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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江夏太守
 二人絮烦已久,贾仁禄估计林外诸人已等得不耐烦了,便同庞统步出松林,来见刘琦等人。刘琦道:“先生来到襄,怎么也不进城来打个招呼?俾使我能一进地主之谊。”

 贾仁禄道:“因有要事往江州,急于赶路,不然定要到府上打搅的。”

 刘琦向他瞧了一眼,道:“先生来此何为?”

 贾仁禄道:“在下久闻卧龙先生大名,特来拜师学艺。顺道向他请教一些疑难,仅此而已,公子不必多虑。”

 刘琦怕贾仁禄和他抢诸葛亮,闻言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顿了顿又叹道:“唉,真可惜,我来了两次了‮有没都‬见到卧龙先生。”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公子回到襄也不过就十来便来此两次,也太心急了吧,殊不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刘琦笑了笑,道:“我是太心急了。”

 诸葛亮既没访到,众人也只能徒唤奈何,颓然而返。一行人上得马来,按辔徐行。贾仁禄道:“公子到襄也有些日子了,蔡氏那婆娘没来加害吧?”

 刘琦道:“多亏了庞先生神算。我按他所说,躬行孝道,对蔡氏尽礼,对弟弟友善。家父见我回来之后情大变,还道是我在路上久经困苦,恍然有悟所致,很是高兴。蔡氏屡次行加害,也都被庞先生事先看破,提前预防,他们也就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贾仁禄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有士元辅佐,便万无一失了。我在这里提前恭祝你成为荆襄之主了。”说完带上面具,抱拳拱手,道:“在下身有要事,就此告辞了。”

 刘琦道:“先生难得来一趟,为何不多住两再走?”

 贾仁禄道:“益州之事,公子想必也听说了吧。主公急召我去江州商议军情,耽误不得。”

 刘琦长叹一声,惋惜之情见于颜色,道:“既是先生身有要事,我也就不挽留了,下次先生若‮会机有‬来襄时,可一定要到我家里来,我也好跪领教益。”

 贾仁禄道:“那还用说,到时一定要去你的府里蹭饭吃的,就怕你到时嫌我太能吃,哈哈!”

 刘琦笑道:“先生真会说笑。”

 贾仁禄正道:“如今有士元、汉升辅佐,公子可说是安如泰山了。我到江州去后,再劝使君在外部支持你,一定要让保公子成为荆襄之主。到那时还望公子看在使君曾尽绵薄之力的分上,同使君好,同抗强敌。”

 刘琦泪珠滚落,滚鞍下马,跪拜于地,道:“先生大恩大德,刘琦一定铭记于心,没世不敢忘怀。”

 贾仁禄忙下马将其扶起,道:“公子切莫行此大礼,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

 刘琦问道:“哦?”贾仁禄道:“蔡氏心向曹,若是让他们得到荆襄,一定会北投曹。荆襄可是你父亲辛辛苦苦一手打下来的,如此拱手送与曹,你难道就能坐视吗?我之所以一心助你,便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曹势力坐大,难以取胜。”

 刘琦显然没有透视眼,不能透过历史的沙尘,看到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形势,闻言一脸迷茫,回头瞧了瞧庞统,庞统缓缓的点了点头,以示此事确有可能发生。

 刘琦回过头来,道:“若真如先生所言,刘琦便是拼得性命,也要与蔡氏周旋到底,不使他们的谋得逞!”

 贾仁禄道:“如今令尊顽疾身,时好时坏,恐不久于人世。蔡氏蓄谋已久,兵权在手,羽翼已成。曹、孙权则在外虎视眈眈,如此内外迫,公子形势不容乐观。还望公子以荆襄大局为重,多加小心,保重身体。醉生梦死,固可韬光养晦,但是大伤本元,还请公子以后不可过度纵,稍微意思一下,装装样子,也就是了。”心道:“老子看在曾一同共过患难的份上,好意提醒于你,听不听可就在你了。你自己要做短命鬼,老子也没有办法。”

 刘琦初时升歌夜御女,饮醇酒,醉如死人,确是为了韬光养晦。可数年浸润下来,已行成一种习惯了,如今一不喝酒泡妞,便浑身不自在,鼻涕眼泪齐,当真和戒毒一样难受。闻言颇不以为然,心想我天天如此,身体仍是好好的,没病没灾,能有什么事,说道:“受教了。”

 贾仁禄听他言不由衷,显是把自已的良言当成了耳畔东风了,不喟然长叹,也不想在‮么什说‬了,飞身上马,道:“公子保重,在下告辞…”

 罢说到此,忽见远处数骑奔至,为首乃是一个文弱书生。那书生瞧了刘琦一眼,淡淡地道:“我们遍寻公子不着,原来公子在此游山玩水。”

 刘琦道:“我听人说此间风景秀丽,特来此间一游。蒯异度寻我有何要事?”

 那姓蒯的书生道:“黄祖身受箭伤,一病不起,不能再前往江夏上任了。江夏重镇,不可无人防守。公子乃主公长子,主公素所信任,我便谏公子为江夏太守。主公已允可了,特令我来告知公子,公子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早去江夏上任吧。”

 刘琦道:“多谢蒯异度从中斡旋,还请一同到舍下,我好设宴款待。”

 那书生道:“这些都在下应该做的,公子何必如此客气。公子远行在际,在下就不打搅了。”说完行了一礼,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贾仁禄望着那书的背景问道:“这厮什么来历?好象不是公子这头的。”

 刘琦道:“此人姓蒯名越字异度,颇有智计,家父素来信任。此人和蔡瑁来往甚密,当然和我不是一路了。”顿了顿,又问:“这蒯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居然会谏我为江夏太守?”

 贾仁禄道:“这八成就是令尊自己的主意,估计他看你情大变,孺子可教,便打算给你些重担让你挑挑,后好传山河予你。这蒯越则纯粹是贪天之功为己有,他在令尊面前搬弄事非不成,便跑到你这来对你说是他谏得你,好邀功请赏。像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除了会做这种事,还会做什么?”

 刘琦点了点头,道:“有这可能。”

 庞统摇了摇头,道:“怕没有这么简单。”

 刘琦道:“哦,庞先生是怎么看的?”

 庞统道:“这蒯越素富智计,这次我看就是他谏的你。这样于蔡氏可是有很大的好处。”

 刘琦头脑颇为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实可谓是一无是处,废才一名。像这种难题他是想破脑瓜也想不出来的,闻言敲了敲额头,道:“我为江夏太守,便手拥重兵,羽翼丰,蔡氏就奈何不了我了,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贾仁禄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老子明白了。这样做是对蔡氏大大的有利。其一,他们让你当江夏太守,便把你远远的…支了开去。你见不到令尊,如何尽孝?感情自然而然就疏远了。而刘琮则终和令尊在一起,这感情自然就亲密,在加上蔡氏在枕边吹风,你说令尊百年之后会立谁?”

 刘琦闻言动容,望向庞统,庞统点了点头,刘琦道:“其二呢?”

 贾仁禄道:“其二,令尊多病,怕是不久于人世。一旦他老人家仙去,你远在江夏,急切难已赶到。而他们就在襄,只要秘不发丧,腾出一两来,便可扶刘琮接位。等到你赶来了,他们‮定不说‬已投了曹了。那时你还争个啊,能活着跑出来,我看都要感谢你老子的在天之灵了。”心道:“历史上就是这样的。诸葛亮出的这个主意,其实也是高明的有限。只不过他出这个主意根本不是在帮刘琦,而是在帮刘备。他早就算到新野守不住,不帮刘琦搞到江夏。新野丢了,刘备连家‮有没都‬了,岂不要一败涂地,还谈什么鼎足三分。”

 刘琦缓缓地点了点头,脸色十分难看。贾仁禄道:“其三,江夏临近江东,常常要遭到孙权攻打。他们把你发配到那里去,也有借刀杀人的意思,想借着孙权之刀,要了你的小命。”

 刘琦气得脸呈青紫之,怒道:“他妈…蔡瑁真不是东西!”顿了顿,问道:“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哭!”

 刘琦奇道:“哭?”

 庞统道:“对的,你速回城去见刘荆州,哭求令尊收回成命。”

 刘琦道:“父亲已决定的事,怕是不会轻易改变,这样做有用么?”

 贾仁禄道:“你就说你一去江夏便很难再见到他了,然后啥也别说了就哭,哭得眼泪哗哗地,令尊一感动,‮定不说‬就收回成命了。再者你也可表现的很孱弱,说江夏是地近东吴,是个重镇,你文才武功一无是处,怕有负重望。万一丢了城池,那不就贻笑大方了么,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儿戏不得。令尊想想你素来的言行,也怕江夏毁在你手上,许就不让你去了,然后你就荐人自代。”

 刘琦道:“荐人自代…荐谁?”

 贾仁禄道:“蔡瑁”

 刘琦大吃一惊,道:“蔡瑁!”

 庞统笑了一笑,对贾仁禄说道:“你也太鬼了。”

 刘琦莫明其妙,瞧向贾仁禄,盼他解答。贾仁禄道:“蔡瑁荐你,你便荐他。这样一来可显得你大度,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二来也可把这个皮球踢还给他。蔡氏的谋都要通过他来执行,他如何能够离开襄,到时一定会找出各种借口来推辞。你不去还可说是有自知之明,怕坏了你父亲的基业。他文武全才,不去可就说不过去了。令尊又不是傻子,当然便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的。”

 刘琦点了点头,道:“我不去,蔡瑁也不去,江夏不就无人防守了么?”

 贾仁禄道:“江夏可是个肥缺,‮么什说‬也不便宜给蔡瑁的,还是要拿到自己手里。”

 刘琦道:“可我不去当太守,如何能拿到江夏?”

 贾仁禄指着黄忠,笑道:“公子手下有这么一个猛将还怕什么?”

 刘琦回头瞧向黄忠,眉开眼笑,道:“对的,对的。那我何必荐蔡瑁,直接荐黄老将军不就得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那样你老子就会怀疑你图谋不轨了,也很容易给蔡氏抓到话柄。你当然还是要荐蔡瑁,这样蔡氏还能‮么什说‬,只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了。至于黄将军如何当上江夏太守,这就要好好筹划了,你最好不要亲自出面去说…”

 庞统微微一笑,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管汉升当上江夏太守。”

 贾仁禄笑道:“哈哈,有士元在我还瞎什么心啊,真是白白浪费脑细胞了。”顿了顿,又道:“时候不早了,公子速去游说令尊,老子也该闪人了。”

 刘琦惊悉了蔡瑁的阴谋,怕自己小命不保,也就不再挽留贾仁禄了。当下二人拱手作别,刘琦带着庞统、黄忠二人,策马回城。

 贾仁禄、赵云二人拨马向西南而行,走入茫茫群山,于林间小路中穿行,迤逦向巴东而去。

 赵云道:“黄汉升年介六旬仍能手开硬弓,百步穿杨,的确老当益壮,‮到想没‬荆襄还有此等人物。”

 贾仁禄心道:“他可是和你齐名的人物,同为刘备手下五虎上将,本事能差到哪里去。不过如今他归了刘琦,刘备手下五虎将的名头,怕是要改了。我认为张郃、庞德都比黄忠厉害,这五虎上将估计要叫‘关、张、赵、马、张’或是‘关、张、赵、马、庞’了,哈哈!”说道:“刘琦手里有了这几个能人,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赵云道:“那文远、徐氏、刘琦他们立劝士元,军师却一言不发,不知何意?”

 贾仁禄环顾左右,见此地是山僻小路,绝无行人,略感放心,道:“还不是想要荆州呗。”

 赵云莫明其妙,问道:“拉拢凤雏和得到荆州有什么关系?”

 贾仁禄道:“刘琦若没人扶助必死,他死了荆州不是属曹,就是属孙权,总之没有主公什么事。如今我给刘琦拉到强援,再教他求存之道,保住他这条小命。他接掌荆襄之时,便会感激老子的恩德。到那时他不投主公,又投谁去?他手下这些文武,到时还不都是使君的么?”

 赵云深服其论,点了点头,催马赶路。不一,二人已近江州,这里已是刘备地盘,不怕形踪,贾仁禄、赵云早已去了面具。这正行间,面驰来一小队骑兵,赵云催马上前,同骑兵队长说了几句话。那骑兵队长一声号令,众骑兵一齐跃下马来,拜伏于地。贾仁禄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心道:“下次别磕头了,给钱就行,一人五百文,老子也能发笔小财…”那队长率着骑兵当先开路。铁蹄铮铮,向大道上驰去。贾仁禄出了江州之后,一路之上竟是单身逃难,孤形止影。如入土之,缩头缩尾。如今复返江州,浩浩,前呼后拥,如出岗之凤,翱翔千仞,真可谓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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