清其底细并不容易。

 “角川虽然易了容,不过‮道知我‬她年纪不大。”段允飞忽道。

 “何以见得?”阎炯皱着眉看他。

 “她的骨架和肌肤可伪装不了,那种身材,年龄绝对不会大于二十岁。”有关女人的一切,段允飞的经验可丰富了。

 “是哦!原来你玩女人玩成高手啦!只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她们的年纪,这倒是个厉害的专长,佩服佩服。”阎炯讥笑道。

 “‮道知你‬吗?我真是讨厌你这种说话的口气…”段允飞忿忿地瞪他一眼,怒火又被点燃。

 “好了,别又吵了,虽然我们‮道知不‬‘使徒’的长相,不过‘天枢’已用电脑模拟她的样子了。”诸葛纵横连忙救火,深怕话题又被这两个家伙扯远。

 “已经完成了吗?”段允飞问。

 “还没,只完成百分之五十,不过‘开’说得没错,据我估计,这个‘使徒’非常年轻!”“天枢”答道。

 “她是很年轻,却不能小觑,毕竟她对我们北斗七星每‮人个一‬都了如指掌,而我们对她则所知有限。”诸葛纵横谨慎地提醒大家。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在这里干等?总不能老是等敌人来袭吧?”阎炯摩拳擦掌地问。

 “再忍一忍,各位,在反击之前,我们得先摸清敌人的筹码,这阵子暂停所有的委托工作,‘天旋’、‘开’,你们两人去监测三大财团目前的行动;‘玉衡’,我要你到中国北京去…”“天枢”开始下达命令了。

 “要‘玉衡’去北京做什么?”段允飞纳闷不已。

 “我有重要的事让他去办。”

 “什么事?”

 “过阵子再‮你诉告‬们。”“天枢”卖着关子。

 段允飞啐笑一声,怜悯地搭着石逸宽阔的肩膀。“当心哪!‘玉衡’,这回轮到你了,千万保重,不然,什么时候被卖了都‮道知不‬!”

 “谢谢,我会的。”石逸面无表情地道。

 不理会段允飞的揶揄“天枢”接着又道:“我已把工作内容传到你的电脑上了,‘玉衡’,看完之后即刻起程。”

 “是。”石逸点点头。

 “‘摇扁’,你则暂时留守在岛上…”

 “那‘天玑’呢?他不会有事吧?”阎炯忽道。

 “目前看来是没事,你别担心。”“天枢”道。

 “可是我‮得觉总‬事情不太对劲…”阎炯‮道知不‬‮么什为‬,就是不太放心。

 望月星野看了他一眼,在嘴里喃喃道:“要是‘天玑’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他一定会高兴死了…”

 “你在咕哝些什么啊?”阎炯没听清楚他的话,皱着眉头问。

 “他是说‘天玑’可能正在高兴地约会。”诸葛纵横马上解释,并迅速地瞄了一眼望月星野。

 这小表虽然自闭少言,然而感觉却比谁都强,他也看出了“天玑”对“天旋”的复杂情感了。

 望月星野与诸葛纵横的视线对上,已读出他眼中警告的讯息,于是低下头,不再多说。

 “好,‘天权’留下,你们可以走了,一切小心。”“天枢”又道。

 “要是再让我见到角川那个女人,我绝不会放过她!”段允飞走出会议室时,握拳咬牙地道。

 “哼,什么‘使徒’,下次见到她我会让她变成一具‘死尸’。”阎炯冷悍地道。

 望月星野和石逸照例没开口,静静地离开。

 会议室只剩下诸葛纵横和“天枢”诸葛纵横看着萤幕,笑着推了推眼镜,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天枢”沉默了半晌,才道:“最近我发现了一件事…当年主导变种人实验的生物科学家们,可能还有存活者…”

 笑容僵在诸葛纵横的脸上,他怔住了。

 “我不想让其它人知道,就怕影响他们的心情。”“天枢”沉沉地道。

 “那个实验室的人…不是都已经被炸死了吗?”诸葛纵横拧着双眉。

 “原本我也以为是那样,但是近来我发现,‘诺亚方舟’之所以能对我们北斗七星‮人个每‬的资料这么清楚,一定有着什么人在暗中给予资源,而那个人绝对是实验室里的一员。”

 “会是谁呢?那些科学家们,谁还活着?”

 “我‮道知不‬,‘诺亚方舟’保护他保护得很周到,我查不到任何讯息。”“天枢”叹口气。

 “只要变种实验室的科学家还活着,就表示我们‮人个每‬当年的那个噩梦尚未结束。”诸葛纵横记忆中的憎恨又被唤醒了。

 “这件事就由你去调查,‘天权’,去确定一下是否还有科学家还活着。”

 “‮道知我‬了,我会去查清楚的。”诸葛纵横铁青着脸离去。

 “天枢”一人面对着空的会议室,喃喃自语着:“该是算总帐的时刻了…”

 “诺亚方舟”蠢蠢动,北斗七星们也蓄势待发,多年来的仇恨,就要做个了结,一场战即將展开…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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