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
看朱成碧思纷纷,
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
开箱验取石榴裙…
武则天.如意娘
“好,我
退婚﹗”
乍闻如此果断干脆的回答,水仙不
张口结舌,错愕至极。
吧…干嘛答应得这么爽快呀?﹗那她准备好的那些台词怎么办,不都白搭了吗?
在这条往京里去的官道上,离丰城好一段距离之后,水仙才拦下了那位邵家老大,在对方
惘的目光下,三言两语先表明了自己的身分。
不意对方一弄明白她是何许人后,竟然现出相当惊讶的神情,而且头一句话就是!“我以为你不曾出现了!”语气中还挟带着一份懊恼,神情更是很明显的
出为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失措。
喂、喂!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她就很想出现在他面前吗?
因为心中有气,所以,接下来她的口气就不怎么客气了。简单地阐明了来意之后,便口气不善地“要求”对方按照她的意思主动
退婚。
原以为对方会推三又阻四,和她现打一场拉锯战,不然至少也得质问上一、两句吧?却没料到对方先是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劈头就给她一个差点当场砸死她的回答。
有没有搞错啊?没见过她就没话讲,现在见过她了,他竟然还敢当面给她退婚退得如此毅然决然?﹗怎么,是嫌弃她不够漂亮,或家世不够显赫什么的吗?
也没听说过他心有别属、另有所爱呀!还是对方太骄傲了,拉不下脸来和她讨价还价?或者是他根本无所谓,所以随便人家怎么要求他,就怎么应允?抑或是这家伙对女人没兴趣?
这到想里,她不由得暗暗打量起对方来了。
嗯﹗远观不知多少回了,却不曾这般近视过,到想没这家伙比印象中还端正。看他一身银灰色文士衫,乌黑的头发束以同
发带,大约有二十五左右的年纪,身材修长
拔,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然而,他的脸庞却又是那种微方的椭圆形,浓浓的眉,双眸黑白分明,眼神十足,显示着一股特异的坚毅气质,再衬上那管
拔的鼻子!圆润厚实的嘴
,这一切便组合成一张聪颖的、沉稳的、无畏的面容,一看便知道这人实际的内涵就如同传闻中邵家老大的个性:聪明绝顶、耿直端正又一板一眼,还有与他那一身儒雅气质截然不同的顽固。
嗯!凭良心说,这人长得还真不错,气质也很不赖,至少可以打个八十分,不过,还是比不上她,而这样他竟然敢给她退婚?虽然是她提出的,但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却又让她不
到了极点。
这可不成,被人家如此断然的退了婚,这样她太没面子了吧?
不行!重来!重来!
“请问这位是…”这回她客气得多了,搞不好她一开始就弄错了对象也定不说!
“
雁儒。”声音低沉轩昂,跟他的人倒满吻合的。
“太阳的
,鸿雁的雁,儒雅的儒?”
“是。”
“XX年X月X
X时生?”
“是。”
真不幸,确实是这家伙!
“那么,你确实知道我是谁啰?”
“玉仙娘姑娘。”
雁儒顿了一下又补充“XX年X月X
X时…”
“慢!”水仙一脸痛苦地喊了停“拜托,别叫我那个名字,叫我水仙!叫我水仙!”
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水仙?”
雁儒迟疑地重复了一次。“么什为?”
两眼一瞪“你管我么什为!”水仙没好气地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名字,你叫我水仙就对了!”
眉宇微蹙,但
雁儒也没再说什幺。
“好,那么…”水仙眼神炯炯地盯住他。“刚刚我要求你这边主动退婚,你的回答是…”
“我同意退婚!”
雁儒依然是毫不犹豫地又说了一次同样的答案。
懊死!又回答得这么快!
“么什为?”水仙神情愤然,语气不悦地问“千万别告诉我是我要求的,所以你只好答应,我没那么好骗!”
雁儒静默片刻。“既然你我都有意退婚,那么,无论是什么原因,应该都无所谓吧?”他缓缓说道。
“谁说无所谓的?我…”不知为何,原想大发脾气的水仙一见他皱眉,便不由自主地煞住,继而按捺下
子再问:“那么我问你,在我还未来找你之前,你就打算退婚了吗?”
“没错。”
很好,既然是他早就有此打算了,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不过,水仙还是住不忍又多问了一句“么什为?”就算他原就打算退婚,可是见了她不会后悔吗?她不够条件让他后悔吗?真的没有一丝迟疑吗?
然而,话刚一出口,水仙就知道他实在不应该问的,那抹悄悄掠过
雁儒脸上的无奈与义无反顾,成功地
起她的好奇心,而他的沉默不语更是挑起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
“是你心已有所属?”
不假思索地“没有。”
雁儒马上否认了。
“我配不上你?”
雁儒更是摇头。“是我配不上你。”
“长辈反对?”
“不是。”
“弟弟反对?”
“那更不可能。”
水仙瞇了瞇眼。“那是你…有暗疾?”
雁儒立即
出一脸的啼笑皆非。“我健康得很。”
有点火了“那到底是么什为?”水仙恼怒地问。
雁儒又沉默了,水仙不觉更狐疑了。
“你诉告,你不把话说清楚的话,我可是不会同意退婚的喔!”这要是在一刻钟之前,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不同意退婚”这种话来,可是这会儿,她的好胜心凌驾了一切,其它问题统统都可以往后排排站了。
蹙眉沉思好半晌后,
雁儒才回道:“玉姑娘,我只能你诉告,退婚是为了玉姑娘你着想,其它的我无法多说,请你莫要再为难我了。”
为难他?﹗
“什么话嘛!”水仙恼火了。“本姑娘就要被退婚了,想知道原因一下都不行吗?”
实在很想提醒她,明明是她先提出要退婚的,怎么这会儿反来怪责于他呢?
可转眼一想,他要是真这么说的话,这位看上去既刁蛮又任
的姑娘恐怕要更恼火、更不肯罢休了。左思右想,在无法让她了解实际原因的状况下,又要使她自动打退堂鼓,似乎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以进为退!
于是,
雁儒清了清喉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那么我不退婚了,选蚌良辰吉
,我们成亲吧!”他的语调沉稳坚毅,听起来连一丝丝虚假的意味有没都。
“什么?”果然,水仙一听便吓出一身冷汗来“我才不要!”她尖叫。
再次点头。“也可,那么我们马上解除婚约。”
说着,
雁儒马上掏出红纸包递给水仙,不约而同的,水仙
口一声“好﹗”之后,也急忙掏出怀里的红纸包递出去。可才递出一半,她马上惊觉地咦了一声,随即又把红纸包给收回去了,继而抬眸狐疑地端详他片刻,而后下了一个评语。
“你好诈!”
暗暗赞叹对方的警觉
,
雁儒表面上却仍是一派若无其事。
“抱歉,雁儒不懂姑娘所指为何?”
“少来!”水仙嗤之以鼻地哼了哼。“你诉告,你会作戏,姑娘我就会砸戏,所以给我来那一套是没用的!总之,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退婚的原因,姑娘我就不退婚!”
雁儒不
又皱眉了。“玉姑娘…”
“叫我水仙!”水仙怒冲冲地道。“还有,你要是不讲个明白,姑娘我不但不退婚,也不会嫁给你,听懂了没有?”
里外全都她人个一占全了,到底要他样么怎呢?
雁儒不
叹气了。“玉姑娘到底意
如何?”
“不如何,”水仙那张纤巧的下巴扬得高一局的。“先给我说清楚退婚的原因,然后咱们就可以退婚了!”
为难地攒起了眉宇,
雁儒咬
略一思索。
“那么,玉姑娘,就当雁儒另有所爱吧!”
水仙不屑地哈了一声。“你改作词,姑娘我也会评词,你这词,前后矛盾,不合格﹗”
雁儒无奈的苦笑。“玉姑娘,我说过,退婚是为你好,不你诉告原因也是为你好,玉姑娘就莫要再追究了吧!”
他越是不说,水仙就越是非让他说出来不可。“我不管,今天我非知道原因不可,否则打死我也不退婚!”
“玉姑娘,”
雁儒简直道知不孩拿她怎么办才好。“你…”就在这时,明明只有他们两人外加一匹马的官道旁,却突然冒出来第三个人音声的。
“他不说,就让我来你诉告吧,小美人儿!”
随着这语气猥亵音声的出现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七爷八爷般的人物,而且背剑带刀,一见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可又缺少了一股武林人物特有的江湖气息。他们一出现就一左一右夹住了
雁儒,
雁儒马上把水仙推到自己身后,水仙正待抗议,却听
雁儒惊讶懊恼的低低嘟囔了一句。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继之,适才出声的八爷又说话了。“他要退婚是为了保全你的命呀!小美人儿,否则你就得跟他一块儿向阎王爷报到了!所以说,你还是快快和他退婚,并且赶紧离开,能有多快就多快,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明白了吧,小美人儿?”
被了!扁那三声小美人儿,就足够水仙判他们一百个五马分尸了!
“偏不﹗”水仙跨一步上前站到
雁儒身边,并冷冷地说:“我偏不和他退婚,偏不离开,你又能拿本姑娘怎么办?”
雁儒脸色骤变,并低叱“玉姑娘,你别多嘴﹗”
水仙理也不理他,犹自两手抆
怒瞪着那两只七月半的鸭子!而那两只鸭子则在互觑一眼后,欣然地笑来起了。
“那么,爷儿们也不在乎多送人个一上路,只不过…”
的目光争相在水仙身上打转,八爷嘴里还连连发出暧昧的笑声。“少不得要先请小美人儿陪爷儿们乐一乐了!”
“无
!”
雁儒怒骂,再次把水仙往身后推去。“两位要动手尽管找我,玉姑娘已与我退婚!当年
家的灭门仇怨与她毫无干系,你们不要借机玩
良家妇女!”
灭门仇怨?﹗水仙既惊讶又困惑地凝望着眼前
雁儒那副
直坚毅的背。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借机?”八爷大笑。“爷儿们玩个女人还需要找借口吗?”
雁儒闻言更是面色铁青,忙推着身后的水仙。“玉姑娘,你还不快走!”
水仙尚未及响应,七爷已然狂笑道:“来不及了!”
猛一咬牙,
雁儒反手将水仙蓄力推开“快走!”随即向那两人冲去。“我和你们拼了!”
奥?﹗拼了?﹗
水仙微张着小子邬,愣愣地望着七爷哈哈一笑,随手一掌就将
雁儒劈翻过去滚到地上吃灰。
什…什么嘛!瞧他一副英雄石敢当的模样,原以为他跟饶逸风一样也是个深藏不
的高手,枉费她还白白期待了一下下,不料,一动上手来,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这家伙根本不懂武功嘛!
“嘿嘿!小美人,别怕,我不会对你那么
鲁的。”
双眸寒光一闪,水仙
角微微勾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是吗?她可是很
鲁的哟!
蓦然两声凄厉的惨嚎,顿时骇得犹是七荤八素的
雁儒连爬都没来得及爬起来便慌忙地转过头来,深恐瞧见水仙横尸的惨状,出料却错愕地傻了眼。
原该是站着的七爷八爷竟然横躺在地上了,而理当早已被扑倒在地上的人却悠哉游哉地拍拍手,而后蹲下去在七爷八爷怀里一阵掏摸。片刻后,她终于掏出了一块
牌,并诧异地瞧了半晌。
“原来是他们,无怪乎如此猖狂!可他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呢?”她喃喃自语道!疑惑的眼神朝依然一脸震惊的
雁儒看过去,与尚坐在地上的人大眼瞪小眼地对上半天!然后举举手中的
牌。
“我说
大公子,你…”她慢条斯理地说:“到底是叛臣,还是贼子?怎么会让锦衣卫给盯上了呢?”
佰口镇是座热闹繁华的城镇,街道整齐宽广,三街六市,店铺林立,更是水船货物集散地,一年四季,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分
夜,几乎没有一刻休息,只要一睁眼,随时都可见熙来攘往的人群。
不过,所有城镇都分有闹区和僻静区,而全福客栈就是僻静区中的一间小客栈!说它小,可也拥有两进双院,
雁儒和水仙就住在其中一院里。
此刻,水仙正从最右边的那间房里怒气冲冲的跑出来。
“迂腐!”她嘟嘟囔囔地骂着。“真是有够迂腐的书呆子!”站在小小的院子里,她高举着两手恼怒地胡乱挥舞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擦藥他自己擦就好,明明自己擦不到,还要硬逞能!幸好只是跌伤瘀肿,要是刀剑砍伤的话,看你怎么死喔!简直是…”
可骂着骂着,她也逐渐镇定了下来,片刻后,甚至陷入了沉思之中。又过了半晌,她忽地高喊一声“红凤!”
飕的一下,一条红影马上飞闪而至,冷若冰霜的红凤已然伫立于水仙面前。
“属下在!”
“去查查当年
家灭门血案的详细内情,还有
公子和锦衣卫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属下遵命!”
“再有,暂时不要让锦衣卫知道咱们还
上一手。”
“是。”
“另外,通知大师兄,我在外头有事,请他代我进宫里轮值。”
“是。”
“好了,你去吧!”
“属下告退!”
又是飕的一下,红影消失了,水仙则对着房门连连冷笑不已。
“哼!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过两天,包管连你的祖宗八代也给挖出来!”
然而,晚膳过后,在回客栈途中,
雁儒又开始对紧跟他不舍的水仙旧事重提。
“玉姑娘,现在你该明白同我在一起有多危险了吧?”
“是吗?”水仙满不在乎地背着手东张西望。“我看到的是你很危险,我可不!”
“玉姑娘,或许你会武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人,但是,江湖人还是惹不起官家的。”
雁儒正
道。“是其尤锦衣衡的权势甚至比一般官府还要大,就连在朝为官者都未敢含糊,因为他们的靠山是皇上,除了皇上,没有人动得了他们!”
懒懒地走到首饰摊前,水仙拿起这个看看,又瞧瞧那个,边漫不经心地问:“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雁儒不可思议地瞧了她半晌,待她转身离开摊子后,才又说:“你不怕,可至少也要顾及家人呀!”
“我是战火下的孤儿遗雏,打小就被师父领养了去,”水仙妮娓道来。“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姊之外!我没别的亲人了,可他们比我更不担心这种小事。”
小事?﹗
江湖人的标准真有这么高吗?惹上锦衣卫居然是小事?﹗
“玉姑娘,你真的不肯退婚?”
“肯,不么怎肯,我求之不得呢!”水仙正经八百地道。“可要等这件事了了之后,我才退婚!”
“么什为?”
么什为?
当然是她想看看皇上的锦衣卫在外头究竟是如何个胡作非为法啰!
想当年,先皇犹在位时,就曾因锦衣卫太过嚣张跋扈、非法凌
,而将之罢置。不料当今皇上即位后,为加强专制统治而复置,不但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且下设镇抚司,毋需经刑部同意便可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成为皇帝的私人耳目,负责监视和镇
全国官吏及民众。
因此之故,若是锦衣卫果真重蹈覆辙,太过嚣张的话,四大
卫便有职责进言“劝告”皇上了。
另一方面,既然是她先提出退婚的,少不得要帮他点忙来作为补偿。因为他们双方意
退婚的理由并不相同,他是为她的安危着想。虽然她
儿就不需要!而她却纯粹是为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人理由。
总之,就在她恍悟他原来是惹上了锦衣卫的那一刻,她就决定要在解决这件麻烦事之后才退婚了,也省得人家说她怕了锦衣卫。
“既然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也就别问我多么那。总而言之,现在么什说我都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可这件事一了,就算你不想解除婚约都不行,明白了吗?”
这件事过得去吗?
然而,看水仙的神情始终如此坚决,他只好说:“好吧!随便你。”
雁儒明白再劝说亦是无益了。“但是,玉姑娘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在何种情况下,玉姑娘一定要以自保为重,可以吗?”至少她身怀武功,逃命总该没问题吧?
“自保?”水仙有趣地眨着眼笑了。“那当然没问题!”就连皇上都不敢对她如何,她还需要用上“自保”这两个字吗?“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既然道知你锦衣卫将会找上你,怎么你一点准备有没都呢?”
雁儒沉默了,直到他们回到客栈里,来到他们相邻的两间房门一刖,他才回答了她。
“事情已过去九年了,我原以为那人早已忘了这事,或许直到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又想起我这条漏网之鱼也未可知,因为以他如今的地位,天下间已没有多少人能奈何得了他了。可到想没他居然一直派人监视着我,当我一恢复本名,踏出邵家的那一刻,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除去我了。”
“么什为一定要等到你恢复本名才能动你?”
“因为那是他跟某人的约定。”
“某人?谁?”谁那么伟大,居然能和锦衣卫作下约定?
“把我救出来送进邵家,并为你我定下亲事的那个人。”
咦?原来是师父?﹗
唔…如此看来,理亏的果然是锦衣卫啰﹗否则,师父便不会帮着他,可又么什为要搞得如此复杂呢?莫非是…
要让他亲手替他自己的家人复仇?﹗
“那你这边呢?没有任何约定吗?”
“有,在我满二十五岁之前,我不能恢复原姓去报仇。”
那不就是今年吗?而且这也同样是她的底线,师父亦曾
代过,最晚今年一定要来找他,还让大师兄盯着她一定要做到,也就是说…
师父早就有意要她帮他啰?
“那么,你又准备如何去对付锦衣卫呢?”水仙又问。
“待我会考录取之后,便可参加殿试,殿试若亦能高中一甲,我就会机有面圣,届时…”
“是喔!会考、殿试,届时…”水仙嘲讽地一撇嘴角。“我说
大公子啊!你还想参加会考吗?哼哼哼,我看啊!你连有没有命到达京城都大大的有问题喔!”
雁儒不
无言了。的确,他连这条命犹能保住多久都有问题,更遑论参加会考。然而,含恨隐忍了九年,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段仇怨,事到如今,也唯有竭其所能,尽之在我了。
瞧他那副凝重的模样,水仙不觉笑了。“放心好了,有我在,保你安安全全的到京师参加会考、参加殿试,反正你想参加什么都随便你参加。不过,就算你面圣了又能如何?锦衣卫可是皇上的心腹,有可能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你的申诉吗?话说回来,跟你有仇的到底是锦衣卫里的哪一个呀?”
犹豫了一下,
雁儒才道:“锦衣卫副指挥使龙懋德。”
水仙微微一愣,随即
口道:“哎呀!原来是那条毒蛇呀!”说着,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五官英俊成
,却偏生一双三角蛇眼的脸孔。也就是那双狡诈阴险的蛇眼的缘故,让她见了他便情不自
地心生憎厌,因此总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雁儒同样一愕。“玉姑娘认识他?”
淡淡瞟他一眼“认识啊!不过我不喜欢他,他那双眼睛让人看了就顶不舒服的。”水仙的语气轻蔑。“特别是一想到他还曾经癞虾蟆想吃逃陟
,居然向我师姊求亲,我就倒尽了胃口,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
微微一蹙眉“玉姑娘的师姊嫁给了他?”
雁儒轻声问。
“哪会﹗”水仙马上狠狠地白他一眼。“我师姊早就定过亲了,哪会嫁给那种人,还不当下就轰了回去。这会儿我师姊已嫁进了京城首富饶家,而且快替姊夫产下第一胎了…唔!说不准已经生了呢!”
似乎松了口气“他…肯就这样放手吗?”
雁儒又问。
“不放行吗?”水仙冷笑道:“他再狂妄霸道,也惹不起我们四个师兄弟姊妹呀!”
目光怪异,
雁儒
言又止地似乎想再问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天晏了,玉姑娘该休息了。”话落,他转身便要推门进屋。
“等等!再问你一件事!”
雁儒止步回头。“何事?”
“你么什为一定要恢复本名去报仇呢?你不认为隐姓埋名暗着来比较容易达到你的目的吗?”水仙好心的建议。
迅速的,
雁儒整个人都转过来了,而且神情异常严肃凝重,甚至还隐约有份责备。
“第一,我不想连累邵家的五位弟弟。第二,明人不做暗事,既是要为
家报仇,自然得以
家子孙的名义正大光明的出面报仇,我
雁儒一向不喜欢耍卑鄙的手段!”
卑鄙?﹗
水仙听得目瞪口呆,片刻后,她才白眼一翻,哼一声转身进房去了。
是喔!你还是先正大光明的去向阎王爷报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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