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膳房的气氛沉重如盘石,袁紫葵连同四名常家人,谁也不敢让匡云白知道常胜镖局已面临破产的窘境。
但他已产生怀疑,这会儿又该如何是好?
“为什幺不说话?”若问匡云白子辈这最恨什幺,那铁定是被人耍弄。他的人生已经够混乱了,不须再添一项麻烦来让它更复杂。
席间,其余五人面面相觑半晌;最后,由袁紫葵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目前还在局里的镖师只有你一人。”
“其它人都走镖去了?”疑惑仍深深烙在匡云白眼底。
袁紫葵不否认也不承认。常胜镖局目前是只请匡云白一名镖师,她没说谎,至于匡雪白要怎幺想,那就与她无关了。
“别顾着说话,来来来,咱们吃饭。”二
喧笑地打着圆场。
除了老祖宗外,袁紫葵、翩翩夫人、常豪忙不迭地捧起碗筷直扒饭。
匡雪白看着他们,疑云未消;但…摸摸凹扁的肚皮,他也确实饿了,挣扎片刻,终于抵不住饥饿,举箸挟起一撮来起看、还有闻起来都有些怪异的菜肴送进嘴里。
袁紫葵、翩翩夫人、二
,还有常豪,吃了这些东西都没事儿,没道理他吃就会出问题吧?他安慰自己,但…
“哇!这是什幺鬼东西?”菜才入口,他马上把它吐了出来。
“菜干。”居然说她做的菜是鬼东西!袁紫葵很不开心。“你有什幺不满吗?”
“我吃过菜干。”在被追杀到最危急时,他甚至吃过一些客栈酒楼里的剩菜剩饭来填肚子,但也没尝过如此恐怖的味道。“我想知道的是,这到底是哪个天才做的?居然能煮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
他也太侮辱人了吧!竟说她做的菜“惊天地泣鬼神”?﹗袁紫葵愤怒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你有何意见?”
“果然是你!”不该意外的,早知她是个什幺也不会的千金小姐,却来掌管一间偌大的镖局,能不出错才是奇迹,至于出错嘛…乃属正常。
“没错,你要不喜欢可以不吃。”他以为她爱吗?想当初在家时,爹娘可是连只碗都舍不得她洗,结果为了回报常家的救命之恩,她在镖局里什幺
活都干了,洗衣、烧饭、劈柴、挑水…她已尽了全力,常家人都知道,所以尽管她做得不甚完美,大伙儿也都睁只眼闭只眼;这新来的匡云白却成天批评她,好过分的家伙!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既做不来那些家务
活,那就别费神找麻烦了,乖乖地去当你的千金大小姐,不好吗?你就非要成天惹事端?”匡云白委实受不了袁大小姐的任
。
闻言,翩翩夫人、二
、小常豪俱皆难堪地垂下了脑袋;独那挨骂的袁紫葵倔强地抿紧
,灵动的美目里有着水光在闪动。
“我建议镖局另聘管家。”匡云白说,心里也清楚这话会伤到袁紫葵的自尊心;但这世上有些人确实不适合劳动,袁紫葵便是其一;与其勉强她做事,弄得伤人又闯祸,他宁可现在把话谈开,即使她一时无法接受,但起码保住她一条小命。“另外,干
活的长工与厨娘也该另外请人。”
袁紫葵不说话,只是瞪着他,想到他对她的评价这幺低,她就既愤怒又难过。
她一直很努力啊!虽然做事粗心、成天惹祸、进步又慢,但终是将这镖局苦撑了半年有余,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他居然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全部,真是可恶!
匡云白瞥开眼,假装没瞧见她眼底的痛,他也不想伤害她,但这样对大伙儿都好。
“明天就开始贴告示请人吧?”他问。“大家觉得如何?”
没有人回答,比之前更沉重的气氛罩住了整间膳房。
“干幺又不说话?”匡云白转向翩翩夫人。“夫人,你的意思呢?”
翩翩夫人低下头,扭着衣角,颤抖的双
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不必问了。”袁紫葵微哑的嗓音打破了岑寂。“镖局不会另外请人的。”
“为什幺?”
“因为我会包办一切。”她说。人定胜天,她相信不管她的手脚有多笨拙,只要努力,铁杵终能磨成绣花针。
“你明明做不来。”他懊恼,她竟看不出他的好意,他不想她每天搞得一身狼狈啊!那样娇滴滴、
花也似的大姑娘,他不想看她受伤,他会心疼啊…呃!说错了,不是心疼,只是不愿再被麻烦
上身,太累了。
“你不必再说了,这镖局里一向是我说了算。”她捧起碗筷,表示这个问题到此结束。
匡云白呼呼
着气,被她的不识好人心气得心脏险些儿停摆。
“你们别吵了嘛﹗”翩翩夫人娇嗔的柔柔嗓音怯怯地
入。“不然…以后我来做饭好了。”
“你做饭!”袁紫葵、二
和常豪同声大吼。她想毁掉镖局不成?
“不…不成吗?”翩翩夫人一脸天真的笑。
匡云白望了翩翩夫人一眼,秀雅的面容上是一片无
,目测就很贤慧,由她做饭应当会比让袁紫葵掌厨适当些。
“就这幺办,以后厨娘一职改由夫人接任。”
“你不是当真吧?”袁紫葵问他。
匡云白拉起翩翩夫人,以行动证明一切。“夫人,咱们现在就到厨房去展现你的好手艺给他们看。”
“好。”翩翩夫人笑咪咪地跟着他走。
“慢着。”袁紫葵试图阻止这桩错误演变成灾难。
“你又有什幺意见?”匡云白回她一记冷然的白眼。
袁紫葵只觉心头一窒,他…讨厌她!
“有什幺话快说。”匡云白不耐烦地催促道。
她深
口气,强
下心头的酸涩。“你若想试尽管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幺条件?”
“在翩翩夫人进厨房时,你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以防她发生意外。”
“那有何问题?”匡云白不以为厨房里能发生什幺灾祸,爽快地答应了。“这幺说我可以进厨房了?”翩翩夫人像个天真的孩童似的,笑开了一张花颜。
匡云白点头,护着她,双双往厨房方向行去。“我们走吧!夫人。”
待他两人离去后,常豪扯扯袁紫葵的袖子。“葵姊姊,这样好吗?娘会把厨房给烧掉的。”他很担心。
袁紫葵何曾安下心过,但匡云白眼底那种嫌弃的厌恶却令她心痛,她想抹消他对她的误解,才会答应他的要求。
“匡云白已答应要小心盯着你娘,所以应该会没问题才是。”
“我还是不放心。”常豪说,也跟着跑出膳房。
“唉!”袁紫葵低叹口气。“法办没,我也去看看好了。”她才起身,却发现二
捉住了她的衣袖。“二
,你干什幺?”
“你该不会也看上了那个小伙子吧?”二
附在她耳畔,语出暧昧。
“什幺小伙子?”袁紫葵惊喊。
“就是我的小冤家,匡云白。”二
一脸陶醉地说。“他真是个俊俏的人轻年哪!脸蛋好、身材也好,又有男子气概,我好久不曾见过这般
人的男人了。”
“二
!”袁紫葵跺脚。“你别
来,万一吓跑他,就没人帮咱们保这趟镖了。”
“你少来。”二
推了她一把。“你明明也看上他了,还在这儿假惺惺。”
“我没有。”袁紫葵反驳,脑海中不经意又闪过他瞪她的表情,心头一时酸、一时苦。
“你有,你瞒不了我的。”二
语含警告地说。“可小冤家是我先看中的,不准你来跟我抢。”
“我才不会。”袁紫葵低吼了句,况且匡云白很讨厌她呢!还谈什幺抢不抢的?
“你答应了就不准反悔喔!小冤家是我的。”二
终于放开她。
袁紫葵马上跑出膳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厨房。
二
喜欢匡云白是他们俩的事,与她何干?她…奋力地摇摇头,然而却不解眼眶中的水雾为何始终不散,反而还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想起过去,她也曾经是众人捧在手心中的小宝贝,如今竟落得这步田地;有时候真住不忍想拋下一切,径自离开;只可惜良心不允。非亲非故,常家人却对她付出了那幺多,她还记得昔日重病在
时,翩翩夫人是如何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已故的常胜总镖头为了她的医藥费,还连续接了好几趟镖,一连几个月忙得不眠不休;还有二
,她也曾掏出她的私房钱为她买藥;小常豪是个开心果;而老祖宗总是在她皱眉吃藥时,偷偷
颗糖给她。常家人都是大好人,他们不该有今
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要保护他们,这是她唯一能够回报他们的。
或许她该鼓起勇气回家求救,尽管她尚无法面对家中的一切。想起那场促成她离家的相亲宴…仇段,当时他选择了姊姊袁紫藤,真教她伤透了心。
她一直很喜欢仇大将军的,他威武、雄壮,总是那样地出类拔萃,在一群人中,她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他的容貌英
,就好象…
“咦?怎幺回事?”她低呼一声,深印于心底的仇段几时消失了?转而盘旋其间的是另一张脸--匡云白。
为什幺会这样?仇段呢?那个她心所钟爱、却舍她而就姊姊的男人,她怎会想不起他的模样儿?而匡云自却不停地在她心底、脑海里来回盘旋;他们…明明才相识不久的。
“你到底在干什幺?”一记雷霆怒吼忽而自天外劈下。
“匡云白!”袁紫葵赶紧冲进厨房。“发生什幺事了?啊…”她看见翩翩夫人正拚命把各种能烧的东西
进灶里,而灶上则架了口巨大的铁锅。
翩翩夫人就凑在锅旁,嘴里喃喃自语。“变烤
、变烤
、变烤
…”
“我早说过,翩翩夫人不会做饭的。”袁紫葵长叹。常胜镖局里美如天仙的翩翩夫人是标准的“不食人间烟火”她甚至道知不饭菜是需要动手去做出来的,还以为那些东西都会自动从烧热的锅里变出来,而袁紫葵“变”出来的束西不好吃是因为她能力差。
匡云白气得浑身发抖,大把大把的火焰不停地自他周身
出。他到底是来到了一处什幺样的鬼地方?
“袁姑娘,我们最好再谈谈。”就算给他一千两白银,他也意愿不在这等疯狂的地方工作,万一给传染疯病怎幺办?
冷,好冷!
袁紫葵情不自
地打着寒颤儿,初见匡云白,发现他慵懒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火爆的
子,她已有所警惕,言行得小心,绝不能胡乱惹怒他。
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想不到还没哄他保镖上京,他俩的主雇关系就已走到几近崩裂的地步了。
“这个…饭菜不合冑口没关系,我们…外头客栈、酒楼那幺多,我可以另外去买回来给你吃。”如今只求将他留下走完这趟镖,其余她什幺都不在乎了。
“好大方的雇主啊﹗”匡云白冷笑。“不过我想知道,除了我之外,镖局里的其它镖师呢?方才在厨房,翩翩夫人在灶里烧的是后园中拆下来的烂围篱,为什幺?你们没买柴火吗?还有,打我进镖局以来,就没瞧见任何一名仆佣长工,难道你们习惯凡事自己来?但若是如此,为何你们一个个处理家务的能力这幺差?那位翩翩夫人甚至连饭菜是要动手做出来的,都道知不?﹗”
“呃…这实在是一言难尽。”她支支吾吾的,真恨娘亲当年没生一点儿说谎天分给她。
“既然说不出来,那我走了。”他才不想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为一群疯狂痴呆的人工作。
“慢着。”他这一走,常胜镖局就垮定了!袁紫葵忧急地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匡云白闪过她继续往前走。
“你先别走,我说就是了。”赌吧!她祈求老天保佑,希望能
出他一些怜悯心,助镖局一臂之力。
匡云白双手环
说道:“我洗耳恭听。”
“事情是这样的…”袁紫葵闭上眼,一口气将常胜死亡、镖局陷入困境、常家一家人面临
落街头命运的事全招了出来。“所以,我们根本没钱请管家、长工,甚至是厨娘。”
“那我的工资呢?你们该不会连付我工资的钱有没都吧?”竟然妄想诳他做白工?﹗混蛋!
“只要完成这趟镖,我们会有钱的。”袁紫葵急道。
“多少?”
“呃…”她不敢说出实话,怕他狮子大开口;但说谎,又担心他不信,左右两为难啊!
“我走了。”骗他一遍不够,还妄想骗他第二遍,作梦!
“一万两。”吼完,她纤弱的双肩也重重地垮下了。
“一万两呀!”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这幺说来,我为镖局辛苦卖命的结果是仅得一成利益喽?”冷言冷语到一半,忽地转成
然怒吼。“而你们什幺都不用做就能独得九千两,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你把我当傻瓜耍啊?”
“谁说我们没做事,起码镖是我们接的,若没有我们接镖,你连一两银子都赚不到。”如果匡云白想人个一独
一万两,那幺袁紫葵情愿放他走,镖货她自己保,或许成功的机会只有万分之一,但她不介意赌赌看。
岂料--
“五千两。”匡云白也非冷血之人,眼见四名无辜的常家人都快沦落街旁行乞了,他难道还会赶尽杀绝不成?“镖货我来保,事成之后,镖局得一半酬金,我拿一半;五五分帐,够宽大了吧?”
袁紫葵瞠目结舌半晌,喜悦的笑在脸上绽放,清纯甜美,更胜临江水仙,妍丽得教人看呆了眼。
“你真的肯保这趟镖?只拿五千两?”事实上,只要他肯八二分,她也就满意了,想不到他竟大方地给了他们一半利益,早知道就不骗他了。她开心地握住他的手,鬈长的羽睫上盈满澄澈如珍珠的清泪。
那纯挚的笑颜令他忘了呼吸,只觉逃亡终年的辛劳在这一瞬间获得了宣
,郁闷散尽后,他又得回了愉悦的新生。
袁紫葵感激地上下摇着他的手。“我很抱歉之前诳了你,起不对,请你原谅我;在你居住镖局的这段时间内,我会尽我所能地招待你,呃…你吃不惯我做的饭菜,对不对?那打明儿起,你的三餐我就另外买,还有衣服、武器…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尽力帮你达成,只请你务必完成这趟镖,常胜镖局能否继续生存就全看你了。”
不只匡云白在她身上得到了救赎,连袁紫葵都因他答应保镖、并且大方地分出五成利润给镖局后,感到身上的担子轻了一半,如今,她再不将他视为普通镖师了,他是镖局的希望、也是她的救星。
匡云白怔楞地望着两人
握的手,体内乍起悸动,一波接一波,宛若汹涌的
涛,险些儿淹没了他的理智。
袁紫葵由他的视线发现到自己的失态,恍然一
手,还差点儿将他给推去出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刻意又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狂奔的心脏在
膛里急跃如擂鼓。
他皱眉,恼火渐上心头;她竟在得到他的保证后,又将他当成祸害,避之唯恐不及了,真是该死﹗
“既然你这幺说,那我就气客不了;刚才什幺也没吃到,是有些饿了,你就先去帮我买只烧
、半斤白干、卤牛
,加上一些小菜回来吧!”
她瞪大了眼。烧
、白干、牛
…那得要多少钱?唔!镖局里能当能卖的差不多都卖光了,她要上哪儿凑钱帮他买食物?
早知道就别把话说那幺满了,唉﹗不晓得他接不接受杀价?
可是他如此大方,人个一担起全部的走镖工作,又肯将收益半数分给镖局,她若太小器,岂非显得很差劲?
“我马上去买。”法办没,再辛苦也得咬牙认了;她希望翩翩夫人房里那只给火焰纹了身的中土木箱尚能值几两文,那幺今晚的难题就算解决了,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吧﹗她已无气力再去处理更多的麻烦。
毕竟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小姐,如今虽在现实的
迫下,长了些智能,也明白了一点人情世理,但天真的本
不变,做起事来同样瞻前不顾后。
匡云白目送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暗想,这位袁家的小鲍主真是单纯,随随便便就信了他的话,也不怕他吃
喝足后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她是怎幺来到这里,又掌管起常胜镖局的存续问题的?能放心让一个什幺都不懂的大小姐掌管一家生计,这姓常的一家人也够怪了。
而在袁紫葵的愚蠢经营下,常胜镖局居然还能撑上半年,简直是奇迹!
不过虽然对这些人有着好奇,但他却不想跟一堆疯子牵扯过深,省得被麻烦
得
不了身。
“等这趟镖走完,赚到五千两后,我马上走。”他打定了主意。
匡云白的一生几乎可与灾祸划上等号。
出生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不仅与父亲的缘分淡薄如纸,连唯一疼爱他的母亲也为人所害。想报仇,但仇人却是父亲的结发
子,而且仇人的儿子们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兼兄长;匡云白什幺事也无法做,只能逃,不停不停地在各地逃命。可尽管他已如此辛苦,上天仍不肯放过他,子辈这头一个对他表示爱慕之意的女子竟是名--年逾六旬的老妪。
“哇!你怎幺在这里?”二
是鬼吗?居然又悄无声息地摸进他房中,大剌剌地霸占他的
。
“讨厌,你不好意思来找奴家,奴家只好来找你喽﹗”二
掀被起身,罗衫半解的模样儿煞是…吓人。
匡云白抖了下,全身的
皮疙瘩同时起立行礼。
“二
的好意在下心领,请你出去吧!”他的手好
,想揍人,但…二
那具瘦薄如门板的身材,大概经不起他半拳就会呜呼哀哉。他这人虽没什幺好品行,但也没下
到揍打老弱妇孺。
“可奴家也只能这样补偿你的损失呀!”二
撒娇地偎近他身畔。
匡云白差点儿吐出隔夜饭。“我没什幺损失需要你补偿啦!”
“不,道知我你为镖局工作,损失可大了。”二
一双皱皮老手巧妙地伸进他的前襟,搔抚着他的
膛。“镖局里已经没钱了,付不出你的饷银,却要你做白工,奴家真觉得过意不去,因此就让奴家来服侍你做为补偿吧﹗”
“不不不!我一点儿都得觉不自己是在做白工,所以你千万别来补偿我。”匡云白狼狈地闪躲着她的
手
脚。
“唉呀,小冤家心肠真好,这样一来,奴家就更仰慕你,非要补偿你不可了。”他不给摸,二
干脆捉着他的手,硬
进自己的肚兜里,让他来摸她。
瞬间,匡云白如遭雷殛地僵成一块硬石。
生平首度碰触女人的
脯,但入手却是一种软烂、皱扁的感觉,活似一块放了十天半个月的臭猪
,登时把他吓得三魂飞去了七魄。
以为他不反抗就是同意,二
快速解下他的
带、掀开他的衣襟。
“唉呀!好久没碰这幺年轻有劲的小伙子啦!真教奴家小心肝怦怦跳个不停”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吻上他的
。
“啊﹗”
膛上的
润唤回了匡云白被吓飞上九重天的神智,他慌忙后退一大步,救回自己险些儿被夺去的“贞
”“你干什幺?”所谓“敬老尊贤”全是
话,害他差点失了身,自此而后再也不信那些鬼玩意儿了。
“公子做啥儿这幺大声,奴家怕怕。”二
身一倾,又想倒入他怀中。
匡云白气得火冒三丈,一掌轰开房门,一手拎起二
的后领,毫气客不地将人给丢去出了。
“滚出去,你再来騒扰我,我马上走,教常胜镖局当下垮成一堆废墟。”他气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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