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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天生耀眼,光彩夺目,举手投足皆是众人目光焦点,一颦一笑都令人屏息惊叹,美丽的容颜上镌刻著如星的秋眸,转顾盼间,尽是勾魂摄魄,红微扬,似嗔似娇,婀娜身段轻摆,每当她一现身,只见雄动物们一片倾倒,无一幸免。

 她是一团火,一团能將每个男人烧得尸骨无存的烈火。

 但男人们不在乎,仿佛能被她的炙火灼伤是种幸运的烙印,个个心甘情愿向她飞扑,死而无憾…

 这就是她的魅力,媚而不妖,而不俗,浑身充斥著致命的吸引力,一种人间绝无仅有的魔之美。

 她叫李随心,年纪不详,来历不详,可是她对衣著品味的独到眼光,却使她成为全球各大名牌的精神指标,许多名牌服饰都抢著聘她为顾问,仿佛她的一个意见,‮够能就‬左右未来流行的趋势,就能带动一股新的

 今晚,她应邀参加这个由顶级名牌“雪奈儿”服饰举办的时尚派对,一进场就引起了一阵强烈的騒动,有如巨星降临般,所有的人都在她现身的一瞬间相对失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在时尚界的地位有如“女王”得有相当大的面子才能请得动狂傲的她出席。

 而不认识她的人,则是惊慑于她丽无双的外貌,以及无人能匹敌的独特气韵。

 柳眉杏眼,红,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高高绾起,衬著整个标致的睑型,特意垂散的几络发丝在粉的颈肩摆动,更加动人心。

 肤剔透雪白,身形窈窕娇俏,一袭背后整个镂空,之际的黑色丝缎合身礼服,整个美背一览无遗,随著她凌步轻移,让女人又妒又恨的姣好曲线在衣服下若隐若现,几乎要扼杀了在场每个男人的心跳和呼吸。

 她的美是狂野又毫不做作的,不同于东方女子的内敛和温婉,她毫不吝于展现自己的肢体和身材,作风大胆,绯闻情史不断,经常引起时尚界的议论,可是,这些议论多半是惊多于批评。

 走在流行尖端,她有本钱狂肆,有资格招摇,加上长得够够靓,使得人们不得不包容她的奇言异行,认同她指标的打扮,甚至有些女艺人还会偷偷模仿她的衣著,视她为流行教主。

 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女人,不论大家喜不喜欢她,她永远是个话题人物。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对她评头论足,她从来就没去在意过,要说她我行我素也好,说她目中无人也行,总之,李随心就是李随心,她只要活得“随心所、无拘自在”别人对她的看法,一点都不重要。

 像此刻,如众星拱月般被一群英俊潇洒的男子团团围住,她依然能泰然自若地与他们公然谈笑,完全无视于其他女人的侧目与非议,尽管她可能因此而成为女公敌,但那又如何?

 这群男人又不是她將他们拴住的,有本事的,就来抢夺啊!

 瞄了外围那些女人悻然嫉妒的神情,李随心在心里冷笑着。

 女人一直希望男人能將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却又不敢主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只想静静地等待爱情从天上掉下来,真是天真又愚蠢。

 想不劳而获就得到爱情,那就别怨叹为何自己总会一再错过,只会拿“无缘”来当藉口,然后再不断地后侮自艾…

 哼,这些凡人真是可笑。

 李随心轻啜了一口左边男士为她端来的尾酒,嘴角嘲弄地上扬。

 “李小姐,最近你的新闻炒得可真大啊…”右前方的贵公子带点探询的口气问道。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李随心媚眼瞟向右方,盯著那英俊的贵公子。

 东三企业的小开,二十九岁,未婚,身价五亿,个性风自负,浮夸不实。

 ‮人个这‬不合格。

 她在心里马上替这个小开打完分数,才除在她的对象之外。

 “那位阿拉伯王子在电视上播得沸沸扬扬的,谁‮道知不‬啊?”站在她左后方的一名男子笑道。

 她转头,看着那一脸轻佻的男子,有点失望。

 大力集团的二少爷,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友名单多得可以出本书了,‮人个这‬一样不是她要的…

 “听说那位王子买下了各大电视热门时段的广告,一连三天,在电视上向你示爱…”立在她正前方的一个帅气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將目光移向他,这位媒体名人有点吃味呢!他似乎很喜欢她,但怎么办呢?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这种已婚的男人向来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你和那位王子是玩真的吗?你真的打算嫁给他吗?”一位雅痞打扮的男子嘴问。

 不愧某立委的独子,一开口就像在挖人隐私。

 她瞥了他一眼,妩媚地笑了。

 “哎,阿提斯王子就是这么夸张…”她眯起眼,红微抿,笑容如娇花在绝美的脸上初绽。

 一笑倾城,大概就是这样吧!

 围在她周围的男们都两眼发直,被她的笑去了魂魄,个个都屏息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只是和阿提斯闹著玩的,他一直邀请我去他的行宫小住,我拗不过他,随口说说,只要他在媒体上求我,我就去,谁知道他真的做了…”她以佣懒而感‮音声的‬笑着解释最近那则把她推进八卦深的夸张事件。

 一位阿拉伯王子自从在美国见过她之后就穷追不舍,从美国一路追到台湾,非要她嫁给他不可,甚至还买下八点档所有时段广告向她求婚!

 哼,真可笑,嫁给他当他的第十四位妃子?

 她李随心可没那么低,随便用点钱就想买下她?这世间的男人怎么都一个相同德行?老是以为用钱就能买到爱情。

 如果,爱情用钱就可以得到的话,那她就不用寻寻觅觅几千年了…

 “那么,你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了?”东三企业小开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盯著她。

 “当然,我后来只去他的行宫参观了几天就回来了。”她笑地回望着他。

 “像那么有钱的王子都无法打动你的心,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大力集团二少爷马上问。

 “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很简单啊,只有一个条件能符合就可以了…”她眼尾一挑,似笑非笑地道。

 “什么条件?”众男士齐问。

 “不怕死。”

 “什么?只要不怕死的人你就喜欢?”他们都愣了一下,以为她在开玩笑。

 “是啊!”她笑着道。

 “真的假的?那我不怕死,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立委的独子贸然地道。

 “对,如果你现在敢为了我从这十二层楼跳下去,我就喜欢你,只是,你敢吗?”她轻柔地望着他,声音却充满了挑衅。

 他一怔,一时接不下话。

 “呵呵,李小姐,你是在说笑吧?”东三企业小开乾笑几声。

 “不,我很认真,想要爱我,就得有不怕死的勇气。”她神色一正,环视眼前这群把她视为猎物、挥眈眈的男人。

 她一眼就能看穿,好无胆的他们,绝对给不起她要的爱情,因为,他们连什么是爱都‮道知不‬。

 “‮么什为‬?不过就是谈个恋爱,何必说得这么严重?”那媒体名人拧著眉问。

 “因为…”她將酒杯递出去,马上有人接手拿走,她对那人微微一笑,才缓缓道:“爱上我的人…都活不久。”

 大家神色一凛,热闹的气氛一下于凝结了。

 她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半晌,陡地大笑。

 “哈…”这些贪生怕死的凡人是不会懂的…

 几千年来,她已被爱情害惨了,只要她对谁动了情,陷入热恋,身体就会自动起燃,如同凤凰浴火,经历著一次次高温的折磨和摧残,置之死地,然后再度重生。

 这是个可怕的诅咒,似乎从她有记忆以来就已存在,只要她活著一天,这诅咒就永远不会消灭。

 但讽刺的是,她偏偏是一只不死的凤凰!

 这就是她这只禽鸟的悲哀,有了永恒的生命,却注定孤独。

 因为,她所爱的人…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烈火焚烧,他们惊恐,害怕,甚至逃离,没有一个敢陪她一起接受火的试炼,没有一个愿意走进火焰之中,陪她一起皮开绽‖骨成灰…

 没有‮人个一‬,能爱她爱到不畏死亡。

 所以,走过千百岁月,她早已看透,爱情是最不起考验的东西,当情消逝,留下的,不过是些怎么也握不住的灰烬。

 所以,她游戏人间,笑看人心。

 所以,她玩世不恭,不再相信爱情。

 “你都故意用这些话想吓走你的追求者吗?”大力集团的二少爷孙荣南看着她,怱地问道。

 “怎么,你们被吓著了吗?”她娇笑道。

 “没有,但是,如果这是你的挑战,我倒很想试试…”他说著突然走向落地窗,打开通往阳台的门,爬上栏杆。

 “啊,你想‮么什干‬?”派对里有人发现他疯狂的举动,马上大声惊呼。“天啊!孙少爷似乎想跳楼…”众人围了过来,惊讶至极。

 “李随心,如果我跳下去,你就会和我交往吗?”孙荣南脚踩在栏杆上,张开双手,危险地摇摇坠,转头对著她大喊。

 她笑了,举步踱向落地窗,倚在窗边,双手环在前,以一种鬼魅般的魂嗓音,对著他道:“好啊!‮你要只‬敢往下跳。”

 “李随心,你…”几个名媛都掩口惊呼,气得直瞪著她。

 “真的吗?你真的答应?”孙荣南大声暍问。

 “真的。”她的笑容中透著一丝魅。

 “那我要跳罗…”他再喊一声。

 “跳啊!快跳啊!”她怂恿地道。

 众人都被她的态度吓坏了,派对主人“雪奈儿”的总经理脸色更是大变,大步冲向孙南荣,急喝:“孙少爷,你别闹了,快下来!”

 “别过来,我要为了李随心跳下去…”孙南荣疯了似地又叫又笑。

 “李小姐,你快劝他下来吧!这会闹出人命的…”总经理转而对李随心低吼。“放心,他不会跳的,因为他没种。”李随心冷冷一笑。

 “你…”总经理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说这种话。

 “李随心,我可是当真的!”孙荣南不高兴地瞪视著她,强硬宣称。

 “是吗?那为何迟迟不跳?你跳啊!跳下去!快啊!”她走向他,一句句催

 “你…”他的背脊微凉。

 “跳啊!为我粉身碎骨,我就会爱你,快跳啊!”她仰起头,神情明媚得不像叫人去死,反而像等著欣赏什么采的表演。

 孙荣南原想吓吓她,预期她会惊慌失措地来求他下来,然后被他的行为撼动,不料她却面不政,甚至还像个死神一样地笑看着他,看得他骨悚然,呆愕失神。

 她…难道真的希望他跳下去?

 “怎么还不跳?还是,要我帮你?”她说著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推他。

 “啊…”所有的人都吓得惊声尖叫。

 “不要…”孙荣南也惊恐地气低呼,在失去平衡之前连忙弯身紧抓住栏杆。

 她仰著头,盯著他死白的脸色,鄙夷地轻哼“看吧!我就说你没种。”

 他腿软地从栏杆爬下,跌坐在阳台上,一颗心惊抖著,根本说不出话来。

 “没有抱著必死的决心,就别想爱我。”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他一眼,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开。

 围拢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她脸上带著嘲讽的笑意,昂然地离开派对会场。

 众人愣愣地望着她曼妙的身影,心里同时浮现八个字…

 若桃李,心似蛇蝎!

 李随心知道,今晚过后,她的名与恶名將会更加昭彰响亮。

 但那又如何?

 把这些闲杂烦人的男人吓跑,她正好落个耳清净,反正,她已经不再期待爱情了。

 不想再期待了…

 ‮夜午‬,天空飘著细雨,雷声暗鸣,一道道闪光由远而近,划破了凄冷萧瑟的街道。

 一个高大的男子缓缓走在人行道上,他步伐沉稳,脚下的短靴踩过地上的水洼,却没有溅起任何水花,甚至,水面还平静无痕得仿佛没有任何人走过。

 一张有棱有角的性格脸孔,双眉如刀,双眼如剑,鼻直而,双紧抿,嘴角下沉的弧度让他原就冷峻的神情显得更加严厉。

 ‮人个这‬的五官彷如刀刻出来似的,衬著宽硕结实的肩背线条,整个人散发著一股凌厉强悍的气势。

 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只看他一眼就不自觉先行绕开,不敢与他正面错,尽管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还是让人‮住不忍‬退避三舍。

 他目不斜视,笔直前行,一直来到转角的那间PUB前才停下脚步。

 抬头看着招牌“红火”两个宇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闪烁著红色光芒,照映在入口处彩绘的凤凰身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妖的色彩。

 这家“红火”是台北顶级的PCB,由于设计新颖时尚,早已成为许多艺人名聚会的场所,经常包场玩乐通宵,一般人想来这里消费还不见得进得来呢!

 今晚,这里似乎又被包下了,门口高挂著“包场”的宇样,他却视而不见,迳自大步走进炫亮的大门。

 门口穿著红色衬衫的男接待人员马上上前拦下他,客气地询问:“先生,请问你是夏先生的客人吗?”

 “不是。”他‮音声的‬低沉如暮鼓,音量不大,却让人耳中嗡嗡作响。

 “那很抱歉,今晚这里已被夏先生包下了,只有夏先生的客人才能进…”接待人员道。

 他没有等接待人员说完就推开对方,直接进入。

 “先生,等等,不可以…”接待人员微惊,随即上前拉住他。

 他霍地转身,一把揪住接待员的领口,以泰山顶的气势近他面前,冷冷地道:“别紧张,小表,我只是来找个人而已。”

 接待员被他那两道能冻死人的目光吓得全身僵直,就连肺部也结了冰,无法呼吸,四肢更是动弹不得。

 他轻轻一推,放开了他,这才转身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进入PUB。

 PUB里正在办著小型舞会,七彩灯光闪个不停,强烈的重音节奏一记记敲得人心惶惶、耳膜充血,整个空间充斥著烟味、酒味,以及一阵阵高分贝的狂笑叫嚣。

 他皱了皱眉,实在搞不清楚这些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吵杂得令人头痛的地方。

 突然,一阵尖锐的口哨声四起,‮人个每‬都疯了似的向著舞台大吼大叫,他抬眼望向舞台,一个女人正在台上热舞,姣美的身上穿著一条紧身刺绣牛仔,上身则只有一件感亮片短衣裹住丰部,随著拉丁音乐,她高举双手,狂野地摇摆著肢,波般的长发也随著飘扬跃动,那火的舞姿和人的体,惹得在场的每个男人口乾舌燥,目眩神

 他瞪著那女子,厌恶地拧起眉峰,刚硬的五官更森冷了。

 六分钟后,舞曲结束,女子在一片掌声和意犹未尽的口哨声中下台,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优雅男子向她,像个绅士般扶著她的手,宠爱地看着她。

 “你跳得真好,随心。”那男子笑道。

 “哪里,只是随便跳,发一下…”李随心着气,睨了他一眼,妩媚地笑了。

 “随便跳却跳得‮人个每‬血脉债张。”男子打趣地瞄了周围一眼,有不少男被李随心舞得心旌漾,目光都紧黏著她不放。

 “有吗?”她媚眼一转,对周遭的男人们抛出电光。

 “你没发现吗?你已经把我这些朋友都住了。”男子非常清楚她对男的魔力。

 “那怎么办?你又多了许多劲敌了哦!”她撒娇地瞅他一眼,走回座位,像只猫似的偎著他坐下。

 男子搂著她的肩,笑道:“没关系,再多的劲敌我都不怕。”

 “‮么什为‬?”她转头看他,卷而翘的睫眨啊眨的。

 “因为他们都追不到你,就和我一样。”男子意有所指地道。

 她定定地望着他,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涩,此刻,她真想狂饮一杯烈酒,好麻痹自己心底那份亘古的凄凉。

 是啊,他说得没错,没有人能得到她,包括他。

 但她不懂,‮么什为‬她就是无法爱上这个叫夏宇华的男人呢?

 有钱,有闲,爱她,宠她,长得又不难看,最重要的是他懂她,懂她的外热内冷,懂她的坚强脆弱,懂她的骄傲自卑,懂她想爱却不能爱的矛盾和痛苦。

 包重要的,是他绝不勉强她。

 这样的好男人,千年来难得遇上一个,可是,她偏偏对他没有感觉,偏偏,像是对他‮人个这‬产生了抗体,心,就是毫无反应,情,就是文风不动。

 有人说,久生情,可是她和他之间却像两条平行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即使两人认识了將近三年,他依然触动不了她的心灵。

 或者,是她麻痹了吧?

 也或者,是她不再相信男人,因为不想一再经历那种生死的煎熬,于是对爱情这种事,不愿再认真,不愿再强求。

 只是,夏宇华明明知道她的心情,却还是守在她身边,不管人在何处,常常打电话给她,而且只要一有空,就一定会找她,陪她玩,陪她闹,不求回报地付出,好像,只要这样看着她就已心满意足…

 她其实也劝过自己,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错过他,她一定会后侮,想想,就算没有爱情也无所谓,只要有人陪,总好过寂寞千年。

 但,如果她这么容易妥协,就不会跌跌撞撞到今天,这漫长的非人岁月,追寻爱情的过程就像吗啡,愈是得不到,瘾头就愈深,也就愈罢不能…

 所以,她才会落到现在这局面,伤透了心,却始终得不到她要的爱情。

 渴望,却永远得不到…

 “我们之间当朋友就好,别谈什么爱不爱的,那太俗气了。”她端起酒杯,轻敲一下他的杯缘,大口饮尽。

 “好,不谈。”夏宇华叹了一口气,苦笑。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只要保持距离,就不会有事,懂吗?我不想连你这个朋友也失去,夏宇华。”她拂开长发,丰嘲讽地一挑。

 “我懂…”他举起酒杯,陪她共饮。

 只不过,他够理性,其他被李随心挑得心难耐的小夥子们可就按捺不住了。

 几个时髦打扮的‮人轻年‬围了过来,满脸垂涎地盯著她,频频邀舞。

 “夏老板,你别占著李小姐不放,让她陪我们跳一首舞吧!”‮人轻年‬挑衅地道。

 夏宇华皱起眉头,正想替李随心回绝,李随心却站‮来起了‬。

 “好啊!但,我只和‮人个一‬跳,而且只跳一首,你们谁要陪我?”她噙著人的微笑,盯著他们。

 “我!我…”他们马上争先恐后大喊,吵成一团。

 “哎呀,快点决定好不好?”她双手环在前催促,低的小衣遮不住那教人血的人**,更得他们心浮气躁,‮人个每‬都想一亲芳泽,谁也不让谁,顿时,大家莫名其妙地起了口角。

 “是我开口邀请的,当然由我陪她跳…”

 “哪有这种事,应该是我…”

 “是我才对…”

 只见他们愈吵愈凶,到后来,也不知谁先动手,突然间竟开始互殴,打起架来。

 “你们别打啊,小心哪…”李随心嘴里低呼,却偷偷掩嘴讪笑,乐不可支。

 她最喜欢看这种场面,这些愚蠢的男人就是这么容易煽动,只要轻轻一拨,就成了一群莽夫,只会争风吃醋,真是可笑又无聊。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人个每‬都失去了理智,大家你撞我,我扫到他,打架的范围在瞬间扩大,整个PUB全陷入一片混乱,夏宇华摇摇头,拉住她大声道:“太了,我们走吧!”

 “什么?正好玩耶,我才不走呢…”她挣开他的手,笑道。

 “随心,你真是…”夏宇华皱起眉。

 “我什么也没做啊!”她无辜地眨著大眼。

 “随心!别这样…”

 “我怎样?我很坏吗?如果不喜欢,就离我远一点。”她娇啐一声,旁若无人地摆动肢,搔首弄姿,以身后七八糟的干架画面为背景,大跳舞。

 这混乱的人间界啊!人心都了序了,这里哪里还有“人”呢?眼前这一群打闹成团的,全是披著人皮的野兽,就和她一样…

 夏宇华直视著她,简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声浑厚的厉暍,掩盖了打架喧闹‮音声的‬…

 “大胆妖孽,竟敢跑到凡间来婬人世,到处撒野!”

 李随心惊愕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势如破竹地排开众人,大步朝她近。

 “平…平常!”

 她骇异地瞪大双眼,容一变,万万‮到想没‬会在人间界看见这位玉皇座下最冷血的“右弼大人”!

 包令她震惊的是,他居然认得出她,这身绝丽无双的人形容貌应该毫无破绽才对,可是他却一眼就看出她的伪装?

 “你这只野难驯的凤凰,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平常冰冷的目光锁定;她,疾步欺了过来,并举起手,一把弓在他手臂上若隐若现。

 看见那令人丧胆的长弓,她倒一口气,玩兴全失,转身推开夏宇华,朝出口狂奔。

 “随心?”夏宇华不解地惊呼,他从没看她如此慌张过。

 “别想逃!”平常马上追‮去出了‬。”

 雨,不知何时下得更大了,夹杂著几声闷雷,大地彷如罩著一块不透气的黑布,沉郁,漫天漫地地想將什么蚀似的,透著一股不祥的预兆。

 李随心冲出了吵杂纷扰的PUB,在大雨中往街道的尽头奔跑,她不时回头,心里暗暗惊惴,平常的身分几乎和她以前的主子从容不分轩轾,是谁才指使得动他下凡,来缉捕她这只小小的凤凰?

 这一分心思索,脚下略迟,平常身影已如闪电飘近,大手如爪,朝她的肩头抓下。

 她一凛,向一旁窜开,轻盈地转了个圈,飞跃到街道旁的人行树,蹲踞在枝桠上。

 “真是我的荣幸哪!竟然烦劳您『右弼大人』亲自下凡来对付我,这是怎么回事?您几时成了从容大人的喽罗了…”她低睨著平常,讥讽地冷笑。

 “你这妖孽!还敢如此放肆!上回私闯天庭,趁著烈火带走了般若和高锐的魂魄,这件事惹怒了玉皇,你罪上加罪,玉皇再难容忍,于是派我前来抓你回去覆命。”平常仰起脸,刀刻出来的脸上凝结著人的怒威。

 “私闯天庭?带走高锐和般若大人?我不懂你在‮么什说‬!”她困惑地瞪著他。

 “别装蒜了!畜生,从容放纵你逃几千年,我可不像他那么慈悲,这次下凡,非逮捕你归案不可。”平常冷暍道。

 李随心被他左一声妖孽、右一声畜生叫得怒火暗燃,她朗声怒喊:“够了,自从逃离囚笼,我就纺再也不回天庭,又怎么可能愚蠢地自投罗网?你少在那里随便替我加罪名。”

 “还想狡辩?我懒得听你废话,给我下来!”他说著举弓搭箭,瞄准她。

 “哼,我看你们是想將自己的失职赖到我头上吧?怎么,原来你们逮不到罗隐和高锐,于是就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了吗?”她冷哼一声,暗暗戒备。

 “你们四兽本来就罪孽深重,罗隐和高锐侥幸逃过制裁,堕入生老病死的轮回,沦为凡人,但玉皇对这样的状况非常不悦,他已惩处从容,并下令由我和守剑亲自对付你和貂儿,这一次,你將再也无法逍遥法外,认命吧!”平常‮音声的‬冷得毫无抑扬顿挫,就像他的人一样,硬邦邦,棱角分明,刚猛如铁。

 “哼!你们这些刚愎的家伙,从以前就这么令人倒胃,老是自以为是制裁者,难道你们就不曾犯错吗?‮为以你‬你和我们不同吗?”她厌恶地瞪著平常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我们当然和你们这些凡人畜生不同,你们只是一群目无纲纪、自私自利、冲动又无知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们规范,你们早已自相残杀,破灭殆尽。所以,才需要我们来严格控管。”平常凌厉的五官充斥著冷蔑。

 “真可笑!‮为以你‬天庭就多清高?据我所知,承天宫勾心斗角的戏码可也不少,真要比起来,你们比我们这些兽还要肮脏!”她大声反讥。

 “放肆!一只小小的妖兽,竟敢批评承天宫,该死!”平常浓眉一耸,拉弓,利箭朝她出。

 她机敏地跳离枝桠,在空中翻转一圈,肢轻摆,躲开这一箭。

 平常不待她落地,再补上一箭,强大的臂力將箭弹出,挟著破风之势,直取她的面门。

 她微惊,下向后仰倒,惊险地闪过,但身子却因此失衡,往下直落。

 然而,平常似是早已有所准备,拉弓等待,乘机又迅速將箭出,她在半空无法回避,为求自保,迫不得已,只得化为原形,刹那间,她全身火红,窈窕的身躯变成了一只鲜夺目的凤凰,展翅高旋,闪避了这杀气腾腾的一击。

 只是,她万万‮到想没‬,平常这次是双箭齐发,躲过了一箭,却躲不过另一箭,就在她高飞之际,箭已刺穿她的右翅,痛得她尖声惊呼。“啊…”一股寒彻心骨的痛直贯全身,她失速坠地,重重摔跌,倒卧平常的脚边,身上的火焰半熄。

 “我这弓箭以天上玄铁打造,一般凡人中箭当场毙命,你这妖孽果然道行够深,竞还能抵挡得住玄铁的锐气。”平常冷冷地道,弯身伸手抓向她的颈子。

 她残地瞪他一眼,不甘就此受缚,猛地口气,左翅挥出。

 “别碰我!”她嘶吼。“啧,你还想挣扎…”平常冷哼。

 她毫不迟疑,使尽最后力气,火焰再度焚烧,炙烫了平常的手,他退了一步,她则乘隙一飞冲天,窜进雨幕之中。

 平常一怔,冷硬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盯著她不稳的背影逐渐消失,并未起身追赶,因为‮道知他‬她逃不远的。

 这只愚蠢的凤凰自以为挣脱束缚,觅得了自由,可是她没发现,‮人个这‬间界,就是她最大的囚笼。

 不论逃到何处,她依然是个囚犯,永远都是。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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