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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晨曦落在庭院的小池塘里,光彩潋滟。在浅淡朝阳中,连凡尘俗务也染上几分灵气了。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漂泊;寻寻觅觅常相守,是我的脚步…”

 一抹纤秀玲珑的身影,穿梭在理枱间,色彩鲜亮的围裙呼应了她的好心情。及肩长发如往常一样往上盘,出来的雪白肩颈,让人看了‮住不忍‬要咬一口。

 “妈咪,我今天先起哦。”第一颗小炮弹冲进厨房。

 “是我啦!我第一!”落后一步的小男孩争辩。

 “明明是我叫你起的。”小月凶巴巴的,很有小姊姊的架式。

 “你叫之前我就醒了啊,我先的、我先的。”弟弟皱着小脸蛋。

 “好好好,不要吵了!苞你们说过好多次,不要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撞到桌角怎么办?”巫晶媚牵着两个小宝贝蛋在餐桌前坐好。“你们都刷牙洗脸了吗?”

 “我自己洗好了。”关月对身边的弟弟扮鬼脸。

 “我…我也是自己洗的啊!”关风回答得有几分心虚。

 “讲!你的脸是我帮你擦的,你不会拧巾。”小丫头得意洋洋。

 “我…我自己刷牙!”小风涨红了脸。

 “可是你把牙膏…”

 “好了,小月,你别老是要跟弟弟争到赢。”她拧女儿的鼻尖一下。“先喝牛,妈妈把蛋煎好,就可以夹三明治了。”

 妈咪今天心情很好哦!小月捧起牛,开始找寻让妈咪神清气的理由。

 玄关的旅行袋勾住她的视线。

 “爸爸回来了吗?”那是爸爸的袋子!

 “小声一点,爸爸还在睡…”巫晶媚的制止完全无效。

 “爸爸回来了!耶…”第一声尖叫。小女生冲出厨房。

 “我先啦!我要先!”小风爱哭爱跟路,急匆匆追上去。

 巫晶媚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想让他多睡‮儿会一‬,先没做他的早餐,这下得煎更多荷包蛋了。

 大军开拔到卧室门外,紧急拉停,关风一鼻子撞在姊姊背上。

 “嘘!”她示意弟弟噤声。

 必风捂着鼻子,泪眼汪汪。

 两尾虫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潜进去。

 窗帘柔和了进主卧室的阳光,中央,一堵宽广的背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西线无战事。

 小月对跟虫挤挤眼色,弟弟兴奋地点点头。两个小家伙摸到边,父亲趴在枕头上,睡得极沉。

 必月凑在老爸耳边轻唤:“老爸,妈咪的早餐做好啰。”

 “做好啰。”关风对他的另一只耳朵下功夫。

 必城的肌在一秒钟之内绷紧,手直觉探向枕头底下…

 随即,枕被间熟悉的香气告诉他:他正睡在家里的大上。

 肌在第二秒放松下来,他咕哝一声,脸往枕头埋得更深,坚决回去找周公下完那盘棋。

 “有很好吃的稀饭和荷包蛋哦。”小月继续轻语。

 “荷包蛋哦。”

 “还有蛋糕哦。”

 “蛋糕哦。”

 必城再咕哝几声,翻过身拉高被子蒙住头和脸。

 柔劝导不成,两只小表互望一眼。

 预备。一,二,三,进攻!

 “爸爸起、起、起!”

 “不要赖、赖、赖!”两个小人儿唱歌儿似的,开始在上跳来跳去的。

 “不要吵!”关城闷在被子里低吼。快成功了!快成功了!

 “耶耶耶!爸爸快起!太阳照股了!”

 “股、股、股!”小风负责唱和声。

 两个小家伙干脆把他的身体当弹簧跳!嘿咻,嘿咻,一下子踢中他的手,一下子踩中他的脚。

 小风踹中他肚子的那致命一脚,让被子底下翻出痛苦的大叫。

 “你们这两颗皮蛋!”他翻开棉被,展开反击。

 大手随便往旁边一捞,就抓到一只小虫子。儿子被俘了!

 “啊…”小风倒在上,被他搔得滚来滚去。

 “还想逃?逃哪儿去!”他埋首在小肚子上吹气。

 “哈哈哈哈…”小家伙得受不了。

 “弟弟,我来救你!”女儿不甘示弱地扑到老爸背上。

 他反手一扯,三两下就制服她。两个小家伙根本不是对手,一下子就笑瘫在上,两张小脸蛋红扑扑的,连不上来。

 “好啦!你们不要再玩了,快下来吃饭,早餐都凉了!”

 妈咪大人在楼下发出召集令。

 “看你们还敢不敢来!”老爸得意洋洋地看着战利品。

 许是他的强势遗传,两个小孩都长得浓眉大眼,比较像他。儿子就不用说了,一张脸根本是他的翻版;女儿就比较柔和一些,只是那道凛冽黑眉,让她即使换上可爱的小洋装,‮来起看‬也是一副恰北北的“准巾帼英雌”貌。

 “投降!投降!”‮人个两‬终于过气来。

 “好,爸爸先刷牙洗脸,你们下去等我。”他翻开被子坐起,被子底下已经套上底

 “妈妈,爸爸起了!”小人儿军团又轰隆轰隆下楼去报备战果。

 必城盥洗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太阳那道伤疤已经擦了几次葯,‮来起看‬还是很明显,他轻轻摸一摸,看来只好掰个理由搪了。

 下了楼来,两个小家伙已乖乖坐在餐桌前喝牛,娇正在打蛋白,准备烤泡芙。

 “早。”他从背后抱住她,嗅她清甜的气息。“嗯,你闻起来像油蛋糕。”

 “不要闹,快去吃早餐。”巫晶媚摸摸他微扎的短发。

 “不要。”他粘在她身后不走。

 “别这样,我怕!”她被他的胡碴子刺得咯咯笑。

 “真受不了,你们一天到晚都在玩亲亲。”女儿翻个白眼。

 巫晶媚羞赧地瞋他一眼,硬把他推开。

 晶晶喜欢做点心、烤蛋糕,大三那年不顾他反对,照样了一颗肚子报名学校的烘焙社。毕业之后他干脆替她开一家咖啡屋,以免她的生活只有他和小孩,没有第二个重心。

 “你应该感到高兴,这是我们家幸福美满的象征。”他拿汤匙敲女儿一记,踱回主位坐定。

 “噢!你待儿童。”女儿稚气地着额头。“爸爸,你今天要来看我跳舞哦!”“当然,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赶回来的。”他一口气喝掉半碗稀饭。“小风要不要一起去?”

 “他还要去幼稚园上课。”巫晶媚把泡芙放进烤箱里。

 噢,对了,儿子已经开始读幼稚园小班,关城对儿子抱歉地笑一笑,他的头发。

 “爸爸,我们养一只狗狗好不好?”女儿乘机提议。

 “好啊!”他也喜欢小动物。

 “不行。”巫晶媚白了父女俩一眼。

 “‮么什为‬不行?”女儿抗议。

 “我家事都做不完了,每天还要替咖啡屋烤蛋糕,哪来的工夫替你们照顾小狈?”

 “我跟姊姊可以照顾狗狗。”小风自告奋勇。

 “你们每次都这样说!上次着我帮你们买整箱的游戏积木,也说你们自己会收拾,结果呢?积木散了一地,还不是我在整理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两个小家伙垮下脸来。

 “可是爸爸刚才明明答应了…”小月不平地嘀咕。

 巫晶媚给他警告的一瞥,他完全不用挣扎地投降。

 “爸爸平常出门在外,家里都是妈咪在打点的,所以妈咪最大,她说的才算数。”他在家的时间已经够少了,没有资格替她制造更多工作量。

 “爸爸,你每次都站在妈咪那边,不公平!”女儿大声抗议。

 “她是我的宝贝老婆,我不帮她帮谁?”他故意在老婆颊上重重亲一下。

 “那我也是你的宝贝女儿,小风也是你的宝贝儿子啊!”女儿吃味地嘟起嘴巴。

 “爸爸没有妈咪,哪来的你们?所以妈咪比较重要。对不对?晶晶。”他讨好地看着老婆。

 “说得好,赏你一口蛋吃。”她亲昵地舀一匙蛋黄,喂进他嘴里。

 吼!麻兮兮的!两个小家伙气结地看着父母。

 三只大小兽又开始斗法起来。

 巫晶媚望着他们,突然有一种强烈到近乎疼痛的情绪涌上来。这是她的丈夫和小孩,她的全世界!

 老天!她好爱他们。

 必城接收到她的眼光,神情又放柔了。

 噢!他们又要开始了。小月翻个白眼,非常清楚老妈和老爸用那种眼光对看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阿风,我们先去换衣服吧,不然等他们玩完亲亲‮道知不‬还要多久。”小姊姊先跳下椅子。

 “好。”小男孩跟在姊姊身后。

 电灯泡终于走了,那还客气什么?他将老婆直接抱到大腿上,热情地开始齿融。

 餍足之后,巫晶媚足地轻叹一声,枕在他的臂膀上。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这一趟可以待久一点,大约两个月。”他听出娇话中的依恋,所以,阿汤,抱歉了,法国那个案子你们自己去接吧!

 “和平团下一趟要开拔到哪里?”巫晶媚坐起来,手环住他的颈肩。

 “嗯…肯亚,那里有个小镇的联外道路断了,政府经济状况又不好,所以向我们申请援助,希望我们去修一下路。”

 “肯亚会不会很危险?”忧浮上她的眼眸。

 “我壮得跟一头牛一样,该打的疫苗又都打过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咦?你额头这里怎么划破一个口子?”巫晶媚轻抚他太阳的伤痕。

 “嗯,我们在阿尔及利亚拆除老旧建筑物时,不小心给一个碎瓦片砸伤。”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边一吻。

 “阿尔及利亚?你不是到萨依去?”

 “我们这一趟跑两个地方。”他迅速回答。

 “听起来好危险…”她心疼地盯着那道浅色伤疤。“你‮人个一‬出门在外要小心一点,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又照顾不到,会担心死的。”

 “‮道知我‬。”他将她拥回怀里,柔声承诺。

 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她瞒在鼓里,他并不是没有罪恶感的。一开始只是觉得没必要让‮道知她‬太多,后来却变成,即使想坦承,也‮道知不‬从何开口了。

 再过几年吧!他向自己纺。再过几年,他把手边的一些琐事处理好,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她身旁。‮候时到‬,他再视情况,一点一滴地告诉她。届时他应该也淡出林弹雨的生涯,不会再让她担忧了。

 “晶晶,我最重要的宝贝。”

 他捺下心中的罪恶感,深深吻住这个挚爱的小女人。

 ?

 “各位家长参加华渊国小第五十五届运动会…”童山濯濯的校长大人,站在朝会台上开始演讲。

 六个年级的学生站在操场中央,四周围满了家长。校园内经过全校师生的妆点,树木全结上七色彩带,周围的园游会小摊位也已经架设好,‮来起看‬热闹非凡。

 “让我们先来表扬各个年级的模范生…”

 颁奖仪式进行完毕之后,校长又演说了几分钟,终于来到大会舞的部分。

 “六个年级的学生,分别安排了不同舞蹈,要献给各位家长。第一个上场的是,一年级学生的爵士舞,大家给这些小朋友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啪!蹦掌声震天价响。

 其他五个年级迅速带离操场,一年级生就定位。

 音乐扬起时,一群穿著闪亮舞衣的小家伙,卖力地扭

 跳到一半,陆续有人出状况了。一下子是摆手的方向跟别人相反,一下子忘记动作;变换队形时,还有人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干脆把旁边的同学推开来硬抢,场外家长笑得连眼泪都掉出来。

 他们夫俩一下子就在小朋友群中找到关月的身影。

 小家伙转了几个圈,突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的同学在哪里?

 “妈咪!妈咪,我同学不见了!”她干脆站在操场中央大喊。

 一干家长笑得东倒西歪。

 “你的位置在那个同学后面,你认他那件蓝子就好了。”巫晶媚连忙指了指左边的小男生。

 “噢!”小月快步跑到小男生面前,大声说:“陈誉新,你下次不要随便跑,害我找不到你!”

 家长再度爆出另一阵狂笑,关城笑得最大声。

 “都是你的好女儿,你还敢笑。”她糗糗地拍着老公的手臂。

 舞蹈接近尾声时,她轻触老公的臂膀,唤回他的注意力。

 “中午家长要和学生一起聚餐,我得去帮忙煮水饺;你在这里等小月,待会儿和她一起回教室,顺便把这盒蛋糕送过去。”

 必城连忙拉住她。“小月的教室在哪里?”

 虽然上学期新生入学时他来过一次,可是印象有点模糊了。

 “就在那一栋二楼,小月会带你去,我先去厨房帮忙了。”

 中午的餐聚由每个家长提供一道菜,主食的水饺则是由校方提供馅料和面皮,每个年级各派出十位爱心妈妈负责包馅和烹煮,巫晶媚就是被分配到二年级的“水饺妈妈”这一组。

 “大家好,我来帮忙了。”

 二年级的中央厨房原先是一个小教具室,几名妈妈已经到了,正在调不同口味的馅料。

 “小巫,啊罢才站在你旁边那个男人,就是你老公喔?”张妈妈拉她坐到自己的旁边来,开始包水饺。

 “是的。”她微笑道。

 “他长得好帅耶!”对面的陈妈妈加入八卦阵营。

 “谢谢。”

 “我看他年纪也不大,你们两个岂不是很早就结婚了?”张妈妈问。

 “他大我四岁,我二十岁就嫁给他了。”她把包好的水饺端到临时火炉旁边,取饼另一个空纸盘继续包。

 “那他一退伍,你们就结婚了?”陈妈妈问。

 “他没有当兵耶。”关城告诉她,好象因为某某因素或某某贡献,总之他不用服兵役。

 “这样呀!”张妈妈轻哦一声。“那他是做什么的?平常很少看你们一起参加家长会活动。”

 “他在国际和平团服务,经常到落后国家造桥铺路,帮助一些穷苦的人。”她引以为傲地说。

 “原来如此。”张妈妈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借我问一下,做那个什么和平团的,薪水好不好?”

 这种经济问题,本来是不好意思问的。只是华渊国小的家长们向来联系得很勤,大家的感情都很好,所以聊起天来没有太多顾忌。

 “还过得去。”她含蓄地说。

 其实,岂止是过得去而已。犹记得新婚时,他把她带到现在住的独栋洋房前,告诉她这是他们以后的家。她本来以为房子是他父母留下来的,后来才知道竟然是他刚买不久,而且买在她的名下。

 婚后他第一次出国时,了一本存折给她。

 “这个帐户给你做家用,以后我会固定把钱汇进来。”

 她打开存折一看,里面已经先存入一笔二十万的款子,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学生新娘来说,二十万可是一笔大数目,想来他应该存了很久,才存到这样一笔钱吧?

 “你放心,我不会花钱的。”她谨慎地把存折收下来,开始有了做子的实感。

 必城笑‮来起了‬,亲密地将她搂进怀里。

 “该花的钱就花,不必太苛待自己,一个老婆我还养得起。”

 当时她以为二十万是一年的生活费,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写计画表,把日常家用和水电瓦斯规画得清清楚楚。

 结果,第二个月,她去提款机领钱买菜时,赫然发现,余额从十九万弹跳到三十九万。

 这是怎么回事?银行转错帐了?她连忙打电话去问他。

 “关城,那个帐户里的钱…”背景听起来很嘈杂。

 “怎么了,钱不够用吗?那我明天再汇十万块进去。”

 “钱是你汇进来的?”她一呆。

 “对,我前几天刚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汇进去,是不是转帐有问题?”他听起来很关切。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钱很够用了!”

 原来二十万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吓死人“国际和平团”的待遇居然如此优渥?她还以为那些人道救援机构的经费永远短缺呢!

 “喂,小巫啊,我看你先生好象很疼你耶。”张妈妈探探她的口风。

 小巫做人比较实在,嘴里说老公赚的钱“还好”其实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她和子女平常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别的不说,前阵子她手上多一个白金戒指,她们一问,她说这是老公送她的结婚周年礼物。可是张妈妈有一次在女儿订的杂志上看到,那个戒指好象是什么卡什么亚的店里卖的,全球限量生产,小小一个就要几十万呢!

 那个男的家里一定很有钱啦,‮么什说‬也要想办法攀亲带故一下。

 “小巫,是这样的,你先生有没有其他兄弟?我认识很多漂亮的女生可以帮他们介绍!”张妈妈的眼睛熠熠生辉。

 “他是有一个哥哥,可是已经决定今年要结婚了。”她歉然道。

 “哦…”旁边一干妈妈们同时发出长长的叹息。

 “他哥哥是在做什么的?”张妈妈还不死心。

 “他和朋友合开电脑公司,自己当老板。”她微笑道。

 说起她的大伯关河,这也是奇事一桩。

 当年关城向她求婚‮候时的‬,只告诉她父母都过世了,便没有再提起家人的事,她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他只剩下孤零零的‮人个一‬。

 后来的提亲、订婚、结婚场合,也都只有他‮人个一‬出现,于是更坚定了她之前的想法。

 结果结婚到第四年,某天早上,他边吃早餐边看报纸,突然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今天是我大哥生日,等一下我们买个蛋糕去帮他庆生吧!”

 “你刚才说谁生日?”她愕然盯住丈夫。

 “我大哥。”他抬起头重复一次。

 “你有哥哥?”她不可思议地问。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有个大我一岁的哥哥。”

 “没有,你从来没提过!”

 他们已经结婚四年,大女儿三岁,第二个孩子正在她腹中孕育,而她居然直到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一个大伯!

 “‮是概大‬我忘记了!”关城搔搔后颈,脸上很罕见地出现一丝别扭。“总之,我有个哥哥叫『关河』,他是我唯一的亲人,目前在资讯业服务,不过我们也很少联络。”

 最后一句似乎是为了补偿她脸上的错愕才加上去的。

 巫晶媚皱了皱鼻子。现在想想,当年的她似乎太好骗了,他说的话她都照单全收…

 “需要帮忙吗?”一股熟悉的体热从她身后包围过来。

 “城!”她惊讶地回头。“你怎么没有待在教室里陪小月?”

 “那小妮子尽彼着跟她同学聊天,把我晾在旁边,害我差点被一群妈妈生活剥。”关城低声音咕哝。“更过分的是,我拚命向她打pass,她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提来救我。”

 “谁教你太少出现了,难怪‮人个每‬都对你这么好奇!”她也学他低声音,一副讲秘密的样子。“其实很多家长都以为我是未婚妈妈,故意编自己有一个老公在国外出差呢!呵…”呃?关城笑不出来。其他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吗?他们家里只有孤儿寡母,没有男主人?他望着她笑的表情,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发觉他眼瞳变深,突然起了警觉。

 “关城,你不要太…”

 太迟了!

 必城迅雷不及掩耳的揽住她,又重又响地吻了一记。啵!

 “哇!好热情哦!”“好甜蜜哦!苞新闻一样!”

 “‮人轻年‬就是不一样!”一干早就拉长了耳朵的妈妈们当场蹦噪起来,笑得合不拢嘴。

 “你…你真是的,也不看看场合!”她满脸火红地顿足。

 “惊喜才是生活‮趣情‬的王道。”关城笑得像偷吃到蜂的维尼熊。

 “对嘛、对嘛。”

 “年轻‮候时的‬就是要这样才够意思!”旁边还有妈妈团声援。

 “水哟!水来了,借过、借过。”工友提着一个三十公升的大水桶,吃力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另一名男教员也同样提了一桶,两个男人嘿咻、嘿咻地喊,太阳上青筋暴凸。

 “我来。”关城上前,一手一桶轻轻松松接过来。“这些水要放在哪里?”

 “麻烦你把它倒进这个锅子里。”负责煮水饺的妈妈连忙指示。

 “好的。”关城来到锅炉旁,也没见他如何使力,就把一桶水稳定地注入铁锅。“好了,另外这一桶要倒在哪里?”

 “先放在旁边就行了。”煮水饺的妈妈一脸崇拜。

 “果然还是‮人轻年‬力气大。”工友掏出手帕擦掉满额头汗。“这位先生…”

 “敝姓关。”

 “关先生,其他几个年级还有好多桶水要提,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帮个忙?”

 “没问题。”他在她颊上轻啄一下。“我马上回来。”

 “好。”她又脸红了。

 男人们前脚刚离开,中央厨房马上引爆!众家欧巴桑开始议论纷纷。

 “吼!那个『汉草』(体格)真是有够好的!”

 “看他提那么重的水跟抱棉花一样。”

 “我们家老头子若是有他一半够力就好了。”

 “别提了,我们家那个一下班就瘫在沙发上装死。”

 “小巫,你真是『福』啊!”陈妈妈说出众人的心声,欧巴桑团又发出一声欣羡的叹息。

 她又羞又窘,这男人…真是的!华渊国小是一个很注重家长互动的学校,平时就常常办家长会活动,在同班的妈妈团里,她的年纪是最轻的,脸皮又最,以前就常常被这群开朗的妈妈亏着好玩,这下子糟了,以后根本是没有宁了!

 她红着脸,低头猛包水饺,干脆以不变应万变。

 “小巫,你先生还有没有堂兄弟或表兄弟?”张妈妈犹不死心。

 “呃…”巫晶媚一楞,回答不出来。

 必城自己是说没有,但是…真的没有吗?她又想起了那个结婚四年才冒出来的大伯。

 有时候,她不免会想,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丈夫…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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