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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两年前,不住年迈双亲的要求,我辞掉美国的高薪工作,风尘仆仆的飞回台湾,接受K大哲学教授一职。

 那时,是瑀二十三岁,刚从大学企管系毕业,顶着高材生的头衔,计划到美国深造,却在机场接到积劳成疾入院的消息。

 “高大小姐,高氏财团今后就仰仗您的领导了。”在医院中,各方长老沉痛的拍拍她的肩膀。

 就这样,高大小姐的好日子告终,是瑀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迫接掌高氏财团总裁的位置。

 我从美国回到了台湾,是瑀则是去不成美国,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晓得原来冥冥之中,我们在机场擦身而过,命运之神早已做好了安排…

 …石易

 ***

 远远的,她便瞧见石易由校园中央的操场朝这儿走来,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高大颀长足以媲美模特儿身材,极不搭衬的却是他温文的哲学系教授身分。

 当然,连那张比女人更斯文俊美的面孔,对是瑀而言,也是全然不符GMP标准的…

 在她面前,石易完全与他老学究的身分背道而驰,说是勾花圣手或大种猪‮定不说‬还来得更贴切点儿!

 是瑀恼怒的眯起那双美丽明眸,在心中频频诅咒的安排。

 下,发梢漾着金光的男人依然踏着自信的大步,不过经过操场几秒钟的时间,就引来众多女大学生的爱慕注视,频频的招呼和尖叫也是免不了的。

 “狗改不了吃屎!大騒货!”她不屑的嗤了一声。

 相隔一年,这臭男人的騒劲儿果然还是一千里!

 “拜托!”一旁坚持跟来的子宁‮住不忍‬头痛呻

 她之所以坚持随行蹚这淌浑水,就是因为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画面

 唉!她可没敢忘记,有一段时间,这对前夫前可是彼此憎恨的哩!

 至于‮么什为‬说是有一段时间?那是因为这对冤家已经一年没碰过头了。

 对是瑀来说,无疑地,子宁非常清楚她这个好友还处在憎恨嫌恶的阶段。

 至于石易,她就不那么有把握了。

 毕竟石易长她们八岁,无论如何,成的男人都应该要比小女人来得有度量的,是不?

 当然,这是她的假设,她希望啦!因为如果事实果真照她所想,那么,高老的愿望也就比较不那么困难达成了。

 唉!子宁不由得在心中吐口长长大气。

 若说是瑀看来像是熠熠发光、令人不敢直视的烈,那石易大概就只有夜里温文和煦又无害的月亮能形容了。唉!这样金童玉女的绝配,怎会在婚后半年就离异了?

 丙真是世事难料!

 由他们身上,子宁也完完全全的印证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经由什么方式最容易让人反目成仇?

 别怀疑,那就是爱情啊!

 爱得愈深,憎恨也就愈深!

 “他本来就是个大騒货嘛!”什么时候她高是瑀连说话都要受到管制了!哼!她就偏要说!“騒货!騒货!騒货!”

 “拜托!”子宁哭无泪的拉拉她的手臂。“我们是来求人家帮忙,不是来找砸的,OK?”

 瞧瞧高家大小姐现在是什么样子?

 嘟着一张红滟滟的小嘴耍泼,平常理智、冷静又老成得超过实龄二十五,此刻却缩水成了稚气孩童似的,这德行要是被高氏财团那些长老们见了,怕不个个都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才怪!

 “求!”是瑀即刻冒火的反身过来,一脸怒气冲冲的对她叫道:“你待会儿千万别在他面前提到这个字,听到没有?我求他!哼!钥匙孔‮有没都‬!”

 “可是老…”

 “对!就是这个‘老’字!她都已经老眼昏花了!东西南北都搞不清了!人家是结婚生子,她却偏偏要我们离婚生子!”

 是瑀气得跳脚。

 “谁的种继承高家香火不行啊!‮么什为‬就偏要这死男人的风种?天知道孩子会不会一生下来就有梅毒和淋病啊?‮定不说‬还会头上长菜花咧!”

 愈说就愈有气!

 ‮么什为‬从以前就对石易情有独钟!都九十岁的老古董了,竟然还破天荒超前卫的要他们违反常理离婚生子!

 哼!就因为他石大先生曾经委屈自己入赘她们高家吗?

 可恶!简直可恶透了!这姓石的一定是对每个女人都下了蛊了!才会连她芳龄九十的老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一旁的子宁被轰得无言以对,只能仰头对着天空大口叹息,不敢老虎头上拍苍蝇的老实告诉自己的老板…

 你这么哇啦哇啦的叫,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听老的话,到这儿来见石易了吗?

 唉!实话是很伤人的,特别是对这个高傲的高家大小姐、高氏财团当今总裁来说。

 “可恶!可恶!”是瑀怒火冲天的拿地上的石子出气,一路就踢得老远。

 子宁再次叹口气,安慰的拍拍好友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是瑀还是依照老代来了,而且是扯下了骄傲的自尊来的。毕竟一年前提出分手的可是她高是瑀本人啊!

 她比谁都了解在那张骄傲冷硬的面孔下,其实是瑀对高老的命令仍是不敢违逆的,然而子宁也比谁都明白,这并不是出于畏惧,而是尊敬和爱。

 没有人会惧怕一个风烛残年老人的威胁,高老现在唯一的力量,就是是瑀对她深沉的爱而已。

 斑家人是很重情的,即使他们在商场上一向以冷酷嗜血而闻名。

 ‮是其尤‬是瑀,‮来起看‬比谁都冷、都硬,其实有的却是一颗比棉花还要柔软的心肠。

 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石易自信的脚步稍稍停顿下来,显然是已经看清来访者的身分…

 阳光下,那双隐藏在金边眼镜后的温和眼神闪过一道不怎么算是惊讶的表情,不过一秒的停步时间,又继续朝她们走来。

 相互间的距离愈近,就愈能看清那张斯文好看的面貌仍然没有半点儿岁月走过的痕迹,这对一般年届三十三岁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一项令人妒羡的优势条件。

 包离谱的是,石易现在还没有一丝笑意可言,据悉只要他绽出俊秀美男子的笑容,再伴随那两个深深的人酒窝涌现,K大方圆百里内的女学生没有一个不为之疯狂的。

 不是盖的吧?想当初,是瑀多少王宫贵族不要,偏偏就是拜倒在石易那张开麦拉笑容下!

 子宁能感觉自己手下的肩膀在一瞬间绷紧的力道,转头便见是瑀过度紧咬的下颌。

 唉!她还是很在乎石易的!

 说来,这对金童玉女真正分手的原因,身为好友的她至今还是有点儿雾煞煞。

 也多亏了是瑀体内遗传的高家基因,哪怕受到再深的伤口,她都会倨傲的躲起来自,绝不劳烦他人。

 记忆中,子宁甚至设见过是瑀掉泪,在和石易签署离婚文件时,她同样也是面无表情,只是眼中的冰冷比南极更让人觉得心中发寒而已。

 子宁在心中叹气,稳定军心的再拍拍好友的肩膀。“待会儿我来。”

 是瑀僵硬的颔首。

 可不是她怕石易什么,而是现在的情势,由子宁出面的确会比较容易些,要是由她开口,怕不一句话就先和石易扛上了。

 她实在不愿再回想那段惨痛的记忆,更不愿再温习彼此争锋相对后带来的心痛。

 斑大结实的身躯终于在她们一公尺前停步。

 石易炯炯的眼神一上是瑀的冷犀明眸,在转瞬间就变得吊儿郎当起来,完全不似他哲学系教授硬邦邦的身分。

 是瑀也在瞬间更加绷紧,杆拔直得像折不断的钢似的。

 子宁开始相信“冤家”这个名词了。

 可不是吗?这‮人个两‬只要面对彼此,就统统都变了样了!

 “嗨!”她暗暗叹气的和石易打招呼。是瑀和他是冤家,她和石易可勉强算是朋友哩!包何况,她还身负老托付的重任。

 石易对她颔首,那双炯炯的眼睛却一迳停驻在保持沉默和怒气的是瑀身上。

 半年了,这个女人没变,一点儿也没变。

 斑傲笔的希腊鼻依然不屑的朝着天上,像是看他一眼就会脏了她的眼睛。

 那骄气丽的五官也依然如昔,没有一丝憔悴,无异于证明了她当初所说的没有他石易,她高是瑀会活得更好!

 而高氏财团一年来益壮大的版图,更证明了是瑀笃信女权运动先声西蒙蒂波娃的箴言是对的…

 “一个女人只要不要婚姻,那么她可以做尽任何事。”

 既然她‮人个一‬就可以做尽任何事了,那么,石易不得不怀疑,还有什么理由会让是瑀来找她今生最痛恨的男人?

 神态慵懒的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石易刚出打火机,就察觉那双美眸对他发散出强烈的怒气…

 啊!是瑀一向最厌恶男人抽烟的。

 约莫半秒,石易直觉想放回手中的香烟,但一想及,事隔已久他竟然还受到这女人的影响,就不由得对自己恼火起来,更坚持的燃起了香烟。

 无视于美眸杀人的怒气,他轻松的出一团烟雾,炯炯的眼睛这才懒懒抬起,低沉‮音声的‬缓缓逸出口“有何贵干?”

 一个是商场女悍将,一个是专研哲学的老学究,两个世界的我们本来没有任何集可言,却巧在K大五十周年的校庆捐募餐会,和亚洲商场一堆巨头的商议合作盛宴在同一天举行,而我们的“孽缘”也就由这一晚开始…

 “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找个男伴,灭灭你是同恋的风声。还有…”

 罢出院的瞪着犀利老眼,不满的扫过我周身上下“马上给我掉那件不男不女的西装,穿正常女人会穿的衣服给我出席去!”

 我不在乎男人婆和同恋的耳语谣传,但迫于的坚持,我只好千叮嘱万叮嘱子宁替我找一个不啰唆的男伴,最好还是那种不会妄想麻雀变凤凰的男人。

 子宁摇头“干脆替你找个GAY算了!”

 ‮到想没‬临时遇上了大车,子宁只好在半路打手机告诉那个穿燕尾服、戴了一副细金边眼镜、模样高帅的GAY,站在南京东路和中山北路的交接口等我。

 那场大车,注定了我和石易的相遇。

 …高是瑀

 ***

 专员加护病房里,不知名的仪器偶尔“嘟嘟”的发出响声,氧气单下的深刻五官则不舒适的皱成一团,显然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老的每一道呼吸都像是极为吃力,似乎老化衰竭的心脏无法为她输送足够的氧气。

 一瞬间,石易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道不信的疼楚。

 方才在子宁简短的解释里,他惊讶的在脑海中来来回回拼凑,最令他震惊不信的,莫过于老性命垂危的消息。

 那样精神奕奕、仿佛世界永远被她踩在脚下的高家支柱,竟然真的倒下了!

 这个支撑高氏企业的庞大巨人,竞然在病上萎缩得像个真正的老弱妇孺!就连一向高傲的五官也像快要崩塌了一般!

 在他的记亿中,在‮人个每‬的印象里,老是座巍峨的高峰,就像西部牛仔片里的克林伊斯威特一样,就算中了也不愿假手旁人,硬要自己爬起来的女硬汉啊!

 石易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气息奄奄的老人就是昔日的高家巨擘。

 “方医师目前只能施打强心针和利剂,目的是让她排减轻体内的肺积水。”

 说话的是面色凝重的子宁,是瑀则伫立窗边,那骄傲拔的身形说明了她对一贯的自信,她不相信老会弃她而去。

 然而石易比谁都明白,在那样骄傲的背影后,其实是瑀比谁都脆弱的心情。

 察觉自己又想将这女人拥入怀中抚慰的冲动,石易心中一,心情更是五味杂陈起来。

 “!”他伸手握住了老人水肿膨的手掌,试着轻声叫唤“!是我!石易来看你了!”

 老的眼睑没有一丝颤动的迹象,得不到回应的石易并不死心,又唤了一次。

 半响,出人意料的,昏睡中的似乎听见他的呼唤,微微睁开那双昔日锐光闪烁的厉眸,只仅仅透出一丝隙,看见一丝再微弱不过的余光。

 “!”石易更紧握的手掌,希望借此传送自己的力量,让醒过来对他说一些话,哪怕只是叫一声他的名字也行。

 透出一丝余光的老眼好像看清了他的容貌,蜡黄的嘴角微微一撇,竟然像是在对他喊“石易”两个字。

 “对!!是石易!”隔着氧气罩,他仍清楚的分辨出她的嘴型。

 这一喊,也把站在窗边的是瑀给喊了过来,焦急的望着那张晦暗的病容唤道:“!”

 老吃力的瞥了她一眼,勉强泛出笑意,透出一丝余光的眼眸又缓缓闭上。

 “!”石易再喊,只见老闭着眼,动着干燥的双,试图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心余力绌。

 “!你说!”是瑀急急拉开她的氧气罩。

 吧燥的双气的继续启阖着,良久他们才听出了一些端倪…

 “你和石易的孩子…曾孙…高家…香火…传宗接代!”

 “!”是瑀一阵鼻酸。

 子宁说得没错!真的要她和石易替高家传承香火!

 “…石易知道了,石易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到你的曾孙才行!”他更握紧的手掌。

 这一紧握,又让老睁开了眼睛,比上一回加大了点儿隙,也足够让石易看清她眼中不驯、不认输的生命力,还有一丝欣慰的笑意,然后又缓缓地沉睡下去。

 这一回,石易轻轻松开了手,内心的激动跃然于炯炯的眼中。

 她是不死的。

 扁是那一眼,他就知道,这个高家巨擘已经对他许下了承诺,她会重回‮人个这‬世间,准备好好的含饴弄孙。

 ***

 站在南京东路和中山北路的交接口,我等着招计程车,一辆加长型宾士却疾驰到面前…

 “喂!”半开的车窗突然探出一葱葱纤指勾了勾,要我上车。

 “你…叫我!”我困惑的抬了抬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狐疑的望望四周,又不信的指了指自己。

 “这里只有你穿燕尾服,不叫你叫谁?”

 不算太低的女人嗓音却气的,然后那扇看不见人影的黑色车窗全摇了下来,出一张极度美却十分不悦的女人面孔。

 漂亮!我在一瞬间失了神,只能呆呆注视面前的大美女。

 “看什么看!还不快上车!”

 见我没反应,大美女满脸怒气的打开车门,干脆下车来拉人了。

 “欸!我…”我迟钝的回神。

 “欸什么欸!我什么我!已经迟到了!”她怒气冲冲的打断我的话。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霸气的女人,异常的坚决果断却又十分鲁,穿着一袭很适合她的红色肩晚礼服,足蹬三寸高跟鞋,走起路来却像是一只快跌倒的鸭子,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疾步如风。

 而且硬拉着我上车的纤细臂膀竟然十分…有力,让我惊诧得忘了招架。

 “开车!”她对前头的司机下令,然后低下头对自己的打扮发出诅咒“Shit!哪个白痴规定女人一定要穿高跟鞋?去他的婀娜多姿!谤本就是谋杀!Shit!”

 我回神清了清喉咙,不确定在这大美女自言自语骂脏话‮候时的‬,适不适合开口解释她认错了人?

 “呃!我…”

 才刚迸出两个字,大美女竟就眯起了那双冷冽又美丽的大眼晴,转头不悦的瞧着我,红好看的嘴角逸出讥讽“我不喜欢多话的男人,子宁没警告过你吗?”

 冰冷傲慢的语气几乎冻结车内的空气,绝对足以让一个最沙猪、最无视于女人的大男人也大打退堂鼓,甚至噤若寒蝉了。

 可是,我却在那一秒,爱上了这个女人。

 …石易

 ***

 走出专属加护病房,两人远远的各自占据走廊一方,夕阳余晕却将他们的倒影拉长成一个尖塔,遥遥的、费尽心思地,就像老那些断续不连接的句子,在接近弥留之际仍念念不忘的牵念一祥,硬是将两条一年前就已偏离对方生命的轨道,又拢成了一点集。

 简直像是命运的捉弄!

 看着两人集的影子,子宁在心中叹息,很识趣的先行离开,到车里等侯是瑀。

 ‮道知她‬这两人在无人牵制的情况下,很可能又会再发生一场战争,但这场面实在没有她足的余地。

 他们迟早必须单独面对,最好就是现在。

 走廊再也没有其他声响,无人的静寂空气里,两张雕刻般美好的脸孔遥遥对峙着。

 是瑀恢复了冰冷淡漠,方才沉痛的泪光已不复见,事实上,石易甚至看见她的眼中又再次凝聚起倨傲的怒气…

 这似乎已经成为是瑀的“天赋。”

 只要一面对他,她的怒火就会源源不绝,像火山爆发的炽热岩浆,一寸一寸往地面快速烧蚀,就算波及旁人亦在所不惜。

 幸亏的是,此时此刻,是瑀没有发作的兴致,隔着不算厚重的病房大门,她不想惊扰沉睡中的

 她绷着身躯开口,连嗓音都生硬得紧“我会给你合理的报酬,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这是一年来,他们首次站在没有地雷的地域,没有蓄意起战火,她全身习于战斗的细胞都显得极不自在。

 石易的长腿迈过来,在是瑀眯起视线的敌意爆发前,他恰巧在引爆的前一寸停步。

 “一切都是为了,我什么都不要。”

 夕阳随同他移步,将两人笼罩在模糊却又清晰可见的光晕底下,氛围宁谧却又诡异的绷紧着。

 石易的容貌在光线里,更加深了线条,那双炯炯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视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前

 在那双故作坚强的美丽瞳孔里,他恍惚‮了见看‬往事历历

 “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就算要离婚,也该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好!我就给你理由。”她愤怒的紧咬双“因为你不能带给我幸福,这就是最大的理由!”

 “幸福!”他艰涩的重复。

 “我和你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快乐,每天赶苍蝇、蝴蝶,过得我又累又烦,我已经厌倦了和你一起继续生活…这个还你!”她竟然摘下了手上的红宝石婚戒。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他不信的摇首。

 “是吗?”是瑀眼神更冷,用力将手中的红宝石掷向窗外。

 阳光下,他清楚的看见那枚红宝石滚落在外头的草丛中,像是自寻死路似的一直往前滚,掉进了看不见底的排水沟里…

 一张支票挥掉了石易的遐思。

 是瑀将支票扬到他的鼻尖,无视于他之前的拒绝,口气也依然不领情“没了夫的情分,我们也称不上朋友,这样的慷慨我担待不起!上面的数字随你填,其余的,子宁会再和你联系。”

 不管眼前的支票,石易的眼神片刻不离那张倨傲的脸,方才震惊于老病危的消息,此刻他的思绪才有了正常的运转。

 犹豫了一下,即使心中有谱,他仍想听是亲口证实。

 “你没有其他男人?”

 显然他又踏上了一个引爆点,是瑀的眼神瞬间更晦,冷沉的表情仿佛风雨来。

 “我只想确定我们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他平静的解释。

 除了老对他的偏爱,想必他雀屏中选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这一年来,他唯一听闻的只有“高氏财团”在是瑀的铁腕下,如何大刀阔斧的拓展疆域,那些父执辈股东对她又是多么的佩服敬畏,至于高氏总裁的绯闻?没有。

 “你呢?”她怒极反笑“我会不会伤害你的‘枕边人’?”

 石易并未如她预期的动怒,事实上,那张好看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瞟她一眼“看来,我们都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莫名的烧烫登时染红是瑀的脸庞。

 懊死!她干嘛心脏漏跳一拍?

 她不该在乎的!

 但石易这么说,不就表示他也没有…

 不!别傻了!斑是瑀!到现在你还相信这个男人会为你守身如玉?

 脑海迅速窜过一年前的画面,是瑀心中猛然一痛,伴随着炽怒的复杂情绪,她迫不及待想离开这气息诡谲的氛围。

 “这是你应得的酬劳。”她硬生生地将支票到石易手中,转身迈开脚步。身后一阵微风却尾随她而去,卷着碎落的纸片超越了她,再轻轻飘坠在她的面前。

 是瑀怔了怔,认出了那是石易应该还握在手中的支票。

 意识到身后烧灼她背影的视线,她紧抿了下倔强的嘴角,脚步没停,依然直背脊快步离开了走廊。

 “小傻瓜…”后头的石易吐出长长的叹息。

 想来连子宁都悉了老的用心,就唯独这个傻女人还在当局者了。

 什么叫作他该得的酬劳?

 他的酬劳老早已经支付给他了,就是她的孙女高是瑀呀!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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