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午,鸟笼里的天使依然沉睡…
路得痴怔地立在笼外,看着笼里尚未从麻葯中醒来的狄剑淮,心中
满了惶惑及不安的情绪。
她睡不着。
原以为是抓到了狄剑淮而过度兴奋,因为她终究拥有了他这个美丽的“魅惑天使”但是,在兴奋背后,一种扰人的恐慌却紧紧攫住她的
口,那种烦闷复杂的心情仿佛是…
仿佛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她怎么可能做错?猎捕狄剑淮,她既达成了主人们的使命,又一偿自己的心愿,这明明是件快乐而且很有成就感的事啊!但是,狄剑淮最后看她的眼神却让她快乐不起来,他那充满恨意的表情,像块铅一样地
在她
腔,让她
不过气来,让她难以入眠,更让她耿耿于怀。
这是怎么回事?她
惘而不解,她为何会如此在意他的眼神?她和他立场不同,欺骗他又有什么不对?这只是一种手段,一种为了达到目的而施的伎俩,她并没有错,要怪,就该怪他自己不够警觉,才会被她欺骗,被她捕获。
然而,脑子这么想,心却无法释怀,所以她才会在半夜跑到这里来,好像不这么看着他,她就无法安心似的…
对,她很不安,担心他会逃走,害怕好不容易拥有他之后又失去他。
真是太可笑了!身经百战、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她,竟会为了狄剑淮这个男人而方寸大
,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她这个最
狠的“使徒”在爱情面前也只有称臣的份?
爱情啊!都是爱情惹的祸,她从来没有这么神经质过,所有一切不合理的情绪好像都只在爱上他之后才产生,如此在乎人个一,如此想独占人个一,如此地希冀得到人个一的爱…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独思,她没有回头,却准确地喊出来者的名字“茱莉,你来么什干?”
来人见到她吓了一大跳,惊惶失措地杵在门外。
“‘使徒’…我…我只是来看看…”茱莉结结巴巴地道。
她不懂,这女孩比她小了足足有十六岁,但她每次一见到她就浑身打哆嗦。
“谁允许你进来的?”她转过身,严厉地盯着茱莉。“我明明
代下去,谁也不准靠近这里的。”
今早她就下令,
止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连尤金都不例外。
“很抱歉,我只是住不忍想来看看…”茱莉
口而出。
“看他吗?”她替她接话。
茱莉脸一红,尴尬地低下头。
“你喜欢他?”她冷冷一笑,早在狄剑淮初抵岛上,她就看出茱莉对狄剑淮一见锺情。
哼!好个狄剑淮,果然魅力无法挡,不管男人或女人、年幼或年长,都难逃他的
惑。
“我…”茱莉不敢承认,表情却早已代她回答。
“他一到达,你就两眼发直地盯着他,还差点
出马脚,那模样真是丑!”她冷讥地瞥着茱莉三十多岁的脸,口气恶毒。
“你…”茱莉瞠目结舌。这小丫头气焰真是太嚣张了!
“哼!只可惜他从现在起是我的,你不准看,出去。”她气客不地下令。
茱莉愣了一下,暗暗咬牙“么什为我不能看他?我又没有要怎样…”
“他只属于我人个一,谁要敢再多看他一眼,我会挖掉他们的眼睛,听懂了吧?”她扬起脸,口气独占而强硬。
“你真霸道,为以你你人个一就能决定他属于谁了吗?太可笑了…”茱莉失声笑道。
她眉心一蹙,黑瞳凌厉地扫向她。“你么什说?”
“他不是你的!你用计抓住他,骗他上,这就算拥有他了吗?你诉告,他会恨你,一直恨着你…”茱莉住不忍地嚷着。
路得脸色微变,茱莉的话正好刺中她心中最大的不安。
“你懂什么?只要他一直在我身边,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她愠怒地反驳。
茱莉睁大眼,半晌,突然笑了。
“天哪!我一直以为你很老成,到想没对爱情却幼稚得像个孩子,难道为以你把一男一女绑在一起就会产生爱情?别傻了,人家不爱你,再怎么强求都没用,不是两情相悦,就不叫爱情…”
“住口!”这种大道理她不想听。
“如今你设计抓了‘天玑’,他怎么可能还会爱你?你等着瞧吧,他对你的恨绝对不是你承受得起的…到时你就会发现,你宁可继续单恋他,也不想被他痛恨,被他讨厌…”茱莉豁出去了,不顾死活地继续道。
“我叫你闭嘴!”路得狂怒不已,冲向前甩了她一巴掌,并迅速拔出
间的手
抵住她的脑门。
茱莉被打得脸色发白,却依然不怕死地道:“你要杀就杀吧!但是…在我死之前,请让我再看狄剑淮一眼,我只求再看他一眼…”
临死都还眷恋着狄剑淮,路得又惊又怒,既嫉妒又愕然,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别想!你死都别想看他!”她残酷地一脚踢倒她,
口瞄准她的眉心,扣住扳机。
这时,鸟笼里忽然传来一声恻恻的冷笑。
“呵…真有趣…”
路得和茱莉同时转头,赫然发现里头的狄剑淮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而且正靠坐在栏杆边,好整以暇地观看着她们的争执。
“狄剑淮…”路得心头一紧,心里那份不安益发强烈。
“茱莉小姐,就为了看我一眼,你不怕死吗?”狄剑淮不理路得,迳自对着茱莉问道。
“我…”茱莉心跳加速,到想没他会记住她的名字。
“连我变成这副德行你也喜欢我吗?”他
笑着,陡地用力,一对金属般的银翅全部展开。
茱莉着了魔似地瞪着他的羽翼,用力点点头。“哦,是的!是的…”
“过来。”他向她伸出手。
茱莉一步步走向他,跪倒在笼外,惊慑地看着他俊气
人的美貌。
“你真可爱,为了看我一眼而不怕死?”他低柔的嗓音致命而危险。
“是的…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对你…”“嘘…别说话。”他轻声制止,然后出人意表地將手伸出栏外,拉住她的后颈,吻住了她的
。
茱莉惊喜得呆掉了。
但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路得却面色铁青,狄剑淮竟当着她的面吻了别人?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火气瞬间冲昏了她的理智,她几乎没有多想,狂怒地朝茱莉背后开了一
,只听得“砰”一声,茱莉身子震了一下,在天使之吻中瞪目倒下…死去…
“哈哈哈…”狄剑淮大笑出声,他扶住栏杆,缓缓立起。
路得骇然地盯着他,怒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敌人自相残杀实在很好玩。”狄剑淮虽然笑着,但一双蓝眸却异常冰冽。
“敌人”两字如重锤般敲进路得的
口,疼得她眉心紧拧。
“你是故意
我,是吗?”她努力
下那份痛楚。
“角川小姐不该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他讥讽地道。
“我叫路得,角川只是我的化名。”她不想听他喊她角川,那样感觉既生疏又充满敌意。
“但现在我眼中的你就是角川啊!是那个阴险狡狯≈段狠毒的女人。”他音声的毫无暖意,甚至还充满恨意。
路得脸色发白,他不再喊她路得了,连说话的口气都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她虽然拥有了他,却好像失去更多…
“狄剑淮…”
“玩
着一个男人很有趣吧?你真行,以天堂岛当作饵,把我
到这里来…我居然都没发现,还愚蠢得想救你出去…”他眯起眼,自嘲地撇撇嘴角。
他真恨自己的愚蠢,直觉明明告诉他别靠近她,他却总是忽略心中的警讯,才会被骗得这么惨。
但除了恨之外,他发觉心底深处还有着一抹他难以解释的刺痛,不是因为背叛,愤怒或厌恶,而是伤心!
得知路得骗了他之后,他的心就像被割了一刀,深深地受了伤。
只是他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被一个敌人暗算,他理应只有生气且愤怒的,么什为还会觉得不甘?
“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肯救我而冒险…”路得困难地咽了一口气。
“你当然高兴了!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好的戏码?你连续拿你自己当饵来引我救你,真是高招啊!有哪个十九岁的丫头有你这样的能耐?”他鸷猛地笑着。
“我…”她哑口无言。
“看来你是‘诺亚方舟’里的重要人物,我一开始真是太小看你了。”
“没错,是你自己低估了我,所以才会中了我的圈套,怎么?现在才向我抱怨吗?”她反击了,只因受不了他一句句重如千斤担的讽刺。
“我的确太低估你了,你的演技好得没话说,连那种爱我的话都说得脸不红气不
…”他喃喃地冷笑。
“我是真的爱你!”她不想连这份感觉都被他勾销,连忙喊道。
“爱?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把喜欢的人关进鸟笼?别再自欺欺人了!”他狂笑着徒手用力敲打着特制的栏杆,大声咆哮。
她无言以对,愣愣地看着他发飙。
“为以你你在爱一条狗?还是一只鸟?为以你这样就叫得到我?哼!白痴!我现在就能你诉告,你永远得不到我,我也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你!你让我觉得恶心!”他抓住栏杆朝她唾骂。
她开始发抖,不是生气,不是愤怒,而是震惊。
被茱莉说中了!她承受不了他的恨意,一点点都受不了…
她不但没有拥有他,反而彻底地失去了他!
“你觉得我…恶心?”她的心好痛好痛。
“对!你在我眼里,比这个叫茱莉的女人还不如。”他冷冷地道。
所有的理性全都在他这句话里瓦解,她怒火中烧,赌气地怒喝:“很好,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再一次被实验,直到你死去…”
“北斗七星其它人会来找我的。”他信心十足。
“不可能的!天堂岛的周围设有干扰波,你身上的
片讯号传不出去,‘天枢’再厉害也找不到你,况且他现在可能忙着处理北极星网路上的事故,没空救你了。”她只有用这些优势来挫挫他的锐气,并为自己的尊严扳回一城。
“什么意思?”他眉心一沉。“天枢”怎么了吗?
“我们释放了病毒在网路上,北极星网站八成是当机了。”
他脸色愀变,对她的恨意益发强烈。
“原来你和‘诺亚方舟’里的人个每都一样,丧心病狂,假借上帝名义造孽…”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落进我手里,就只有任我摆布,谁也救不了你,我等着你开口求我!”她握紧拳头大喝。
“休想。”他冷冷地道。
“难道你想面对尤金博士?如果你肯永远陪在我身边,我或许还能救得了你…”她改以威胁。
一听到尤金的名字,他蓝瞳火光一闪。
再落入尤金手里的话,他一定会发狂!
“你恨他,不是吗?你能忍受再一次被他玩
?”她乘机提醒。
“要我像条狗一样跟在你身边,这和被关在实验室有什么两样?你和尤金比起来,一样可恨。”他盯着她,不屈不挠地冷哼。
他竟把她和尤金归于一类?
他…就这么恨她?
她的坚强第一次被狠狠击碎,退后一步,她气愤地从齿
挤出话来“很好…那你就等着当尤金的实验品吧!”
说完,她揪着一颗几乎碎裂的心,掉头奔出研究中心。
被了!她不要再像个傻瓜一样乞讨着狄剑淮的爱,反正她的任务已完成,他的生死都与她无关!
她要清醒,绝对要从他的魅惑中清醒…
***
她根本无法清醒。
路得很快就发现,爱情是个泥沼,愈想
身、愈是挣扎,就陷得愈深,而嫉妒则是个蛊毒,一旦沾染上就无法解除,饶是聪明机敏的她,也找不到解葯。
到纽约向三位总裁报告整个掳获狄剑淮的过程后,她带领着三位总裁回到天堂岛,一进研究中心,竟发现尤金博士已趁她离开而擅自展开实验的工作,并连续对狄剑淮施打葯剂,因此,当她再见到狄剑淮时,他已虚弱得无法站立,委靡地倒在鸟笼之中,任人宰割。
“这是怎么回事?”她
然大怒地质问着立在鸟笼旁的尤金和一群研究人员。
“你了见看,当然是做实验啊!”尤金嗤笑一声。
“我说过,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碰他!”她瞪视着尤金。
“是我们要他马上进行实验的,路得。”创世财团的总裁宋保罗开口。“我们下令早点进行,好不容易抓到‘天玑’,怎能浪费时间?”
六十出头的宋保罗是个华裔富商,看来福态温和,很像中国的弥勒佛,目前身价居全球百位富豪的第二十名。
“什么?”她回头看着三位主人。
“变种人的数据资料只点一差就能完成了,解开这些数据的秘密,就在他身上,所以我才打电话给总裁,要求马上进行实验。”尤金指着侧躺在笼里的狄剑淮,得意地笑着。
路得锐利地瞥了一眼尤金,知道他是故意趁她离开时打电话给主人的。
“路得,我们抓北斗七星,为的就是破解他们能够存活的原因,而不是让你当宠物关着玩逗,这点你可要搞清楚。”巴比伦财团的总裁索罗门皱着眉看着路得,似是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
索罗门快七十岁了,声音
嗄,个性严厉
进,他是美籍的超级富豪,拥有的财产总值也相当惊人。
“我明白…”路得心中有一百个不愿,却又无法反驳主子们的话。
迦南财团的总裁亚伯拉罕则一进研究中心就走到鸟笼边,紧盯着狄剑淮,婬婬一笑。“早听说‘天玑’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到想没竟比传言还美…”
亚伯拉罕为沙乌地阿拉伯的石油大亨,六十五岁了依然
好渔
,又有恋童的毛病,因此当他一靠近狄剑淮,路得的每条神经就绷得好紧。
“他真的能长出翅膀?”宋保罗问路得。
“是的。”她回答得好困难。
“尤金博士,我们想看看他变身的模样。”索罗门道。
“没问题,只要用这种磁波刺
他,你们看…”尤金举起一把
,朝狄剑淮
出磁波。
一道强烈的光束打上狄剑淮的身体,他痛得仰头呐喊,身体的骨骼卡卡作响,接着,银亮的金属翅膀在他背上瞬间展开。
“啊…”这种被强迫变身的痛远比自己转变还要强好几倍,为了抵挡这份痛楚,他几乎休克。
路得的心不停颤动,狄剑淮每喊一声,她的心就如同被刺一刀,那种痛楚,她感同身受。
三位总裁惊
得目不转睛,十五年前,他们无缘见到那群基因变种成功的孩子,而今终于目睹了生化科技的神奇力量。
一个有翼人类!
他们付出的心血,总算有了代价。
“太
了!”宋保罗惊叹道。
“谁说人不能成为神?看看,我们不就创造了一个优秀的变种人!”索罗门兴奋地狂呼。“没错,路得,你这次做得太好了!既抓到了‘天玑’,又成功地突击了北极星网站,北斗七星这次栽定了!”宋保罗赞许地看着她。
“这次带罪立功,我可以不追究你上次失败的事了。”索罗门原想撤换掉路得的“使徒”身分,后来念在她聪明能干,又替‘诺亚方舟’立了不少汗马功劳的份上,才再给她一次机会。
“谢谢。”她僵硬地低下头。
主子们的称赞不但没有让她感到高兴,反而令她心中惴恻。
“天!真是太美了!真想摸摸他的头发和皮肤…”亚伯拉罕目光没有离开过狄剑淮,垂涎地道。
“亚伯拉罕,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宋保罗啐笑道。
“男人有什么好玩的?真无聊。”索罗门冷冷地哼了一声。
“亚伯拉罕先生想玩他的话就请进吧!他现在无力反抗,一定会乖得像只小猫一样。”尤金贼贼地笑着打开开关,四
鸟笼铁条缓缓降落,
出一道缺口。
路得的
口像是梗着什么东西,呼吸陡地不顺。
顺从主人是她从小就被教育的信条,可是,现在她居然有了想阻止亚伯拉罕的冲动。
亚伯拉罕笑嘻嘻地走进笼内,两名研究人员將狄剑淮架起来,好让他看得清楚一些。
狄剑淮整个人显得委靡又狂怒,但看来仍然俊美慑人,棕褐发凌乱地披散在
裎的上半身,银色双翼则张扬在他背后,衬着他略带白皙的肤
,简直就像画中走出来的圣天使…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美的动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鸟笼太适合他了,简直就像养了一只不可方物的金丝雀…”亚伯拉罕啧啧称奇地摩抚着他的脸庞、
膛。
路得不能呼吸了!
她的忍耐已达极限,她无法坐视不顾,要她眼睁睁看着别人亵渎狄剑淮,还不如杀了她!
狄剑淮蓝瞳燃着怒火,无奈全身无力得连开口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老
鬼的脏手碰触着自己。
“喂!亚伯拉罕,要玩就把他带进房间去,不过要记得别玩死他,我们还得靠他这只活饵把其它六颗星都钓回来。”索罗门受不了地挥挥手。
“放心,我一向很会疼爱我的宠物的…”亚伯拉罕
地笑着。
宋保罗则转向路得,笑道:“路得,去帮亚伯拉罕准备一个房间,让他和这只变种天使好好玩一玩。”
以前,路得对这种事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甚至还帮亚伯拉罕找来童男供他玩乐,但此时此刻,她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主人的命令,后悔的心情如巨
一波波向她涌来她不该把狄剑淮当成祭品献给主人的!
她早该清楚,主人不会把他赐给她,早该理解,在她把他关进鸟笼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他!
“路得?”宋保罗见她没反应,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她连忙回神,混乱的心思已有了头绪,于是
口气稳住情绪,走上前,冷静地建议:“亚伯拉罕主人,现在他太疲倦了,不如让他休息一下,晚一点我会把他送到套房给您的。”
“是吗?”亚伯拉罕怔了怔。
“呵…您是要一个精神十足又皮肤焕然的美男子呢?还是要一个被葯剂弄得病奄奄的家伙?他现在这副模样是无法取悦您的。”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俏丽的小脸上又浮起了机伶的神色。
她绝不能让亚伯拉罕主人染指狄剑淮,绝不能…
“嗯…有道理,那就等晚上吧!”亚伯拉罕很快就被说服了。
“那么,请先到上头歇息,我替天使梳洗之后,会將干干净净的他送上去给您。”她笑着指示他们三人的贴身护卫带三位总裁上楼。
角川…这个“诺亚方舟”的走狗!他竟然会中了她的圈套…
虚软无力的狄剑淮愤怒地咬紧牙
,死命瞪着她,恨意在他凛冽的蓝眸中爆裂。
路得一转眼对上他如刀的视线,
口一窒,很快地别过头去。
“哎,你总是这么贴心,路得,我们总算没白养你!”亚伯拉罕笑着点点头,走出鸟笼。
“是,你们的养育提携大恩,我永远铭记在心。”这些奉承感恩的话她早已说得脸不红气不
了。
“哈…好,很好,保罗,还是你眼光好,选出了路得这个懂事又聪明的孩子…”亚伯拉罕满意地大笑。
“她能成为目前的‘使徒’,全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宋保罗也笑了。
路得想起了三年前,她正是使计除掉了前一任“使徒”才夺得出线的机会,这种残酷的竞争正是“诺亚方舟”的传统。
“没错,路得的能力很强,所以我们才放心把事交给你处理,不过,你要记得,随时有人等着取代你的位置,只要再犯一次错,‘使徒’就会换人。”索罗门看着路得,严厉地道。
“是,我明白,我绝不会辜负主人们的期望。”她恭敬地向索罗门屈身行礼。
“嗯,那就好,那我们走吧!”索罗门满意地缓和了脸色,率先走出。
宋保罗和亚伯拉罕跟在他身后,三人一起离开了研究中心。
当他们离去之后,尤金一脸了然地看着她,冷笑道:“真是厉害,三两下就化解了‘天玑’的危机,还把亚伯拉罕捧得服服帖帖的…”
她不怒反笑,转身盯着他。“你很失望吧?变态的你一直想看‘天玑’受辱,我却剥夺了你唯一的快乐,真是抱歉哪!”
尤金老脸一拧,哼道:“你这女娃儿不简单,但你骗得了总裁们,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你爱上了这小子了,对不对?”
“你说呢?”她眉头连动也不动。
“你想独占‘天玑’,所以才不准我靠近他,连茱莉也因为想偷看‘天玑’而遭了你的毒手,我说得没错吧?”尤金追问着。
“尤金博士,自从我被主人们选上成为‘使徒’,至今也有三年了吧?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管你的变种研究,而我则帮主人们打点对外的一切任务,上本基,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可是呢…”她顿了顿,骨碌碌的黑瞳闪着凌厉的锋芒。“也许是因为如此,你才会不明白我的做事方法…”
“什么意思?”尤金戒慎地问。
“也就是说,凡是挡在我前面的东西,我都会想办法把他踢开;凡是妨碍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活着。”她笑得非常天真,但说出的话却
狠毒辣。
尤金当然明白她的暗示,他直视着她,良久,才喟然一笑。“三位总裁是从哪里把你找来的?他们养了一只老虎却不自知,我真替他们担心哪!”
“替别人担心之前,先担心你自个儿吧!”她笑咪咪地行经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向狄剑淮。
尤金眉头一紧,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丫头,她真的只有十九岁吗?才智过人,刁钻难
,连他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都会被她咄咄
人的气势给
倒。
“把‘天玑’送到我房里,我要亲自打理他,好呈献给主人。”路得朝研究人员下令。
“是。”两名研究人员架起狄剑淮,走出鸟笼。
“最好把他洗干净点,但可别私
了他,丫头。”尤金又妒又恼地瞪着她。
路得跟在他们身后,临去前,她忽然回头,冲着尤金冷笑“我会把他洗得很干净的,包括你当年在他身上留下的污痕。”
尤金大怒,却是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他只是冷讥地低声反击“你很有自信哪!你真以为你帮了他他就会接受你吗?”
她抿紧
角,直盯着他。
“北斗七星都是当年那群变种人的存活者,他们从小就像白老鼠在实验室里长大,对人,他们有种近乎仇恨的厌恶,他们潜意识里早已把人当成敌人,你想得到他们的爱,可能比登天还难。”尤金故意道。
路得当然明白,从收容中心里的孩子她看多了,他们看人的眼神正是充满了惊恐和痛恨,因此,狄剑淮的难以亲近早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她总以为这和她爱他并不会有什么冲突,总以为…只要到了手,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可是,爱情却完全否定了她的想法,她第一次了解,在爱情的国度里,强摘的瓜不但不甜,而且还是苦的。
趁她沉默,尤金更进一步道:“在他眼中,你是个欺骗他的敌人,这个印象永远都不会磨灭,所以,你的爱情到最后注定会以悲剧收场。”
她突然笑了,而且是一记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
“是吗?那也不错,到时,我会以你的命当我爱情的陪葬品!”
尤金心头一颤,他看得出,她是那种说到就一定做到的人。
路得转身,寒着小脸带狄剑淮离开了研究中心,不过,尤金已达到目的了,因为他的话如同一
刺紧紧
进她的心中。
么什为她爱的人不爱她?么什为爱情就是这么难懂?她的爱,真的注定是场悲剧吗?
郁郁地叹了一口气,好强好胜的她不再意气风发、早
机伶,此刻的她,看来就像个
惘,为爱所困的十九岁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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