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轻烟天天都到竹林去痴心等候严磊归来。愈与他相处,对他的感情愈深,她再也无法像初见面时那样冷漠相对;细细数着他离去的日子,一心一意盼着他快些回来。
因为爱他,她变得不再像从前的自己,可也变得有精神多了。光想他就会觉得快乐,不再浑浑噩噩,这样的生活何尝不好?她喜欢自己这样的转变,她想,严磊应也是喜欢的。
就在她静守在竹林时,大匹人马出现了,人声惊扰了她,她旋身一望,便见严磊已经归来,身后还跟了一群人,有老有少,除了白素素以外她全不认识,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严磊回来了。
"磊!"她开心唤他。
这一声亲密呼唤造成在场不少人蹙眉,她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而且严磊看来似乎很不开心,看她的眼神亦不再热情,反而冷漠的像是…像是十分厌恶她。
严磊厌恶她?!不!这是不可能的,他爱她,怎么可能会厌恶她?一定是她多心。
"你就是那个叫轻烟的女人?"严老夫人高高在上的问话。
"我是。"轻烟不认识问话的老夫人,但仍回了话,只是教她不解的是,为何严磊从头到尾都不正眼看她,也不同她说话?难道他不开心见到她吗?
他那无形的排拒教她一颗心惶惶然.不知所措。
"那个照顾你的姥姥呢?不么怎见地人?"绿柳山庄庄主问,想好好的会一会毒娘子。
"姥姥不在,你们想么什说同我说便成。"轻烟当他们是为白素素的事来兴师问罪,并未多想。
"你们四下寻找,看她有没有说谎。"绿柳山庄的二爷命着手下搜人,今
他们来是要为武林除害,当然一个都不能放过。
"慢着,你们是谁?凭什么四下搜人?"轻烟怒喝,不许他们胡来。
"哼!我们绿柳山庄要搜便搜,你又奈我何?"白素素冷哼一声,得意一笑,笑向轻烟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不许搜!"轻烟因他们的目中无人动了气,她不管绿柳山庄是什么地方,这儿可不是绿柳山庄,容不得他们撒野。
"给我搜!"白素素偏将她的话当耳边风,快意命手下行动,手下们听从她的吩咐,马上四处搜人。
没有武艺的向轻烟无从阻止起,只能忿怒的瞪着他们。最教她生气的是,严磊从头到尾都在,为何他不说半句话?为何他不阻止?他究竟是怎么了7.
"磊,你就任他们搜我的家?"她住不忍问,要求一个
代。
"够了!你别叫得这般亲密,你们俩可没半点瓜葛,磊儿的未婚
是素素,待他成为武林盟主之后,便会正式
娶素素入门,这儿可没你说话的分!"严老夫人厉声斥责,看向轻烟的眼神是不屑的,仿佛她是最低
的女子。
她不理会严老夫人的斥责,不死心地追间:"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别叫我的名字,你这样叫我让我觉得恶心。"严磊别开脸,终于开口。
可他开口说的话宛如利刃狠狠刺进轻烟的心,她大受打击,往后倒退几步,一时间不敢相信双耳所听闻到的话竟是出自他之口?!
他说要她别叫他的名字?说她令他觉得恶心?!她是否在作一场噩梦?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严磊还是很爱她的,他根本不可能会这样对她说,一定是她在作梦,一定是。
"哈!"白素素那令人刺耳的笑声响起,在在提醒她,眼前所发生的事全是事实,并非作梦。
很快的绿柳山庄的人回报搜不到毒娘子的下落。
"你说!毒娘子上哪儿去了?"绿柳山庄二爷大声质问。
毒娘子三个字惊醒了轻烟,她缓缓看着人个每脸上不怀好意的表情。他们是来找她们的?他们已经知道她和姥姥的身分?因为知道,所以严磊才会以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她?
她轻轻的笑着摇头,突然间觉得自己傻得可以。幸好姥姥今
下山去采买日常所需,没能和他们碰上面,否则她真会害惨姥姥。
"你笑什么笑?快说毒娘子上哪儿去了?"白素素见她笑,心底就有股气。
严磊听闻她那凄凉的笑声,心底狠狠一揪,他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对她的感觉应只剩厌恶,为何还会有其他感觉?
今
与大伙儿一道前来就是要除恶,只要除去毒娘子她们,江湖上便会恢复平静,而他武林盟主的宝座更是手到擒来,所有问题
刃而解;然后他会遵照母亲安排,娶白素素为
,与她共同生儿育女,快意过完子辈这,他的未来不会再有向轻烟这个女人。
那样的生活对他而言才是最好,他如此深信且不断说服自己。
"我笑干你什么事?"她反问白素素。
她今生最爱且唯一爱过的男人在离去前,向她保证会为她带回好消息,她也一直相信着他会为她带来好消息,他们将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今
他果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大批人马,所带来的消息对他而言是好,但对她呢?
呵!呵!回想起过去种种,她不
觉得自己好傻、好傻,那么傻的自己,她怎能不笑?
"你今
来是为了何事?"她要听他亲口说。
"我问你,你究竟姓啥名啥?"他终于正眼看她,看着这个他曾经深爱过,而今却教他痛苦万分的女子;即使明知答案,他仍要听她承认,或许,他依然抱持着一丝希望。
"向,我姓向,我叫向轻烟。"她笑着对他承认,既然都已猜到她的身分了,何须再问?
"向天仇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再追问,面部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仿佛向天仇是他的累世仇人。
"向天仇是我爹。"不管眼前围了多少人,她都不会不承认她的父亲是向天仇。
"向轻烟,好你个向轻烟,你居然欺骗我,你真的一直都在欺骗我,么什为?你说!你么什为要骗我?"他怒咆,跃至她身前狂哮,所有忿怒的情绪针对她狂
而出。
"你我根本就不该相遇…"她轻喃。
他的忿怒、他的话语,一次次敲进她的心,将之狠狠捣碎。
原来他真的在乎,如同姥姥和
公公之前警告过的一样,从前她不过是在自我欺骗,骗自己他不会在乎的,而今,梦醒了,心也碎了。
"你该死!我竟然你耍得团团转!?"他气得想亲手掐死她,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爱上她?
错!错!错!
他要挽回所有的错误,让人生回归到正轨。
"你后悔了?"明知答案,她依然住不忍问。
"对!我后悔了!我真恨当
自己怎么会遇上你,如果我没
失方向,根本就不会有今
这些蠢事发生。"他的人生差点就被她给毁了,他如何不后悔?他非常用力的说出他的悔恨。
她再次笑着摇头,只是这回她再也住不忍,心碎的泪水无声滚落。
他真的向她坦白说后悔了,可是之前他说过不论她是谁他都不会后悔,他都会爱她,而今,他却说他后悔了、后悔了…
他自觉受到伤害,她又何尝不是?
"磊儿,别同她再扯下去。"严老夫人低喝,不许儿子再对向轻烟存有半丝不该的情感。
"是啊!贤侄,你该不会是想让大好前程都葬送在这女人手里吧?!"绿柳山庄的庄主可不许他心软。
跟随而来的严淼及严焱,则是从头到尾默不出声,他们决定让大哥自己作决定,不管是怎样的决定,他们都会支持。
"严公子,不值得的。"白素素在旁帮衬说着,就怕他的决心会因几滴泪水而动摇。
"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此刻的严磊早被忿怒给占据心房,没有了平
的怜爱与疼惜。
"你该问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向轻烟猜想,其实他早就拿定主意,会开口问她不过是多此一举。
"磊儿!不可心软!"严老夫人怕儿子会犯下无法弥补的大罪,忙出声喝道。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严磊怎么做,连同向轻烟本人也是;她等着看严磊怎么对她,等着看曾有的付出到底是对抑或是错。
严磊紧抿着
,微风吹抚过竹林,扬起遍地愁绪。
白素素期待着,以严磊这样骄傲脾
之人,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向轻烟。
严磊
出佩带的实剑,指向她的心口。
向轻烟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哀求,仅是静静看着那柄泛着冷光的长剑,如同他的眼眸,没有半丝温暖。
在场人士皆十分满意严磊的做法,唯有严淼及严焱两兄弟有些忧虑。
四目相触,悲凉的泪水不住
淌。曾经心爱之人已变成了陌生人,姥姥及
公公是对的,她不该天真的相信爱可以改变一切,她错了,真的错了…
"住手!放开我家小姐!"突地一阵怒喝传出,
弥勒自暗处奔出。
弥勒的出现让所有人严阵以待,也加深了严磊的怒火:亏得他之前还为她担心,怕她会遭遇不测,结果一切在今
是显得如此可笑。
他不
自嘲的仰天大笑。
"严磊!你放开我家小姐,你要找的人是我,一概与她无关。"被包围住的
弥勒急着想救出向轻烟。
他今
正想上山来看看小姐和毒娘子,到想没竟会让他撞见这一幕?!也幸好他来了,不然小姐岂不是遭到严磊毒手?
可惜他说的话严磊并未听进。
"
公公,你快走!别管我!"向轻烟见
弥勒出现,怕他有危险,不希望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不行!小姐,你放心,
公公一定会救出你。"
弥勒并非贪生怕死之徒,他么什说都不能弃小姐于不顾。
是以他开始打退挡在身前的人。
"逮不着毒娘子,杀了
弥勒更好!大伙儿一块上。"绿柳山庄庄主到想没会引出
弥勒,忙要大家一块儿动手除害。
几十个人围着
弥勒打,非置
弥勒于死地不可,
弥勒狂狷以对,力抗群敌。
向轻烟看的是胆战心惊,人个每都对
公公痛下杀手,没留半点余地,她想帮助
公公却又无能为力。
这是她惹出的祸端,却要
公公来陪她一起承担…天!她究竟做了什么?!
"别动,你再往前动,当心刀剑无眼。"严磊警告地瞪着她,见她为
弥勒担心,心头的怒焰燃烧得更加炽旺。
"放过
公公,我求你!"在无法可施之下,唯有求他。
"你自己都要活不了了,还妄想替他求情?!"他
笑她怎么会以为他肯帮她助
弥勒逃过此劫?他想要
弥勒的命好久好久了。
"道知我我活不了,但我不希望
公公因我而死,磊,求你看在往日情分,避过
公公好吗?我求你了!"她放弃自尊苦苦哀求。
远远的
弥勒听见小姐的哀求,放声大吼。"小姐,别求他!我没事。"他虽是老了,但眼前这群小辈他可没放在眼底。
向轻烟不似
弥勒那样乐观,那么圣尚手围困,对方又是有备而来,
公公单独一人要逃脱已非易事,而现下他急着要救她,恐怕会更慌乱,她怕!怕
公公会因她出事。
绿柳山庄的二爷见
弥勒愈战愈勇,心想再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非得想个法子让
弥勒快速倒下不可!他心生一计,白怀中取出一包细粉,便往
弥勒的眼部撒去。
"
公公小心!"向轻烟见状出声警告,可是为时已晚,
弥勒被葯粉撒个正着,在葯粉碰触到双目时,他当场痛得大叫。
葯粉有毒!绿柳山庄的二爷对
弥勒下毒,要他无法看清身前的人,好让其他人得以轻松杀了
弥勒。
在
弥勒双目中毒痛苦难耐之际,其他人趁此机会在
弥勒身上砍下数刀,刀刃看在向轻烟眼底,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鲜血似飞花一朵朵飘散开来,刺得她双眼好痛、好痛。
"不…
公公!"在
弥勒往后倒下时,她顾不得一切往前奔去,企图救
弥勒。
严磊没料到她会突然往前奔.剑尖来不及收,便笔直的刺进她的
口,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不动。
四目再次相接,有凄楚、有痛苦、有悲伤、有错愕,但就是没有言语,此刻再多的言语已无任何意义。
经烟缓缓看着刺进
口的宝剑,再抬头看向严磊;他的脸部不带一丝表情,说明了他对她已无情感,刺杀她不过是为武林除害,不过是要让向天仇的女儿向轻烟再也无法存活在人世间。
血.沿着锋利的剑身一滴滴
下,浸入黄土.点在绿叶上。
此刻,她没有泪,也没有笑,只是看他,静静的看他。
严磊同样看着她,静静的看她,握住长剑的右手平稳,没有半丝颤动,好似他的剑
入她的心口是再正当不过的事。
他说不出此刻心底复杂的感受.是松了口气吗?没有,是开心吗?也没有,那心痛呢?可有感到心痛?他道知不…真的道知不,只知道现下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么什说。
被围剿的
弥勒没再听见小姐音声的,感觉到小姐真的出事了,他拼了老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想要保护小姐,无奈已筋疲力竭,只能颓软的倒下,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看看他打小就宝贝的小姐,他那…可怜的…小姐…
忽地,向轻烟朝严磊轻轻一笑,轻道:"这就是你的答案,我的选择。"纤细的小手猛地握住剑身,让挂在长剑上的娇躯刺得更深、更深。
她是罪人!她害死了
公公!她是罪人!
此举骇了严磊一跳,他作梦都想不到她会做出如此决裂的动作,他眼睁睁看着她让自己伤得更重,血,
得更多…
心,狠狠的揪拧在一块儿,右手不自觉松了开来,仗势着长剑倚身的向轻烟因而软软倒下,双臂展开,纱袖翻飞,宛如失了双翼的白蝶。
在轻烟倒下的那一刻,她依稀可以听见当
浓情对话…
倘若我是狐、是妖、是魂、是仙,你怕是不怕?
不怕!我怎么可能会怕。
你会后悔的。
我绝不后悔,哪怕你是鬼、是妖、是狐、是仙,无论旁人怎么看如何说,我严磊都爱定你了!
当
誓言,言犹在耳,他不怕她是妖狐鬼仙,说过对她不离不弃,如今却因她是向天仇的女儿而背弃了她!原来,向天仇的女儿比妖狐鬼仙还要可怕万分,直到今
,直到要死亡的这一刻,她方明白。
严磊站得直
的看着她倒下,并未伸手去扶。他再也昕不见四周的声响,看不见四周的人,只觉眼前一遍红,她的血染红了自衫,像朵朵绽放的红悔,为雪白的衣衫增添
彩。
四周的人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他只是木然的朝他们摆摆手,要他们先行离去。
严老夫人叨念着离去,不过严磊的作法倒也教她颇为满意,杀了向轻烟证明磊儿依然是她的好儿子,严家堡
到磊儿手中是正确的,她带着甚感欣慰的微笑与其他人一道儿离开。
留下的就只剩严淼及严焱两兄弟,他们两个仍不放心的陪着严磊。
严磊的安静教严焱感到不安。"二哥,你瞧大哥他是怎么了?"
"道知不。"严淼轻道,他也是忧心得很,大哥太过安静教他同样不安,这不像大哥上点都不像。
严磊好似人定般,静看着倒在地上已然合眼的向轻烟。她再也不会对他笑,再也不会倚偎在他怀中听他诉说梦想,再也不会陪他静静的看竹,再也不会突然吻他…没有了,什么有没都了!
双眸感到有些酸疼,喉头紧紧的,像是梗住了般,
口闷闷的,好似有块大石
着,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严磊!"下山采买的毒娘子回来时,只见竹林染血,有
弥勒也有小姐的,她嘶声大吼上排毒针往严磊
去。
严淼及严焱见状,忙跃身挡下,严磊则是一动也不动,好像道知不方才毒娘子所
出的是足以要人命的毒针。
"毒娘子?!"严淼以对方
出的毒针猜测对方的身分。
"是你们害死了我家小姐,也杀了
弥勒!好!我要你们全都偿命!"在对方叫出她的名号时,毒娘子即知他们的身分已被严磊等人所知晓,于是她发狠
出排又一排的毒针,非要他们赔命不可!
严淼和严焱两人不停阻拦,硬是不让毒娘子有伤着大哥的机会。
双方酣斗许久,毒娘子渐渐败阵下来,毕竟她一人难敌严淼及严焱两人联手,最后她被兄弟俩制伏,可双眸仍是恶狠狠地瞪着严磊。
"我早就告诉我家小姐,千万别信你的话,果然你辜负了我家小姐,甚至还杀害她!"毒娘子已认出那柄
在小姐心口的长剑是属于严磊所有。
她恨!恨当初没在严磊出现时便杀了他,这样小姐就不用赔上一条命,
弥勒也不会死。
"大哥,该怎么处置她?"严淼请示大哥,不敢随意处置毒娘子。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
后我定为我家小姐及
弥勒报仇!",毒娘子视死如归。
严磊像是突然清醒过来,转身道:"放了她。"
"可是…"严焱不认为留下毒娘子是个好主意,留下她只代表无穷后患。
"我们走吧。"毒娘子出现也好,至少不会让轻烟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毒娘子会好好安葬她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严淼及严焱见他往竹林外走,万不得已唯有放开毒娘子,不管
后会出现怎样的问题,他们都听从大哥的吩咐;放开毒娘子后,他们便随着严磊一道离去。
获得自由的毒娘子并未追上,她神情哀伤的抱起倒在地上的小姐,哀哀痛哭。
她可怜的小姐,怎么会喜欢上严磊那狼心狗肺的男人且她可怜的小姐,自小失去父母,好不容易找到心爱的人,却万万到想没自己心爱的人居然背弃了她,甚至还手杀了她!
当长剑刺向小姐的心口时,小姐的心有多痛?
毒娘子不住哀伤淌泪,瘦长的手心疼地为轻烟拭去不断淌出的鲜血,这剑刺的如此深,严磊真是好狠的心哪!
在毒娘子的右手抚向向轻烟的
口时,猛地一震,既惊且喜的她随即抱起向轻烟奔离这片满怖悲伤与背叛的竹林。
一阵风轻轻吹抚而过,竹子沙沙作响似不断在低泣,好不凄凉。
向轻烟死了,白素素自认解决了心腹大患,心想待严磊取得武林盟主之位,即是她嫁人严家堡之时。
但她等了等,作梦都想不到,严磊会突然间宣布不参选武林盟主,改由严淼出马角逐,此一变动教所有人都不敢置信,是其尤严老夫人更是大受打击。
她万万到想没严磊的变化会如此之大,究竟是哪儿出错了?
"你们这些人忙来忙去到底在忙和些什么?!"脾气愈来愈坏的严老夫人怒看一群下人走来走去。
"回禀老夫人,大少爷说是要搬到堡内最北方的角落去住,命大伙儿盖一座竹屋。"尽职的家丁诚实地回答。
严老夫人无法置信的拔高声儿。"他要搬到角落去?!"好好的正屋不住,那角落素来凄冷无人,磊儿住那里可会习惯?
同样受到惊扰的严淼及严焱也走出来看,只见家丁们来来回回忙得很,他们惊讶的与严老夫人相视。
"淼,你说你大哥是怎么回事?"严老夫人捂着心口不住摇头,实在是摸不着长子的转变,先是拒绝参与武林盟主的角逐,紧接着是整
不言不语,只会酗酒,再来是搬到竹屋去住,他这孩子是不是着了魔?
"我想向轻烟的死可能带给大哥过度的打击。"所有事都是在向轻烟死后发生,严淼不得不如此猜想。
"胡说!磊儿怎么可能被那个女人所影响?不可能的!绝下可能!"打死严老夫人她都不承认,她最骄傲的长子是真的爱上向轻烟了。
"娘,我觉得二哥说的很对。"严焱要母亲面对现实,别再逃避。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有关向轻烟的事,今后不许任何人再提到她,一个字都不许!"严老夫人发火下达命令。
此时又有一群家仆搬了一堆竹苗又往北方的角落走。
"不是要盖竹屋吗?搬这些竹苗做啥?"严老夫人将人拦下问道。
"大少爷命我们要在竹屋四周种满绿竹。"
严老夫人听完浑身一震。这不是要将那个角落变得和向轻烟的住所一模一样吗?严老夫人想阻止,随即想到长子根本不会听从她的命令,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听从她的儿子.她唯有眼不见为净,佯装没这回事,气呼呼回房去。
"二哥,你说这该怎么办?"严焱很担心大哥的变化,大哥最近变得他再也不认识,也不再意气飞扬,他怕大哥会就此消沉下去。
"我也道知不。"严淼长叹一声,人死不能复生,他能怎么办?
而在严家堡景北方的角落里,严磊拿着酒瓮,一边饮酒一边看家仆忙碌种植绿竹,眼看着一株株绿竹种植上,仿佛可以看见轻烟无
无求的站在竹林间,仅是静静的仰望着天。
他以为他可以带她飞天,冲出困住她的那片小小天地,实则不然,他不但没能带她飞天,反而将她推向无间炼狱…
是他破坏了她原有的平静,先是带给她希望,随后又亲手将之毁去,她怨他吗?恨他吗?
是的,她怨!她恨!否则她不会以那样决然的态度离开他。
回想起过去种种誓言,不
觉得讽刺不已,他曾说过会爱她、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还说不管她是谁,他都会一直爱她,直到永远。
结果呢?他在一听到她是向天仇的女儿竟马上翻脸不认人,更视她为寇雠,全然没去想她不曾伤害过人,也没想过要危害武林,她只是平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可他却当她是危害武林的大魔头般伤害她、鄙夷她。
为何会如此?她是他最深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他怎么狠得下心去伤害她?!
名利权势蒙蔽了他的眼,教他认不清事实,在她死去后,他才发现这不是他所想要的;武林盟主之位对他而言不再具有
惑力,再多的权势和名利都换不回已经离开他的轻烟。
他的轻烟已不再属于他了…天上人间再难聚首。
是他亲手毁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不过是个笨蛋,彻底的大傻瓜。
炳…哈!哈…哈哈哈!
他痛苦的狂笑后,再狂饮酒
企麻痹自己。
他这一笑吓得其他家仆更加埋头苦干,他们家少爷真是愈来愈奇怪了,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他轻缓的自怀中取出那只轻烟交给他的锦盒。
她将她的性命
在他手上,是如此的信任他,而他呢?里头的逍遥剑谱是罪恶之源,因为它使他失去了理智,毁了她也一道儿毁了自己,不如将之毁去,让它不再存在这世间,以免毁去更多人。
他将剑谱连同锦盒扔在地上,浇上烈酒,点火,静看炽狂的火焰没罪恶。
"啊!着火了!大少爷危险啊!"一名家仆看见火苗大叫,忙要救火。
"别过来!"严磊大喝,教所有人不敢靠近,直到火舌完全
噬锦盒与剑谱,燃烧到只剩一堆灰烬为止。
家仆们眼见没酿成大灾,明显的都松了口气。
严磊转身见到新种上的绿竹,依稀间似看见轻烟全身染血倒下,一次次如是在他眼前重复…他瞪大眼,喊不出声,同样无法探出手拉住她,拉她重回他怀中拯救。
"砍了它!"
"什么?!大少爷您刚才说了什么!"家仆不确定地再问。
"把所有的竹子全给我砍了!"他怒吼,他不要再看她一次次死在他眼前,不要!
"但小的才刚种上…"家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语。
"我说砍了!马上!"严磊不理会他们才刚种上,做出无理要求。
家仆们没有办法,唯有听从他的命令,乖乖的将一株株绿竹给砍了,纵然心底嘀咕不已,仍是不得不遵从严磊的命令,谁教他们只是下人呢!唉!
大少爷变了,严家堡也变了,他们隐约知道这些改变全是因为一个女人的死去,一个再也不能在严家堡提起的
忌女人。
唉!看来往后是没好日子过了。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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