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宿命
一年剑成,踌躇满志的莫江南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这一次吃。
迸人云:十年磨一剑。
的确,要得到真正的好的作品成功率很低,打废百斤原料能得到一把过得去的作品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但莫江南并不
足于这样的成绩,他要实现的是尘封了上千年的宿愿,之前搜集的各种刀剑在他看来有着太多的瑕疵,他要的是完美的作品。原来的那把极品无名古剑经过他的多次测试,发现在距剑尖六寸的地方锻打得不够均匀,这个别人都看不出来的瑕疵在他看来就是属于败笔,众人眼中的宝剑在他这次的吃中与废品没有区别。
剑长99CM,刃长73CM,重0。97KG。
原来的那把无名宝剑让莫江南突破了最后的难关,他选用了三种钢料,中间的一层起到了一定的粘合作用。整个锻造过程都在计算机的严格监控中进行,每个微小的细节在事先都做了严格的规定,一切都在程序中进行,为的就是保证作品的完美和成功率。
纵是如此,莫江南还是打废了一百多斤自己费很大劲才收集到的钢料。
剑刃的纹路何止千层,其细密程度
眼已经难以分辨,也就是说这是一把看不出纹路的花纹剑。莫江南这把剑反复折叠了有二十三次,算起来竟有千万层!
众所周知,传统工艺锻造的花纹钢称为百炼钢,或是千层钢,千层剑纹被认为是比较合理的,起原因是为了保证钢材里碳含量的稳定。折叠的次数少了,则钢料的结合度不够,但如果折叠的次数多了,那就很难保证硬度。因为熔炼的次数增加,导致碳元素的
失,而且在锻造的过程中还得顾及钢材的延展
,折叠次数越多,越容易造成废品。
所以莫江南就设计制造了那些辅助设备,锻打的力度、熔炼的温度以及环境都被精心设计,为的就是保证成功率。所以经过莫江南的十几道打磨工序,前后也就花了一年的时间。
以牛角做成剑柄,用桃木做了剑鞘,这把剑的风采才真正展现出来。
拿着自己锻造的宝剑,莫江南有些激动,他肯定,自己家族世代的梦想已经被他实现了。此剑从工艺上说,已经是创造了传统工艺的一个颠峰,无论从外面还是内在质量上来看,都找不出任何一点瑕疵,这已经算是传统工艺的极至,硬度和强度也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标准。
把剑挂在祖屋的祠堂上,莫江南足足兴奋了一个星期。
这把剑莫江南已是无数次把玩,却依然爱不释手,毕竟这把剑可以说是自己的全部心血,也是家族里到目前为止铸剑技术的最高成就。每一丝的纹路,每一缕寒光,都似乎散发着让他心情舒畅的气息,雪亮的剑条上刻着莫江南的名字和他给剑起的名字。
江南。宿命。
这把剑叫宿命,他希望能够达到祖辈们期望的目标,成为一把绝世好剑。
刃口测试硬度HRC67,剑条折成九十度也不会折断或是产生形变,莫江南不认为有人还能做得更好,以前的他甚至还不相信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这样是否就能达到莫家祖辈的要求呢?
莫江南道知不,因为他父亲没有告诉他达到要求的标准是什么,只是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如果有一天这个目标实现了,锻造者自己会明白的。他想来也是,连自己做的东西达到一个什么境界都道知不,不就是井底之蛙吗,还好意思以锻造世家自居吗?
然而在所后的几天里,他的兴奋又慢慢地冷却下来,因为他想起了那把青铜剑。
到底哪一个更强一些?
结合现代科技与数千年经验的沉积,莫江南认为自己造的剑没道理比不上,就算简单地从材质上比较自己的剑也是处于优势的,哪有铁器硬不过铜器的道理?
想是这样想,但那天两把剑的对拼还是让他记忆尤新。
那把无名古剑已经算得上是剑中极品,却被一把半截的铜剑拼了个势均力敌,不得不说这把铜剑已经超出了莫江南所认知的常识,达到了一个神奇的境界。
所以莫江南动了心思,他对那把断剑进行了系统地测试。
结果让莫江南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失落。
他动用了一切手段,竟然测不出任何参数!
这把断剑的参数超过了现有的一切参数指标!
他奋力捶打,动用了自己的小型车
,还有所有能用的磨具,这把断剑竟不损分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莫江南甚至产生了恐慌,这把剑究竟是怎样才折断的?
谤据测试结果,这把剑能够切割一切物体,包括坚硬的金刚石!而且莫江南都没能让它产生一丝的弯曲形变,更不用说让它折断了。这根本就是颠覆了莫江南心中所学的知识,连基本的常识都颠覆了。
这是铜吗?不是铜那又是什么?莫非还真有超级键结的存在?
脑子里的学识告诉莫江南,元素周期表摆在那里,除非出现了新元素,然不要都不可能。但分析结果表明,那就是铜合金,其他的元素都可以在元素周期表中找到。
这样一把剑,才真正算得上绝世好剑!
心中全是苦涩,莫江南又颓废地度过了几天。
几天之后,莫江南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虽然无法解释原因,但事实摆在那里,有人做出了更好东西,用的都是普通材料,这说明他在工艺方面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打击是巨大的,无数祖辈没有完成的心愿,到了莫江南这一辈仍旧没有完成,这就意味着那个承诺还没有实现,莫江南有可能象之前的先辈一样将人生葬送在这个承诺中。但另一方面,莫江南却看到了希望,毕竟这把剑是个目标,让他有了参照。
收拾起自己的负面情绪,他决定从头开始。
这次失败了,子辈这还有时间,再说他也不希望这个承诺一代代地困扰下去。说起来是个承诺,却象诅咒一样
噬着多少代人的光
,谁知道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虽然这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有约束力的承诺,但耗费了家族无数代人的青春,莫江南不想到自己这里就放弃。这就好像是赌博,你明知自己的机会很小,但仍想赢回自己曾经输掉的东西。
懊如何去做?他很
惘。
…
祖屋的天台上,莫江南摇着太师椅寂寞地晒太阳,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近来他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对时间的流逝浑然不觉,好像任何事都影响不到他的内心。
接连的失意和打击让他精神有些恍惚。
手中把玩的,就是那半截青铜剑。
这把剑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却让他觉得越来越模糊,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屏障,是鸿沟。
抬眼向前方往去,前方是连绵的群山,碧绿的田野,和远处那宁静得象画一样的小村。但空
的眼神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切,他看到了虚幻的东西,陌生而又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个背影,象是父亲的,又象是爷爷的。
或许,他们以前也站在这天台上眺望。
风有些微寒,仿佛是吹过了千万年,带着久远的气息。
吹过斑白的须发,吹过苍老的面容。
一个祖传手艺人,他所学的手艺就是他的命,靠着这手艺吃饭、生活,无论任何年代这手艺都是自己的希望,他所答应的承诺当然要兑现,因为不能丢了祖师爷的脸。
如今,这却成了一个无法完成的承诺。
没有难过,没有伤心,热泪却从脸庞上滚下来。
无奈何,青春已逝去。
承诺就是承诺,子子孙孙都要记住,有一天要去完成。
就是不知,要几千年?
莫江南猛然站起来,看着这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这一刻,他的身影与无数代的先人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缩影,所有的希望都将集中在他人个一的身上。
…
莫江南一摸自己的脸,竟已
淌着热泪,不由苦笑,自己被这老传统给绕进去了。摇摇头想从太师椅上起来,却忽然发觉了一个怪异的现象。
那半截青铜剑竟微微地发热。
他奇怪地摸了摸,热源是剑柄尾端的金属球,当他好奇地要检查一番候时的,那个金属球又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一道白光从那里发出,直
天空。
莫江南下意识地朝天空看去,顿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飞碟?”
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他脑袋里就一阵轰鸣,然后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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