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
追逐绝对是一种一成不变,而且单调至极的游戏,但不管是大人或小孩,来到海边总会不由自主的与它追逐一番。
姜虹绫自小生活在都市丛林中,难得会机有可以住在海边,所以即使她都已经在海边的民宿住上快半个月了,依然在每次来到海边时,忘我的与海
玩到累极才肯罢休。
好累。
当她脑中浮现出这种感觉时,紧接着出现的是砚哥哥这三个字,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找砚哥哥就没错这个想法早已深植心中。
砚哥哥呢?
她眨眨眼,摇头晃脑的寻找那抹
拔的熟悉身影。
啊!找到了!
她迈开步伐朝那身影跑去,却在半途中猛然一顿的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凝起眉头,同时,一股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渐渐蔓延至身。
那些大姊姊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么什为砚哥哥要替她们照相,他们认识吗?么什为砚哥哥从来就不曾帮她照相—却帮别人照相,而且再度不理她?
想起上回砚哥哥不理她的后果,姜虹绫脸色顿时像是长期卧病在
的病患,苍白得吓人。她拔腿狂奔,一瞬间冲向言砚,自身后紧紧的揽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一撞,差点撞飞言砚手中的宝贝相机,他满肚子怒火,低头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却被身后突然传来音声的猛然一震…
“不…要…”
他像触了电般飞快的转身,眼中满是惊喜与不可置信。
“虹绫?”她刚刚真的开口说话了吗?还是他幻听?
“不要。”姜虹绫紧紧的抱着他低语。
老天,是真的!她终于开口了!
“不要什么?”他小心翼翼的低头问。
“不要不理我,我好怕,呜…我找不到路,没有人,呜…有没都人,我好怕…呜…呜…”
她终于将一直压抑在心底这半个月来的恐惧与害怕哭了出来,言砚双手环抱着她,感觉悬在心中的大石因她不可遏抑的哭泣而缓缓地落下了。
“呃…起不对,我们…”
声音被言砚蓦然抬起的冷漠眼神断了去,女子一顿后,急忙蹲下身在沙滩上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等照片洗出来后麻烦通知一声,我会将费用与地址一并寄给你。”说完,她和其它四名女子即快步离去。
懒得费神去记那串数字,言砚随手一按相机,摄下了那些数字后,便将全副心力放在身前哭得像小娃娃的人儿身上。但话说回来,她的真实年龄也的确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娃。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砚哥哥答应你,以后永远、永远都不会不理你好不好﹖”他柔声安抚。
见她仍继续哭着,好象非哭到世界末日不可一样,言砚心想,或许她真的需要这样好好的发
一番,便不再出声。
“我也要。”
不知过了多久,他
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语带哽咽的话来。
“什么?﹗”他眨了眨眼,轻轻地将她由自己
前推开一段距离,低头问。
“我也要。”哽咽的嗓音再度响起,姜虹绫
着红到不行的鼻子说。
“要什么?”
“我也要照相。”
言砚一愣。“照相?”
她迅速的擦掉脸上的眼泪鼻涕,用力点头。
“对,我也要照相。么什为你都照别人,不照我?”她充满指控意味的抗议道。
“我没有说不照你。”他急忙声明。
听见他的回答,姜虹绫顿时笑逐颜开。她再次伸手用力的在脸上抹了几下,然后又拨拨头发。
“这样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言砚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
“照相呀,砚哥哥你不是要帮我照相吗?”被泪水洗濯过的一双亮眼眨呀眨地,好不天真。
“你是说现在?”
姜虹绫用力的点头。
他犹豫的看着两只肿成核桃样的眼睛,鼻头红得像猴子
股,脸颊上则因她刚刚稚气的一阵
抹后,泪痕、鼻涕、沙粒糊成一团,简直是一片狼藉。住不忍的,他咧嘴一笑摇摇头。
“呜…你骗我、你骗我,呜…”
哇咧,怎么说哭就哭﹖
“我没有骗你。”言砚赶紧敛起笑容说道,但…
“呜…你骗我,呜…”
“我没有骗你,我…OK,我马上帮你照、马上帮你照,你别哭了好不好?”
“真的?”
算我服了你可以吧?他无声的在心里喊着,拿起相机迅速对焦,而后“喀喳”一声,快门已成功的摄取了一张哭泣后的脸。再来…
哇咧,她变脸的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而且还能摆出足以笑破人肚皮的姿势来,言砚住不忍漾开一抹笑,她简直就是个天才嘛﹗
噙着笑,他把姜虹绫可笑的姿态一一拍摄了下来,坏心的想着将来可以拿来取笑她…
喀喳!喀喳﹗喀喳…
连拍了几张之后,他突然发现除去她可笑的Pose之外,她脸上的神情竟生动得让他不由得想加速按下快门的动作!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情形很少发生,事实上,惟一一次让他冲动的猛按快门而停不下来,便是发生在他十三岁照那张得奖照片候时的。
即使觉得不可思议,言砚按快门的手指依然没有停下来,但是底片有尽时呀…
唉,看来只能明天再继续了。
明天复明天,明天何其多?
到想没上街买几卷底片,却在无意间看见乡下难得一见的公共电话,便兴起打电话报平安的念头,却不知竟会让自己被骂成猪头。
言砚的心情简直糟得直想骂三字经。
真是一群多管闲事的混蛋!他们该死的摄影不摄影,干么打电话到他家去关心什么后遗症呀?搞得言、陈两家现在都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而且还咬定他是畏罪潜逃才不敢回家,所以上诉无效并罪加三级!
真是他妈妈的S开头,T结尾!
电话中他是百口莫辩,但事实总可以证明一切吧?
因此,从街上回到民宿之后,他马上打包行李向屋主周先生、周太太道谢并告别后,马上带着姜虹绫起程回家。
途中,在火车上的此刻,言砚向服务小姐买了瓶可乐,打开后递给一睑兴奋的姜虹绫,同时一脸讨好的望着她。
“虹绫,你告诉砚哥哥,砚哥哥对你好不好?”他和气的问。
有可乐喝,她当然是点头。
“那你告诉砚哥哥,你喜不喜砚哥哥?”
一口可乐下喉,心情自然跟着变乐,姜虹绫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有多喜欢呢?”言砚黝黑的眼眸中闪烁着计谋。
“嗝,很喜欢。”她住不忍打了个气嗝,同时回道。
“很喜欢是有多喜欢呢?”
“嗯,”姜虹绫认真的侧头想了一下,然后说:“就像喜欢爸比和妈妈一样喜欢。”
言砚眼中顿时闪过满意“那你告诉砚哥哥,如果有人问你,砚哥哥对你好不好候时的,你要怎么回答?”
“好。”
真是孺子可教。
“那如果有人要打砚哥哥的话,你会怎么办?”
“么什为有人要打你?”她眨着单纯而不解的双眼问。
“因为他们以为砚哥哥对你不好,可是砚哥哥对你很好,而且你还很喜欢砚哥哥对不对﹖”
“嗯。”她又用力点头。
“所以,如果有人要打砚哥哥的话,你会怎么办?”
她很认真的想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地以不确定的口吻问:“不要打砚哥哥﹖”
“对,你一定要说不要打砚哥哥。”言砚迅速的点头。
“这样就行了吗?”姜虹绫住不忍问,并将“经验”告诉他。以前张妈妈在追打张哥哥候时的,妈妈就在一旁叫别打了,结果张妈妈还是照打不误。
言砚得意的笑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愚蠢。
他瞄了这实际智力只有十岁的女人一眼,怀疑的忖度着,难道是因为和她相处久了,所以被传染了幼稚?竟然天真的以为靠她一句“不要打砚哥哥”便可以替自己化解危机。
他真是疯了!
不行,他得找个更好的办法与理由才行。
眉头紧蹙,言砚齐聚身上十亿万个细胞苦思解决之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四两拨千斤的将等在家中,独针对他的怒气给化解掉呢?是其尤三哥那座怒气发
炮。
“砚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喔。”喝完一整瓶可乐,姜虹绫打了个嗝呢,突如其来的对他说。
“喔,道知我了。”言砚随意应了一声,现在的他实在没空与她闲聊。
“砚哥哥,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依然随口的回答。
“那…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好。”
“真的?那我们打勾勾。”
“嗯。”嗯了却没动作,姜虹绫瞄他一眼,决定自力救济。她伸出双手,使劲的将他的手给拉了过来,却没想过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力量有所差异,结果是撞痛了言砚无辜的手肘,也唤回他的注意。
“做什么?”他忍着痛,蹙眉问。
姜虹绫继续由自己的动作,直到两人小指
叉打了个勾,并盖上指印后才抬起头,对他
出灿烂的笑容。
“打勾勾。”她回答。
“打勾勾做什么?”言砚完完全全在状况外。
“打勾勾等我长大了要嫁给砚哥哥。”
“什么﹖”他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事实上他也跳了,只不过跳到一半,便被她那因为他的大叫声而投
来的目光,强硬的
坐回座椅上。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睁着一双无
大眼对他微笑的女孩,再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刚刚么什说,再说一次好不好?”他恳求道。
“等我长大了要嫁给砚哥哥。”姜虹绫非常合作的说。
言砚顿时彷佛化为石人,儿会一后,他伸手轻轻地覆在自己的
口,确定心脏没有被吓得停止跳动后,这才慢慢地再次小心开口。
“么什为?”他怀疑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到了凡人无法挡的地步,然不要怎么可能连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都等不及要先报名嫁给他﹖他脸上可是还留了一把大胡子耶!
可是仔细想一想,她好象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
“因为我很喜欢你,而你也很喜欢我呀。”
单纯小孩子的回答,言砚还不是很放心的再次确定。
“就这样?”
“嗯。”她的小脑袋用力的点了一下。
他慢慢地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如果真只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因为小孩子通常喜欢一件东西最长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所以还好还好。
这时,列车的服务小姐再次推着火车上的贩售商品从身边经过,言砚马上拦下来,并买下一切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封住姜虹绫嘴巴的零嘴,以防自己不堪再受刺
的心脏停止跳动。
火车平稳的往台北驶去,姜虹绫高高兴兴的拥抱着一堆像是一辈子也吃不完的零嘴,没阖过笑咧的嘴。而言砚呢?则继续深锁着那双
人的剑眉,苦思着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责难,甚至是拳头…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但是,现在再来请佛祖帮忙会不会太迟了点呀?
下了出租车,言砚才将行李由后车箱卸下,付了车资,一记拳头已不由分说的朝他
面打了过来,他顿时眼冒金星,分不清谁是谁。
甩甩头,睁开眼,率先落入眼中的是三哥那张怒不可遏的睑,以及站在离他不远处呆若木
的那张睑…
唉!还么什说会说“不要打砚哥哥”结果呢?还好他没笨得相信她!
“喂喂喂,你疯啦?别又动手喔!”眼见三哥又有动作,言砚急忙后退的大叫。
可言纸却署若罔闻的朝他步步
近。
“你若敢再动手打我,就别怪我回手喔!”见他完全不为所动,言砚威胁的叫道。
言纸完全署之不理,他已经被这几近半个月时间的担心折磨得失去理智了!天知道,从言砚他同学那里听到那件事后,他的精神就一直紧绷在随时随地都会崩溃的边缘上。整整两个星期了,他几乎没有一个晚上不梦见她人个一孤零零,全身是伤的躲在草丛中哭泣的样子。
一月前婧屏从医院里逃跑的事件还记忆犹新,到想没事隔半个月而已,口口声声答应他一定会照顾好她的言砚,竟然又让她遭遇一次那样恐怖的事,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确是疯了!疯得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将他这个混蛋老弟打得三天下不了
,而且任何人都别想阻止他。
他一场拳…
“等一…”
“砰!”来不及了,第二个结结实实的拳头再度吻上言砚俊美无俦的脸。
“你别太过份了!”言砚伸手捂住让他痛得龇牙咧嘴的下巴,怒不可遏的大吼。言纸二话不说再次出手,言砚侧身一闪,马上还以颜色的送上一拳。顿时,两人打成了一团。
“不要打砚哥哥,不要打砚哥哥。”姜虹绫吓呆了,反应慢N拍的喃喃开口连声叫着,只是没人听见。
怎么办?她满脸无助与害怕的看着眼前打斗中的两人,不知所措。
突然之间,她看见对面马路上出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她双眼一亮,顿时想起了那是砚哥哥的爸爸妈妈。
找到救星,姜虹绫想也不想的马上朝马路对面飞奔而去,她没注意到,就在不远的马路上,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子因她的突然冲出,顿时发出了尖锐的煞车声,同时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砰!”一声巨响,众人齐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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