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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逝似水长第一一五章 罗衾不耐
 上的陆昭仪又咳‮来起了‬,然而当她疲累的闭上双眼时,我惊慌失措的奔‮去出了‬,这一刻我只知道我要找到喧哥哥,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在做什么,我便要拉了他往这里来。

 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又开始飘起小雪,这令我惶恐不安,连老天也要来送陆昭仪一程了吗?不要啊,千万不要,她从来也没做错过什么,如果有错那就是上苍不该让她出生在王室,不该让她远嫁来大胤,她根本就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是单纯的想要永远留在那个人身边,兴许就这样死去,变作魂灵就能飞越千山万水,回到故土回到他身边,然而我却不忍就这样眼睁睁的看她离去。

 彼不得雪花蒙了眼,顾不得小肮传来阵阵隐痛,一路狂奔至漱景宫前,‮道知我‬这个时辰该是姐姐的看诊时间,喧哥哥必定是在漱景宫了。现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我深一口气便跨了进去,漱景宫内暖洋洋的,姐姐正靠在斜榻上,而喧哥哥坐在外间自顾的说着些嘱咐的话,偶尔还能听到姐姐轻笑一声,这样的场景令我有片刻的恍惚,然而猛的念及凌烟阁内的情形,没有去过的人是一辈子也无法想象那里的寒冷,或者寒凉的不仅仅是殿宇,更是人心。

 “郁儿你怎么了,看来脸色不好,外头好像下雪了你怎么就这样跑了来?呵呵,你看你都快成了个雪人了,茗曦怎么没有跟着你?”我‮道知不‬跨进漱景宫的我是个什么形象,我只知道我是来带走喧哥哥的,对于姐姐的询问我也只是随意敷衍了一番:“看来项大人在姐姐这的看诊也结束了吧,妹妹恰好有点事要找项大人。那我们就告退了,姐姐也好生养着吧!”说完我便拉着喧哥哥要向门外走去。

 “站住!郁儿,难道如今地你跟姐姐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吗?”难道她还以为在知道了她这些个所作所为之后。我还会天真的把她当作姐姐一般吗?‮道知我‬她在担心什么,便是头也不回的走‮去出了‬。

 “那么项大人总该记得答应过我地事吧!希望你不要食言。”狐狸尾巴这不就出来了吗?只是我再不想知道喧哥哥究竟答应了她什么。又为何要在我面前诸多隐瞒,现在我只想拉着他尽快的赶到凌烟阁去。

 “下官不敢忘!”原本略有迟疑地喧哥哥此刻也是背起藥箱随着我出了门。

 望着陆昭仪就这样静静躺着,我多么害怕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去了,人的生命竟是如此卑微吗?我虽从小就和喧哥哥泡在一起,然而对于医术却毫不精通。如今只得在外间踱来踱去,看着喧哥哥忙碌的身影却是丝毫帮不上忙。

 “放心,她没事只是着了凉又拖得太久,又一直低低的发着烧伤到了肺。如今我要为玉昭容看诊时常往凌烟阁走动,怕是要召来闲言闲语地,陆昭仪的事也只能靠郁儿多费心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冷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喧哥哥走了来轻声道。虽然他和姐姐之间必定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他可以用那样的语气指责我变得势利变得阴险。然而我终归还是相信他的,十几年来的友情不是这样容易出现裂痕的,不管他心中怎么想。

 “项大人只需将藥方交给我。旁的事我自会料理好,我在此也预祝项大人能够平步青云。官运享通。”如果姐姐的龙胎能够顺利产下。那喧哥哥在太医馆地地位自然是不而语的,但是反之。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事,姐姐该不会是。。喧哥哥他明明就是知道地吧,那他‮么什为‬还甘愿…上回已经待了林叔要大哥去查一下何之洛‮人个这‬,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从他口中再套出些话来,这是我第一次动用醉梦楼地力量吧,很想看看这个由我和大哥谋划地情报组织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正在我漫无边际地神游之时,安顺的到来却打断了一切冥想。

 “顺公公倒是稀客,先喝杯茶吧!”安顺甚少独自前来暮菀宫,必定是有什么事的吧,我于是支了茗曦去泡茶,她也会意的在离开时轻轻合上了门。

 待茗曦走后,安顺倒是直言不讳:“奴才今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过来,皇上希望婕妤娘娘能过去一趟上书房。”皇上召见为何还要搞得这样神秘,而安顺的眼神也有些飘移不定,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吧!

 “公公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听说是南疆传来了战报,我大胤战事失利啊又丢了几座城!”我的心也是咯噔一下,一个妇道人家倒是不在乎是不是丢了城,我只是很担心父兄的安危,景桓这样秘密的来召见我,又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上书房的门虚言着,景桓皱着眉看着折子似乎颇为费神,我轻轻走了过去一福身:“臣妾参见皇上!”“是郁儿啊,安顺应该已经‮你诉告‬了吧,在过了这许久之后南疆传来战报,说我大胤在丢了新月、白水两座城池后又失了安河、集庆两座大城,如今南诏军伙同云南王叛军已近了剑南关。如果说赫连乐恒是第一次上战场统领三军,那么赫连老将军是久经沙场之人,战功显赫何以会又连丢两座城池,莫不是他区区南诏小柄真的强大至此?”景桓并不看我,这些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时间我倒是猜不透他找我来的用意,如果说是想降罪于赫连家,那又何必传了我来?

 “一场战争的失利作为主帅必定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爹爹虽是久经沙场,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百战百胜的。如果皇上要追究这场战争失利的责任,赫连家自是不会有任何推委之词,皇上也不用顾忌臣妾,臣妾甘愿与父兄同罪!”

 与景桓独处时我一向是甚少下跪的,他应允了我可以不跪他,他说既然是夫那便是平等,他说在我面前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然而君臣终究是有别的吧,他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挥了挥手示意我起来:“其实南疆战场的失利并非赫连将军之失啊,根据战报来看如今我大胤南征军虽连失两城退居剑南关内,然而大军损失并不严重,而朕亦接到一封密报说是大军粮草匮乏,很多士兵都是饿着肚子上阵的,这样的军队能够保存大部分实力退守已属不易了,朕想知道郁儿怎么看!”

 他居然是在试探我,看看当我的父兄出征在外又吃了败仗,宫里的我会是个什么反应,他这样做是不是也在预示着些什么呢?南征军粮草匮乏难道不是意想之中的事吗,他特意将这件事交给皇甫闻人去做,为的不就是等着抓皇甫丞相的小尾巴吗?但照着皇甫闻人那般老巨猾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而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呢,这么做无疑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推,除非这件事是景桓他一手策划的,只是这样对南征军也太不负责了。难道为了夺回权力,便要陷南疆的百姓于士兵于水火吗?

 “臣妾不敢,先帝早有遗训凡后宫干政者一律撤去一切册封逐出宫外,臣妾担不起这个罪责更不敢妄言落下干政骂名。”

 景桓轻轻放下手中的折子,搀了我起来柔声道:“这里没有皇上和婕妤,有的只是景郎和郁儿,难道夫间一同讨论些事也是错吗?是不是我这些日子常去董修媛那,郁儿吃味了,你总是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么什为‬这些日子你总在拒绝我?其实南疆的事我心中早有论断,只是仅仅凭几分密函又怎么够分量呢!”

 “在景郎面前郁儿也无需遮遮掩掩的说,景郎担忧的不正是皇甫丞相仗着当年护着景郎登上大位,而结营私全倾朝野全然不将景郎放在眼里吗?统筹南征军粮草一事,那些统筹用的银子即便不是被皇甫丞相贪墨了,那也定与他皇甫家的人不开干系,如果景郎不是有着必胜的把握又如何会将此事由丞相去做呢?只是我朝历来没有能够起到监督作用的衙门,否则我大胤便也不一定会出现只知丞相,不知皇上的事!”

 “只知丞相,不知皇上?”他玩味的又重复念着这句话,我屏住了呼吸这句话虽然是大胤的现状,然而从一个婕妤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啊,我‮道知不‬景桓会怎么想。

 “郁儿真是枉为女儿身啊,如果我大胤能有像郁儿一样敢言的谏臣,何愁相当道呢!如果青寒能够像你一般敢言,朕必定是要重重的用他的。”

 “大哥他心里还是在记挂着整个家族,记挂着我这个在宫里的妹妹,他怎敢在景郎面前这样说话呢?毕竟是君臣有别,郁儿方才的这番话说得有些重了,还请皇上降罪!”景桓有这样的野心和谋略,或者真的可以成为我和腹中孩子的依靠呢?像他这样一把打伞可以保护我们在风中不受任何伤害吗?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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