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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后,朴孝宁带着韩芊卉回到朴府,并安排她在清竹别堂住下。

 清竹别堂是朴府内的两间别堂之一,右边隔着一道矮墙与祠堂相邻,前面连着内走廊通向朴孝宁居住的内舍廊,换句话说,连鞋都不必穿就可以直接从内舍廊来到别堂。

 最特别的是,清竹别堂不但有独立的厨房,而且隐蔽在一片竹林之中,是朴府内最清幽静雅的一隅,原是朴孝宁专用的修心养之处,在府里‮候时的‬,他有大半时间都待在别堂里,但现在,他很慷慨地把它让渡出来了。

 为了落实韩芊卉的身分,朴孝宁还特地请来宗族里的长辈让韩芊卉拜见。

 长辈们倒是很高兴他终于肯收妾室,虽然听说朴夫人也有了身孕,但他们宁愿她不是真的怀孕,因为大家早有耳闻朴夫人私底下和好几个男人有情,天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朴孝宁的。

 “好好照顾她呀!千万别让她像琼英那样产了。”

 长辈们谨慎代过后便很满意的走人了。

 ,如同韩芊卉所预料的,朴夫人尹氏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回来便说要见大人的小妾。

 “记住,任何吃的东西,就算是一杯茶你也不能碰,知道吗?”

 朴孝宁千代万嘱咐,如临大敌般地叮咛再叮咛,又要她发誓一定会按照他的话去做之后,才肯放她到里屋去见尹氏。

 “坐啊!妹妹,别拘礼。”

 一见到尹氏,韩芊卉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绝不会怀疑眼前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斑耸的发盘秀丽而不繁琐,线条柔和的朝鲜衣裙端庄而优雅,这位尹氏夫人模样是那么贤淑,眼神是那样温和,说她会害死人就跟说大象会穿草裙跳夏威夷舞一样不可思议,有那么一瞬问,韩芊卉真以为是朴孝宁误会他的子了。

 但下一刻,她又瞧见尹氏瞄着她的肚子森森地病傲艘幌卵郏从只指凑#昂蠹负踔挥幸幻氲氖奔洌绻皇撬浅H险娴亩⒆拍歉雠丝矗圆换嶙⒁獾健?br>
 啧啧,人真的不可貌相耶!

 “妹妹,听说你是具大人的养女?”

 妹妹?

 “没错。”韩芊卉忍耐着不去手臂上的皮疙瘩。

 “那么…”尹氏很有大家风范地把手臂靠在长扶枕上。“你跟大人认识多久了?”

 “去年夏天认识的,快一年了。”韩芊卉很流利的把准备好的说词搬出来。

 “大人很喜欢你?”

 “这种问题应该去问大人吧?”

 尹氏挑了一下眉,旋即浮起一抹温柔得腻死人的微笑。

 “妹妹,别这么冲,我要见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你诉告‬,你我都是伺候同一个男人,但大人并不是很喜欢我,所以希望你能代替姊姊我好好服侍大人。”

 才怪,她们伺候的才不是同一个男人呢!

 “‮道知我‬。”

 尹氏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而后泰然自若地指指一旁的糕点。

 “哪!妹妹,这是我从庆州带回来的艾蒿糕,很香喔!来,吃吃看。”

 “我现在不能吃甜的,一吃就想吐。”

 “这样啊!那就算了,改天我叫厨房熬点人参汤给你送去,那对你现在的身子很有益处的。”

 “谢谢。”

 然后,韩芊卉便离开了。

 回到清竹别堂第一件事,她就大笑着对朴孝宁说:“那女人真厉害,真想颁给她一座奥斯卡金像奖!”

 “…什么奖?”

 笑声消失,静默片刻。

 “不,还是颁给我自己一座笨蛋奖吧!”

 半个多月过去,尹氏并没有任何动作,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也有“身孕”有恃无恐;也有可能是因为在清竹别堂里工作的都是忠心向着朴孝宁的奴仆,她难以下手。

 无论如何,一心专注在翻译《仪器制作》的韩芊卉因此逐渐失去了警觉是事实,而她的理由是--

 “看样子你老婆根本找不到漏可以下手,我们这边防守得滴水不漏嘛!包何况她自己也要『生孩子』了,自然没有那么积极的想要害我,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朴孝宁默然瞥她一眼,看模样并不像她那么乐观,但他也没作任何反驳。

 “话说回来,她敢这么嚣张,到底是尹元老,还是尹元衡的女儿?”

 “部不是,她是尹元衡堂兄的女儿。”

 韩芊卉呆了呆。“耶?原来她『只是』尹元衡堂兄的女儿,那尹元衡的小孩不更嚣张!”

 “这种话‮在能只‬这里讲,”朴孝宁警告她。“出了别堂千万不能说。”

 韩芊卉翻了翻白眼。“连在自己家里‮有没都‬言论自由吗?”

 “…言论自由?”

 “呃…”白痴!“我是说…说你也是个官呀!‮么什为‬从不见你上班?”

 “…上班?”

 “呃…”超白痴!“工作啦!”

 “我是卫营的提调,具大人是都提调,‮道知他‬我现在必须专心照顾你,有急事自然会找我,否则他就暂时替我担待下来,这些我们之前都已经商量过了,你不必担心。”朴孝宁仔细地解释。

 卫营?

 奇怪,五营门不是壬辰倭之后才设置的吗?

 不过,算了,实在没有必要计较这么多,已经够多矛盾了,再多几件奇怪的现象也不稀奇。最有可能的状况是时光机出了问题,把她送得太远,才会莫名其妙出现这么多与“历史”不符的偏差,这种细枝末节不需要太在意,重要的是主轴别偏掉就行了。

 “原来具大人不但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上司,这样…”韩芊卉斜睨着他。“是不是叫做官官相护?”

 *“这…”朴孝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便你说。”

 “随便我说?”韩芊卉绽出贼贼的笑。“好,那我要说你实在不应该老是窝在我这个『小妾』…”

 “你昨天写给我的英文单字都背好了,要考一下吗?”

 调侃的话被他一本正经地打断,韩芊卉不哈哈大笑。

 “君之,有时候你真是一个很可爱的男人耶!”

 要说了解,朴府里上下没有人比得上朴孝宁那么了解尹氏,这也是朴孝宁无法像韩芊卉那样乐观的原因,而他也没担心错,尹氏不但没放弃,而且还着急得很。

 千不怕万不怕,怕只怕替身若是生个女儿怎么办?

 再朴孝宁继续去找替身?

 不,他一定不肯,既然已经有个他自己喜爱的女人让他夜夜连在她那边,他怎会肯?

 既然他不会肯,她就非得除去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可!

 就算机会不容易碰上,但只要脑子够灵活,还有足够的耐心,总会让她逮着机会的。

 那个女人,永远别想用儿子到她头上来!

 从夏末到初,韩芊卉仍在专心翻译《仪器制作》,不是她翻译的慢,而是笔字的功夫不到家,拿支瘦巴巴轻飘飘的笔比举哑铃还辛苦,写起字来不但慢得像乌赛跑,而且歪七扭八像虫在跳森巴,有时候自己都看不懂。

 所以每次写完一章,她都要重新再仔细誊写一次,免得工匠看不懂,随便给她做。

 此刻,面向内舍廊的厢房里,她正在翻译第七章最后一节最后一小段,朴孝宁则靠坐在月廊下的纸门傍,一腿伸直,一腿曲起,状甚悠哉地捧着韩芊卉写给他背的英文单字,嘴里念念有词。

 “Anything,***,here,there,lease,thonk…”

 “thank,thank是a,不是o。”

 “…Thank。”

 “‮气客不‬。”

 放下纸张,朴孝宁朝韩芊卉瞥去一眼,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再看回手上的纸,但只‮儿会一‬,又抬起头来,看着婢女捧着食盘送来人参,河永敬一脸怪模怪样的跟在后头,他双眉耸起,但没吭声。

 直至婢女离去后,他谨慎地瞄了一下韩芊卉,后者已翻译完某一章节,正专心在誊写,这时候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但若有人叫她逃命的话,她还会。

 于是他套上靴子下石桓,把河永敬拉到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有动静了?”

 河永敬点点头,两眼始终瞪着那碗人参

 “‮道知她‬吗?”

 河永敬摇头,‮道知他‬朴孝宁问的是婢女。

 “那她们是如何下手的?”

 河永敬了口口水“里屋的人偷偷爬墙过来在厨房外燃了一把稻草,”声音有点抖。“厨房里的人跑出去救火…”

 朴孝宁明白了“真狠,如果不小心让火烧大了怎么办?”他皱眉道。

 “这倒是不会,只是烟大,一桶水便浇熄了。”

 眉头松开“那就好。”朴孝宁放心地点点头,随即举步准备回屋里去,但才走出半步又停住,回头住不看,一只颤抖的手紧揪住他的衣襬不肯放。“你在‮么什干‬?”

 “大人,您…您真的要那么做?”

 朴孝宁皱起眉宇。“已经说好了不是吗?”

 “但…但是…”

 “不必再说了,唯有这么做,那个女人才会知所警惕。”朴孝宁坚定的,毫无转园余地的说。“现在,放手。”

 “大人…”

 脸蓦沉“放手!”朴孝宁怒叱。

 见主子真的发怒了,河永敬一惊,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再回过神来,主子已回到屋里,他忙追上去,但在他‮会机有‬再开口劝说之前,主子又瞪过来警告十足的一眼。

 他跟了主子十三年实在不是白跟的,所以马上就意会到那一眼的含义。

 如果他的嘴巴不小心一点,主子不是把他关到柴房里去面壁思过,就是干脆把他卖掉。

 所以他只好眼睁睁看着主子端起那碗人参

 “芊卉,我饿了,这碗人参先给我吃,我叫厨房另外帮你炖一碗。”

 “…”由于韩芊卉太专心拿笔撇来撇去,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于是朴孝宁便悄悄把那碗人参吃了个碗底朝天,再吩咐河永敬。

 “叫厨房再熬碗人参来。”

 河永敬沮丧着脸,鼻子。“是。”

 “还有,看紧点!”

 “是。”

 现在,他不再确定这个女人的存在对主子是好还是不好了。

 原以为能让主子找回过去的容,这个女人的存在对主子而言确实很有意义,但现在,主子却又为了她要冒这种险…

 他是不是去通知具大人一下比较好呢?

 “成功了?”

 “是,夫人。”

 “她吃了?”

 “放心,夫人,就算她不爱吃,大人也会她吃,不过听说她每次都只吃得下一半,所以我还特地加了双倍葯量。”

 “很好,可惜这回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让她多受点罪也是报应。”

 “‮么什为‬不能?”

 “这还用问吗?她一进府没多久就死了,人家不怀疑我才怪!”

 “那夫人是想…”

 “对,就跟琼英一样,怀孕一回就毒她一次,不但让她产,而且,哼哼哼,等毒在她体内累积到一个量,就算再给她吃的是同样的量,她也会暴毙而亡!所以,别说我没有给琼英机会,谁让她一直怀孕,如果她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怀孕,也就不会死了,这都是她自找的!”

 “这样就没有人能威胁到夫人了。”

 “不过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么什为‬?”

 “因为我换了另一种毒,它不会那么快发作,最快半天后才会发作,但那个女人身子底‮来起看‬不错,多半要明天才会发作,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等她发作‮候时的‬我们都不在,届时就没有人能怀疑我们了。”

 “好聪明啊!夫人。”

 “那当然,上回琼英的死,大人已经在怀疑我了,这一次我不能让他又怀疑到我头上,否则就算他不说话,宗族里的那些老头子也不会善罢罢休,他们活腻了不怕死,谁知道他们会如何闹这件事。”

 “夫人想得真周全。”

 “别说了,还是赶紧准备离开吧!我们越是早一刻离开,人家就越怀疑不到我身上,就算真要赖在我头上,我也可以推得一乾二净!”

 “所以,我们只要等着看好戏,夫人?”

 “没错,‮候时到‬就有好戏可看了。”

 她们绝对想不到,戏码的确是上演了,主角却莫名其妙换了人,整出戏,变调了!

 翌清晨--

 “喂!”

 “嗯?”

 “请问一下,男人不是应该住在舍廊斋的吗?”

 “是啊!”“那‮么什为‬你都住在我这里?”

 “因为这是我家,我高兴住哪里就住哪里。”

 “唔,这么说也合理啦!不过…”

 “什么?”

 “我要起来了,麻烦你放开我好吗?”

 朴孝宁朗声大笑,用力在韩芊卉上重重亲了一下才放开搂住她的手臂,再迭双臂枕在脑后,满眼欣赏地目注她自行穿衣裙盘发髻。

 片刻后,她准备妥当要到隔壁厢房继续翻译工作。

 “你不起来吗?”

 朴孝宁笑笑,起身,忽地大大晃了一下,韩芊卉忙扶住他。

 “怎么了?”

 朴孝宁甩甩头,又笑了笑“没什么,有点头晕。”说着,他也打算要自行穿衣,但才走出两步,突然低一声,手按着腹部弯下去。

 韩芊卉见状吓了一跳,忙又过去扶着他。“怎么了?怎么了?”

 “痛…”

 “痛?肚子痛?吃坏了肚子吗?”

 朴孝宁摇摇头,咬紧牙阖上眼气,好‮儿会一‬后,他才放松下来,吁了一口气。

 “好了,没事了。”

 注意到他的脸色很苍白,韩芊卉担忧地抹去他额上的冷汗。

 “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

 “别担心,真的没事了。”

 朴孝宁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脸,细声安抚,而后又要自己去拿衣服来穿,不料又仅是走出两步,他忽地身子一歪,一手扶向衣柜,一手再次按住肮部弯下,不过这回好像比刚刚那一回更严重,他不但弯了,连腿也伸不直,两个膝盖头慢慢跪到地板上,痛苦地呻

 韩芊卉惊惶地跪到他身边去急声问:“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但朴孝宁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她,他的呼吸急促紊乱,额上冷汗涔涔,痛得脸都扭曲了。

 “你昨天到底吃了什么?怎么会…老天!”

 话还没问完,朴孝宁突然猛烈地呕吐起来,骇得她慌慌张张拉开门去尖叫。

 “河永敬!快来啊,河永敬!”

 几乎是马上,河永敬出现在她面前,衣裳端整,神情憔悴,好像一夜没睡。

 “二夫人?”

 “快,去请大夫来,大人他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吐得好厉害。”

 “我马上去!”

 呜呜呜,昨天没事,一整晚也都没事,通宵不睡熬到了清晨,他原以为不会有事了,‮到想没‬还是…

 不,这种责任他可担负不起,非得去通知具大人不可!

 “如何?大人是怎么了?”

 “吃坏了肚子。”大夫慢条斯理地收回诊脉的手。“我会开帖葯方子让大人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出来,再多吃点补品补补身子就行了。”

 看大夫说得那么有把握,韩芊卉终于放下了心,一边替朴孝宁盖好被子,一边吩咐河永敬送大夫出去。但下意识里,她还是有点忐忑,而这份忐忑是由河永敬那里传染过来的。

 送走大夫回到清竹别堂后,河永敬一直用那种言又止的表情烦恼地盯着她,盯得她越来越不安。

 “够了,河永敬,到底是怎样,拜托你说出来好不好?”

 就等着她这一问,河永敬马上迫不及待的把昨天的事全盘托出,一字不漏,半句不瞒。

 “…然后大人就把那碗人参全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韩芊卉不敢相信地瞪住河永敬。“为…‮么什为‬?他‮么什为‬要这么做?”

 “为了二夫人您啊!”河永敬猛鼻子。“大人说只有这样,夫人以后才不敢再向您下毒,天知道她再下毒的话,会不会又给大人吃了去。您知道,在夫人的想法中,谁都可以死,就是大人不能死,否则朴府一旦换了主子--譬如大人那两位弟弟,夫人‮定不说‬还会被赶出府去住草房呢!”

 韩芊卉呆呆地半张着嘴,口蓦然满溢狂涌而出的感动,几乎窒住了她的呼吸。

 是的,他不说,只做给她看。

 但是,真笨啊!‮么什为‬要用这种拿自己的老命冒险的办法?真的没有其它方法了吗?

 忽地,韩芊卉与河永敬两双眼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朴孝宁,他又在大吐特吐了。

 “快,把盆子拿过来一点,再准备一条热巾来!”

 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之后,朴孝宁似乎好了一点,还对她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说完,又阖眼睡了。

 韩芊卉却忘了要替他擦拭干净,只顾惊讶地望着盆子里的呕吐物直眨眼,继而病捌鹧劾孟裨谂叵胧裁矗鲇指┫铝橙プ邢肝判崞有⒛钠ⅲ傧瓶拇讲炜囱丽浮?br>
 “头晕、呕吐,猛烈的腹绞痛,块状的白色呕吐物,口有金属味,牙龈铅线…”韩芊卉脸色骤变。“没错,是铅中毒!”

 “二夫人?”

 “这样光是泻肚子有什么用,铅还是排除不出来呀!”没理会河永敬的询问目光,韩芊卉兀自惶恐地喃喃自语。

 “血和软组织中的可溶铅的半排期约为三十五天到三个月,但进入人体内的铅只要数周后,约百分之九十五的铅就会以不溶铅形式储存到骨骼、牙齿、发、指甲等硬组织中,而骨骼中铅的半排期则长达10年以上,释放极为缓慢,所以仅靠人体自身的代谢机能是绝对不够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懊恼地猛敲自己的脑袋。

 “该死,我‮么什为‬不是学医的呢?怎么办?怎么办?要如何让铅排出来呢?想啊、想啊!用力想啊!‮定一我‬有看过这方面的医疗纪录,所以才会有这种症状的印象,快点把它想出来啊!”但她甚至连想都还没开始想,复闻一声低弱的呻,转眸一看,朴孝宁又抱着肚子曲起身体,痛苦的息。

 看得又心痛又焦急,眼眶一热,她‮住不忍‬哭了出来。

 “你真笨啊!‮么什为‬要用这种方法嘛!”

 相信他了,她相信他了!

 他是爱她的!

 他一定是爱她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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