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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

 也是梁爱薰十九岁的生日。

 只不过,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因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梁爱薰,早已习惯去漠视这一天的意义。

 她甚至于常常嘲笑自己,在愚人节出生的地或许只成了三百六十五天中最惹人笑话的一而已。一切命运的作弄纯属无心,仅供博君一笑。

 十九岁的年纪,应当是花样年华、青春快活之际,怛,梁爱薰却在辛劳的半工半读下把高职熬毕业,接若再没息地进人社会,开始着功利、现实的踏代洗礼。

 虽然,梁爱薰任职的企业,是人人眼中颇具名气、规模的英资奥森企业集团在台湾的分公司,怛,甫自高职毕业,既无背景又无经验的梁爱薰身处在四周都是高学历的人事中,那份来自轻视和嘲笑的自卑和委屈,有时甚至于比她担任的小助理兼茶水小妹又更沈重不已。

 ‮是其尤‬她的部门主管胡墨翎,更三不五时拿她当出气筒消气。而今天,偏偏她的闹钟又忘记把她准时叫醒,梁爱薰疾走在行匆忙的街道”脸上焦虑的神色正是担心‮儿会一‬胡墨翎又会用什么刻传话来数落她的迟到。

 梁爱薰拦不到计程车,又急又恼之下,斗大的汗自她的额际冒个不停。她今天实在不息再挨胡墨翎的刮子,因为,好歹,今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自己总要替白己留点面子。

 天空又不识相地下起令人倍感惆怅的绵绵细雨,梁爱薰一身灰蓝、低垂着头疾步地走向二条街外的奥森去,而微风夹杂的细雨,把她那头天生自然髻的妮可基慢发型吹得凌乱无序。

 她习惯不去拂这一份颓废式的飘逸,反倒是停下脚步,从皮包中出一张困纸来擦拭着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糟糕!好像有点裂了。”梁爱薰蹙着眉,检视着拿在手上的近视眼镜。

 这副眼镜其实是老土得可以,但,这却是小学毕业那一年,孤儿院的林院长送她的毕业礼物,而整整的六年时间,她就靠这副眼镜读书、‮试考‬、兼差、打工。

 它就像是她的老朋友,有着无可替代的患难情。因此,爱薰一直舍不得换掉它,当然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经济问题。

 “喂,梁爱薰。”突然一辆汽车停在她的身旁。

 “林柏绪?”梁爱薰才发现是那位公司最有人缘的林柏绪,霎时间整张睑就亮‮来起了‬。

 “上车吧!要迟到了。”林柏绪长得跟电视明星林瑞有三分神似,‮是其尤‬那笑容,是公司女同事们最抗拒不了的魅力之一。

 当然,十九岁的梁爱薰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在公司中,唯有林柏绪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他待她,一直是寒暄不少,礼貌周到,丝毫不会因为她的职位低微而鄙视她。而梁爱薰是把这份情放进心底的。

 “听不听音乐?”林柏绪是个小提琴,他的车子里几乎都是小提琴的CD。

 “嗯,我喜欢小提琴。”坐在林柏绪身旁的梁爱薰,突然有种被幸福包围的心悸。

 或许,是上天的怜悯,让她在生日这天,能教她心目中的白马玉子与她共渡片刻。虽然他毫不知情。

 可是,向来缺乏温暖、缺乏安全感的爱薰还是为今天的这分巧合感到窝心。

 车程不长,的莫十分钟就已到公司门口。

 “谢谢。”梁爱薰笑着下了车。

 “小傻瓜,顺路嘛!谢什么!”车子随即又转向地下室停车场。

 小傻瓜!梁爱薰捧着这句话,陶醉得不知所以。

 其实,她对林柏绪的希冀又何止是在字句的规蔫而已!早在得知林柏络会拉小提琴之际,梁爱薰便在心里认定,林柏绪就是她梦里所要追寻的爱情。

 小提琴!这和爱情又有何干系!旁人或许莫名所以,因为,这是爱薰懂事以来的小秘密。

 她经常在梦中聆听一位男孩拉着小提琴。

 虽然,梦里那位男孩的面容不甚清晰,怛,梦里彼此内心涨的情绪却在小提琴的音里,融合一。

 她可以呼吸到那位男孩的款款深情,也可以感觉到自已无力克制的澎湃感情。

 唯一疑惑的是,这中间似乎有培铜墙铁壁筑在她与男孩的心里,教他们只能咫尺相望,不能相依。

 还有那段裒怨的演奏曲,是一苜大家耳能详的西洋老歌…RainAndTear,而爱薰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是在梦里。

 为此,梁爱薰更肯定小提琴和她的爱情之间的相关。而林柏络会拉小提琴。虽然他好像没有“雨和泪”这首歌的小提琴演奏CD。

 上了十二楼,坐在位置里,爱薰的心神还卡在林柏绪那笑容可掬里。

 “喂,醒醒啊!天快塌下来了,你还有心情作白梦呀?”推她一记的,是坐在隔壁的陈占美。

 “什么!”梁爱薰还半恍惚半清醒。

 “你还‮道知不‬吗?”陈占美瞪起斗大的眼珠子,一副受了惊吓似的夸张表情。

 “又是哪一个部门挨削啦?”爱薰早已习惯陈占美那过于夸大其辞的马路消息,所以,此刻,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瞄了陈占美一眼,就低头整理桌上‮儿会一‬要分送的成堆文件了。

 “呵!比这事要严重百倍哪!”陈占美提高声调,等着梁爱薰的附和。

 “喔!”可惜,爱薰只有一字回应。

 “是总裁找贴身秘书的事,轮到我们这部门来啦!”陈占美神秘地使着眼色说着。

 “真的!不是上个月才换上业务部的管主任吗?”这桩事梁爱薰还记忆深刻,因为当业务部获得这项“殊荣”之际,那位急于攀升、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管其华小姐,便毫不忌讳传闻中的一切,马上遂自荐地前往总裁位于东部山区里的休前山庄走马上任。

 算算时间,也不过才个把月而已!

 “哎哟!我看那传闻铁定是真的,不然,不会连换了六位秘书,而且,据说几乎‮人个每‬都是被抬出来。”

 “管小姐这么凶,也不例外?!”爱薰是有些诧异。

 “呵!再凶,凶得过鬼吗?”

 “你把总裁说成鬼!”爱薰差点没被刚入的水呛到。

 “谁跟你说总裁…”陈占美有时真不明白梁爱薰的脑袋究竟装了啥东西,常常把人家的重点错植到另一处去,而且还有本事问得正经八百。

 “嘘…不要说那个字,大白天的,听起来还是吓人呢!”梁爱薰天生就胆小,尤其又得知连业务部的母夜又管其华都让恶名昭彰的总裁给吓坏。一副血盆大口、又面凶煞的鬼怪模样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

 自从半年前,甫自英国回台视察的奥森总裁,竟然在出了机场之后就碰上高速公路连环大车祸,虽然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记忆却完全丧失。除了他十九年前曾经居住饼的休兰山庄还有残存的印象。

 因此,在几番考量之下,这位总裁决定搬回那楝早已荒废十九年的山庄疗养,并且试图唤回他记忆中不断浮现的片段。

 当然,在病中的他仍不忘自己家族的责任代,他执意要台北的分公司遴选一位熟悉公司的秘书前来,替他重新进入奥森集团的业务经营。

 ‮到想没‬,这个缺在半年内连换了六位精明能干的秘书小姐,而被派去的人也由之前的欣喜若狂到万般推诿。

 爱薰早就听说,总裁大人脾气暴烈,个性诡谲,但绝没料到会把人吓到宁可辞职也死不赴位的地步,可见,陈占美用个“鬼”字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

 “喂,梁爱薰,你当真是把笨字写在脸上咆!”

 奇怪,这陈占美好端端地,又气些什么?

 “我…怎么了!”爱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万分不解。

 “你难道都没听说*鬼屋*的事情?”

 “鬼住的屋子叫鬼屋,天经地义呀!”爱薰觉得总裁住的房子搞不好跟血鬼的古堡有点类似。

 “哎哟,我是说,休兰山庄闹鬼呀!听说十九年前有个女人死在那里啊!”闹鬼!有人死在休兰山庄里面!

 一阵寒颤猛地打上爱薰的心间。“那…那…你刚刚说的鬼,不就是…真的鬼!”她问得头更发麻。

 “不然‮为以你‬是谁呀!”

 不知怎地,和陈占美的这段交谈,让梁爱薰一整个上午心里七上八下,仿佛有事将要降临在她身上似的不安,‮是其尤‬关于休兰山庄这个地方,爱薰有种似曾相识的疙瘩,教她心神不宁得莫名其妙。

 连中午的吃舨时间,都是囫图枣似的食不知味。

 “哈罗!”是林拍绪笑咪咪地走到她的桌前。

 “是你!”一见到意中人,爱薰就心跳加速。

 “有没有看见吴伶莉?我有些资料要请她处理。”吴伶莉是爱薰同部门的执秘,人长得高就纤细,做事也精明,只不过爱薰不敢靠她太近,因为,吴伶莉那双俐落的杏花大眼睛彷佛有杀伤力,只消一瞪,铁定让人内出血,而偏偏她又不是好相处的人,尤其对女人,吴伶莉都是像对敌手般地狠。当然,这点是男同事完全不知情的。

 “吴秘书啊?她…她刚刚还在的呀!”爱薰朝四下望了望,又说“有件事要提醒你呵!”她故意低了声音“吴秘书今天心情不佳,你可得要注意。”

 “心情不佳!是为了总裁我秘书的事情?”

 “嗯,”爱薰猛点着头“据大家猜测,胡小姐很可能会派吴秘书上休兰山庄。”

 “不会吧。”林柏绪倒一副笃定的神情。

 “‮不么怎‬会!吴秘书算是我们这部门最有潜力的人才,她要不去,难道我们胡墨翎小姐会亲自出马?”根据以往经验,被派去当总裁秘书的,不是高学历背景,就是在公司有三年以上经历的,因此,由此推算,大家便不难猜出谁的中奖率最高。

 “那你呢?难道你就不担心?”林柏绪笑起来,有股天真的率

 “呵!我担什么心!”爱薰回应着他的笑意“不论是学历或经历我都构不着边哪。”

 “可是,你做事细心又有旱习的潜力。”

 “堂堂一位总裁,会用一位茶水小妹当秘书吗?再细心、再勤快都上不了抬面的!”话至此,爱薰又着些许自卑的口吻,其实自从进奥森以来,她一直都偷偷地在努力学习,而这一切,她都尽量做得不痕迹,一来是避免遭人清嫉,剥夺了她上进的修习,二来,是不教白己威了大家冷嘲热讽的笑柄,说是像她这样一无是处的小妹,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不自量力。

 “嘿!年纪轻轻就如此妄自菲薄,你的星座是乌座的吗?”林柏绪自然地伸出手,拍拍她的头。

 “才不呢,我是牡羊座的。”一股臊热直冒爱薰的脸孔。

 “你确定!听说牡羊座的人是充满自信,喜欢掌握主导,并且有征服困难的勇气。”林柏绪的另类安慰是独树一格。

 “好难得啊!林大公子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找人谈星座呵!”一副酸溜溜的娇瞠霎时打断林柏绪的话诰。

 “伶莉!”由于吓了一跳,爱薰没注意到林柏绪喊伶莉的亲蔫气。他急道:“你跑到哪里了?我有事找你。”

 “找不到我,你就连个小妹都可以!”吴伶莉话中的刺,教梁爱薰‮是不也‬、吐‮是不也‬。

 “哈哈哈…”林柏绪笑得有些突兀“果然心情不佳,难怪梁爱薰叫我要注意一点。”

 “梁爱薰,你很闲吗?”吴伶莉冷地瞪了爱薰一眼“去帮我买些水果,还有胄藥回来。”

 “喔!”爱薰把刚吃到一半的便当盖上,跳起身来。

 “吃完再去嘛!”林柏绪自作主张。

 “我等下还要开会,只有现在有时间。”吴伶莉搞不懂,这个新好男人对别人总是好得令她吃味,但,他愈是这样,她就愈不善罢甘休。

 “没关系,我跑着去,‮儿会一‬就好了。”太了解吴伶莉的梁爱薰只想尽速解决眼前的暴风成形。

 “还有,我的西装外套顺便要送洗,这只手表没电池了,帮我换颗新的。喔!回来时,顺便再替我泡杯咖啡进来。”

 一连串的代,爱薰早就练就过耳不忘的好本领,因为吴伶莉的事算是芝麻绿豆,爱薰还曾帮胡墨翎家的狗去做美容处理,替她的三十几双高跟鞋做清洁擦拭,更离谱的,是有一回还硬要她帮忙去捉…还好扑错房间,否则岂不污染了她这未满二十岁纯洁少女的眼!

 忙完一切,回到办公室又是上班时间。

 梁爱薰看着那冷掉又没吃完的饭盒,心中不免自怜。今天是她的生日,而她却连安静吃完一顿饭的权利‮有没都‬。她想,她诰是倒楣座,而丰有领袖性格的牡羊座才对。

 离下班还有半个钟头,爱薰好不容易忙完了手边所有的一切。回到座位,赫然发现在她的桌前放着一束馨香满室的玫瑰,和一张小提琴演奏会的票券。署名林柏绪。

 “这…这…”梁爱薰瞪着眼,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哇!爱薰,你可真会保密哟!”

 “是嘛!连林柏绪你都有办法抓在手里哟!”陈占美用那高八度的嗓门四处吃喝。

 梁爱薰没有反应,因为她早让林柏绪的意外之举给吓晕。难怪这阵子,林柏绪老会常到她这部门串门子,而今天早上又和她在街上不期而遇…莫非,他早就对她有心!并且准备在她生日的这天,给她惊喜!

 “好漂亮的花呀!谁送你的?”吴伶莉也上前凑着热闹。

 爱薰笑得含羞带怯,初恋的甜蜜泛在她的眼底。

 今天是四月一号,她美梦成真的纪念。

 在大夥此起彼落的喧哗中,爱薰仿佛又听见了小提琴悠扬的音乐。就在此刻,林柏绪出现在她的眼帘,并且笑得含腼觐…

 爱薰让这样的浪漫给催了眠,她述家着眼,着幸福的笑颜,接着逐渐包围她的一切

 “爱薰,这花”林柏绪指着她手上的花束。

 “好美、好美。”爱薰括着嘴。

 “真的!”

 “嗯”她第一次点头点得如此高贵。

 “占美的眼光不错吧!她替我搭配的。”

 “占美?”爱薰的问号冒上了眉。

 “是啊!今天是我和伶莉认识的周年纪念,我请占美帮我买些伶莉喜欢的花卉…”林柏绪说得神色兴奋。

 而一旁的同事们却早已笑歪了嘴。

 “占美,你干嘛把送伶莉的花搁在爱薰这边?”林柏绪心生疑窦地问着。

 “哦,是伶莉姊。”陈占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我叫占美把花拿给梁爱薰欣赏欣赏的。”吴伶莉自己承认得无半点愧

 “欣赏就欣赏,有什么好笑的?”林柏绪不解。

 “因为…因为我们从来没看过,玫瑰花的花粉会让人昏头,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重,哈哈哈”吴伶莉一说罢,大家的笑声更大了。

 只剩梁爱薰,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而嘴角僵住的笑意,不知该收或该撑到底。

 “好啦!不要闹了,演奏会快来不及了。”林拍绪挽起吴伶莉,再拿过爱薰手上的花及票子,转身离去。

 “梁爱薰,改天,我送你一面镜子。”吴伶莉笑着担下这句,便踩着三寸的高跟鞋得意地进了电梯。

 “梁爱薰,别生气嘛!愚人节的新把戏。”陈占美还不知事态严重地嬉笑不停。

 “是呀!愚人节快乐!”

 “‮到想没‬,误打误撞,套出你竟然暗恋林柏绪的小秘密。”

 “梁爱薰,真有你的!连吴伶莉的心肝宝贝都敢打主意,你家是不是真的缺镜子啦!”

 面对同事们残忍的谈笑,爱薰除了难堪,只有无言以对。连泪都不敢出现。

 “你们造反啦!还没下班呢!”胡墨翎的一句河东狮吼,马上把罩人“归位”也适时替梁爱薰解了围。

 离下班只剩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爱薰的心早就被出了大门外边。可惜,她不是主管阶级的吴伶莉,不能迟到、早退。

 “梁爱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胡墨翎的神色肃穆,令爱薰的心又冷了半截。

 在同事们的窃笑耳语下,爱薰撑起仅存的一丝尊严,走进胡墨翎那间的有十坪大的独立办公间。

 “胡小姐,你刚才代的文件,我明天一定会拷贝好,不会耽误你的开会。”爱薰一进门,就先解释一切。

 “那件事,你交给陈占美吧!明天起,你的工作质会有所改变。”四十出头的胡墨翎,在奥森已有二十年的经历,从英国到台湾,她是攀败无数强手才爬到今高阶主管的地位。

 她本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将她学退!

 谁知,那位个性固执又情怪异的新总裁却给她出了个难题,要她在七天内派位聪明干练的秘书去那楝鬼屋。

 当然,这原本又是她更上层楼的机会,但,自从那位强悍的管其华被人抬出休兰山庄后,胡墨翎再有野心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赔上,还成为大家茶丝饭后的消遣。

 于是,她只有在部门中挑位人选。

 “胡小姐,你把我调职?”爱薰想着自己不知何时又得罪这位胡小姐。

 “不,不是调职,是升级。”胡墨翎笑得诡谲。

 “升级!”梁爱薰一看到胡墨翎的笑,心里就直发儿就不信自己有这等好运。

 “怎么!‮意愿不‬!职等加三级,薪水从一万八调到三万五。”胡墨翎一口说毕。

 梁爱薰不敢答腔,怕又只是愚人节的游戏。

 “下班前,我要听你的决定。”胡墨翎腊了下腕上的表,有成竹的表情。

 “胡小姐,‮道知我‬…今天是愚人节。我…我…”爱薰一句话咽了好几次的气。

 “我‮间时没‬跟你搞什么愚人节把戏,总裁再要不到人,大家就准备被炒鱿鱼。”

 “总裁!”爱薰霎时被电醒了“是…总裁休兰山庄!鬼屋…”当然,也被电得口齿不清。

 “去去去,这种谣言,你也信!”胡墨翎自然是否认到底。

 “可是我能力不够、学历不高,对公司事务又不甚清楚。总裁…不会要我的。”爱薰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要胡墨翎改变心意。

 废话!就是看准你是浓包一个,才决定用你!胡墨翎在心里哺喃自语。

 其实,这就是人类的竞争危机意识。所谓长江后推前,胡墨翎是看得心惊,在她部门里的女孩个个都有强烈的企图心,虽说去休兰山庄的人至今尚无人讨得半点便宜,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有人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不就危及到她苦熬了二十年的地位?

 她再笨,也不会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趾头!即使派去的人当不成那位总裁的枕边人,但,在那时间所接触到一些公司内部极为重要的文件,也足够令有心人闯出一番局面。因此,最有资格的吴伶莉,她是第一个就把她摒除在外,接若再一个个顺序地删除…

 最后,她把红笔圈上了差点漏在名单外的梁爱薰。

 “胡小姐,我…我还是习惯目前的工作环境。”爱薰哭丧着脸,觉得今天真是倒楣这顶。

 “我们部门打算要裁减预算,刚好会撤掉一个杂务助理。”胡墨翎摆明了不上任就滚蛋的狠话。

 事已至此,爱薰已明白自己已无后路可退。

 在经济不景气中,她太清楚失业人口的比例,而她种种资历,偏偏又是失业率中的排行冠军…

 “明天起,你必备的常识,还有你的外型我也会顺便替你设计…放心,这会是一件好差事,住别墅、须高薪,又不必打卡签到…我是看你乖巧才特地提拔你…”胡墨翎说得脸不红气不,还一副恩人的表情。

 走出公司,在车水马龙中,爱薰更显凄清。

 今天,是四月一号,她的生日。

 而她收到的礼物,是愚人节的羞辱和一次住表屋的邀请。

 也好,在经过今天同事们的作弄后,那间办公室对她而言,不是鬼屋,也算是地狱了,还有她那小提琴的梦中情人林柏绪…

 或许,离开对她是好的!

 天空的雨又飘落了!

 爱薰走着、走着,又哼起了那首RainAndTear。

 脸上的泪这时才敢

 其实,这种过生日的方式也不错!她想。

 绝无仅有。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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