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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等一下…”

 走入电梯的当口,身后传来叫唤。他按住Open键,耐心等待。

 “谢谢。”走进电梯,Joanna吐了口气,转身打量他。

 电梯门关上。赵航回头视她的目光,认出是刚刚办公室内的那个。

 “谈完了吗?”

 “是啊!”她仍旧大剌剌地审视他,一点也不避讳。“长得够帅,难怪关砚彤要把你藏起来,要换作是我,也不会让别人‮会机有‬来抢。”

 “我吗?”听起来像是狗在抢骨头。

 “先生贵姓?”

 “赵。”

 “赵先生,介意请我吃个午餐吗?”确定目标,展开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幽浅的眸底,起少许讶然。“我身上的零钱只够坐公车回家。”淡淡拒绝。

 “你只知道要帮砚彤送午餐,自己却连午餐钱都没带?”她不敢相信。

 “是真的。”

 “那也无妨,我请你。”

 “我不习惯让外人请客。”

 “拒绝淑女的邀约,是很失礼的行为。”

 “抱歉,真的不方便。”电梯抵达一楼,他率先步出。

 如果他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那他就太小看她了!一旦她锁定目标,就会锲而不舍地争取,一如她在工作上的态度。

 “那如果我们变成自己人呢?你是不是就肯让我请客了?”

 他顿住脚步,视线移向被握住的手腕,再缓慢地往上挪,定在她自信的笑脸上。

 “开个条件出来,或者,砚彤能给你的,我加倍地给。”她有一双识货的眼光,他有这个价值!

 他的出色外型、他的气质、他的进退得宜,让她带出门绝对够骄傲,最重要的是,他对待砚彤的轻柔怜宠,那份暖暖的温馨互动…如果钱买得到,再多她也不会吝惜。

 “…”他静默了一阵。“彤说的?”

 “那不重要。”Joanna双手搭上他的肩。“你的意思呢7”

 他摇头浅笑。

 这,才叫真正的女强人。里外皆是的那种,想要便要,而且有绝对的自信。

 不像他的彤啊,外强中干,只能骗骗外人…

 在事业上,她作风明快,果断俐落,所以便造成一般人错觉,以为她驾驭感情,强势地主导男人;事实上,她只是要人疼、要人爱,她就可以为你舍生忘死。

 由某方面来看,面对感情的关砚彤,单纯一如婴孩。

 这样的女人,如果有男人懂得看清她内在的本质,都会‮住不忍‬心疼怜惜的。

 他回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眼中闪着泪光,声音是颤抖的,还有一双有如遗弃小猫的眼神。

 Joanna误解了他摇头的用意。“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不,我信。”她的魄力与手腕,绝对足够在男人的世界打出一席之地,他并不怀疑。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还是你有其它要求?‮你要只‬说得出口,我都答应你。”

 彤…也说过类似的话。

 “‮样么怎‬?等你一句话。”她挑眉,等待他做出决定。

 赵航握住她停在两肩的手,一秒、两秒,轻轻拉下,正要开口…

 “赵航…”一声惊慌的叫唤传来,他们同时偏头望去,关砚彤由楼梯口冲来,浑身止不住的急

 赵航微微讶异。她,就由二十一楼跑下来?

 “不要离开我,赵航,不要…”泪水凝了满眶,她紧握着楼梯扶手,指节泛白。

 历史又要重演了吗?他、姜志彬,都有了更好的选择,她该怎么办?她变得什么‮是不也‬了…

 仿佛有一世纪的死寂,他回过身,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温温地接续:“你听到了,彤不要我走,我就不走。”

 Joanna吶吶地看着他,一瞬间恍然!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下判断,他,不是世俗价值能衡量的,这男人,无价。

 就因为关砚彤一句“不要”千军万马,心念不动。

 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向楼梯口苍白的容颜,她,是否知道她的幸运?

 她羡慕关砚彤。

 “OK,祝福你。”她有风度地含笑退场。

 镑自背身,她离去,而他走向关砚彤,步伐坚定,毫无疑问!

 “彤,你脸色好难看。”

 他手一伸来。她‮腿双‬马上发软,跌在他身上。

 “我、我以为…你会跟她走…”她好怕、好心急,等不到电梯,连一秒都不敢浪费,一路冲下楼…

 赵航叹息。“彤,我不是姜志彬。”

 是啊,他是赵航,不是姜志彬,他不会弃她而去…

 她吁了口气。

 那以为她要失去他的剎那,她口紧得几乎不能呼吸,心痛到无法形容,就连当初姜志彬的叛离,都没让她那么痛…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双手揪住他前的衣服,一遍遍心慌地重复。

 “不会。”极有耐心地,一遍遍轻拍她颤抖的背脊安抚。“我说过会在家里等你的,不是吗?”

 “对,你说过…”惶然的神魂慢慢归定位。

 “那个…不是我说的,是姜志彬…他、他…”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点什么。

 “‮道知我‬。”只消用心一想,就知道不可能。

 赵航打横抱起她,坐电梯上楼。

 她扭伤了脚。他抱她回办公室,放在椅中,半蹲跪在她脚边,审视扭伤情况。

 “航…”她不安。这姿态,太卑躬曲膝…

 “不要动。”他神态从容自在,无一丝别扭。确定没伤到筋骨,仰头道:“如果真的很不舒服要说,下班我陪你去看中医。”

 见她有些恍神,他无奈轻叹,捧住她的脸与她平视。“彤,我在这里。”

 他,在这里?

 “你…没要跟她走?”心好慌,她一再确认。

 “没。”

 “那,也不会跟任何人走,对不对?”

 “对。”

 “那、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是吧?”

 “是。”

 “那那那…”

 “彤!”他打断,暖声道:“我说过,‮你要只‬还需要我的一天,我就不会走,你真的可以不用一直担心这个。”

 他没跟Joanna走,也不会跟任何人走,他会一直属于她…她终于将话听进去了。

 眼眸泛起水雾,她喃道:“抱我…”

 他微讶。“这里?”

 她乞怜地伸出手,重复:“抱我,航,求你!”

 听起来有点疯狂,但,何妨?

 他起身,但她纠着,不让他走。“我是要去锁门!”

 她根本听不进去,急切地吻住他。

 他闭了下眼,放弃理智,双手探入窄裙底下,发现她热情来得很快。他将她抱上桌面,而她扫落碍事的文件,小手移向他际。

 他闷,扯掉裙下阻碍,迅速她。

 “航!”她息,配合他的。

 他握住纤,沉稳地在热深处移动。“你这里…隔音设备如何?”

 “很好。”才刚答完,就领悟他问这句话的意思!

 “啊!”销魂蚀骨的娇不住地窜出她喉间,他打算与她疯狂个透彻!

 如果这时候,有任何‮人个一‬闯进来,她就不必做人了!但是、但是…天!现在谁还在乎那个,他在她体内起的翻天巨早就令她无暇思考!

 最近,她常问同一个问题!

 航,我对你够好吗?

 尽管,他说了不会离开,她还是不安。

 他,有着难以捉摸的如风心,像是风吹到哪儿,他便停歇在哪儿,看似什么都不拘泥,也什么都不在乎。

 她看不清他的心,总是感到不安。凡事无谓的他,会不会轻易的就和别人走了?就像当初轻易答应她荒谬的提议一般。

 她并不无知,也许最初不了解,但后来也足够她明白,金钱、物质的享受,绝非留下他的筹码,从一开始就不是。

 于是,她开始慌了。

 除了钱,她什么‮有没都‬,也一直以为,这是维系他们的要素;如果连这些他都不执着,她不晓得她还能靠什么留住他。

 她真的希望,能有些什么是他所在意的,即使是要她的钱也好。

 她担心,如果对他不够好,无所眷恋的他,会不会转身离去?她怕,留不住他如风的步伐。

 她开始每天问同样的问题,怕他有丝毫的委屈、勉强。

 某天,他无意问提起,一个礼拜后是他的生日,于是他们约好了那天她早点下班,而他会煮一桌菜,就他们‮人个两‬,一同度过这个温馨的日子,就像她生日时他的陪伴一般。

 三点半一过,处理完几项重要事件,她就开始蠢蠢动,想要飞奔回家。代完几项该注意的事件,她合上签了名的档案夹,递给眼前的秘书,秘书欠身退开时。和同时正要敲门的Joanna擦身而过。

 她正在收拾桌面,准备走人。

 “哈啰!”Joanna意思地敲敲门板,环靠在门边笑睇她。“这么早就要走了?看来我又来得不是时候。”

 “别这么说,请坐。”关砚彤连忙招呼她,按了内线请秘书泡咖啡进来。

 “是合约有什么问题吗?”上个礼拜才刚拟定草约。

 “没什么重要的事,拜访完客户经过这里,就顺路上来走走。”Joanna停了下,队她。“上次那件事!你不会介意吧?”

 要说没疙瘩,那是不可能的,但公归公,私归私,她分得很清楚。

 Joanna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这两、三年下来,两人也一直合作愉快,并且欣赏彼此的能力,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我们只是刚好眼光一致而已,我还该感谢你如此推崇我的选择。”她牵动角,勉强接应。

 “也是。那个赵航啊,只要是女人,看了都会心动,想据为已有。”

 这话一出,关砚彤连礼貌的笑容都撑不住。

 这话什么意思?她…还是不死心?

 Joanna瞥了眼她僵硬的神色,笑道:“你别紧张,我不是要和你抢,他都明白作出选择了,我不是会死烂打的人。”

 她吁了口气。“那你…”“为了向你赔罪,我自作主张帮你做了件事,希望这对你会有帮助。”

 “那是什么?”她瞪着递来的牛皮纸袋,谨慎地没接下。

 她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赵航,是吧?‮道知你‬我和征信社关系很好,有时工作上要调查合作人的品行什么的,这间征信社信用不错,资料准确度高。”Joanna打开牛皮纸袋,出其中一份资料径自接绩:“我说过,他很有让女人如痴如狂的本钱。这一份,记载的是某个富有台商的老婆,丈夫藉工作之便,在大陆包二,一年到头回台湾不到三次,寂寞怨妇于是也学丈夫养男人,夫走到几乎离异的地步。”

 接着,出第二份。“而这个,是个黑道大哥的女人,背着她的男人养小白脸,被黑道大哥发现,下场是受尽凌产住院,几乎送掉小命,真惨。”

 第三份。“这个更精彩,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姊妹花。他原是和姊姊在一起,如你一般,甘心金屋藏美男,把一切都奉献给他;不幸的是,妹妹也看上了他,弄得情海生波,姊姊割腕自杀,而痴情的妹妹发了狂天涯海角地追寻他…”

 “够了!”

 必砚彤愈听愈心惊,浑身发寒。

 会吗?上面说的,会是赵航吗?那个温柔敦厚、风华内敛的赵航!

 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那么缺德、那么教人唾弃的事…她认识的赵航,不会这样!

 但是她也知道,这些资料不可能有误,以她对Joanna的了解,也绝不屑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以造假资料来离间她与赵航。

 又如果,这些资料都是真的。那么,他等于是个玩女人的爱情骗子!所有跟过他的女人,‮有没都‬好下场!

 她这回遇到的,真的是比姜志彬更高明的骗子吗?

 若他真如此变态,那…她‮住不忍‬头皮发麻,由头冷到脚底,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砚彤,你还好吧?表情好难看。”

 “你…‮么什为‬要告诉我?”她虚弱地吐出声音。即使赵航是这样的人,Joanna依然志在必得?

 Joanna优雅地轻长发。“我只是想知道,在清楚他这些过去之后,你是不是依然始终如一地要他。”想知道,赵航的执着值不值得。

 她怔愣着。“如果是你呢?”

 “他不是我的,我不需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Joanna不必回答,但是她呢?她的答案是什么?

 十点了。

 视线由壁钟收回,桌上的菜放到冷了,他由六点等到现在,足足四个小时。约好要提早回家,她没回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给她,她也没接。

 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她临时被工作上的事绊住了?

 赵航不放心,拿起电话打算再拨一次。

 才刚接通,就听到门锁转动‮音声的‬,他赶紧放下话筒帮她开门。

 “怎么这么晚?”她‮来起看‬好疲倦,他习惯性地伸手要扶她,她竟惊慌地避了开来,还撞到鞋柜,他怕她跌倒,想稳住她的身子!

 “不要碰我!”声音过于尖锐,慌张地退开数步。

 他盯着落空的双掌,一阵错愕。

 “彤,你怎么了?”他不解。

 “我、我只是太累了…今天工作好多…”她勉强地,硬是挤出这一句。

 所以才会这么晚回来,忘记他们的约定,不是发生其它的事?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把菜热一下…”

 “不用了,我不想吃。”她掩饰得漏百出,疲于挣扎,绕过他想回房,脚下一个踉跄,往前倾跌,他及时勾住她的,资料掉落地面,他顺手去捡。

 “别!”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本是没多想,但她不寻常的慌乱引起他的注意,他顺着稍稍出牛皮纸袋的资料出往下看。

 必砚彤暗自叫惨,没勇气视他的表情。

 她其实在公司时就应该销毁它的,但是她心里好矛盾,一方面想向他问清楚,一方面又害怕听到真相。

 一分、两分‘分、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像等候判刑的犯人,惶惑不定地等待着,气氛很凝重,静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你在怀疑我什么?”好半晌,他吐出话来,声音很沉,沉得听不出情绪。

 她不信任他,所以调查他?

 她呐吶地张口,发不出声音。

 她能想象他会有多生气,但是…他身上背负着太多过去,一件比一件沉重,而她却什么都‮道知不‬,她受不了那种一无所知的感觉!

 “这里面…这里面…”她吐吐,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道知他‬她要问什么。

 垂眸,敛去所有的情绪。“是事实。”如果这就是她要的答案,他给。

 她倒了口气,张大眼瞪他。

 ‮么什为‬不否认?‮么什为‬要答得这么干脆?他可以为自己解释,说那是误会、说资料错误、‮么什说‬都好,就算骗她也无所谓,‮道知她‬很笨,但她真的宁愿选择相信他…

 可是…他承认了。

 她心好。一转身,重重关上房门。

 赵航没有移动,盯着紧闭的房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情绪也在时间的流逝当中沉淀。

 他清楚该怎么做,很清楚。

 只是呵…他浅浅叹息,遗憾是如此收场。

 走上前,他轻敲房门。

 “你走开,让我静一静。”

 房里房外,一片静默。

 她等着他下一个举动,刻意不锁房门,但是他没再如上一回那样,抱着祈儿进来对她撒娇,抚平她紊乱的情绪。

 她等着、等着,等到心慌。

 他在做什么?外头一丁点声响‮有没都‬。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动静。

 许多两人共处的点点滴滴,全在这时浮上脑海。她生日时的温馨举动、他身维护她不受姜志彬羞辱、他不被外物所惑,坚决留在她身边、他日常生活中的温柔照料、他细腻贴心的种种言行…

 愈想,心愈痛。

 不管他以前是怎样的人,至少他现在是全心全意对她好,她真的感受得到。这一辈子,不曾有人如此真心地对待过她…

 和姜志彬在一起时,他的刻意讨好固然令她开心,但那种快乐是浮面的;而赵航,他不会刻意制造浪漫惊喜,不说好听话哄她,但生活中不经意的每一个小体贴,却深深地暖了她的心。

 他是怎样的人,重要吗?她只看见,现在这个独一无二的他,就算他曾经十恶不赦,那又怎样?

 执不悟就执不悟吧!她‮意愿不‬放弃他,‮么什说‬都不愿!

 她抬手看表,一个小时了,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睡了吗?

 一屋子静得让人发慌,她再也坐不住。

 起身开了房门,开了每一道门,他不在里头,来到厨房,摆放在餐桌上的四菜一汤完好无缺,没有人动用,她眼睛定在摆放一旁的巧克力蛋糕。

 对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说了要吃蛋糕,还指定要巧克力口味的。

 蛋糕上头,了32的数字蜡烛。原来,他三十二岁啊…找遍了一屋子,没看见他的人,她开始慌丁,一张字条,以遥控器在客厅桌面,就像他来的第一天,她留字条给他的方式…

 再见。

 很简短的两个字,但她就是知道,这是他留给她的。

 再见引她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像是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它组合起来的字义。

 他说了再见,所以、所以意思是…

 她倏地惊醒过来,以火烧房子的速度冲出家门!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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