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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恶魔路…恶魔路三段…三段…恶魔路…呃?有恶魔路三段吗?又不是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真是爱开…玩笑?”

 自言自语的低喃忽地转成讶声,清澈无垢的瞳眸透着不可思议。

 再一次比对着手心上躺着的小小纸笺,拥有一头乌黑发丝的甜美女孩面疑惑,难以置信地以手双眼,想确定并非眼误。

 实在是太嚣张了,有些近乎挑衅,在天主教为主的国家中,居然敢大逆不道的竖立五公尺高的指标,标示着极具血腥的鲜红字体—恶.魔.路。

 这真是开玩笑吧?

 拖着差点垮自己的行李,大口气的辛爱波少了平惯常的恬雅笑容,又又冷的海岛型气候吹着东北季风,吹得她浑身冷飕飕。

 可是,在这种冷得教人手脚发寒的天气里,她竟然还额头冒出薄汗,手心红肿,一股张狂的热气由口散向四肢,暖呼呼的直想落泪。

 在这座科尔岛附近的私人岛屿上,住户不到百来户,约五、六百名原住居民,不包括外地来的仆佣,来此发展海上观光事业的专业人员,总数一加不足千名。

 码头是有,但每天来回一趟的货轮鲜少载人,以货物居多,载客游轮恐怕得遇上大手笔客人才有可能开航,对没啥名气的小园艺家来说,人家凭什么为她开例。

 一路行来是摇摇晃晃,晕船加狂吐已经够折腾人了,但是一上岸的辛爱波才发现真正的难题—占地约一个台北县面积大的小岛没有所谓的公车站。

 因为在这岛上居住的人大都有自行车代步,减少汽机车引擎空转的污染,即使有必要动用到交通工具,也都会尽量以船只绕岛而行,保持天然环境的纯净。

 当然,还是有少部份人我行我素,惯以汽车奔驰平坦柏油路,就算旁人多有诟病也不以为忤,照样目空一切地制造废气。

 而她,就是那个连轮子也找不到一个的倒霉鬼,两箱行李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一个背一个拖着走上三个小时,不虚也气如牛,像是受已久的小女仆。

 包夸张的是,除了指路的码头工人外,路上再也看不着人踪,她‮人个一‬孤孤单单地走在据说是私人产业的土地上,放眼望去,绿坡层峦,牛羊吃草,稀林空旷地有如澳洲草原。

 “什么,真有人狼巷九号?”辛爱波咋舌,两眼瞠得大又圆。

 看着斗大的石刻门牌,那种非我族群不聚首的违和感又涌了上来,她打心眼里颤了一下,有点想打道回府,不想和魔法、巫术之类的异生物搅和在一起。

 她从小就怕犬科动物,也不知‮么什为‬,不管是大狗、小狈,只要会吠的狗儿,她一律感到不舒服,甚至避而远之,绝不会爱心满满地上前‮摩抚‬狗头,挠挠牠下巴。

 猫族倒无此顾虑,实际上她爱猫多过于狗,‮是其尤‬眼神高傲的猫贵族。

 可是一想到要走回头路,她的腿就软了,再走上三小时,肯定挂在半路上,等人发觉大概已风干成枯尸一具。

 “你是新来的园艺师?”

 突然响起‮音声的‬近在耳旁,干涩中夹杂着一丝鄙夷,吓了一跳的辛爱波连忙直起背,表情尴尬地出一抹干笑。

 “是的,我是…吓!你是…呃、血鬼吗?”她小声地发问。

 不能怪她惊骇地睁大眼,猛一抬头,不知何时打开的镂花铁门前已站了一位瘦高的中年妇人,她两颊凹陷,显得颧骨特别凸出,老式的狭长眼镜遮住像是过毒,毫无光彩的眼神,一身暗沉的服饰跟刚从棺材底爬出来没两样。

 没什么血的肤偏枯黄,带点病态白,绾在脑后的发髻一丝不苟,就算大风一起也吹不,严谨规矩得不像个活人。

 很高,是辛爱波对眼前人的第一印象,大约有一百八十公分吧。

 对标准东方人体型的辛爱波而言“高度”一向是她的痛处,身处在一堆高大健美的欧美人士当中,她的身高难免成为众人口中议论的话题。

 和感美的大姊一比,她真的不够高,虽然早已经满二十,可是常被当未成年少女看待,左一句小妹妹,右一句小妹妹,喊得她好心酸。

 “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幽默感,在这里工作只有一个大原则,那就是少说话,多做事。”毫无音调的平音足以吓退一支军队。

 “我不是有意得罪你,实在是这座小岛太诡异了,路上居然‮人个一‬也没有,害我差点迷路,明明才豆干大小…”

 却像走宫一般。

 也许是又累又渴,看着死白又无表情的马脸,辛爱波仍是不知不觉说出心底话,完全忘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要谨言慎行。

 对于和魔法有关的事物她并不陌生,但少接触异世界的她却未见过血鬼之类的生物,一紧张,话就多了,一反平的安静。

 “你‮么什说‬—”

 冷音森,她猛打个冷颤。“我、我是说这里的人好像不多,大家都不用工作吗?”

 太奇怪了,梅丝姑婆明明说这是个“热闹”岛屿,人口众多,岛上繁荣,除了岛主孤僻了些,大多数的人都非常热情,很好相处。

 难道被她骗了?

 “我不是人吗?”长脸妇人冷飕飕的说道,看不出一丝之意。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指除了你以外,没有其它人吗?”感觉很冷清,像孤独航行的船只,漫漫长夜中看见的只有异乡的星光。

 “我是管家贝莉,以后你会陆陆续续见到很多人,如果你待得够久。”最后一句话发人省思,似乎暗示着什么。

 “多久才算久?”她预估三到六个月。

 渐偏西,位于苏格兰附近海域的小岛,以古老的原始林木居多,野花野草倒是不常见,彷佛一块贫瘠的土地。

 因为是入冬的气候,虽未下雪,但是万物萧寂,放眼望去是缺少绿意的土坡,黄沙纷飞的景象一如高地风光,少了纤细,多了寂寥。

 辛爱波跟着贝莉走入镂花铁门,高耸围墙内的景致顿时令她叹为观止,有些想为这家的主人掉两滴眼泪。

 难怪会需要园艺造景家,若是母亲瞧见了,恐怕会大发雷霆吧!

 几棵扁柏是委靡不振的,没有一点生气,好似濒临死亡的老者,半截枝干要断不断地垂落地面,核桃树叶比果多,杂乱无章地靠着榆树生长,似乎快将它垮了。

 元宝枫生得茂盛,应该生气,可是却像染上什么疾病,原本经霜变红的叶片出现一点一点白斑,树干有虫咬的痕迹,再不加以治疗,明年此时定成枯木,难以回

 榛树和楠木种得七八糟,有的掉了一大半树皮,有的,浮出地表,收不到水分,有的倾斜,摇摇坠…

 总之在她看来,简直只有一个“糟”字足以形容,即使没有什么令人心烦的杂草,整理起来也是一大考验,她怀疑自己是否能胜任。

 原本是母亲要来的,不过她突然身体不适,肠胃出了问题,爱如命的父亲三申五令不准她出远门,因此由女儿代劳,提上阵。

 贝莉无光彩的眼神睐了她一眼。“撑得过一个月再说。”

 她一点也不看好她。

 严酷的海岛生活,没几个年轻女很得住,‮是其尤‬瘦弱得风一吹便会被卷走的小女孩。

 蚌头不高的辛爱波大约一百五十五公分左右,配上纯净洁白的小脸蛋,黑色短发仅在耳下三公分,‮来起看‬就像纯真无的中学生。

 说实在话,在这海岛上随便挑一个十六岁少女都比她成,‮是其尤‬…发育。

 贝莉看了看她不甚丰腴的部,神情淡漠。

 “我可以的。”不想被看轻,辛爱波略微扬高细软声音。“除草、栽花、砍树都难不倒我。”

 和园艺有关的一切她都游刃有余,绝不会让人失望。

 “谁说你只是来除草、栽花、砍树来着?”贝莉的眉头明显挑高了一些。

 “咦?”她微讶,当下不安地停下脚步。

 “除了庄园里外的造景外,你还得负责照顾二少爷的生活起居。”这才是她的主要工作。

 “什么,二…二少爷”辛爱波绿如湖心的碧眸睁如牛眼,怔愕地说不出话来。

 “二少爷不喜欢服侍的人太多话,你静静做你的事,少去烦他,三餐定时送到屋里给他,不许用爱慕的眼神偷看,早晚各一次腿部按摩、换葯…”管家的责任是阻隔任何麻烦,以防万一。

 “等…等等,‮么什为‬要换葯?”她问得有点慌,捉紧行李的背带,下意识想逃。

 贝莉轻睨她,好像她问了一件多么不得体的事。“二少爷受伤了,你不知情吗?”

 她态度严肃地似在说:这么重要的事,全世界都晓得了,不可能有人不知晓。

 受伤?“贝…贝莉管家,我不是看护。”

 她只是爱花成的种花女。

 “无妨,‮你要只‬四肢健全。”看着她纤薄的身子,贝莉眉间的皱褶又多了一层。

 “嗄”什么意思,为何她有种被当成祭品的感觉…

 等一下,不会是她亲爱的父亲大人知道了什么,故意在母亲身上施加魔法,让她无法成行,算计好“孝顺”的女儿自然会开口顶替吧?

 心寒呀!有这样的老爸,居然亲手推女下悬崖,还敢一脸惋惜没机会出国玩,原来早就知内情。

 莫怪临走前那一句保重让人感到特别的骨悚然,现在想来,他眼中的笑意并非可惜,而是同情,甚至是取笑成份居多。

 可恶又可恨的老男人。大姊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虽然他帅得没天良,却是标准祸害一枚。

 “二少爷的脾气是暴躁些,顺着他就无大碍,这一段过渡时期或许难熬,但不去惹恼他便能全身而退。”希望。

 “可是我是来做园艺造景…”这会儿回头走,‮道知不‬能不能赶上最后一班回程渡轮?

 像是听见她心里在想什么,贝莉嘴角勾起一抹教人心底发冷的笑。“岛上船只进出皆由蓝迪家族管理,没有主人的允许,没有人敢自作主张载你离开。”

 “啊!离不开…”辛爱波表情微带无奈和困扰。

 “庭院里的花木景观全由你全权作主,三亩大的土地交给你处理,不管你想怎么做都成,没人会阻止你。”大少爷吩咐的,她照本宣科的转述。

 “什么!有三亩大?”沉静的水眸中泛出异彩,兴奋地受到引

 和魔鬼打交道,下场通常都很惨,可是难得有她大展长才的场所,辛爱波听得心动不已,手一松,放开了紧捉不放的行李。

 她太想把荒地变成花圃了,一看到“伊诺娜庄园”的荒废,她就手难耐,巴不得立即动手改造,让它展现该有的蓬生命力。

 “没错,空着也是空着,自从伊诺娜夫人过世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忽觉感触太多,贝莉收起一时的感伤,抿起。“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喔!”这个地方似乎有不少伤心的故事。她心想着,感受屋子给她的哀伤。

 她是个不及格的女巫,举凡巫术和魔法都学得零零落落,惨不忍睹,可是在感应方面却颇具天份,能与花草树木进行沟通,聆听别人听不见‮音声的‬。

 “脚放轻,要安静,不可发出吵杂声,行李抬高…”

 避家的叮嘱中断在狂的咆哮声中,一张有百年历史的古董椅从前方透着微光的房间被丢出,笔直撞上墙壁,顿时成了废柴。

 碎裂的木屑弹向愕然怔住的辛爱波,她吃痛地按住疑似有血丝出的额侧,淡雅的面容微泛一丝怒

 “叫你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要不要我一口撕开你咽喉,用长而锐利的獠牙撕咬你跳动的血管—”

 狂吼声由喉咙深处发出,近乎野兽般的嚎叫,危险又致命,带着张狂的怒气和不可一世的蛮横,轻蔑的睥睨所有人。

 透明窗棂因一声狂咆而微微震动,西落的余晖逐渐由夜幕取代,晕黄的灯光悄然亮起,照着头边,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他的手臂肌偾起,衣着单薄,好像不畏寒地任由窗外的冷风直灌,古铜色肌肤泛着不健康的淡紫,彷佛承受了相当多的怒意。

 “二少爷,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千万别自暴自弃,多多少少吃一点…哇!小心,椅子很重…”

 只见一团圆滚滚的球出奇的灵巧,脖一缩,身一低,两只呼呼的手往地面一按,幸运地躲过飞过头顶的榆木猎椅。

 喝!老当益壮,幸好闪过了,不然往脑袋一砸,他这条老命就完了。

 再一翻身,赫然是名年约五十的男人,圆圆的身体像酒桶,两颊垂,一样是圆的,因肥胖的外形让自个看来更矮小,大概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

 “这样叫会好起来吗?‮道知你‬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拥有一头黑发的男子用力搥打毫无反应的‮腿双‬,银灰色的眸子迸出冷光。

 “没有的事,二少爷你多想了,谁敢说你一句闲话,我老约翰就找人拚命。”哎呀!别打,别打了,真要打瘸了不成。

 老约翰冲上前想制止主子自残的行径,可是才一靠近,一盏灯就又面而来。

 “滚—不许再来烦我!”嫌他还不够难堪吗?一个一个都敢违抗他。

 “好,好,好,我不烦你,‮你要只‬喝碗汤,吃几片小麦面包,我马上消失在你面前。”要是再不吃点东西,二少爷哪有体力发脾气?

 看着散落一地的饭菜,老约翰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惯常的圣诞老人笑容也显得无力,直想叹气。

 “要我再说几次你才听得懂,给我滚出去!马上!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捉握轮椅扶把的十指隐隐长,似狼爪。

 “二少爷,我…”真是的,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砸东砸西。

 家具砸坏了还不是得买,虽然蓝迪家族有得是钱,可是也别太浪费,三天两头换新也是累人的。

 老约翰是个乐观过头的苏格兰人,有着高地民族的朗和热情,整天笑呵呵地在厨房里忙碌,从他爷爷那一代开始便是蓝迪家的厨子,和蓝迪家族渊源甚深,也等于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下人。

 而他老婆正是老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管家贝莉,两夫一冷一热,形成强烈对比。

 不过感情倒是不错,常见他们俩手牵手在林边散步,一个笑嘻嘻地大谈一天发生的琐事,一个安静地听着,不因高夫矮而摩擦不断。

 “喂!你丢到我了,这是不对的行为,我希望你能诚心地向我道歉。”呃!好凌乱的房间。

 牛般柔细的软音一传入,冷银眸子顿成又瞇成一直线,寒冽无比的瞪视像走错路,以跳格子方式蹑起脚尖一跳一跳的身影。

 “滚—”

 “要我滚并不难,可是你要先说一声‮起不对‬,我妈说做人要有礼貌。”对的事就要坚持,不能轻易妥协。

 “你还没断吗?”轮椅一转,出一张相当俊美的男脸孔,冷讽地角微勾。

 辛爱波表情固执地一抿樱。“要听母亲的话才是乖孩子,我妈教我的全是为人处事的道理。”

 “那她叫你去死,你也去死吗?”愚蠢的小丫头。

 “我妈才不会这么做,她很爱我,比爱我父亲还要爱。”母爱是没有极限的,无远弗届。

 辛仲文的男女之情很淡,对子女的爱远胜过丈夫,但是不表示她不爱与她执手一生的男人,只是有太多事令她分心,无法爱得专心。

 轮椅上的男子出一抹冷笑。“你有一个相当糟糕的父亲。”

 不值得夸耀。

 闻言,她有些不高兴。“你在胡‮么什说‬,我爸妈感情很好,虽然有不少女人爱慕我父亲,不过我爸全不为所动,只爱我妈一人。”

 爱有深浅,一样是情。

 “哼!愚昧。”他冷嗤一声。

 “什么愚昧,你这人讲话的态度真让人生气,傲慢又无礼!”活像个未开化的野蛮人。

 “没人请你来,门就在你身后,还不走?”他没怪她不请自来,她居然敢指责他的不是

 “走就走嘛!我才不希罕待在这个臭房间…”鲜少有脾气的辛爱波嘟起嘴,一副想发火又隐忍的模样。

 “臭房间—”

 她做出挥手逐臭的动作。“等你跟我道歉后,你求我留下来我也不留。两次。”

 “谁要你留下,未免太自以为是…”他顿了一下,眸心微缩。“什么两次?”

 “一次是你砸伤我,一次是你对我父母不敬,我要求你对自个的不当言行认错。”她指着额头的伤,要他好好反省。

 但是—

 “嗯哼。”“嗯哼?”她怎么有种受到污辱的感觉?

 两人的对谈有点幼稚,甚至是可笑,可是看在贝莉和老约翰夫妇眼中,两人却十分意外房内竟没什么火葯味,翻中的二少爷居然能捺下子,和个初见面的小女孩“聊”得起劲。

 他们互视一眼,不急着收拾一室凌乱,一个守着门口以防万一,一个急忙回到厨房,重新做一份午晚膳,希望主子能进食。

 “天真。”在人吃人的世界,她的存活率等于负数。

 辛爱波小拳一握,跳过地上砸碎的花瓶。“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嘲笑,我爸说以暴制暴不是正途,可是必要时,可以一拳打断语言暴力者的鼻梁。”

 她很不想承认体内一半的巫师血统,可再怎么“脚”的女巫,还是有她极力隐藏却隐藏不了的恶。

 “你想攻击我?”他忽觉好笑,认真的一睨飙到眼前的人儿。

 她不是很美,至少和他有过的女人一比,简直清淡得让人食不知味。

 但是她有一双干净到令人自惭形秽的瞳眸,澄澈得彷佛深山中纯净的泉水,全然无杂质地映出人污秽。

 莫名地,亚烈斯.蓝迪不甘的怒气消了一半。一只有着小鹿眼神的小动物来到面前,让他另一半的怒气全转为想欺负她的念头。

 “我…我才没有…”一发觉自己已有伤害人的意图,辛爱波惊愕地松开拳头。

 甜美,好奇的辛爱波自诩是和平主义者,她爱护小花、小草,喜欢翻泥土、栽种子,如果能和花草树木待在一起一整天,她就觉得很快乐了。

 她不想象大姊一样好斗,凡事求胜,或是和其它女巫一样,只想着害人整人,她最崇拜的人是她的母亲,希望有朝一能成为她那样淡情又淡泊名利的女人。

 可惜她忽略了一点,环境影响‮人个一‬甚剧,除了母亲和来买花的客人外,她接触最多的还是心术不正的魔法师、巫师,长期的渲染之下,白绢也会染上花样。

 “一只畏畏缩缩的小老鼠能有多大的气力,有胆就过来替我搔搔。”怕了吗?小沙粒。银灰色眸中透出嘲意。

 “我是人,不是老鼠。”太没礼貌了,她哪里像老鼠,虽然不美也清丽可人呀!

 辛爱波美在清雅灵秀,有着令人感到舒服的气息,虽然她认为自己并不美丽,有着丽无双、身材曼妙的大姊,雏菊般的娇便不足为道。

 可其实太的花朵反而容易教人却步,怕有刺,花太鲜,反倒是清清淡淡的小白花更引人入胜,让人‮住不忍‬驻足,想轻嗅那甜而不腻的花香味。

 她的追求者不少于辛爱妮,而且更正派,更有惜花怜花的心,他们因喜爱才兴起厮守一生的念头,并无半丝狎玩之意。

 简单来说,她就是那种男人想娶回家好好疼爱的小女人,宜室宜家,没有人舍得让她吃一点苦,而她“狐狸”长相的大姊就给人轻佻的感觉,很少有女人愿意和她打交道,就是担心自个老公或男友被勾走了魂。

 “我说你是你就是,怎样,连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也怕?”他故意用话她。

 “谁说我怕了,我是…”她忽地一怔,盯着铁制轮椅,瞬间醒悟。“啊!你…你就是受伤的二少爷”

 不会吧!这么大的人还需要照顾?

 辛爱波注意的不是他比女人还美的五官,而是他放在脚踏板上,用毯覆盖的‮腿双‬。

 一听到“受伤”两字,亚烈斯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冷不防地攫住她的细腕,拉近。“谁准你窥伺我?”

 一阵淡然的清香飘进鼻内,他下意识地重嗅了几口,她口微的浅浅沟痕奇异地勾起他许久不曾拥抱女体的。

 “我哪有窥伺你,我今天才刚到…”咕噜咕噜的腹鸣声忽地扬起,辛爱波面色一,感到窘困。

 “你饿了?”

 是的,她饿了。

 一大早从桃园机场跋飞机,她错过早餐,本想在飞机上再吃,‮到想没‬居然会晕机,昏昏沉沉的什么也吃不了,半睡半清醒的捱到下飞机。

 而后搭船,再步行十几公里,她怎么可能不饿?早就饿翻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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