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蕊的母亲
陆云峰在办公室里坐定,心里很有一种归属感,这是全世界最适合自己的地方了。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枫情苑那个家同样是自己喜欢呆的地方。只是这一段日子里那样子被心蕊照料着,虽然他是那么的细致体贴,但他的感觉不免还是有了几许难为情,他一个男子汉竟然完全就像个没有一点隐私的小孩子了。相较之下,还是呆在办公室里要自在很多的。 在公司里,陆云峰够能就充分体会到作为一个男人有财富、有权力的成就感,这对他来说一直都是生活中最为重要的支点,若没了事业,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然而,现在情形却变得不那么绝对了,渐渐地,他开始发现“家”也重要起来。自从骨折以来,陆云峰是越来越能感受到了人个一有家的好处来,且不说心蕊那种种地照顾,只要是他每天傍晚一走进枫情苑,远远地看着那亮着的灯光,他心里就不由得涌起一股暖
,一想到有个人在等待着自己,陆云峰就感到了一种踏实和温馨。 家,居然给陆云峰人生增添了许多意想不到的色彩! 摸了摸右手腕,陆云峰就又想起了这次摔伤的情景,不
有些尴尬起来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在女人面前赤身
体过了,可这一次不仅是完全暴
在方心蕊面前,更是几乎是随时都要与她有身体上的接触了,与一个女人这样子的亲密,这实在是从小到大都很少见的情形。但奇怪的是,陆云峰并没有感到不舒服,仅仅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罢了。被心蕊像照顾小孩子那样呵护着,甚至是斥责着,他不知怎地竟然是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而是心里暖洋洋的,相当的惬意的。这也许是因为他在和心蕊相处时常常就有些忽略了她的
别的缘故吧!他并不是忘记了她是个女人,而是觉得她在很多时侯更像是一个溺爱孩子的小母亲。有谁会对母亲的照顾感到别扭呢? 如今手腕已经是上本基愈合了,只是还有些不灵活。能不好吗?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骨折居然被方心蕊弄成了手术似的严重对待,天天炖这个熬那个的补着,这伤是比别的同样的病例好得快了一截,可陆云峰也发现自己都胖了一圈儿,更被李放嘲笑是“温室里的花朵”了。但有时候想想,陆云峰倒是有一点不希望这手好得那么快了,并不是他不想摆
疼痛的束缚,而是他还有几分想继续享受心蕊那细心地关怀,是其尤,他很喜欢能够常常看到她那种由衷的爱怜横溢的神情。这种表情总是能让陆云峰心中涌动着深切的感动来,这感觉是那么的浓烈,那么的震撼着他!如此的在心灵上的悸动是从没人能给过他的,甚至是麦可也不行。 想到麦可,陆云峰不
就皱眉了。自从他“结婚”以来,麦可就变得和女人一样爱嫉妒,每次见面他都要问同一个问题:“怎么还不离婚?”不管陆云峰怎么解释他与方心蕊不过是挂名夫
罢了,麦可却总是咬定他们之间“有事”咬定他已经爱上了方心蕊,并经常用刻薄的言词来攻击她。这些胡搅蛮
的唠叨弄得陆云峰厌烦无比,逐渐地,他就不大愿意去麦可那里了,他更愿意呆在家里面对心蕊。相比之下,方心蕊就令他感觉轻松多了。她的举止行动、对他的态度都是很平静,很柔婉的,一味做那些她自己该做的事,从不问他要去哪里,更不去提及麦可人个这,最多是在他晚归时用目光暗暗地询问一下,却不曾用一句话来
恼他。近来她就更加沉静了,陆云峰甚至感到她是故意躲避自己,她总是不肯看一下他,偶尔目光相遇,她也会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转身逃走了。 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到了她呢?又或者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麻烦耽误了她的“离婚”计划呢?陆云峰想不出原因,心里却有了些隐隐的不安了,他潜意识的不希望与她有隔阂和距离。 陆云峰正在闭目凝思着,秘书敲门进来了,说是有一个叫童梅的女人要求见他。 童梅?他不记得认识这样一个女人,便问:“是哪一个模特儿?还是求职的?” “不是,她已经四十多岁了。”秘书肯定地说:“而且那样子也是像不客户。” “问她有什么事?直接去找负责的主管解决。”他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去打发走那女人。 “可是╠╠╠”秘书
为难地说:“她指定非见你不可,说是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谈。” “私事?”陆云峰大是好奇,他和这个叫童梅的女人会有什么私事呢? “那就让她进来吧!” 秘书听命而去。不儿会一,就进来了那个自称是童梅的女人。 陆云峰坐在办公桌后好奇地打量着她:她大约四十五六岁左右,或许还要老一点,她有一副与实际年龄不符的苗条身材,却穿着一套廉价的街头仿制套装,显得有些别扭;但她的眉目却很有几分秀气,有几分风韵犹存的样子。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有点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儿见过的?他在记忆中搜索了好几遍,最后,陆云峰还是肯定了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我们好像并没有见过面。” “是的。” 女人显得很紧张不安,她扭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什么事令她难以启齿。 “那你╠╠╠” “哦,我是月靓服装厂的工人。” 月靓服装厂是云峰服饰公司的一个下属的加工厂。那这个女人一定是有了什么工作纠纷才找上这里来的了。 “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们厂长好了。”他有了点不耐烦。 “这事找厂长没用,因为╠╠╠”童梅顿了一下,目光
向别处“我是方心蕊的╠╠╠母亲。” 心蕊的母亲?! 陆云峰吃惊不小,他是知道心蕊的身世的,从没听她提过有这样一个母亲,忽然冒出一个女人自称是她的妈妈,莫非是骗子? “你怎么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当我听到她的名字,又见到那些海报和电视上的样子时,就认出了她。” 陆云峰的办公室就有一张心蕊的大海报;她穿着银白色的“典雅”温柔而优雅地笑着,明眸皓齿配上那句广告词:“‘典雅’,是你一生一世的风情。”当真就是风情万种! 当陆云峰把目光从海报上收回来,再一次打量眼前的童梅,他越看越有些相信这事的真实
了。她们有着十分相似的眉眼,一望而知这就是血缘的巨大力量使然,她们实在是一对母女的样子。 “但———这不能算是什么证据吧?”他还是很谨慎。 “她父亲是方瑞吧,”童梅叹了口气说:“你是她丈夫,应该知道她的右肩上有一颗红痣胎记了。” 心蕊的父亲是方瑞没错,但她右肩的红痣他就不清楚了,也就无从去反驳她的话了。 “就算是吧!”他含糊其辞“那这些年你又在哪里呢?” 童梅显然早知有这些“拷问”也早想好了应对的,所以态度虽然是还有几分拘谨,言词却比较清楚。 “我本来是方瑞的一个画友,交流了一段日子的绘画经验,觉得他人不错就结婚了。可婚后才发现他人个这不务实际,空想家一个怎么过日子?就开始了不和。后来有了心蕊,他还是要作他的梵高,根本不管生活有多拮据,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去了南方…” 不等她讲完,陆云峰就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了,无非就是现实与艺术之间永难调和的悲剧罢了。这样的事并不少见,陆云峰是不会去为之感慨的。他只是代心蕊难过,二十几年的孤苦无依全是这个母亲所赐,她有什么过错?而这个女人,当年都能狠下心肠一走了之,怎么在这么多年以后她倒要认女儿了?她╠╠╠有什么企图吗? “你认了心蕊干嘛?”他的口气很有讥讽的味道:“想要赡养费吗?” 童梅脸红了,一脸的苦涩。 “道知我你是怎么想的,这也难怪,像我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怎么配作母亲?我早就认出了心蕊,可一直没勇气见她。”她神情黯然。“但是,过几天我就要跟现在的丈夫回他老家去发展了,恐怕以后不会再回来了,所以╠╠╠“ 虽然陆云峰很反感她,但她神色间的那份愁苦令他想起了心蕊,心底就有了丝同情。 “我道知不她会怎么想,只有尽力试试了。”他第一次有了点礼貌。“你———等等罢。” “谢谢!谢谢!”童梅感激地说:“你真是好心!” 陆云峰有了点惭愧,他有那么好心吗?她若知道她的女儿是在被他利用着又该如何说了? 童梅充满期望的走了,想必是此后的几天都会在等待团聚中度过的。 陆云峰却感到有些为难了,他该怎样去对心蕊说呢?本来,直接地告诉她:“你母亲找你来了。”是很简单的,可这事情来得这样的突然,她是完全就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呀,她会怎么想呢?会难过吗?会…他就有了诸多的顾忌。 自己怎么如此的优柔寡断了?陆云峰不懂。 还没有等到中午下班时间,陆云峰就
待了秘书一些事务后,直接驱车回枫情苑了。他计划下午就不来公司了,专门来“应付”方心蕊的反应。 这是陆云峰第一次中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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