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察觉舞羽的不对劲,雾泽棹脸色大变。
“怎么了?”他一个箭步冲到舞羽身旁,拉下她遮眼的手,检视她的眼睛。
舞羽想看清雾泽棹,可是在一大片水雾阻隔下,她
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勉强出声道:“眼睛好痛…”
“别碰!闭上眼睛。”雾泽棹命令道,语间有不容轻忽的威严。
舞羽不由自主的依从,他小心地撑开她的眼睑,将她戴着的黑色隐形眼镜拿出后,扶着泪
不止的舞羽坐在
沿。
他轻柔地拭去她滑落颊畔的泪水,轻声问:“觉得如何?”
她疼得无法张眼,但拿出隐形眼镜后眼睛的确舒适许多。“好多了。”
雾泽棹不停地替她擦去滚落的泪珠“现在试着张眼看看。”
舞羽依言,缓缓睁开眸子,蝶翼飞舞殷眨动的睫羽犹沾着透明的水珠,初张开时视界仍是一大片的
蒙,连续眨了几下之后,视界才渐清明,首先映入瞳里的是一双盈满关怀的墨绿眼眸,然后才是那张俊雅帅气的面容。
“样么怎?看得见吗?”雾泽棹见她眼白的部分满血丝,不
皱起眉头,拿了个检疗器检查她的眼睛,发现她是属于不适合带隐形眼镜的体质。
“嗯。”她轻点下头,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还疼吗?”他微冰的手指轻
着她的眼窝。
舞羽再点头,发热的眼睛在他手指的抚按下疼而略微减轻。
“不适合戴隐形眼镜就别戴。弄瞎了眼睛就得不偿失。”雾泽棹的关心溢于言表。
他的表现让舞羽以为他已经认识她很久、久到可以训她的地步。
“况且,现在的技术又不是不可以冶疗好近视,做什么戴隐形眼镜这种退流行的东西?万—眼睛受伤了怎么办?”
舞羽被
怒了,不悦的吼道:“你那么凶做什么?
是不要这双眼睛的颜色动手术也改变不了,戴有
隐形眼镜也只能勉强加深眼色,为以你我爱戴啊!”这双眼睛是当初制造他们父母的科学家为了辨识,而在基因中加入的不可改变因子,就算是动整型手术,这双眼眸的颜色仍然改不掉。
每回出任务为了这双眼睛的颜色,她都得大费周章的掩饰,忍着戴隐形眼镜的不适。
原以为时间久了便会习惯,到想没这次戴不到一天就“破功”痛煞她也!
“还有,我两眼视力都是3。0,不需要戴眼镜矫正。
你别把我想的很
脚!”舞羽补充道,她可意愿不被雾泽棹认为自己能力不足。
这双眸子,除非拿到DNA的排列,否则根本别想在有限生命中摆
这种颜色。只不过。她和伙伴早习惯了这双与他人迥异的眼眸,若真改变眸
,肯定无法适应。
舞羽伸手要
眼睛,却让雾泽棹一掌拍掉。
“不准
,你的眼白全是血丝,若是把细菌
进去引起发炎就有你瞧的了。”雾泽棹严肃的表情和强势的动作硬是
下她的反抗。
他怒气冲冲的走到葯柜前拿了一瓶透明的葯瓶装入眼睛专用的滴漏器,再回到她身边“头抬高。”
舞羽不解他为何那么生气,抬起泛红的眼睛瞪着他,冰蓝瞳眸里显示出“我么什为要听你的?你是我的谁?谁知道你会不会乘机下毒?”的讯息。
“我不会害你的。”雾泽棹对她的多疑暗叹口气。
她看了他半晌,这才抬高头,合上眸子,让雾泽掉帮她撑开眼睑滴入葯水,冰凉的葯水与眼睛一接触,迅速消弭她火辣的疼痛。
他修长的指尖轻触她的眼睛四周,替她按摩。
“睁开眼让我看看。”雾泽棹音声的再次响起,这回没那么强硬。
舞羽照做,觉得疼楚已离她远去。
“很好,应该不会痛了吧?”肃然的雾泽棹变成那个笑容满面的雾泽棹,他顺道检查她的右手后才放开她。
她呆了下才回神,点点头,不怎么甘愿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墨绿瞳眸漾着深深的悦然,他笑了笑“谢倒是不必,你要只肯考虑我的提议。”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舞羽斜瞪他一眼,他都这么威胁她了,她能不答允吗?而且,刚才他还帮了她一把,她人个这不喜欢欠人家债。
“那你是答应啰?”墨绿眼眸再也压抑不住的进出欣喜若狂的光芒,震慑住舞羽的心神。
“ARTEMIS?”雾泽棹见她久久未答,有些担心的摇摇她的肩轻唤。
舞羽倏地回过神,发觉眼前这个男人有感染她的能力,教她向来冷静的心湖起了波澜。决定忽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她清清喉咙“我能不答应吗?”
“太好了,ARTEMIS。”雾泽棹表现出的
快不是作假。
她黛眉一拢,口气不佳的纠正道:“柳舞羽。”’“呃?”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我的名字叫柳舞羽,别叫我ARTEMIS,要是你说溜嘴,我就一剑刺穿你的咽喉。”
舞羽话已出口才觉后悔,么什为听他叫她的代号便全身不对劲?她不明白为何在雾泽棹面前心绪特别容易浮动,但她的话都说出口了,后悔也来不及。
“柳舞羽。”雾泽棹以标准的中文念出这三个字“你是中国人?”
他大学时辅修中文,是以能说一口好中文。
舞羽皱起眉头,美颜满是不耐烦“没错,臭日本鬼子!”
“你是在骂我吗?”雾泽棹笑笑地指着自己。
“不然还有谁?在场清醒的除了你我,难不成还有鬼吗?”舞羽肆元忌惮的以中文开骂,心知这所学园的高中部的外国语言课程不包括中文。“很抱歉,我不是日本人,就算有,也是一半而已。不过我通常不以日本人自居,虽然我的名字是日本名字。”雾泽棹绕口令似的解说。
舞羽闻言,改口道:“臭半个日本鬼子。”
“哈哈哈…”他大笑出声,不得不佩服她的反应能力。
倏地“咻、咻”两声,两道银光一左一右地掠过雾泽棹耳边,止住了他的笑声。
只见舞羽指间夹着飞回的两支飞镖,冰蓝眸子燃着熊熊的怒火?鲅昭疟涞男θ荩笥小霸傩Γ腿媚阌涝缎Σ怀隼础钡囊馕对凇?br>
雾泽棹忙高举双手投降,忍住笑声却抑不住
角的上扬“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玩。”语气里有着深切的宠爱。好玩!舞羽一听,理智的神经断裂,深觉自尊心受创的收起飞镖,以剑伺候,两人又开始过招,雾泽棹绕着医务室让舞羽追着打。
“你收不收回那句话?”她一个轻跃阻断雾泽棹的去路,锐利的剑尖已是第三次抵上他的脖子,威胁着要取走他的脑袋。
“什么话?”雾泽棹当真如他的姓“雾泽”一头雾水的凝望着她。
“你觉得我很好玩那句话。”舞羽长那么大还没被人说过她很“好玩。”
“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很好玩呀!”发觉她是认真的后,他终于收起笑容“么什为你会这么生气呢?”这个白痴傻瓜加N级的神经大条的痴呆雾泽棹!舞羽持剑的手因忍着朝他大吼的冲动而发抖,气到无处可发的她只能一字一顿的唤道:“雾、泽、棹!”
雾泽棹为免自己真在舞羽一时冲动下脑袋搬了家,连忙轻咳几声以止住笑意,转移话题“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舞羽怔忡了半晌,才
下紊乱心绪,抢先开口道:“等等,我必须先说明,这次接下你的委托,纯粹是我在此的附属目的,因此我不会尽全力帮你。当然,如果我的主要目的达到了,我自会全力办妥你的委托,这点若是你不能接受,就算你再威胁我,我也不会屈服。”
“可以。”只要她能待在他身边,要他答应什么都可以。
他爽快的答允反教舞羽狐疑的打量他,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着她笑。
“那么,说出你的委托吧。”舞羽真不知他哪来的好心情让他笑容灿烂得像疯子。
“我的委托很简单,就是请你帮助我一同找出破坏这座学园安宁的凶手。”
雾泽棹摘下眼镜,原本温
的气息消逸,代之而起的精锐冷鸷。
舞羽面对这样的转变并不讶异,她还在想怎么这么
诈狡猾的人会有这么温文儒雅的外表。让她比较在意的是,初识未久的他对她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小,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有崩溃的可能
,这前所未有的焦躁控制着她。
“凶手?”舞羽在进入诺亚时,曾耳闻高中部似乎有一点小问题。
“诺亚国际学园是一所从中学到研究所的一贯学园,近几年来培育的人才已超过东京大学成为全日本第一,因此学园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入学目标。然而,去年高中部一连发生四件学生自杀事件,使得原本平静的学园蒙上一层阴影。”说话的当口,他全身笼上一抹冷雾,淡淡的,浅浅的,教人难以察觉。
“校园暴力?”舞羽知道日本的学校一直无法
治这个问题,因为教育体制本身无法改善,使得加诸在学生身上的压力较其他国家要重上几倍,在这所名校中,有校园暴力的事件不足为奇。
“应该说是住宿生之间的欺负事件,但个中原因仍值得探究。”因到校时间不长,雾泽棹无法掌握太多资料,一方面也因为他的意愿不高。
“什么意思?”她微皱起眉,要他说明清楚。
“这四名自杀的学生全是住宿生,都是不隶属于任何小团体的学生,也都各有专才。
跳楼自杀的原因不明,但都是在有大赛前夕。所幸这些学生都只是受伤,没有身亡。”
雾泽棹叫出悬浮的电脑影像,上头列着那四名学生的资料。“在这所强调全能方位发展的学园,她们算是比较特殊的异数。”
“田径、绘画、排球、舞台演员。”舞羽看了下她们的专长“她们皆是一人独居。”
“没错,由于住宿生不多,因此会有独居的情形。
像你今天救的那名学生也是住宿生,二年级。”雾泽棹指指不远处因打了针而安稳睡着的女孩。
“我不是要救她。”舞羽瞄了他一眼,轻声否认,微低的容颜有着不容忽视的冷漠。
“不论动机如何,结果是你救了她一命。”雾泽棹自动结束这个话题,看出她对自己一时冲动的举止有着深切的否决意味。“这四个人在事故发生时是一年级,当年的一年级全数没有搬走,宿舍长也是连任。”
他再叫出另—份资料,是现在二年级的住宿生名单。
“宿舍长安田纱那香。”舞羽盯着悬浮电脑影像上的照片“国小是念附近的诺亚实验小学,中学起进入学园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各项才华也都有一定的水准,十分符合贵校的办学精神嘛!”她语带嘲讽的瞄了眼身旁的人。
“我今年初才被聘进这所学园,若不是受托调查这件案子,我也不会进来这所学园。
是以,请你尽情的讽笑嘲骂,我是不会有感觉的。”雾泽棹笑嘻嘻的回道,墨绿眸子满是笑意,好似看着舞羽就能生出无限
愉般的笑着。
舞羽横他一眼,又回到电脑影像前“你心目中的人选有几个?”
人个这的颜面神经—定有问题!
“什么人选?“这回轮到雾泽棹听不懂她的话了。
“凶手人选。你不是受托调立这件案子吗?都已经半年有余,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点进展也没有。”舞羽躁然喝道。
“是有几个。”雾泽棹
出赞赏的笑容,墨绿眼眸毫不掩饰内心想法的望着她,倒是舞羽不习惯这般坦然相视,硬是将注意力摆回正事上。
“哪几个?”
“安田纱那香和同样是住宿生的伊集院怜。
“伊集院?”舞羽轻扬
角,绽放纯美的笑脸,可是吐出的话语却有着浓重的嘲讽。
“历史悠久的贵族?”
“没错,她的家世背景很辉煌,个人的表现也很突出,和安
纱那香一样,都是二年级中很出色的人物。”雾泽棹伸手拂开她遮面的长发,看不见她的表情让他有些寂寞。
专注在
收资料的舞羽望了他一眼,伸手将长发住后
,
出半边芙蓉面。
“只有这两个?”问了半天没得到回答,她不耐烦的转头看雾泽棹在搞什么鬼。到想没一转头面对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惹得她差点惊呼出声,她抚抚受惊的心口,恚骂一句:“你搞什么鬼!”
雾泽棹
计得逞的坐离她一点,正经道:“目前只有这两个,因为她们皆为小团体的中心,而这两个小团体向来不和。唯一的疑点是这四名学生都是独行侠型的学生,不怎么跟其他人打交道,却会被
到自杀,十分的可疑。最教人苦恼的是,事后问她们,她们绝口不提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一问三不知,好像道知不自己跳楼一样。”
“那个女的呢?”舞羽不快的拧眉指指沉睡中的那名女学生,直觉地将她列入第五个。
“她叫冈野美雪,有心脏病。”雾泽掉望了眼她手指的方向,有些无可奈何的说。
她微挑一眉“为了心脏病自杀?”
饼年头还有为这种事自杀的?换颗心不就得了?人工心脏的技术老早开发成功,何需自杀?
“这个…”雾泽棹为难的叹口气“老实说,她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才这么做的。”
“你!”舞羽不敢置信的挑高眉。
“她向我告白,我拒绝她,她就用这种方法向我表明她的决心。”雾泽棹不晓得现在的学生想法是如何,虽然师生恋在社会上已是见怪不怪,但他总有拒绝的权利吧?
“生命太长,就值得浪费吗?”舞羽气息为之一变,如同寒冬纷落的白雪般教人住不忍打寒颤。“太过年轻,以为生命是可以为了一件小事而丢弃的人死了最不值得同情。”
舞羽觉得自己救了一条
命。
雾泽棹眼底闪过一阵不知名的心绪,但他飞快的掩去。“总之她没事就好了,我会好好开导她的。”
“哼!”她冷哼一声“干脆叫她再跳一次楼死了算了。”
“不能这么说,世间万物皆是生命,不能如此轻视。”他有些激动的辩解“小舞,你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么什为不能?假如人个一不爱惜父母上天给的生命,倒不如让其早入轮回道,省得变作垃圾任人践踏。”舞羽不知哪儿来的气,一把火窜起,恨恨的瞪着冈野美雪。
“人就是有太长的生命才不懂得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生命不是用来浪费的!要是她这么想以死宣誓决心的话,干脆把命过给他们这些生命所剩无多的人,还算做了件好事。
“小舞…”雾泽棹疼惜地拥她入怀,说不出一句话。
意识到他的行为怪异,恢复冷静的舞羽连忙推开他“你做什么抱着我?还有,不准你叫我小舞。”
这
狼,竟然敢趁她不注意候时的吃她豆腐!
“叫你的全名太费事了,叫小舞反而有种亲切感,你得觉不吗?”一瞬间,雾泽棹又是嘻皮笑脸的反问。
“亲切个头!”她不悦的回了句。“我警告你,不准在别人面前叫我小舞。”
“哪只有我们候时的就可以了吗?”他睁着绿眸“天真”的问。
“不可以!”舞羽气愤的吼着。
“不要那么小气嘛!大不了我也让你叫我小棹,样么怎?”他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她。
“放开我!”舞羽到想没他来这招,忙着与他“切八段”而忘了适才的事情。
“不放,谁教你这么小气,叫你一声小舞也不行。”
雾泽棹死抱着她不放。
“你…”她气结得不知如何接腔,怎么她会有这种坏运道?“雾泽棹,我数到三,你不放开我就有你好受的了。”
雾泽棹像玩上瘾的抱紧她,柔软的身子如此暖香,他不由得更加重力道想感受怀中这真实的触感。
“雾、泽、棹!”舞羽挣不开他的怀抱,气郁结在
口,她有预感在拿到“处方笺”
之前,她一定会先被他气死。
“老师,我们来探望冈野同学和新来的同学…”
没有预警的,一群男女学生就这么闯进医务室,所有的人见到雾泽棹和他怀里的舞羽时,有志一同的沉默了好儿会一才惊呼出声。
“雾泽老师!”男同学在看清舞羽出色的容貌后,惋惜自己的手脚太慢,教雾泽棹给捷足先登。
“雾泽老师…,女同学则是在看到舞羽和雾泽棹简直是天作之合后,失望的叫着。
“各位同学,进来不敲门很不礼貌喔!”雾泽棹落落大方的态度仿佛承认了他们所以为的那样就是事实。
而舞羽因见到多么那人使劲推开雾泽棹的功作,则被众人认为是
盖弥彰。
“哇!”一大票人在看见舞羽眼睛的颜色时更是惊呼不已。
“好漂亮的眼睛喔!”任凭现在的整型技术再怎么先进,还是无法将人的眼睛颜色改变成像舞羽那双冰蓝瞳眸那般特殊而自然的眼睛!
“很漂亮吧?这是最新发明的整型手术的颜色。小舞,你瞧,人家都说你的眼睛漂亮呢!以后别再戴眼镜逛起来,我可不爱。”雾泽棹低头望着她,墨绿瞳眸聚满名为“爱”的心意。
像是为了寻求肯定意见似的,他问前来探视的学生们:“各位,小舞的眸
是不是跟她的人很配呀?”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光是舞羽的美貌便折服了一半的人,那样特殊的眸
,虽是整型的,但在她脸上却一点也不突兀奇怪,仿佛生来便如此般的自然。
舞羽这才发现雾泽棹的诡计,心愕于他的细心,却仍恼于他的自作主张。她不着痕迹的怒瞪他一眼。
暗咬
瓣不出声,低着头,任人怎么想就怎么是吧。
反正她子辈这唯一的“栽跟头”纪录九成九得记在雾泽棹头上。
可是当她听见雾泽棹的介绍词时,她无法再置之不理的抬首,怨恨的眸光几乎要
穿雾泽棹…
“老师,想必这位新同学相当特别吧,否则怎么会让你出手呢?”男同学暧昧神情的用手肘推推他。
重新戴上眼镜的雾泽棹敛去精明只余和缓的憨然,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笑道:“反正你们迟早也会知道,她叫青柳舞羽,不只是转学生而已,还是我末过门的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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