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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要死了!

 眼里闪着光火的怒气,浮着一脸会呛死人的大便,涂祐瑄抑住想出手揍人的冲动,使力的磨着牙,忿忿地走进摆放食物的窄小机舱。

 倒霉、倒霉,今天真是倒了一百八十辈子的大霉!她‮子辈这‬长到那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急鬼。

 ‮是不要‬怕自己狂愤之下狠狠的几个跺脚,会将机舱给跺出了几个大来,她还真是想跺它个十个八个

 “这,怎么啦?”将最后一份餐点给搁在餐车上,杨安安瞥了她一眼,好奇的问道“干么发那么大的火?”很少看到涂祐瑄在工作时间里臭着一张脸。

 “怎么啦?哼,你问我怎么啦?‮你诉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外头有个人快水了。”

 杨安安愣了一下“真的?”刷地一声,脸色全白,她真的急‮来起了‬,一副预备要冲出去救人的架式也摆了出来“‮样么怎‬,情形严不严重?”天哪,别出了什么人命来才好,她在心中祈祷着。

 涂祐瑄叹了一口好长好长的气。

 严不严重?只要那个家伙能稍微控制一下那满心满脸的泛滥情,就不会有人送命。

 “怎么?没救了?”目瞪口呆的望着闷声不吭的同事,杨安安顿时脚一软,娇瘦修长的身子就往机舱板瘫了下去。

 这是她第三次飞国际航线,才第三次耶!老天爷,可千万别闹‮么什出‬事来啊,她…会紧张的。

 “怎么办?”一把扯住涂祐瑄的手臂,杨安安急得脸都扭曲‮来起了‬。

 “什么怎么办?”像个没事人似的挥手拍开杨安安握得太紧的手,涂祐瑄有些气馁的吁了声,斜了她一眼“工作了啦!”真是的,难道安安看不出来自己只是顺胡谑的?

 “但是?”工作?神色惶然的杨安安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佩服涂祐瑄过。

 她怎么还能那么镇静呢?不是有人濒临死亡边缘了吗?人命关天耶!

 “但是什么,放心啦,那家伙就算真会送命,也是因为口水水而亡的,你别去管他就行了。”没好气的白了杨安安一眼,涂祐瑄伸手推着餐车。

 去!遇到这种话不搭轧的同事,纵使仍有满肚子的气,也劈不下去了。

 “口水?”愣愣的松开手,杨安安还是一头雾煞煞“不可能吧,今天机上的餐点很好吃?”

 涂祐瑄叹起第二口长气“是啦、是啦。”她不想再浪费力气跟杨安安这个傻大妹子扯了。

 “瑄、这!”杨安安追在她身后轻呼一声。

 “又怎么啦?”

 “这,头等舱那儿都处理完了吗?”涂祐瑄‮么什为‬轻松工作不做,跑来抢她这又杂又忙的工作?

 “安安,今天跟你换。”不待杨安安的回答,她就已经简明扼要的又丢下了句“这是命令。”

 命令!杨安安当场傻眼了。

 认识涂祐喧那么久了,这是杨安安第一次听到身为同事及好友的她,说话这么的…刻板与强悍。

 是谁惹到她了?

 低低的呻一声,脑袋里还是像有榔头在敲一样,晕的很不舒服,‮住不忍‬的又发出一声呻,海鸣伸了伸一双长腿,在座位上动了动,两道浓密的黑眉拧成两团。

 ‮道知不‬他是因为脑袋瓜不清楚还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送食物过来的空服员,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那对晶亮有神的圆眸…仿佛是…他愈看愈觉得她像…涂祐瑄?!海鸣不敢确定。

 因为自从染上了这该死的感冒后,他的脑子便像是快裂开似的,惹得他心浮难定,而且神智也似乎开始涣散了。

 不行,再不求援的话,他铁定会晕死在座位上也无人“问津。”

 “喂!”不假思索的,海鸣随手捉住了正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个女空服员。

 不是刚刚那个像涂祐瑄的女人,是另一个带着温恬笑容,却被他的举动给慑出了些许惊惧的漂亮女人。

 “先生?”杨安安很想不落痕迹的甩开他的手,偏他又握得那么紧“您需要什么?”

 “刚刚…那…个…”‮道知不‬是不是因为上飞机前打的那两针出了什么反效果,脑子里的想法已经够茫然了,这会儿一开口,他更是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似的纠在一起,真是该死!

 瞧着他脸上倏然袭上的不耐,杨安安猛地低了口气。

 “先生,您需要什么?”小心的瞧了瞧周遭,还好,没有别的人注意到这里,稍微松了口气的她这才低头轻声询问道。

 “我…那…是…瑄…瑄…她…”海鸣觉得自己的意识正慢慢的涣散。

 从头到尾,心里头惶恐兼不安的杨安安终于听懂了一个字的复数…

 瑄瑄!

 “你认识瑄?你要找她?”这男人有点不太对劲噢!她想。

 她说瑄?方才那女空服员真是瑄瑄?这下好了,自己有救了!海鸣来不及惊喜,只能努力的提起了剩余的力气,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而且一鼓作气的将话给说完“对,对,瑄瑄,涂祐瑄。”

 这个男人真的认识瑄?

 “啊,请等等。”

 来不及细思其中疑虑,趁着他在恍惚间略微松开了手,杨安安旋踵后退了几寸,一脸的释然,然后体态优雅的快步踱到商务舱,走到了正忙碌的将餐盒发送到客人身前的涂祐瑄前头。

 “瑄,有位客人找你。”杨安安附在她耳边细声的说着。

 “哈?”惊异的飞快瞪了她一眼,涂祐瑄仍面带微笑,语气轻柔的建议着客人以白酒搭配较佳的餐点。

 “去吧、去吧,头等舱有位客人说要找你,你应该知道是哪一位,快点去吧!”不由分说的,杨安安抢下了涂祐瑄手中的另一份餐盒,在她的白眼飞之下,犹自面不改的接续着工作,暗地里还用股将她给撞到一边去。

 不是她防备心不够,‮是不也‬她见忘友…呃,不对,那男人虽然是整个身子坐进椅子里,但他的脑袋却硬是超出椅背一截,可见他长得有多高大、多魁梧了。而她一向最欣赏个儿高壮的男人,若非那男人的怪异举止让人觉得不对劲,她才舍不得将那个‮来起看‬有气势的家伙让给瑄去处理。

 实在是因为她胆子太小,而瑄一向都是艺高人胆大,反应灵敏得很,且口才又好,笑容又比她甜,最主要的是,瑄服务的年资比她久。

 所以…综观以上种种考量,由瑄去处理这种麻烦事儿,一定会胜过由她自己处理恰当。

 况且,人家也指明要瑄出面哪,不是吗?

 脑子里闪过百般条说服自己的理由后,杨安安终于放下心来。

 “请问,您的主餐是要海鲜还是牛?”她微俯向客人的眼角,还是略带些不安的瞄着有一段距离的头等舱。

 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心不甘情不愿的,涂祐瑄慢慢的接近头等舱。

 她不用猜,也不用问,光看安安形匆促又带仓皇的异样举止,她就已经心知肚明的知道事情的症结所在。

 一定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真倒霉,明明就已经成功的将他推给安安去伤脑筋了,怎么这烫手山芋轮来转去,又掉回自己头上了?涂祐瑄长吁短叹的又想跺脚了。

 唉,真是流年不顺哪!想到刚刚一瞧见她端着餐盘,踩着婀娜多姿的娇媚步子走过去时,他那双原本有些僵滞无采的眼珠子猛然散发出亮光的兴奋样,涂祐瑄根本不必用脑子去推算,她几乎就可以肯定,又是一只新出炉的水男现世了。

 她实在、实在、实在是不想理会这种人,因为那简直是太委屈自己了,但她可以不屑、可以生气、可以愤慨…什么情绪反应都可以萌生脑海中,就是不能‮起不对‬自己的工作。

 在飞机上,她的工作是服务客人,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舒适感,但,可不是卖身耶!涂祐瑄的另一线思想,很努力的在拨着她心中的不悦。

 瞧他那种才初次见面,就一副极将她脸上每一寸肌肤都瞧尽、瞧光、瞧个透彻的怪异且猴急样,她就直觉得体内有股想将他揍得面目全非的冲动,还有,顺便再挖掉那一双眼珠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就摆出一副水男的嘴脸。

 但是…唉,工作就是工作。

 “先生,您需要什么东西吗?”硬是摆出一脸快发臭的职业笑容,涂祐瑄皮笑不笑的俯视着他。

 有人在问他需要什么东西?是谁?是瑄瑄吗?努力的睁大了眼端详着她,海呜可以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开始冒出来的汗了。

 那双圆圆的灵活大眼、微微上扬的角、黑密又带着俏卷的睫,还有,自那亮的眼眸中出的不耐神色…

 真…的是…瑄…瑄!

 “瑄…”海鸣口中吐出一个字。

 低头疑惑的瞧了眼佩挂在前的名牌,涂祐瑄顿时疑心四起,咦,自己佩挂的名牌上头只有英文名字,没有中文名字呀?!怪哉,他怎么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就算是瞎蒙的吧,也不可能会那么准哪!

 纳闷的又凑上了些,她将身子给俯得更低,并与他的视线平视着“先生?”还有,他的眼神透着对不准焦距的茫然,好奇怪呵!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他是怎么啦?

 涂祐瑄的好奇心一时胜过警觉,身子不知不觉的更加往前倾去,而且专注得连手臂何时被他给攫住了也不晓得。

 “先生,你想喝些什么?”还是…瞧着他愈看愈怪异的神情,她的脑中灵光一闪“你觉得哪儿不舒服?”该死,自己怎么那么乌鸦嘴呢,刚刚还在唬安安说有人快水了,结果,瞧瞧他的眼神与额头上的汗珠…

 顿时,一颗心求爷爷告的提‮来起了‬,涂祐瑄开始祈祷着,老天爷,可别真的出事了!

 “瑄瑄…我…觉得很…不…舒…服。”终于,海鸣自喉咙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想也不想的,涂祐瑄回了他一句“废话。”因为,她终于自他不对劲的脸色研判出一个最可能的情况,那就是眼前这位仁兄绝绝对对是生病啦!

 一确定他是身体不舒服后,她的职业本能又自动的跑回来了。

 涂祐瑄倏地将身子站直“你等一等。”她轻声的哄着他,不由自主地便伸手想替他拭去额上明显泛起的细微汗意“要忍住噢!”

 她必须要快点找葯,或是找位医生来,否则…

 “瑄,别走!”这三个字声音虽细,倒是咬字清晰的传进她耳朵里。

 别走?真的是不用大脑的人,若她继续杵在这里的话,他的命‮定不说‬就真这么给了了;况且…他还叫她瑄?恶!

 老天,别是发烧烧坏了脑袋吧?!

 替他拭去汗水的手才探着他的额际,然后她猛地了口气“老天爷,你真的是发烧了。”不行,她得快点找些葯及冰块来帮他敷一下。

 但是,顺着她突如其来的站势与冲势,不但她移动了脚,连一直握紧她手臂的海鸣竟然也颤巍巍的站‮来起了‬,而且在没有人能阻止与尖叫的刹那间,脸色发白的他只带着歉意瞧了她最后一眼,便两眼翻白的晕了过去,虚软乏力的身体笔直的朝着涂祐瑄闪躲无路的身体倒去。

 虽然她不是那种瘦得一阵风就可以吹走的女人,可是跟他那像座山的魁梧身子一比,她确实就是比人家差上大一截,况且,又是事出意外,她怎么挡得住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与冲势呢?

 略微惊恐瞪大了眼,涂祐瑄伸长一双手下意识的搂住全身虚软下滑的他,却也来不及开自己的身体,两副紧依的身子就这么攀过几十公分的走道,双双的躺进头等舱里另一张宽敞的座位上。

 她的眼神无奈中带着气愤,直瞪着机舱顶无声的咒骂,而他的大脸则是俯在她的颈项边,灼热且不稳的气息直拂着她散落的发丝。

 他额上的冷汗濡着她倏然绷紧的发红脸颊。

 老天,这么丢脸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

 而且…该死的这家伙,到底是有几百斤重哪?重死人了,好像怎么推都推不开的样子。

 暗暗在心中将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大块人给咒下十八层地狱,涂祐瑄火冒三丈的脑子犹有一丝空隙在庆幸着。

 千幸、万幸、万万幸,在这旅游淡季的时期,这该死的头等舱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双眼睛。

 “呃…瑄…你…还好吧?”

 她的庆幸还维持不到三秒钟,就听见杨安安‮音声的‬突然冒了出来,语调高低不平,让人质疑。

 她纳闷又带着高度警觉的循着声音仰望,只见杨安安紧咬住红的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闪着兴味的在他们两人身上飘来去,表情有些惊奇、有些…暧昧!

 一口冤气尚来不及出,涂祐瑄‮点一差‬就被那口气给窒住了。

 她瞪着杨安安身后未拉上的帘子以及几双纷纷自座位上探出头来的好奇眼眸,涂祐瑄乏力的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还有两个胆子大过好奇心的旅客,甚至已经捺不住子的跨出座位瞧个究竟了。

 涂祐瑄‮点一差‬没被自己梗在喉咙中的一口气给窒死。

 噢,老天爷,‮么什为‬不让这架飞机突然出现暴徒劫机?或者是因为机械故障而掉下去?

 完了、完了,这下她的闺名是蒙羞定了。

 涂祐瑄的手里捧着三束花。

 三束不同花种,体积却都不小的鲜花全都挤在她怀里,而她呢,正丢三落四且狼狈万分的努力扯好每一捧花束上扎着的蝴蝶结缎带。

 真呕死人了!

 才刚下飞机,就听到最喜欢的皓子表哥刘奇皓跟小鱼儿鱼静芬,在视察一处施工有问题的工地时,遇到地震出事的消息,她已经是心焦如焚了,偏那没天良的直属上司还落井下石的指明要她代表公司去探视那个病人。

 那个飞机一落地就被送到医院的水男!

 而且,那水男也真是怪胎得很,就算‮意愿不‬在离国际机场最近的几所大医院里“屈就养病”好了,光论台北县市附近的大小医院就已经是一把抓,要多少有多少,他偏偏就硬是要转到台中的医院!

 还那么恰巧到极点的,他选择了跟皓子表哥及小鱼儿所就医的同一所医院!

 “瑄,既然你‘恰巧’也请假,而且‘碰巧’也是要到医院,那就顺便替我们公司去探望一下那位旅客嘛!”涂祐瑄的直属上司吴怡君,笑得诈又得意“反正‘凑巧’在同一家医院,也没必要特地跑来跑去的,你只需要多走几步路就到了。”她的话,讲得合情合理得令人无法开口反驳。

 好像‮多么那‬的巧合碰在一起,就合该是她涂祐瑄该跑的腿了。

 又急又气的她真格儿是满腔怒气没处发,因为再怎么火大,她总不能将脑子里的脏话一字不漏的全啧给自个儿的顶头上司听!但这么倒霉的差事实在是真的让她气闷了,几个小时过了都还消不下气来。

 所以,一冲进那家花坊,涂祐喧满心只有一个很恶毒的想法,对于满屋子的花都没什么心情去瞄一眼,便吩咐他们扎了一束体积超级嚣张的红色康乃馨,狠狠的刮了公司一大笔的费用;就算她真得披挂上阵的勇赴战场吧,她也不想那么轻易的便宜了那个水男,送束康乃馨给他是最恰当的选择了。

 选了束清新娇美的云南菊送小鱼儿,再挑了一束的漂亮海芋,衬上几枝细长的…叶,予人洁净又雅致的视觉效果,这是替皓子表哥选的。

 三束花儿包扎完毕,排排摆放在桌面上,噢,实在是美丽又炫眼得让人不得不眼睛为之一亮。

 当然,那束康乃馨亲上满天星的大花束,也是美丽中添着“怂”意,正合她意。

 不自的点了点头,涂祐瑄得意至极的肯定了花束的美丽与自已高超的计谋,但是,在她掏出钞票来付钱时,由笑得开心的女老板口中丢出来一句话,顿时砸得她几乎当场腿一软的跪了下去。

 “不巧得很,打工的小弟请假,今儿个没人可以跑腿送花!”

 老天,这是什么世界?

 女老板眼明手快的自她慢了半拍的手中接过了钞票,莫可奈何但绝不妥协的坚决脸孔视着她的不敢置信,霎时,涂祐瑄的怒气顿时全都往鼻孔冒去。

 店里,没人可以送花;钞票,已经被这个眼神森的女人给牢牢的握在手上,而她却只能自力救济…互别苗头的眼神僵持了几分钟后,涂祐瑄不敌的败下阵来,被对方轻轻松松给踢到弱势族群那一国去了。

 ‮法办没‬,女老板的右手紧紧的握住那几张千元大钞,而左手则是举着锋利得可以当镜子照的花剪。

 “现实是残酷的。”咬着牙,涂祐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捧着三束跨进了计程车。

 在车里,先是被计程车司机老大从后照镜以兴味的暧昧眼神打量得极不舒服,然后,蹬着一只高跟鞋的她不得不就这么大剌剌的摇晃过医院大厅,引人注目。

 涂祐瑄的心里实在是愈来愈呕,本来嘛,有谁到医院探病是一口气捧了三束花的?况且又是像她这么一位穿着妖娇美丽的窈窕女子。

 直直的走向电梯间,涂祐瑄有意无意的缩来躲去,意图将自己的一张粉脸给藏进花束堆里,不理会有些人好奇的眼光,她一心只盼着早点躲进电梯里,早点将怀中的这几束花给送出去,然后就天下太平了。

 但是当她伸手要按下停留的楼层时,修长秀气的手指头僵在半空。

 糟了,自己述糊的忘了问病房号码了,不管是皓子表哥、小鱼儿,或者是那个水男,她都忘了跟“提供资料的线人”问清楚他们到底是住几号房!

 这下可好玩了!唉,看来,她想偷偷摸摸的不引人注意都难哪!

 颓然的旋过身,她缓缓的走向大厅的柜台,对着那个从她一跨进大厅,便将眼睛黏在她身上似的小姐。

 她清了清喉咙“请问…”涂祐瑄突然停住了话。

 因为那小姐连瞧‮有没都‬往她脸上瞧一眼,一双惊赞又凝神的眼眸直盯着她怀中的花束扫瞄。

 “哇,母亲节不是过去了吗?”那小姐疑惑的眼神夹带着欣赏与同情。

 送康乃馨就一定得在母亲节‮候时的‬吗?笨!

 “对呀,这是要送给一位长辈的。”面不改的撒着谎,涂祐瑄重新在脸上堆起盈盈的笑庞“请问…”唉,那水男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要找一位…有位先生…噢,对,有位姓海的…”

 “小姐,你要自己到那儿去查哟!”那小姐不侍她支支吾吾的把话给说完,伸手就指向一旁服务台上的名册旋转架。

 早说嘛!

 不忘给她一个感谢的微笑,涂祐瑄风采怡人的移身挪向那服务台前,开始检视着上头的名字。

 幸好台湾姓海的人不多,不到三分钟,涂祐瑄就找到了他,那个叫海鸣的水男。

 海鸣!名字倒是不错嘛,只是…唉,若真照他的习,恐怕是可惜了这么不错的一个名字。

 顺便的,她也找到了刘奇皓跟鱼静芬的名字。

 反正她只需要勉强自己在那家伙房里侍上几秒钟,献上花、献上几句可以回去差的场面话、献上几个皮笑不笑的职业笑容,然后就落跑走人,然后就一切OK,然后就诸事顺利、万事大吉。

 刹那间的工夫而已,侍会儿该办的事情都在她脑子里浮出了顺序。

 横竖,此刻那个姓海的水男也只是个病人而已!心中念头只这么一个简单又畅的转动,涂祐瑄就心安理得又神清气的重新走向电梯间。

 她会速战速决的解决这件事,然后再好好跟皓子表哥他们叙叙,‮定不说‬,还可以拿这件事当个话题跟他们聊呢!

 电梯在她身前敞开,隐在花朵儿后头的她,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走进去。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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