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翌
。
清晨,薄雾弥漫“问剑山庄”的庭园里,有两道人影相依相偎,没有任何的情话互诉,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心灵交流的亲密时刻。
贴在男人
前,静静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女子
畔漾着轻浅笑花,一脸的平静祥和…
就在这无声胜有声的时刻,忽地,未见人影,一阵清脆笑语已从远远的花径一端传来…
“娘,好不好嘛?陪人家一块儿去…”天真不识愁的银铃娇脆嗓音叫笑着,一听就知在撒娇。
“夫人,小姐又使赖磨您了…”丫鬟低柔笑道。
“好啊!小红,你真是大胆,竟敢取笑我…”娇脆嗓音佯怒嗔叫。
夫人?小姐?莫非是…
庭园中,依偎的两道人影有默契地互觑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圆儿,你现在想见她吗?”趁人尚未来到,越原先行询问,很是顾及怀中人儿的感受。
“不…”轻摇着螓首,任圆眼中有着慌乱。“我…我尚未准备好…”“不打紧!这事儿不急,慢慢来!时间多得是!待你有了心情再说。”抚慰笑道,越原揽抱着她,足下一点,轻巧跃上角落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上,隐身其中。
“谢、谢谢…”凝着刚毅脸庞,她感动低语。
没多么什说,越原仅是在她粉颊轻落下一吻,随即悄悄拨开浓密树叶往外瞧去,就见几名丫鬟伴着一名娇俏少女与一名冷
美妇渐行渐近,不儿会一已来到庭园中。
看来明
美妇就是凤水潋了,而那少女应该就是她与沈驭风的女儿。越原眸光迅速扫过众人,心中已然清楚,于是悄悄收回拨开树叶的大手,不再多瞧。
而被抱在怀中的任圆虽知他的动作,心中却无任何一丝一毫想看生育自己却又要杀自己的女人的
望,是以从头至尾,她只是将螓首埋在他肩窝,合上眼静听庭园中的笑语飘入耳内…
“娘,今儿个‘苒芸苑’的赏花会,您就陪女儿一块儿去嘛…”娇俏少女…沈妤昕赖磨着人,非要闹到娘亲答应不可。
“要赏花,咱们园子不多得是?何苦去人挤人呢!”凤水潋清冷嗓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宠爱。
“哎呀!那不一样嘛!”沈妤昕噘起樱
,随即又笑开了。“人家喜欢和娘一块儿出门,很有面子呢!”
“胡说些什么?”
“本来就是啊!娘您这般美,只要一出门,好多人都住不忍偷瞧你呢!和您走在一起,连女儿都觉得与有荣焉,若今儿个您也去赏花会上,肯定人比花娇,大家瞧您就成了。”沈好昕笑嘻嘻的,娇声软语直哀求。“陪女儿去嘛,好不好?人家真的想和娘您一块儿赏花游景…”
“油嘴滑舌!”
不住女儿撒娇,凤水潋柔声笑斥。
“娘,您是答应了?”听出她已软化,沈好昕双眼一亮。
“生出你这般磨人的
人
,不答应行吗?”
“哈哈…那太好了…哎唷!”正兀自拍手笑得开心,忽地,沈妤昕双手捂额,惨叫一声。
“怎么了?”凤水潋吓了一跳,连忙拉下她手来查看,却见雪白额上瞬间红肿一块,看来是让蜂儿给叮了。
“哇!好痛、好痛…”疼得受不了,她哇哇大叫。
“快回房,娘帮你擦葯就不疼了…”满心不舍,凤水潋忙不迭地拉着她速速离开,慈祥、疼宠之情溢于言表。
一眨眼间,一干女眷匆匆离去的身影便消失在庭园中,回复了之前的幽然宁静…
忽地,越原扶揽着怀中人儿跃下大树,担忧地瞅睇着她。“圆儿,你怨吗?恨吗?”同样十月怀胎的女儿,差别却是如此的大!一个受尽疼宠,才被蜜蜂叮咬一口,凤水潋就紧张、不舍成那样。一个却恨之入骨,二十年来不断被她派人追杀,
提心吊胆过活,就连睡觉亦害怕再也无法醒来。
涩然摇头,她明白他话中的涵义,仅是低缓苦笑。“爱深则恨浓。我和她之间既无感情,又怎会有爱憎呢?”
闻言,越原为她心疼。“难道你不曾想要过娘亲的疼爱?”
“我爹给我的,够多了!”想起爹亲,她微微泛笑。“如今,我还有你和伯父给我的,再不
足,可要遭天打雷劈了!”
“说得好!”眸底闪着柔情光彩,他爱怜地低首倾身,迅速在粉
上偷得一吻。
啊…这儿可不是没啥人烟的山中,他还这般没正经,可别叫人给瞧去了!脸蛋儿瞬间酡红,热得都快燃起火来,任圆又羞又赧,悄悄溜了四周一眼,还好发现无人经过看见,不然可羞死了。
此番羞赧举动全落入越原眼中,乐得他哈哈大笑,住不忍又想偷香。
“啊…原,你别再胡来…唔…”呵…看来是有人敌不过蛮
,又被吃了
豆腐了!
水石亭台、花墙游廊的著名赏花园林…苒芸苑内,湖石假山、小桥曲径巧妙安排,赏游漫步园中,一步一景,观之不尽,吸引了众多赏花客前来欣赏百花争妍、蝶蜂竟竞喧的美景。
“娘,人家想上石亭去瞧瞧…”盯着湖心上的雅致石亭,沈妤昕得不恨即刻冲上前去。
“小红,你陪小姐一块儿去。”石亭内实在挤了太多游客了,凤水潋不
前去,只好
代身边丫鬟陪着爱女。
“娘,那我们走了!”灿烂一笑,沈妤昕偕同小红走了,兴高彩烈地直往湖心的水榭楼台而去。
目送她们嬉闹、叫笑着走了,凤水潋静伫于湖畔柳树下,凝望波光滟潋的湖面,神色若有所思…忽地,一抹暗黑身影悄悄现身于她身旁,恭敬垂手不知悄语些什么,只见她冷
娇颜霎时间愀然变
,显得寒冽冷戾。
“我明白了!”冷声微一挥手,暗黑身影立即退下,一下子便隐身人群,消失不见。
她来了!她竟然胆敢住进“问剑山庄!”
衣袖下,五指悄悄紧握,尖细的指甲陷入掌心
内,凤水潋神色森冷,眸底闪烁着浓烈的杀意。
黝闇夜空,微凉夜风吹送浮云漂流苍穹,银月被遮掩得忽隐忽现。
雅致的房间内烛光摇曳,轻轻巧巧自窗棂
而出,清冷嗓音蓦然响起…“听说昨儿个你邀请了一对男女来庄内作客?”勾起一抹
笑,凤水潋轻梳柔亮乌发,美眸凝睇
榻上本
躺下歇息的夫婿。
“是啊!”
身坐起,沈驭风古井不波,噙着斯文淡笑。
“那名姑娘姓任是吗?”
“是。”语气平稳,神色一如往常“怎么了?难得见你会问起庄内的客人。”
“没什么!只是白
听下人在聊,刚刚突然想起,随口问问罢了!”明
笑花再现,在夫婿直透人心的沉沉灼视下,她悄悄移转了眸光,深怕被看出心思。
“凤儿,过来。”忽地,他伸手轻唤,叫着夫
俩人间才用的小名。
起身
向他,纤白如
笋的小手滑入大掌中,凤水潋被他给猛力抱上
榻,娇躯一旋,瞬间就被他
在身下。
“凤儿,我爱你!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心中焰火炽燃的凤儿…”以额抵额,沈驭风眼中充盈着温柔深情。
“驭风,你今儿个怎么了?”凤水潋奇怪笑问。结发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是情感内敛之人,甚少会将这些甜言
语道出口。
“没事!”轻声浅笑,他缓缓低首覆住红
。
但见大掌轻挥,丝帐飘然落下,遮掩住
旎春光…直至良久、良久之后,万籁俱寂的深夜时分,丝帐才又被人给悄悄掀开,凤水潋换上一身轻装,无声无息地开启房门而去。
就在莲足踏离房间的瞬间,
榻上状似
睡的男人也睁开了眼,若有似无地轻声悄叹在黑暗中飘
,久久不散…
冷芒如电,在漆黑中划出一道美丽光轮,倏然朝
上隆起的薄被毫不留情地落下。
铿锵!清亮的刀剑
击声乍然响起,薄被飞甩去,紧随着漫天剑影电
而出,直攻袭击者。一时间,客房内刀光剑影
不休,铿锵不绝于耳。
越原冷笑,手中宝剑运气一震,发出清亮龙
,以着雷霆之势后发先至地
向袭击者不死心再次攻来的冷芒。但见两道森光银芒互击,紧接着铿锵断裂声蓦然乍响,一抹速疾寒光失控地急
而出“嘟”地一声,转瞬间
立在梁柱上,断刃因劲力未散,还不断急晃。
“你是谁?”握着手中断剑,凤水潋急退至窗边,心中惊疑不定,藉着自窗棂迤逦而入的微弱月光,打量安立于
榻边,一看就知是男人的高大黑影。
她是准备来杀任圆的,为何会冒出一个男人?忽地,她突然想到白
部属来报,曾说任圆是与江湖上的著名铸剑师一同前来,此时心中已有了底。
“越原是吗?”冷冷的,她厉声问道。
“沈夫人好眼力。”嘴角勾笑,越原扶起因此番变故而惊醒,眸底充满仓皇之
的任圆。“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问有没有受伤是多此一问的,在他密密实实护卫下,连蚊子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我、我没事!”目睹方才的惊险,任圆脸色苍白如纸。若非他陪着她睡,今夜就要命丧于此了…这到想里,她不
打起寒颤。
“别怕!”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恐惧,越原低柔安慰。
“任圆?”看着缓缓起身下
,偎进越原怀中的纤细黑影,凤水潋心中万般情绪蜂拥而上。
“我是。”艰涩应答,任圆手心冒汗、发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这个在黑暗中,只隐约能看见轮廓的女人。直到温热带着
茧的大掌悄悄握住她的,她这才定下了心,回以紧紧一握,表示自己收到了他的支持。
“沈夫人…我想我这样叫你,你应该较能接受。”顿了下,她苦涩一笑。“至于其他的称呼,我想你也不愿、不缺也不稀罕吧!”
闻言,凤水潋冷然不语,眼中有着深层恨意。
她不出声,任圆似乎早有预料,深
了口气,在身边男人默默鼓励下,神态坚决、毫不退缩地道出自己此番前来的要求。
“沈夫人,你一定奇怪我和我爹逃了多么那年后,为何如今会主动前来见你吧?”
“别向我提起你爹那个婬贼!”愤然变
,口气又尖又锐。
亲爱的爹亲被辱,任圆几度张口
维护,却又在看到凤水潋羞辱难消的神情后,最后只能慨然轻叹。“爹爹临死前说他欠你的,他用他那条命还你…”“不够!”厉声怒喊,凤水潋狠戾地直盯着她。“你们父女俩的存在,足足折磨了我二十年,我这二十年来的痛苦与羞辱,不是他一条命赔得起!唯有连你也一起消失在世上,才能一解我心中之恨,这是你们欠我的…”丢下手中断剑,杀意再起。
“放
!”忽地,一声极不文雅、
鲁的喝骂出自越原口中,他破口大骂。“任如谦欠你的,他已用命还,一切的恩怨就该就此打住。你想杀圆儿是吗?你觉得圆儿不该活在世上,她欠了你是吗?可笑!你无辜,圆儿亦无辜,可她这二十年来却过得战战兢兢,不安地活在被你追杀的梦魇中!
“当你疼宠沈聿、沈妤昕两名子女,为他们的一点小事、小伤而担心、不舍、心疼时,可曾想过圆儿却得承受着,她身上因寒玄掌而寒毒发作的痛苦,与被人
复一
追杀的颠沛流离?同是你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为何她所面临的却是亲娘
置她死地、如此不堪的对待?只因她是任如谦的孩子、而不是沈驭风的孩子?”
嗤声冷笑,他怒瞪指责。“你无辜,圆儿亦是无辜!何不摸着良心想想,圆儿真欠你吗?该是你这个亲娘欠她吧!再说,就算圆儿欠你,一条命是你给的,然而在她出生后,你毫无慈心地以寒玄掌打在她身上的那时就还完了!早在当时,那条稚
的生命已被你夺走,欠你的已还清。她能再活过来,全凭她爹费尽心力救治,才能将她从
曹地府抢回。她这条命,是属于她爹的;而她爹要她好好活着,所以她也将会好好活着,你没资格说她欠你!”
“你…你怎会如此清楚这整件事?”凤水潋惊疑不已,因未曾被人拿这件事这般挑明了讲,而且还是以不同立场来叱喝,因而一时间心思纷
…
她错了吗?不!她没错!她是受害、无辜的人!可…可任圆有错吗?那男人说的没错!她也是无辜的!那么是谁的错?对了…是任如谦!可他死了,那她该找谁报被凌辱之仇?一切的恩恩怨怨该就此了结吗?她真欠了任圆吗?
剪不断、理还
的恩怨情仇让凤水潋僵直的身子一软,崩溃地倚靠着窗口,眼眸低垂,似有泪光闪动。
“我为何会如此清楚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夫人你该从困着你二十年的愤恨中跳
了!”越原语气回归平稳,希望这番话能让她有所觉悟。
“沈夫人,你不欠我,我亦不欠你,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倚着宽厚
膛,听着令人安稳的心跳声,任圆柔声低语。“因为我爹的关系,我们是不可能作母女了。所幸在这片漆黑中,我瞧不清你,你也看不清我,彼此不知对方容貌,也许哪
我们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擦身而过,互相给对方一个友善的点头微笑,那么也就足够了。”
闻言,凤水潋浑身一震…多么温柔、聪颖的姑娘,然而却是她二十年来所憎恨的亲生女儿。倘若是驭风的孩子,她将会多么地疼宠…
“这回我来找你,主要就是想将事情谈开,希望沈夫人你别再派人来打搅我的生活,我不会再逃了…”抬首望进越原那双湛亮黑眸,任圆释然浅笑,只觉此刻宛如放下扛了多年的重担,心底轻松、豁然。
“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追杀圆儿,那我也很
!”接续话题,越原倨傲冷笑。“不过沈夫人你得记住,只要圆儿有任何损伤,我很乐意找你两名子女索赔!”
“你敢!”疼爱的两名子女遭到威胁,凤水潋神色马上森然狠戾,散发杀气。
“你可以试试看我越原敢不敢!”越原傲然大笑,一点也不将噬血杀气放在眼里。“圆儿,这‘问剑山庄’和我们实在风水不合,咱们还是早点离开才舒坦。”道知他她在这儿,心神一直是紧绷的,是以目的达成,马上就搂着单薄身子往房外走,打算连夜离开,回到山林中。
原本还以为凤水潋会阻止,到想没却完全没动作。任圆临出房门前,不由自主地偏首往她方向瞅去,却对上了她盈满太多复杂情绪的眼眸。
然而只那么匆匆一瞥,随即就被越原拉离,让房墙隔绝了一切,不再复见…
“她终究还是去找你们了!”漆黑回廊下,沈驭风幽然叹气,看那模样,肯定已守候许久。
一听声响,再瞧清回廊下的人,本
趁夜悄悄离去的两人立即顿足,尤其越原听闻他颇有涵义的话语,心中猜测马上证实。
“沈庄主,我果然没猜错,关于圆儿与她爹的事情,看来你是知情的。”嘴角泛着玩味笑意。
“你是说沈庄主他…”任圆惊骇,不敢相信他话中的意思。
“是的!道知我!”淡淡证实,沈驭风涩然一笑。“水潋她失踪那些个月,我也派人疯狂打探消息,所得到的一点点线索、加上后来她回来后,暗地让人追杀你们父女俩的举动,一点一滴拼凑起来,让我足够了解一切了!”
“对、起不对…”对于他,任圆只能黯然代爹亲陪罪了。
“唉…这些事都已过去,多说无用!”二十年了,沈驭风已能平静接受。“我只希望水潋她能看开这一切…”
“既然如此,为何这些年来,你不开导、开导沈夫人?”越原双手抱
,不
叫道。
“开导?”泛着苦笑,沈驭风再次叹气。“她自尊极强,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不愿让我知晓,而我只能顺着她意,二十年来装糊涂,试问我又该如何开导?”
“那你还真是辛苦了!”不带任何同情的随口安慰,越原可没心情听他们夫
间的问题。
闻言,任圆深深低头,诚心道出最深的歉意。“对你、对沈夫人,我只有无尽的抱歉…”
“不是你的错,别说抱歉!”深深瞅凝着她,沈驭风住不忍道:“你本该是我女儿的,也可能是我女儿…”他们夫
俩一向恩爱,就连水潋失踪前一
,还是有过
爱,依时间推断起来,有可能的,不是吗?
“不!”听出他话中未臻之意,任圆抬起头,一脸沉静、坚定。“我的爹亲永远只会是任如谦一人。”
而越原听闻他那番话,不由得挑起眉梢。“若沈庄主真如此觉得,为何任由沈夫人派人追杀圆儿却不稍加阻止?”圆儿也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不是?
沈驭风听了仅是泛着外人难解的淡笑。“因为我只是个平凡的男人!”有可能只代表了一半的机会,至于另外一半…呵,妒恨是丑陋的情绪,但只要是人就逃不过哪…
瞧他仰望天际,许久不语,他们两人互视一眼,看出彼此都不愿再久待,当下越原开口告辞,而沈驭风亦无矫情多留。
当两人走出“问剑山庄”大门时,心中同时一松,不约而同地抬首仰望墨黑夜空中的一轮银月,而后相视而笑…
“原,你说沈夫人她可会放弃?”
“谁知呢?不过我们话已至此,若她再执
不悟,就别怪我拿她一双儿女开刀!”耸耸肩,越原可不担心。
“你…”轻摇着螓首,任圆相信他绝非说着玩,只能一脸无奈地叹气。
“别你啊我的!”搂抱着她往前行,大掌不自觉地把玩纤细手腕上的精致腕饰,他轻笑道:“刚刚看了夜空,发现什么没?”
“有啊!”“说来听听…”
相偎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夜
中,只隐隐听见似乎有人喁喁细语…
月圆人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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